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先生-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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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下后,聂细卿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立刻重新启动车子,准备掉头,然后他发现后路也被堵了。
堵他的那堆人里,领头的是聂文骞的一个手下,名叫施泽。
这位施泽在聂细卿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什么样的角『色』呢?大体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搅屎棍——聂细卿每次遭受危险,基本都跟这位脱不了关系。
小时候比较忌惮这个人,大了也就无所谓了,然而施泽一如既往地不讲道理,带了一大帮人,前后围堵,要“请”聂细卿“回家”谈谈。
于是一个小时后,聂细卿出现在了聂文骞的居所,和聂文骞面对面坐着。
确切地说,聂细卿两只手分别被铐在厚重实木椅子的左右扶手上,被限制了自由,旁边还站着恶势力代言人施泽。
“我本来不想找你。”聂文骞说,“但是,你的母亲做了些事情,我对她很失望。”
林栖梧到底做了什么,不用说,聂细卿也能猜出来一二。
xx集团出现了非常严重的财务危机,且聂文骞个人也因为某些原因接受了相关部门的调查。
“你要和我谈什么?”聂细卿问。
xx集团目前情况很不乐观,掌权人聂文骞却很是气定神闲,他靠在椅背上:“谈怎样才能让你母亲知错就改。”
“那你大概要做无用功了。”聂细卿笑,“她根本不在乎。”
没有自保能力的小时候尚且能眼睛眨也不眨地推出去,何况是已经成年许久的现在?
“是么?”聂文骞也笑,“我看不见得。”
聂细卿看着他这个有血缘关系的爹,忽然想起那个已经过世很多年的人。
那个人教了他很多道理,那个人很有胸怀,非常温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善良了,和眼前这个狠毒的中年男人一比,两个人都姓聂都变得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令人怀念尊敬的那位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眼前这位,竟然才是生父。
有那么一瞬间,聂细卿似乎有些理解林栖梧隐瞒这件事的心理——如果这些年间,林栖梧真如在医院时所说的那样,自始至终心里只有聂长宁的话。
这就是珠玉与瓦石的区别。
聂长宁是聂家独子,聂文骞却是聂老爷子外面收养的,据说是为了辟邪还是什么的,请算命先生算了一卦,于是找了一对普通人家的龙凤胎,收养了其中的男孩。
却没想到,收养回来的这个白眼狼,害死了聂家独子。
“你想想怎样劝劝她。”聂文骞道,“否则……”
聂文骞没继续说,但意思已经摆在那里了,百分之百没有好事。
聂细卿不见紧张:“我很好奇,她做了什么。”
聂文骞『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你不知道?”末了,又看向聂细卿,笑,“你这个『性』格,表面看起来和你父亲很像,温和无害,其实你比他要聪明得多。”
聂细卿没有说话。
第89章()
从小; 聂细卿对聂文骞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抵触; 哪怕那时候聂长宁还在; 哪怕他一年也不一定能见上聂文骞一回,但就是不行,一见这人就打心眼里不高兴。
现在想想; 大概冥冥之中,凡事都是有原因的,后来,就是这个人以一种残忍的方式; 毁掉了他的家庭。
所以这次,要说聂细卿没有掺和,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不仅掺和了; 还没少搞事情。
聂文骞目光阴鸷,死死地盯着聂细卿; 似乎要看穿这个人,把他心里的各种想法诡计都剖出来,一件一件慢慢清算。
看得出来; 聂文骞这次是怒到了极致; 聂细卿隐隐觉得; 这人存了弄死自己的心。
xx集团的财务危机固然严重; 但这么大一个集团; 一时之间也不至于说倒就倒;当年聂长宁的死固然和聂文骞脱不了干系; 但即使知道了真相; 也因为年代久远从而很难取证——如果只是这种程度,聂文骞就算被查了,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至于亲自下场扣人。
毕竟聂细卿小时候几次三番差点狗带,聂文骞也从来都没出过面,不管明里暗里,基本都是施泽代劳。
那么这次,要么是雷声大雨点小,聂文骞没打算真的动聂细卿,要么就是这人真到了穷途末路,想要拉个垫背的。
作为一个集团的高层,什么情况下会穷途末路呢?聂细卿也不是不清楚,这位沾过毒。
聂细卿和聂文骞对视着,不发一言。
他在思考,如果对方立即发难,撇去最不愿意的打亲情牌的套路,今天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看来看去,总感觉这种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且不说聂文骞本人是什么想法,按照从小套路,光施泽一个人,就已经足够麻烦。
两个人的沉默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聂文骞收回了刚刚那股子压迫的目光:“好好劝劝她。”
聂文骞开始打电话。
他开的免提,拨号几秒钟,对方接起。
“是我。”聂文骞说。
对方沉默了一阵,几秒钟的空白,然后开口:“我已经搜集了所有的证据,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失去一切了。”
是林栖梧。
这位女士的声音显得特别平静,下“死亡通知书”也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
“我知道。”聂文骞笑了一声,竟然有点沧桑的味道,他朝对面的聂细卿看了一眼,开门见山,“聂细卿在我手上。”
这句话一出,林栖梧那边暂时没有做声。
“交换么?”聂文骞说,“只要你答应,我就不会伤害你的儿子。”
林栖梧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点的笑意:“你这个人,总是太贪心。”她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不像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从来没想过什么叫天伦,什么叫善终。”
意思很明显,她拒绝任何形式的交换。
聂文骞拧了眉,说:“你和聂细卿谈谈。”
林栖梧拒绝得非常利落:“不需要。”
“没有余地?”
林栖梧反问:“你对长宁有过余地?”紧接着,她提了语速继续说,“这么多年,你愧疚过吗?没有!从来没有!”
事关当初的事情,聂文骞关了扬声器,起身出门。
聂细卿的视线落在聂文骞刚刚出去的门上,喉咙口有些血腥味——先前被带过来的时候,稍微和施泽那帮人交过手,受了点伤。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好缓解左侧胸口隐隐传来的痛楚。
这么多年,林栖梧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聂文骞对聂长宁的加害,她最想要的,莫过于聂文骞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身体和精神两方面的代价。
但从刚才林栖梧说的话中可以看出,这么多年,聂文骞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
那么,怎样才能让聂文骞后悔,让他稍微痛苦一点呢?
隐约之间,聂细卿似乎能抓住林栖梧的想法,不太真切,但大体也是八九不离十。
“你知道人有多少种死法吗?”突然有道声音响起,轻飘飘的,鬼魅似的从聂细卿耳后飘来,“要不要我告诉你?”
是刚才一直在旁边站着的施泽,这人笑嘻嘻地凑过来,兴致很高的和聂细卿说话。
聂细卿没有理他。
施泽根本不在乎聂细卿的态度,自顾自地继续说:“呀,看来这次你真的死定了。”无论从表情还是言语上来看,都显得非常之幸灾乐祸。
“有什么遗言,都说来听听呗?”
施泽比聂细卿大个十岁的样子,这么多年德『性』一直没变,总是嬉皮笑脸,然后冷不防照人门面劈把刀子。
聂细卿深知这人越理越来劲的『尿』『性』,索『性』继续不理。
“想不想我给你手铐钥匙呀?”施泽问,“你告诉我,想不想啊?”
聂细卿答:“想啊。”
还真想,至少少了玩笑似的要命手铐,走出去的把握会大一些。
本以为聂细卿会和往常一样,什么都不答,没想到这么简单就顺着他说了“想”,施泽反而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又笑了起来,掏出钥匙,在手铐周围虚晃了几下,末了又揣回去,道:“你想,我就给你么?”
话说得欠揍,这很施泽。
就在这个时候,施泽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接起来听了十几秒。
慢慢的,一向笑眯眯的脸沉了下来。
房间里忽然安静,氛围顿时由死不正经的恶心风转换成了凝重风。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不老实。”施泽凑近聂细卿,一句一句,咬着牙慢慢说,“选择没有痛苦的路,乖乖等死不好么?就非要我虐你?”
聂细卿看他这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被『逼』停的时候他人还在车里,手机还是能用的,尽管下车后手机就被砸了,但在车里的那段时间,足够他安排点事情。
下一秒,24k纯变态一拳重重砸上了聂细卿的胃,在椅子上的人咬牙挺过这阵痛意时,慢慢地切换回了笑嘻嘻的样子:“疼不疼呀?火辣辣的?我去给你拿点冰块镇个痛叭。”
聂细卿当然没有回答,先前那会是懒得理,现在则是根本说不出。
别说说话了,这个时候他几乎不能呼吸,除了稍微吸了点气外,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增加痛苦。
施泽见他一声不吭的痛苦样子,嘴角的笑容又放大了些:“咦?看起来不疼?那继续?”
这次直接狠狠踹了一脚,要不是聂细卿坐着的那把实木椅子够重,他这一脚能把椅子踹翻。
聂细卿眼前一黑。
对着胃踹这招够狠,聂细卿在挺长一段时间内眼前是看不清东西的。
好歹没晕,但处境非常不对。
“啧啧啧,看来还不够呢。”
……
三分钟后。
施泽收手,阴森森地盯着聂细卿看:“是不是你?”
聂细卿冷汗浸到了眼睛里,一时睁不开,他缓了好一会儿,好歹喘匀了一口气:“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你把瑾……把我女儿藏起来的?”
聂细卿有些脱力地靠在椅背上:“女儿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信和你没关系。”施泽认定是聂细卿搞的鬼。
如果说是林栖梧,这不大可能,毕竟林栖梧也是刚刚才知道聂细卿落到聂文骞手里的事,时间上就不允许她有什么动作。
说是丁义章倒有点可能,但这也需要是聂细卿这边传达了点什么。
再有就是,丁义章这老头虽然讨厌,但是正派得很,如果真是他,倒不需要过分担心小孩的安全。
但……还是哪里不对?施泽脑子转得飞快,他想:不对,如果丁义章知道聂细卿被聂文骞扣住,这个时候他也该找上门来了。
施泽看了聂细卿一会儿,神『色』阴晴不定:“你不是会干出特别丧心病狂的事的人。”
用的肯定句,似乎是想要确认聂细卿不会害他女儿一般。
聂细卿脸『色』白得不像话,听言笑了,以一种慢慢的语速说:“一个人如果自身难保,通常是不会顾得了太多的。”
施泽:“她还那么小!”
聂细卿:“当初你要弄死我的时候,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