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尽寒花不可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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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她的脖颈一路下滑到了脊背,冷的她一哆嗦。唉……躲不掉的都是债。
“嘀嘀嘀……”有汽车从后而来,响起了喇叭。
她侧目,看见车窗降下,一个人如释重负的笑:“闻人暖,上车吧。”
看着面熟呢。她眨巴眨巴眼睛,想起来了,他是陆浩川的秘书,上次在医院有一面之缘。
她上车问道:“你去公司等我了?”
秘书:“嗯,对,就在你大厅边上,我看你往这边走了,就追来了。”
她:“哦,谢谢你,那现在是……”
秘书:“陆总想见你,让我来接你。”
好突然,事先也没说。她突然想到和陆浩川联系用的微信,点开,果然他发来一条信息,下午四点:“晚上有空吗,去接你。”
她兀自傻笑,回复:“下午公司忙,没看到微信,你秘书已经接到我了。”
车顺着盘山路上了锦山。这条路和上次顾孟熙带她去的路不一样。
“去锦山有很多路吗?”
秘书摇头:“没有很多,一共三条。一条直通锦山会所,一条是后山的小路,这一条是我抄的近路。”
难怪,道路并不十分平坦,甚至大多数时候都是土路,两旁的树木离他们很近,似乎一伸手就能碰到。
不得不说,锦山的风景十分不错。深秋时节,林间的树木红黄相见,给肃杀的寒冷增添了一份温暖。在往上走,又是郁郁葱葱的绿叶,四季常青。
“这是陆总找园林设计师设计的,这里路边的树木大部门都是后来移栽的。”秘书解释。
这几十里的盘山路大约每隔三五米就是一棵,算下来工程浩大啊。
“花了不少钱和时间吧。”
“钱没少花,时间不多,前后个把月就完成了。陆总催促的紧,不敢怠慢。”
闻人暖想起曾经冲上锦山找陆浩川,塞到他手里的四十万,还大言不惭的说让他开个小店,找个正儿八经的事情做做就觉得脸红。估计被他笑话了好久,可是陆浩川也无赖,做成那落魄样子给她看,骗取她的同情心和愧疚感,无耻至极。
车子没停,进了雕花大门后直接驶入停车场。她下车,秘书指指大门:“你进去吧。”
她转身,一扇雕花木门半开半掩着。门缝里透出些许橙黄色的微光,暖暖的。
她推门而入,客厅里灯亮着,没人。玄关的地上整齐的躺着一双粉色的小兔子拖鞋。是她的鞋码,大小正合适。她脱了外套,放下包,朝着唯一有声音的房间走去。
那是厨房。
陆浩川长身玉立,系着围裙站在锅前,有煎蛋的香味迎面而来,或许是太认真,或许是在想事情,他并未发觉门口倚着一个满脸充满崇拜和感动的傻丫头。
他在做蛋皮。一手拿着玻璃碗,一手利索的打入四个鸡蛋,然后加一小撮盐,用筷子细细的调开……身姿优雅,秀色可餐。
她忍不住了,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他不防,手一抖,碗中蛋液撒了出来。
他将锅台上的蛋液擦掉,语气温和:“来了,冷吗?洗手,准备吃饭了。”
她从他身后探出头去,问道:“晚上吃什么?”
“虾仁蛋包饭……”
“嗷嗷嗷……太棒了,我要吃两份……”她洗了手拿筷子,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两菜一汤,清炒时蔬,凉拌木耳,干贝冬瓜汤。都是她爱吃的。
他端着蛋包饭从厨房出来:“怎么还站着,坐下吃饭。”
闻人暖拿着筷子,开心的不知从何下口:“就我们俩,你做这么多?”
陆浩川接过筷子:“没关系,慢慢吃吧。”
两人相对而坐,像寻常小夫妻。她卖力工作一下午,又被雨淋,现在真的好饿,拿着筷子和勺子,一眨眼的功夫,蛋包饭几乎见底。
他加了菜给她:“别光吃饭,吃点菜。”
她包了一嘴的蛋包饭,从碗里抬起头,心满意足的笑了:“真好吃,我都有五六年没吃到过了……”
他抬眼,眼中有笑:“哦?上次你扭脚,不是才吃的?”
她一愣,想起那天和何元靖的逢场作戏,狠狠瞪他一眼:“你还说,真是把我气死了……”
他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嗯,你偷听我说话,还把你气着了!”他还没说,你和何元靖那毛头小子的卿卿我我,差点把我气死。
他怎么说,她都不生气。继续埋头吃饭,假装恶狠狠的道:“不管,做一辈子蛋包饭,我要吃吃吃,吃穷你。”
闻人暖胃口大爆发,筷子扫过的地方几乎所剩无几。她满足的擦擦嘴,看着陆浩川将剩下的菜一一吃掉,才惊觉自己吃了好多。
“额……你吃的饱吗?”刚才还嫌菜多,现在又担心他没吃饱。
他点头:“饱了。”说着起身收拾碗筷。她抢着收拾:“我来我来,你做饭我洗碗。”
刚才做饭他站的太久,腿有点酸麻。于是仍由她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看着她娴熟的把碗筷洗净,擦干放入碗柜,不由的暗叹:她长大了。
这个认知让陆浩川有点心酸,这意味着他老了。时光和世事就是这样,明明不是一个年代,还非要凑在一起,躲也躲不掉,忘也忘不掉。
闻人暖出来的时候看见陆浩川还坐在桌边,奇怪道“欸?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第43章()
他站起身,扶了下桌子。她突然想起,不久前,他还拄着手杖的。她半拉半扶,和他走到客厅里,搬起他的腿,放到沙发上,然后坐在地上,给他捶腿。他拿了个垫子给她:“别坐地上,地上凉。”
她拿过垫子坐下,按按这里,按按那里,不停地问:“这里疼吗……这里疼吗……这里呢?”
“不疼,一到下雨阴天就酸胀。”
这是受伤的后遗症。以前爸爸也有,有一次他兴致大发,到后院去平整小菜园,结果扭伤了脚,一个多月才好,从那以后,每逢阴天下雨变天,他就脚酸。
她循着经脉轻轻的按压敲打。陆浩川倚在沙发上,看她安静的容颜:“在国外还好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好也不好。可以一门心思的上学,不用担心钱,不用打零工……可是就是特别想你,还找不到你。”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他何尝不想她。在牢里的三年,每天都想她,可是想着想着就怕了。怕她回来,怕她知道他的消息,怕她嫌弃,一扭头走了,他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穿着家居服,宽松舒适。她轻轻的一点点将他的裤腿卷上去。车祸的伤口赫然在目。虽然已经痊愈,可是那纠结的伤痕像破碎一般印刻在他的腿上。
她轻轻的戳了戳,他捉住她的手,淡然的笑:“没事,早就不疼了。”
“我知道车祸是薛鸣慧干的。我还得到了她买凶的银行流水。”
他手撑着额头,看着她,无奈的笑了,倔强的家伙。
“嗯,你还知道什么?”
闻人暖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别像看淘气小孩子一样看我……我还想知道,当时去接你的那个女人,梁舒,是谁?”
“怎么?吃醋?”
“不是,她命都没了,我吃什么醋。我就是觉得如果薛鸣慧是针对你的,她死的很无辜。”
梁舒,陆浩川的小师妹。海归回国后和陆行一见钟情。那天本来是陆行去接他,可是中午喝了酒,所以梁舒来了。可是没想到,她再也没回去。
“那辆车开过来的时候,我们就觉得不对劲。我在副驾,抢了方向盘往左打,可是她卯足了劲儿,打向了右边。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当场就没了……什么话都没留。”
她心里刺刺的疼,陆行从来没有提起过,她总以为他们是普通的商业对手,没想到,还有夺妻之恨。他三番五次的探望仇人的女儿,是有居心不良的嫌疑,可是他不是也提点了她不少,曾经觉得他阴晴不定,嘴贱脾气臭,现在看来,她误会他更多。
“那我现在有薛鸣慧买凶的证据,是不是可以——”
陆浩川打断她的话,反问:“你知道证据是谁给你的吗?”
她愣了愣,确实不知道,那是来自一个陌生的快递。
“陆行。”
她曾经想过是他,可是无法认证。这个年头来源于陆行来医院看她,挑拨她和薛鸣慧的时候。
“如果只用一个买凶证据就能搬到薛鸣慧,他何苦等到现在。薛鸣慧的身后,势力庞大。你父亲去世后,她接管了公司,黑白两道打点的到位。所以,如果你光明正大的来我身边,你将限于两难。”
她哼:“就算这样,你也休想把我甩开。”
他将她拉入怀里:“你甘愿做陆行的棋子吗!”
她抬头,捧着他的脸:“我甘愿做你的棋子。”
他笑的云淡风清:“我现在废人一个,权利于我是浮云,钱财我够花就行了……”
他越这样说,她越难受。他本是天上的明月星辰,奈何为了她,被薛鸣慧残害至此。不然江市的地产,江市的家居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她捧着他的脸,目光灼灼:“陆浩川,你听着。不管你怎么说,我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别妄想用你的柔情攻势让我屈服。
我从前懦弱包子,不敢争取。可事实证明,我越弱就越惨。我的人生只能由我主导,她说了不算。”
陆浩川叹了口气:“你何必执着,让自己为难。如果是为我报仇,大可不必。”
“不,你不知道我曾经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她为了控制我,拿你的生命威胁我,所有和你有关的一切,都被她付之一炬。我在国外吓的都不敢找你。我生怕因为的轻举妄动,打破了我和她的协议,让你万劫不复。
可是,事实怎么样,她照样对你手,甚至残害了无辜的人。她拿捏着我,却不遵守诺言。德不配位,报应不爽。我就是开启她报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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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去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她没开车,陆浩川的司机将她送到别墅东边的小路上,她穿过草丛走回家。薛鸣慧的车不在。整栋楼一点光都没有。估计吴妈已经睡了。
她蹑手蹑脚的开门,然后光着脚拎着鞋子上楼。楼上她的房间门是开的。
开的?
她每天走的时候都会关上。而且吴妈从来不会给她打扫房间。
难道有小偷?她抄起楼廊上的装饰烛台,贴着墙,一步一步的移了过去。
屋里果然有人,拉抽屉,开柜门……似乎在找什么。她甚至听到搬动凳子的声音。
“没有?哪儿去了?”屋里人低忖,竟是个女人。
她悄悄探出头。那人弓着背,正趴床边,跪在地上,在床底下摸索什么。趁着月光,她看清那人的背影——吴妈!
她在翻找什么?
闻人暖不动声色,继续偷窥。
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又似乎非找到不可。她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额头,竟然掀开了床前的地毯!
看着她的形迹路线和摸过的地方,闻人暖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想,这东西很小,扁平,能塞进角落里……纸张?相片?U盘?
她想不出来。就听吴妈自言自语道:“哎呀,找不到找不到。真是的,会不会没放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