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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生的学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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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书本,它也不是机巧的自我防御的反应,或具侵略性的断言。一个没有读过书的人,可能比一个博学的人更具有智慧。我们把考试和学位当做衡量智慧的标准,而培养了一种逃避人生重大问题的心智。智慧是对于根本事物、现在存在的事物的了解能力;而所谓教育,便是在自己以及别人身上唤醒这项能力。

     教育,应该帮助我们发现恒久不灭的价值,使我们不至于只依附公式或重复口号;教育应该帮助我们拆除在国籍和社会上所竖起的栅栏,而非强调它们,因为这些栅栏在人与人之间造成了对立。不幸的是,现行的教育制度正促使我们变得卑屈,变得机械化,变得毫不思考,虽然教育唤醒我们的智力,然而,它使我们的内心残缺不全、矛盾、没有创造力。

    对生活如果没有整体性的了解,则我们个人的或集体的问题只有加深、加广。教育的目的,并非制造学者、专家、寻找工作的人,而是培养完整的男男女女,使他们从恐惧之中解脱出来;因为惟有在这样的人之中,才有持久的和平。

    惟有了解我们自己本身时,恐惧才会终止。如果每一个人想在每一刻里澄清他的生活,如果他想面对生活上纷杂的事物、生活上的灾难、生活上突然降临的苛求,他便必须更具弹性,因此,他必须不为种种理论或某种特定的思考模式所束缚。

    教育,不应该鼓励个人去附和社会,或与社会消极地和谐相处,而是要帮助个人去发现真正的价值——它是经由公正不偏的探讨和自我觉悟而来。如果没有自我认识,则自我表现惧成为自我肯定,以及其所含的种种因野心和侵略性而造成的冲突。教育,应该唤醒一个人自觉的能力,而非只耽溺于满足自己的自我表现。

     如果在生活的过程中,我们相互毁灭,那么学识又有什么用呢?一连串残酷的战争,一次紧接着一次地爆发,显然在我们培养孩子的方式里,有某种根本上的错误。我想大部分人对此都有所觉察,然而,我们 却不知道该如何加以处置。

    制度——不论是教育上或政治上——的改变并不神奇;当我们自身发生了变化,它们便改变了。个人才是最重要的,而非制度;一旦个人不了解它自身的整体过程,那么任何制度——不论是左派或右派——都无法为这个世界带来秩序与和平。



第二章  正确的教育

    无知的人并不是没有学问的人,而是不明了自己的人。当一个有学问的人依赖书本、知识和权威,借着它们以获取了解,那么他便是愚蠢的。了解是由自我认识而来,而自我认识,乃是一个人明白他自己的整个心理过程。因此,教育的真正意义是自我了解,因为整个生活是汇聚于我们每个人的身心。

    目前我们所谓的教育,只是由书本聚集见闻、知识,这是任何懂得阅读的人都办得到的。这种教育提供了一条巧妙的逃避自我之途,如同其他所有的逃避方式一样,它无可避免地制造出有增无减的苦难。冲突和混乱,是由于我们和他人、事物、概念之间差错的关系而产生 ,除非我们了解此项关系而改变了它,否则,仅仅知识的学习和堆砌,各种技能的获取,都只会将我们导向更深的混乱和毁灭。

    在我们现在的社会里,我们将子女送入学校,学习一些技能,借此在来日谋生。我们对孩子最急切的渴望,就是将他塑造成一个专家,希望给予他一个安全的经济地位。然而,技术的训练能使我们了解自己吗?

    虽然,显而易见的,懂得念书写字、学习土木工程或其他某种职业,是必需的,然而技术能给予我们了解生活的能力吗?技术,无疑地,是次要的;如果技术是我们惟一奋力以求的东西,那么我们就摒弃了生活中最主要的东西了。

    生活,是痛苦、喜悦、美、丑、爱,一旦我们将它整体地加以了解,那么这项了解在各方面都会创出它应有的技术。不过,相反的说法就不是真的了:技术永远无法产生创造性的了解。

    今日的教育已全盘的失败,因为它过分强调了技术。由于这种技术过分强调,我们便毁灭了人。磨练技能和效率,然而对生活却不了解,对思想、欲望的行踪不能领悟,只会使我们变得日益残暴无情,以致于触发战争,危害了我们肉体上的安全。由于单单培养技术,已经制造出许多科学家、数学家、造桥工程师、征服太空的人,但这些人了解生活的整体过程吗?一个专家能把生活加以整体地体验吗?惟有当他不是专家时,这才有可能。

    技艺上的进步,在某种层面上,确实为某些人解决了某些问题,然而,它也带来了更深更广的问题。生活在某种层面里,而忽略了生活的整体过程,必然会招致不幸与毁灭。每一个人最大的需求和最迫切的问题,乃是对生活要有整体的了解,这才足以使他面临生活上日益增加、错综复杂的问题。

    技术上的知识虽然重要,它却不能解决我们内心的压力和心理上的冲突;由于我们获得了技术上的知识,而缺乏对生活整体过程的了解,所以技术变成了一种毁灭的手段。一个知道如何分裂原子,而内心却没有爱的人,便成了一只恐怖的怪物。

    我们依照自己的才能而选择一项职业;然而,遵循一项职业就能使我们免于冲突和混乱吗?某种技术的训练似乎是必须的;但是,当我们个个都变成工程师、物理学家、会计师之后——又怎样了呢?从事一项职业便是生活吗?显然我们大部分人都以为如此。我们的职业可以使我们在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里保持忙碌;然而 ,我们所制造出来且使我们如此着迷的种种东西,却正好引起了毁灭与不幸。我们的态度和价值观念,将一切事物和职业变成忌妒、痛苦和仇恨的工具。

    只有工作而不了解自己,会导致挫折,以及因为挫折,而借着各种有害的活动以逃避的种种方式。只有技术而没有了解,会导致仇恨与残暴——这些我们却用听来悦耳的言词加以掩饰。如果技术与效率的结果是自相毁灭,那么强调它们又有何价值呢?我们的技术进步是神奇的,然而它只增强了我们互相毁灭的能力,而在世界各处,却存在着饥饿与贫穷。我们并不和平、快乐。

     一旦“功能”凌驾一切,生活便变得沉闷、无聊,成为一种机械似的、贫乏的例行公事,使我们逃入各色各样的娱乐消遣中。聚集知识与发展能力——这是我们所谓的教育——使我们无法获得充实的完整生活与行动。由于我们不了解生活的整体过程,所以便紧紧抓住能力和效率——它们也就变得如此地重要了。然而,“整体”无法经由“部分”来了解;它只能借着行动和经验来了解。

     注重技术发展的另一个因素 ,是它给予我们一种安全感,不仅是经济上的安全感,而且是心理上的安全感。知道自己有能力,有效率,足以使我们心安。知道自己会弹琴,或会造房子,使我们有一种活力感,一种逼人的独立感。然而,由于渴望心理上的安全感而强调了能力,这是摒弃了充实的生活。生活的整个内容无法预知,它必须在每一时刻加以重新体验;我们对未知的事物有所恐惧,所以,我们以体系学说、技术、信仰,为自己建立了心理上的安全地带 。只要我们寻求着内心的安全,则生活的整体过程,将无法被我们所了解。

    正确的教育,一方面鼓励技术的学习,同时也应该完成某种更为重要的事:它应该帮助人去体验生活的完整过程。这种体验才能将能力和技术置于它们应有的地位。如果一个人真正有话说,那么在他说话时,便会创造了他自己的格式。然而,学习一种格式而没有内心的体验,则只会导致肤浅。

    世界各地的机械设计师,都正在疯狂地制造出不需要人们操作的机器。在这种几乎一切都靠机器操作的生活里,人会变得如何呢?我们将会有越来越多的闲暇,却不知道如何明智地加以利用。因此,我们便借着知识,借着愚蠢的娱乐,借着理想以寻求逃避。

     我相信有关教育理想的著作已经不少,可是我们却处在比以前更大的混乱之中。要教育一个孩子,使他完整而自由 ,是没有方法可以依循的。只要注重原则、理想和方法,我们便不能使他从以自我为中心的活动,以及它所引起的恐惧、冲突之中解脱。

    理想或者完美乌托邦的蓝图,都永远无法产生内心的彻底改变——而内心的彻底改变却是必要的。如果,我们要终止战争以及全世界的毁灭的话。理想无法改变我们既存的价值观;后者要得以改变,惟有借着正确的教育——也就是培育对于“现在存在的事物”的了解。

     当我们为了某种理想,为了未来而努力,我们是按照对比未来的概念而塑造个人;我们对于人一点也不关心,我们关心的只是“人应该如何”的这种想法。对我们来说,“应该如何”变得比“现在存在的事物”——换句话,就是个人和他本身错综复杂的问题——更重要了。如果我着手于直接了解个人,而不要通过我们所设想的“他应该如何”的幕布来看他的话,那么我们关切的便是“现在存在的事物 ”了。这时,我们便不再想要改变个人。我们关心的只是帮助他了解他自己,而没有私人的企图或利害关系。如果充分觉察到“现在存在的事物”,我们便会了解它,摆脱了它的束缚而得以自由。因此,要觉察到真正的自己,我们必须停止这种想要成为他人的挣扎。

     理想在教育中并不重要,因为理想妨碍了对“现在”的了解。显然,惟有不逃避未来,我们才能觉察到现在存在的事物 。转向“未来”,追逐理想,表示心智的怠惰,以及一种想要逃避“现在”的欲望。

     追求一种现成的乌托邦,不就是否定了个人的自由和完整吗?一旦一个人追随某种理想、某种模式,一旦一个人有“将来应该如何”的公式,他的生活不是非常肤浅而且机械化了吗?我们需要的不是理想家或者有着机械化心智的人,而是有智慧且自由完整的人。只知制造完美社会的蓝图,乃是为了“未来”而争论、而流血,然而对现在存在的事物却不闻不问。

    如果人只是机械体,只是自动机器,那么“未来”便可以预知,完美的乌托邦便可以拟定。我们便能够仔细地设计一个未来的社会 ,为它工作。然而,人并非机器 ,无法按照某种固定的模式加以设计。

     在“现在”和“未来”之间,存在着一条鸿沟,其间有许多影响,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发生作用。而为了“未来”而牺牲了“现在 ”,我们便是追求着一项错误的手段,以为借此可以达到一个可能正确的目标。然而,手段决定了目标;何况,我们是何许人,竟能决定“人”应该如何?我们有何权利,能够决定将“人”按照某种特定模式——这个特定模式乃是从某本书上学来,或是受到我们自己的野心、希望和恐惧所规限——而加以塑造?
  
    正确的教育,与任何的意识形态都不相关——不论这意识形态保证能在未来产生何种乌托邦;正确的教育,不是以任何学说为基础——不论它是多么精心构想得来;正确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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