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特种兵之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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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可怜的叔叔红着眼眶坐下,小女孩探过身,悄悄对妈妈说:“姐姐也和我一样没爸爸了吗?”
小女孩的妈妈惊得怔住,没想到女儿会提起意外身故的丈夫。
她正要伸手去捂孩子的嘴巴,不让她的童言无忌伤害到别人,却被女儿识破意图,飞快地躲开了。
小小清秀的面容,有着不容人忽视的正式,她指着妈妈,不服气地说:“爸爸去天堂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
05年2月2日23时50分。
由北京飞往云南德宏的航班,终于降落在大雨茫茫的机场。
时间接近凌晨,机场的人流并不算多,因而,愈发凸显出接站口那一排面容凝肃,队列整齐的军人,是那样的特殊。
仔细看,不难发现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挂了彩,大多是在脸上,露出衣服的部分,多多少少,都有新伤和旧伤叠加的痕迹。
“队长,他们来了!”最先发现巩亮军的,是特大目力最好的狙击手,汪峰。
他一眼便看到人群中肖似巩副队的中年男人,手里牵着一个头戴棒球帽的瘦高女孩,朝他们快速走来。
第八十四章 我要去看他们()
不用谁喊口号,军姿笔直的特大官兵,在巩明军带着巩雪走到总队队长和政委面前时,齐刷刷地举手敬礼。
无声而又强烈的震撼,令沉寂的机场大厅,陷入极度悲壮的氛围之中。
手掌交握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红了眼眶,哽了喉。。
满面含悲的巩明军把立在身后的瘦高女孩拉过来,“队长、政委,这是巩雪,我哥嫂唯一的女儿。”
政委何红桥看着眼前综合了巩亮军和曾如兰面貌特征的少女,一时间有些怔忡。
是她吗?
上次因为爷爷的病找不到巩副队夫妇,把他一个堂堂特大政委质问到说对不起的女孩?
是她,应该是她。
不是每个女孩都能拥有特殊的坚强、倔强、不轻易服输的气质,所以,何红桥确定,她就是巩雪。
年纪不算大的她为何这般沉静。
为什么漆黑空泛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的涟漪。。
何红桥张了张嘴,想问她,长途飞行累不累之类的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觉得满口苦涩,满腹酸楚,无从说起。
昨天,她可能还是父疼母爱的娇娇女,可是今天残酷血腥的现实,却让她一下子沦落为无依无靠的孤女。
再华美煽情的言语,也救不活巩队夫妇,所以无论说什么,对这个貌似坚强的姑娘来说,都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
巩明军没想到沉寂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的巩雪,会忽然间开口说话。她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总队秦队长和政委何红桥,嗓音像是垂暮的老妪,沙哑得令人心痛。
她说了六个字:“我想去看他们。”
没别的要求了。
出事后,巩雪唯一,也是执着的想要完成的事,就是亲自来南疆,看一眼她的爸爸和妈妈。
巩明军按住巩雪削薄的肩膀,“天亮了再去看他们,好吗?”他们可以不休息,可是特种大队的官兵们还要休息,他们的心和身体,不比他和巩雪承受的煎熬少分毫。。
“我说,我要去看他们!你们听不到吗?”声调拔高,宛如疯魔的巩雪猛然甩开二叔的手,冲向机场通道。巩明军没拉住,倒是满面泪痕的汪峰,用残存的理智,挡住巩雪的去路。
“小雪,副队。。他。。他。。。。”汪峰拦住巩雪,是因为野战医院里昏迷不醒的高原。他最铁的兄弟,在副队和曾教导员牺牲后,叮嘱他一定要守护好巩雪。
巩雪的视线冷冷地扫过汪峰,盯着他紧攥在胳膊上的手,“放开!”
汪峰怎么可能放。
“啪!”没人看清巩雪是如何出手的,她不仅给了汪峰力大势沉的一巴掌,还利用学过的招式想脱离汪峰的控制。
巩明军追过来,“小雪,不要胡闹!”
秦队长和何政委也快步过来,“汪峰,别伤了她!”
汪峰惨笑一声,忽然拉起巩雪的手,朝自己的脸上重重地挥下去。。
啪!啪!!啪!!!
掌击的沉闷声响,终于在巩雪僵硬的脸上撕开一道裂纹。。。
“打我吧。。。打我吧。。。。只要能让你好起来,打死我都行。。。小雪………………………”汪峰早就想这么干了,从看到副队夫妇的遗体,到高原击毙毒枭受伤倒地,他就已经疯了。。
副队和曾教导员,对于他这个生性孤独的人来讲,是比天堂的父母更亲的亲人。。
还有高原,那么高傲优秀的军人,在特大唯一服气的人,就是巩队和曾教导员。。
高原说,曾教导员要转业了,等清河严打过去,她就能回漠北和女儿团聚了。。。
不是好人一生平安吗,不是好故事都应该有个团团圆圆的结局吗?
可他们,为何就这样残忍地走了。。。
他们的小雪,高原的小雪,怎么办。。。
小雪,你怎么办…………………………
汪峰的脸肿得像猪头,嘴唇破皮,却还在凄惨的笑着。。
“好!打得好。。。。小雪,再狠一点。。。对。。。。好!”
战友不忍心看,默默别开脸。
“够了!”政委何红桥及时伸出铁拳。
他分开汪峰和巩雪,回头向大队长请示,“我带巩雪去殡仪馆,你们先回。”
南疆没有星星,只有疾风骤雨。
巩亮军夫妇的遗体安放在德宏州殡仪馆,为了完成巩雪的愿望,何红桥求了三次,不惜半夜扰民,找到当地民政局的局长,才特批他们进入停放烈士遗体的冷库。
睡眼惺忪的冷库管理者,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打开全封闭的金属门。
他冷眼看着几名特殊的不速之客,说:“先说好,进去后不许哭,不然,惊扰到里面的鬼魂,我可是要倒大霉的。”
何红桥塞给他两盒云烟,“谢谢师傅。”
那人脸色和缓了些,摆摆手,“进来吧。”
就在众人要鱼贯而入的时候,巩雪瘦高的身影却意外挡住通道,“我自己进去。”
巩明军到了殡仪馆之后,一直是沉默的,血脉相通的手足之情,让他心潮起伏,悲痛难抑。他想最后看看疼爱他的哥嫂,想当着他们的面保证,小雪的未来,他一定会负责到底。
没想到固执的小雪连他也要排斥在外,巩明军不禁着急,“小雪,二叔也要进去。”
巩雪摇摇头,坚决否定他的提议,“我想和他们单独呆一会。”
管冷库的人只负责把存放遗体的冰柜抽出后便退出了寒冷阴森的停尸间。随着咔嚓一声响,厚重的金属门紧紧闭合。
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阴阳两隔,而是两个时空的距离。无法企及的遥远,逝者化作无痕的山风,你却独自在这世界活着。
管冷库的人管何红桥借了火机,一边点燃,一边感叹道:“我从没见过这么胆大的丫头。见了父母的尸身,又不哭,又不害怕,还去摸他们的手。。”
何红桥和巩明军担忧地对视,巩明军问那人,“你不用进去看着吗?”放小雪一个人在停尸间,他总有些不放心。
那人的脸在昏黄的灯下,看起来凄惶如魅,他吐了口烟圈,无所谓地说:“她又不闹腾,有什么好看的。。”忽然想起什么,那人对何红桥说:“噢,对了,回去跟你们领导说,殡仪馆可没有一下子盛放两个人的冰棺。”
第八十五章 军人的精神()
几乎全中国遗体告别仪式上使用的冰棺,都是单人棺,从没见过双人的。可是烈士夫妇送来的时候,尸身却呈手心相连的形状,任凭殡仪馆的修容师怎么分也分不开。
后来,军区特地请来德宏州医院的医生做最后的努力,但是结果更糟。医生说,若想分开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损毁遗体。
损毁遗体的提议直接被特种大队的秦队长否决。他斩钉截铁地说,不能让回家的烈士继续流血!
后来经过军区和殡仪馆协商,去掉太平柜的一层金属隔板,才把两人的遗体并排存放其中。
太平柜可以改装、拆卸,可是冰棺却从来没有双人份的。
那人的意思很明了,他们必须分开烈士遗体,才能保证追悼会按时召开。
何红桥和巩明军都怔住了。
忙昏了头的何红桥忘了追悼会还有遗体告别仪式这项重要内容,而巩明军却被他们形容的场景带入震惊与崩溃的边缘。。
情真意笃,相濡以沫的哥哥、嫂子。。
至死也不愿意分开啊。。
巩明军不会抽烟,可是,必须找点事儿做才能平息激荡情绪的他主动找上何红桥,“政委,给我来一根。”
何红桥抽了根云烟扔给他,又掏出根,准备给管冷库的人时,却发现原先立着人的墙角,此刻空空如也。
“他刚走了。”巩明军指着一个有亮光的屋子,接过何红桥递过来的火机。
笨拙地打开封盖,学何红桥之前的样子拨动滑轮,简单的动作一连重复了几次,淡蓝色的火焰才照亮了他的脸。
烟头凑近火焰中心,他猛力一吸,试图一次点燃,可是,“咳咳。。。咳咳咳。。。”巩明军被辛辣冲鼻的烟丝呛得呼吸困难,剧烈咳嗽起来。
“从来没抽过烟?”何红桥把巩明军没点燃的烟,接到手里,把烟头对准自己冒着红光的香烟一端,有节奏地吸了几口,然后把点燃的烟还给巩明军。
“巩队和我出任务的时候,偶尔会背着嫂子吸上两口。他最喜欢抽的是南疆当地产的烟,前阵子,他还托人买了几条,说是完成严打任务后,送嫂子回漠北的时候好好过过烟瘾。”何红桥的眼里盛满了回忆的悲伤。
明知道烟的滋味并没自己想象中那般好,可是巩明军却在沉默中,吞吐着让他苦涩欲呕的烟雾。。
隔了许久,巩明军才说话,“何政委,我哥嫂究竟是怎么牺牲的?”
何红桥也参加了此次严打战役,回忆起那段壮烈激昂的经历,仍心存悲愤。
何红桥原本可以用一句军事机密,避开巩明军的问题。可这一刻,当他以幸存者的姿态站在巩队和嫂子的面前时,却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倾诉的**。
何红桥又点了一根烟,卸下军帽,后脑仰靠在冰冷的墙上,问巩明军:“你想知道?”
“是的。”巩明军迫切想知道,是怎样危险残酷的战役把他的哥嫂送上天人永隔的不归之路。。。
何红桥没再犹豫,他低低地说了声,好。
然后,几口抽完手里的烟,阖上哀痛的眼眸,缓缓叙述一段即将被尘封的历史。。
严打战役是二月二日凌晨打响的,随着两颗红色信号弹腾空升起,由x军区和云南特警混编的支抓捕小分队像离弦之箭,直扑批捕在册的重大罪犯的巢穴。
四十分钟后,罪犯一个接一个落,战斗向着胜利的方向发展。
突然,清河镇西北角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原来是罪犯马平林在自家的豪宅用冲锋枪、手枪、手榴弹反抗巩亮军率领的围歼小组的进攻。
曾经当过特种兵的马平林,年仅岁,却有五六年的贩毒贩枪史,是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严打开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