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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苍云[剑网三]-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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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替川儿委屈!是谁从不邀功兢兢业业驻守广泽,是谁绞尽脑汁,合纵连横培养出抵御北戎的骑兵,是谁让他皇帝小儿可以安安心心坐在宝座上横眉冷竖!

    川儿不是杨记川,他没有什么忠不忠的概念。君又如何,臣又如何?

    正因为自己愤怒,才显得杨钊的冷静有多冷薄。

    可能的话,邬琅很想揍杨钊一顿,但是他没有,而是端端正正坐在杨钊面前,喝杨钊为他斟的酒。酒很烈,很醇。

    杨钊说这是自杨记川出生时埋下的酒,陈年佳酿,喝一坛少一坛。

    两人没闲聊,就是静静地喝酒,吃菜。

    邬琅觉得没意思,喝完就要起身告辞。杨钊忽然叫住他,交给他一封信,让他现在不要打开。若是有朝一日走投无路,步入绝境,再打开此信封解惑。

    邬琅皱了下眉,接过了信,揣进兜里。

    走投无路、步入绝境?

    呵,若是真到了那一日,就算信里写的是天人妙计,估计也不过是废话一堆。

    第二日,邬琅去了宫中见六皇子。

    这些包子殿下腿还没长好,依旧不能下地走路。轿辇抬着他去学堂上课,却学骑马,然后回宫殿。他依旧很听司徒樾的话,甚至有些依恋。世子司徒樾身边常年跟着一位身材孱弱的少年,貌不惊人却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已诗书饱读,胸有沟壑。

    窦律,邬琅知道,他有贵相,他日定是高官厚禄,富贵荣华。至于世子,邬琅实在不忍看他。

    他向六皇子辞别,白面包子皇子虽然一脸不舍,但还是佯装释然,让他一路保重。最后终于没绷住,抱住邬琅哭,说他腿好了就要跟着邬琅上战场,让邬琅一定要等他。

    邬琅点头,心里多少有些酸楚。六皇子不过轻微摔伤,有圆觉的药贴,再加上无数名贵补药,腿伤养了这么多日,还是没有好,怎么可能是巧合。

    这个小白面包子看着胖乎乎,圆润可爱,身体有多虚,恐怕也只有司徒靖知道吧。

    邬琅让他要和世子殿下相亲相爱,两人好好相处。

    六皇子说他本来就是这么和樾儿弟弟相处的啊,还用将军多言吗。

    邬琅失笑,心里想,傻小子,赶紧抱紧大腿吧,以后你能过什么样的生活,可全赖你的樾儿弟弟对你有几分情谊了。

    司徒樾全程站在一边笑着看他,对,是看他,不是看六皇子。

    邬琅觉得这个孩子是真的长歪了,就算笑得这么漂亮,心也长歪了。

    压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对六皇子这么在意。他现在或许可以回答说,看到昔日自己爱护的小孩惨烈地长大,他有点不想接受现实,便找了个安慰品。

    一辈子天真地活着,想象世界都是纯白美好得,或许也不错吧。

    第三日,邬琅去了临淄王府,永宁的临淄王府。

    司徒靖在永宁的府邸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许是因为面积小,倒是打理得连花园角落都精致非凡。司徒靖这人不管到哪都是各会享受生活的。

    司徒靖很诧异他的到来,更诧异的是,他堂而皇之的来,压根不怕这消息走漏到皇帝耳朵里。

    邬琅现在还会怕皇帝吗,大不了皇帝也把他弄去奉济啊,那北戎就会大笑着攻下雁门和广泽,对中原长驱而入。

    说来巧,那日司徒靖正招来一位风头正劲的画师给柳惊鸿作画。见他破天荒前来拜访,便欣然邀他一同赏析。邬琅说他粗人一个,赏还行,析就算了。

    司徒靖一点也不生气,就和他坐一起静静看着画师一笔一划勾勒出一个栩栩如生的惊鸿公子。

    邬琅也觉惊奇,不过几根线条罢了,有意拼凑起来居然能表达到这种地步。

    司徒靖问邬琅要不要也顺便来一副?邬琅摇头,一口回绝。

    他陪着笑嘻嘻的司徒靖等画师画完,等司徒靖和柳惊鸿亲亲我我完,等司徒靖终于意识到他这个客人还在一旁,等司徒靖终于有了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

    邬琅说,今日恰逢画匠在府,深感冥冥中注定。

    司徒靖说,哦,将军难道是看上了那画师,若是,我这便叫人将他喊回来。

    邬琅心里一囧,面上还是之前的表情,遂摇头,王爷误会了,末将在反悔邕州之际前来见王爷,乃是想要表明心迹。

    司徒靖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哇的表情

    邬琅继续说,惊鸿公子艳冠十一州,此等姿容又岂是区区小画师能形容得出来的。末将方才看画师绘惊鸿公子穿越林间,抬手扶枝模样,想他果然是一般见识,不然定不只此般构思。

    司徒靖说,那,若是将军执笔,该如何绘制?

    邬琅说,若末将执笔,定然要洗墨山河做衬,凤冠皂服加身……

    室间在邬琅说完这句话后,弥漫起一股微妙的气氛。

    司徒靖在明灯下笑得爽快,将军好胸怀,可惜,可惜……

    邬琅噌一下站起,王爷,末将也不和您绕弯子了。只问您一句,您想做皇帝吗?

    司徒靖沉默,灯光将他一侧脸映得澄亮,也将一侧连衬得阴暗晦涩。

    邬琅说,今圣心性多疑、喜怒无常、难堪大任。吾等自不敢将身家性命于整个大商的命运交在这样的人手上。

    司徒靖突然说,将军能看得起靖,是靖之服气,只是,靖闲散惯了,这皇帝还是让皇兄当吧。

    邬琅一笑,五年内,我替你灭掉北戎,再帮你带出可以号令三军的大将军。我手中有十五万兵,郎骑将军手中有十万兵,再加上广泽地方军,一共是四十万。王爷觉得满意吗?

    司徒靖沉默半晌,声音忽然冷了下来,问,你可以代表杨记川?

    邬琅说,自然,他会无条件支持我。

    司徒靖眉目越发冷淡了,问,你有什么条件?

    邬琅说,我需要你的同川兵器库做后盾。

    司徒靖一惊!他怎么会知道同川!

    邬琅又说,五年内,你不得登基,但要最大程度牵制皇帝别给我使绊子。

    司徒靖冷哼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邬琅摆手,你叫我说出条件,我便说了,至于为什么,还需要原因?

    司徒靖说,将军何来自信歼灭北戎?

    邬琅笑了,那么王爷觉得,除了我还有谁可以?你可以从你的心腹里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让我带走,我会从接手他们后开始指导。

    司徒靖说,我似乎还没有答应你,将军。此种谋逆之事在你口中道出,还真是轻巧。

    邬琅哼一声,那是因为在我眼里,这种事根本不算谋逆。好了,王爷,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司徒靖思索一会儿,紧皱眉头,明日你离京后,我会派两人连夜追赶你。

    邬琅笑起来,整了整衣襟,道一句合作愉快。

    他离开时,司徒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邬琅想了下,道,因为我看皇帝不爽。

    第四日,邬琅骑马离开永宁。杨记川对于他前几日鬼鬼祟祟的行踪有些不满,他哄了好一阵。

    “川儿,这个世道,终究还是乱起来了。”邬琅摸了摸杨记川的脸,他戴着手甲,也不敢用力。杨记川反握住他的手:“乱便乱吧,反正从没太平过。”

    邬琅就是笑:“没事,忍忍,很快就会太平了。到时候咱们就不当这劳什子将军了,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嘿咻嘿咻。”

    杨记川瞪他一眼:“好好骑马。”

    邬琅龇牙,回首望一眼永宁高大的城墙,眼中冷冻一片。

    与虎谋皮,这一步走出,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二卷·绿林将军·完

第六十三章() 
永宁临淄王府,临淄王司徒靖广袖长袍跨坐在长廊护栏上,左手拎一个鸟笼,笼中停着一直毛色鲜亮的金丝雀,正歪头梳理着翅膀羽毛。

    身侧的柳惊鸿手中抓一把饵料扔向长廊外的莲花池,金红鲤鱼簌簌游来,争抢着食物。

    后头忽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侍从恭敬地跑近,缓了下急促的呼吸才小心翼翼道:“王爷,南林来信了。”

    司徒靖吹了个口哨,逗弄笼中雀儿,随手接过侍从递上来的信。放下笼子,拆开信封,抽出信纸,草草看过。

    柳惊鸿斜睨一眼:“沈衡的信?”

    司徒靖笑了笑:“还不是写的那些琐事,都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有闲心,要看吗?”司徒靖将信纸伸到柳惊鸿面前,柳惊鸿哼一声,摇头,继续往莲花池里撒饵料。

    “他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南林呢。”司徒靖笑着将信纸塞回去,随便揣进袖内。

    “哦,那王爷你打算何时回去。衡莲君想必思念得紧了。”

    “等本王在永宁玩够了再回去。再说了,樾儿在这,本王怎么放心得下。”

    “过几日,世子也该下学回府了。世子不喜我,我待在王府也是污了他的眼。”柳惊鸿慢条斯理地说:“不如让我回父亲那里住几日。”

    司徒靖一口回绝:“没这个必要,他住他的,你住你的,这府里谁是主子,哪轮得到他放肆。若是他再对你做出什么无礼举动,你尽管告诉本王,本王会好好教训他。”

    “呵……”柳惊鸿凄然笑一声,到底没再说话。他心里也没对此抱多大的希望,只是司徒靖毫无犹豫的拒绝依旧让他心中一刺。

    司徒靖明显感觉到柳惊鸿的不开心,他凑上前去,温柔地抱住对方:“本王是为你好,嗯?樾儿以后定是要继承爵位的,和我们还有很长时间相处。他只是对你有些误会,才会如此敌视你,若你一味躲着他,这误会岂不是一辈子都解不开了?”

    柳惊鸿没有言语,司徒靖泼皮耍赖般地又是哄又是亲,只把人吻得浑身发软,双颊绯红,再没那些心思胡思乱想。

    司徒靖用拇指细细摩挲着柳惊鸿艳丽的唇瓣,这副嘴唇刚刚被他吻得微肿,像是一朵绽放的凤凰花。

    他看着这双唇,忽的便神游了天外,想到那只剩下一抔土灰的人。似乎从来没有沾染过这么浓烈艳丽的颜色。因为燕琅永远都像个游离在外的人,他站在那里,只有黑色的发、黑色的眼能让你一眼看到。

    “王爷?”柳惊鸿不甚愉快地喊一声,司徒靖蒙蒙醒来,朝柳惊鸿笑一下:“惊鸿累了吗,本王送你回去吧。”

    柳惊鸿视线在司徒靖脸上扫一圈,点头。

    司徒靖将柳惊鸿送回房间,一人独自穿过长长的回廊,回到自己的寝居室。

    缓步走到耳室,司徒靖点亮蜡烛,橘色的烛光带来微弱的光亮。只见这个方形耳室四面接垂着红布,于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四仙桌,两侧摆好座椅,其中一张椅子上铺一套层层叠叠的火红嫁衣,衣摆长长拖拽在地。一只盘丝拱玉金簪和一只双龙戏珠掐丝发冠被安放在其上。

    地上铺着花纹繁复的柔软地毯,四仙桌上立着一块牌位,牌位前伫着一只小小的双耳炉鼎,鼎内正插着三只线香,已燃到尽头。鼎边有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开着盖。

    司徒靖先是摸了摸座椅上的嫁衣,随后从鼎边的线香盒内抽出三只线香,点燃,插上。他的视线落在牌位上,凝视许久,才露出一丝苦笑。

    “午安,有三日没来看你,是不是生气了。”

    司徒靖自顾自在另一张椅子坐下,从袖内掏出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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