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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女帝之凤谋江山-第140章

小说: 女帝之凤谋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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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眼前这个故作无意,故作坚强的秦萧,却如此让人觉得心痛,如此让人觉得可怜。

    “你醒了,把粥喝了吧,我刚刚做的。”秦萧嘴角带着一点温润的笑,摸索着将那碗粥放在了桌子上。

    而当他将碗放下之后,靖榕才发现他手指尖的水泡……

    他一个曾经享受过繁华,事事皆有人服侍的皇子,如今却能做出一碗熟了的菜粥来,是何等的不易,更何况,他现在瞎了。

    “秦萧,你的眼……”靖榕试探着问道。

    秦萧嘴角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后,缓缓地坐在了屋子里唯一一张椅子上,这样淡淡回答道:“是母亲下的手。”

    他此时竟然还叫柔妃母亲。

    靖榕听完,一阵沉默。

    “那夜母亲格外温柔,她亲手做了一碗银耳粥,那粥虽然格外的甜,可我却是把它一点不剩的喝了下了下去,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却只觉得眼睛上——疼,非常疼……后来我才知道,母妃在那碗银耳粥里,下了很重的迷药,那甜味将迷药的味道压了下去。可那迷药的计量不够,我却还是中途醒了……”秦萧说的是如此风轻云淡。可听在靖榕心里面,却是一阵恶寒,一阵大骇。

    什么叫做悲哀呢,悲哀就是自己在梦中遭遇痛苦的时候,这梦却突然戛然而止了,当你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梦中的痛苦,居然还在现实中继续。

    而更悲哀的便是,制造着这无尽的痛苦的人,竟是自己的生身之母。

    比这还要悲哀的便是,自己的母亲在为自己制造痛苦的时候,竟然还在笑着,很肆意,很满足的笑着,仿佛做了一件极其开心的事情。

    秦萧就这么默默地忍受着,默默地看着这世上唯一一点光明在自己眼前消失,而将自己推入永久黑暗的,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被自己生身之母背叛,是一种何等的痛苦呢?

    可眼前的秦萧,却是未露出一丝疲态,非但未露出一丝疲态,甚至脸上,也没有一丝难捱的表情——可靖榕知道,他的心里,是有多苦,是有多难捱。

    “秦萧,你若是想哭,便哭出来吧。”靖榕这般说道。

    “哭?”秦萧说出了一个字眼之后,沉默了许久,这般说道,“哭啊,我也已经哭够了,再哭流出来的,不过是血而已……”

    靖榕听完,更是沉默了。

    她知道,皇宫里面最可怜的,便是秦萧了。秦笙不过被贬为庶民,丽妃虽死,可到死,她也没有背叛过自己的孩子一分一毫,宸妃如今做了太后,虽是孤寂了一些,可自己的孩子终究还在,甚至登上了帝位。

    唯有秦筝,非有权利,只留性命,可这性命,却是不完全的。秦笙比他幸运多了,虽然无了权势,可至少身体还是康健的。而秦萧,却永远失去了再看看这个世界的权利。

    “爹爹是师父,乃是天下第一的神医,我想,她会有办法治好你的。”陆廉贞的师父,乃是毒手医仙盛雅燃,其人活死人,肉白骨,不在话下,想来,只好秦萧的伤,并非难事。

    可……

    听完这话,秦萧却是笑了。

    他先是微笑,后是大笑,最后,却是笑岔了气,趴在桌子上半响也起不来了。

    “靖榕,你可知道皇兄将我关在了一个怎样的地方吗?你有眼睛,想来你可以看到的。”秦筝将秦萧关在了一个没有门的院子里,而这院子外有着大内高手守卫,院墙又高,说是插翅难飞也不为过。

    靖榕慢慢走向门口,将院门打开之后,却发现这个院子,比她想象中的,大多了,也空旷多了。

    “我们不过是笼子里的鸟儿而已。皇兄终究对我有歉意,终究将我当做了他的弟弟,所以他没有下令杀死我,只是将我关了起来,任由我自生自灭而已。”秦筝做的打算,不过是眼不见心为净。

    “你若信我,我终究是有办法将你弄出去的。”靖榕如此信誓旦旦说道。“你的眼睛只是被毒瞎了而已,并非不会没有医治的手法的。”

    “毒瞎?”秦萧反复说着这两句话,说道最后,他竟是笑了,“谁与你说,我是被毒瞎了?”

    说罢,他便一把揪下了自己眼上的布,而其下露出的伤口,却将靖榕几乎尖叫出声。

第两百四十七章、泪() 
靖榕一向是沉稳大气之人,可如今看了秦萧所露出的那双眼,却也是忍不住心中一惊。

    一针一针一线一线……

    秦萧的眼,仿佛是一块上好的布一样,被一条白色的线,一针一针地缝了起来……上下眼睛紧闭,一共缝了七针,不多不少。

    那白线因是入了肉里,带出了不少血,所以被染成红色,可这红色年深日久,又变成了褐色,针脚上还有一点点细小的血块……

    秦萧瞎了,并非是因为毒药,而是因为柔妃一针一针,将其的眼睛,缝上了……

    “秦萧……”靖榕开口,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嗓音是这般沙哑,沙哑的,仿佛一个在沙漠里走了许久的人一般……

    “那夜,母亲便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她先将我左眼缝上了……可我的右眼还是可以睁开的……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将针刺进了我的肉里面……一针一针一线一线……毫不犹豫……我是第一次看到她笑的这样开心——自我记事后,我便从未见她笑的这样开心过……”秦萧这般说话道。他慢慢地将本来拆下来的布带绑到了自己的眼睛上,因是瞎了,加上手中不稳,怎么绑也绑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温柔的手,从他手中将布带接过,轻轻绑上。

    “你不需要可怜我。”秦萧这般回话道。

    “你虽是瞎了,可我却从未觉得你可怜过……”靖榕这般回话道。

    秦萧确实是个可怜人,可若是一个可怜人都不觉得自己可怜的话,别人又何须去用多余的可怜去怜悯他呢?

    秦萧听完此话之后,脸上,终于有了一些暖暖的笑意。

    ——他一向是温润如玉的公子,如今物是人非,却唯有他那笑颜,依旧温暖如昔,只是没有了一双如星的眼,却总是让人觉得即是可怜又是诡异。

    靖榕知道,秦萧是明白的。

    自己的眼睛瞎了,是因为柔妃动的手,可柔妃却是为秦筝所迷,归根到底,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乃是秦筝,可秦筝会如此作为,也只是因为帝君的那三份圣旨而已……

    那三份圣旨同样传给了三位皇子,可靖榕知道,帝君打的主意,却是并不想把皇位传给任何一人——他只想将自己的三位皇子,变得如大皇子一样。

    可秦筝,却是洞察了先机,快人一步。

    如今他虽是登上了帝位,可秦若愚心里,本来是想将那皇位交给谁呢?秦筝以为,他想将皇位传给陆廉贞,才对自己的三位皇子这般残忍。可如今想来,陆廉贞绝非帝君心中所想之人。

    秦若愚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君主呢?在靖榕看来,他不算是一个太过严肃,太过正经的君王,他为人散漫却又放松,可却真正是做到了运筹帷幄,万事不离他手。他这一辈子,想来有的亏欠,便是对皇后的亏欠,所以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去弥补皇后。

    可当他想弥补什么的时候,却总要亏欠什么的。

    也许,帝君本来只是想将三位皇子贬为庶人吧,可到最后,却造就了秦萧悲剧——想来这是帝君没有想到的事情。

    “疼吗?”靖榕摸索着秦萧那苍白的脸颊,这样问着。

    绕是她一向冷漠,如今看到秦萧的模样,也难免心中微微疼着。

    秦萧的手附上了靖榕的手背——他的手很暖,是与他的脸庞完全不同的暖。他的脸很冷,可触感却很柔软,是与他的手完全不同的触感。秦萧曾经有过一双最完美的手,这双手可以写出华美的诗篇,弹出优雅的曲调,绘画出最美妙的图案……可如今这双手却仿佛一朵枯萎的花一样,再也找不出过往的踪迹了……

    “那时候是疼的,如今却也不疼了,只是偶尔摸到的时候,总会觉得奇怪……怎么会突然没有了呢……明明今天之前还可以看到那么清晰的世界,可几天之后,却只能用指尖去触摸了……”秦萧这样平缓说道,他说的无意,可靖榕听着,却是一阵心疼……

    她的呼吸声,有一瞬间的停顿,而那一瞬间的停顿之后,却是长久的浓重。

    秦萧的脸慢慢靠近,而他抿着嘴听了一会儿靖榕的呼吸之后,却是问道:“靖榕,你在哭吗?”

    “我没有。”靖榕这般回答道。

    “可你的声音,都已经开始哽咽了。”秦萧问道。

    靖榕微微笑笑——他将秦萧的手轻轻握住,尽量不去碰到上面细小的伤口——再将那只手放在自己因悲伤而微微开始发红的脸上,再让他的指尖轻轻摸索着自己的眼下。

    “你看,一点水渍都没有……我……才没有哭呢……”靖榕这般说道。

    ——其实并不是每一种哭泣,都需要流眼泪的。

    “原来是这样……那就好……那就好……我可不想再有谁为我哭了……”秦萧这般回答道。他的眼,因时被缝上了,所以他哭的时候,流出来的,乃是真的血泪,眼泪是咸的,伤口中流出来的血也是咸的,可眼泪的咸却会伤害到伤口的咸——流泪啊,永远是一件多么痛楚的事情,而这种痛楚,秦萧不想让靖榕再去尝试。

    此处房间空旷,里面也无什么暖炉,加之门户大开,房间里也是寒冷异常着,这本来刚刚出炉,热气腾腾的菜粥,一下子便凉了下来。

    靖榕拿起一旁的碗筷,将粥搅了一搅,里面残余的一点热气也散发了出来,变成了一缕白。

    这粥,自然算不上好吃的。秦萧因为眼睛看不见了,所以只是凭着记忆、习惯与摸索去计量这米该放多少,这水该放多少。因是火候不恰当,这粥有些焦了,泛着一点淡淡的黄,吃进去,满嘴的烟火气,菜也算不得好,有些煮的久了,没了青翠的感觉,甚至泛着一些黄。

    这一碗算不上美味的粥,却被靖榕吃的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剩。

    就像初遇见陆廉贞的那个大雪天一样,吃了无数精致的点心,却到最后都没有一点儿留在了肚子里,能暖胃暖心的,不过也只是一碗平平淡淡的粥而已……

第两百四十八章、惊涛骇浪() 
两人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生活之上,秦萧虽是囫囵笼统的,可靖榕却是样样精通。她大约也是在外面生活惯了,多亏了陆廉贞的悉心教诲,四年之中逼着她让她学会了太多东西,她才能在很多情况下安稳地活下来。

    穿过这个院子的水渠大约有两臂宽,水渠正中央拦着一个网子,偶尔有会太后投递的谷子、肉干之类的,被包在密不透风的油纸包里,再是放进院子外水渠中,任它慢慢飘过来。再被水渠中央的网子拦住,再由人打捞。

    偶尔这油纸包里面是食物,有时候是衣服,也大约会送一些柴火来,柴火被水浸湿了,虽然不能很快使用,但晒上几天太阳也可以燃起来。

    院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一件算是大的空屋子,屋子里面有一桌一椅一床,别的,什么都没有。外面则是一个露天灶台,若是未下雨下雪还好,若是一下雨下雪,便是不能用了。

    靖榕打定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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