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这么好我也很尴尬呀!-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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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一代盐商云集,最是个温柔销金之地!许多青楼楚馆里的花娘都已经不能满足她们,便想出了另一个主意,私下教养一些年幼的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娇柔怯弱惹人怜惜。因这些被挑拣出来另外调|教的女子身量纤弱,江南一代称之为‘瘦马’。这几年,京都之中此风气渐甚,有许多心术不正的婆子偷偷从拐子手里买了模样娇柔的女子从小教养,待到大时,或送人或陪客,都使得。”
第55章 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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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在刑部大牢里待了整整十天;才终于被放了出来。
外头下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把整条街都铺成了一条白毯。
“王子腾背后做的手脚,你可查清了?”
裘良神色一凛,低头道:“只知道和义忠老亲王有些来往;这事儿少不了是义忠老亲王替他周旋的。”
徒熙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案后;手里随意地把玩着一只小巧的荷包。裘良无意中看了一眼;只觉得那荷包绣工并不出挑;绣花样儿也是寻常。不知道为何皇太子殿下却宝贝似的总揣在手心里颠来复去地看;看样子;倒是极喜欢的。
徒熙垂眸,轻声道:“京都的天;终究要变的。”声音低不可闻,裘良还待细听,门外却有嬷嬷带着念春走了进来。
小姑娘穿着厚厚的夹袄;行动起来像个圆滚滚的小白汤圆。一双圆溜溜的桃花眼眨呀眨的;白皙的脸蛋上浮着两抹晕红。
徒熙含笑把念春叫到自己身边来坐着,把手里的小暖手炉给念春揣好。随后看向裘良道:“既然费了这样大的劲把人给弄出去了;你便不用管这件事了,下去吧。”
裘良低头告退。走到门口时;听见里面的皇太子殿下用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温柔嗓音轻声哄道:“念念是不是冻坏了?三哥哥抱抱你;一会儿就暖和了。”心中不由得愕然;这样人前人后判若两人的皇太子;真是叫他大开眼界。
*
却说薛蟠浑身上下都是血污;出了刑部大牢,竟是一步也迈不开。贾政亲自带了人来接他回去,那样粗壮的青年,进了刑部不过十天,竟是和从前大相径庭。不说虚弱地连眼睛也睁不开,就是抬着他回府小厮也都觉得薛蟠浑身都是轻飘飘的。
薛姨妈见了儿子竖着出去,横着回来,当时便哭得昏死过去。薛宝钗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强撑着出来主持事宜,一面向姨父姨妈道谢,一面命家中的小厮抬过薛蟠进屋。
贾政不便久留,只把薛蟠送到梨香院便寻了个借口走了。
王夫人倒是陪着薛宝钗一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王熙凤奉贾母之命,开了库房取了两支老参亲自送去给薛家。不妨才走到梨香院,听洒扫的丫鬟说薛姨妈晕倒了,如今院内诸事都是姑娘在操持。
王熙凤便又转向往薛宝钗的屋中来,才到门口,忽而听见王夫人叹息道:“我的儿,你竟不知道我在府中愈见艰难。老太太又极力申饬,你姨父又不管庶务,阖府上下竟是无人得用。”
薛宝钗柔声劝解说:“姨妈怎么这么说?凤丫头也是您正经的内侄女儿,如今又是珠大哥哥的媳妇儿,想来既是娘家人,又是婆媳,定然更好相处了。您有什么难处,只管告诉她知道,她再没有不应的。”
王夫人叹道:“凤丫头虽好,只是这几年因她难生养,你珠大哥哥不过纳了两个妾侍,她便那样不讲道理起来。如今只怕与我离了心,我哪里还敢去和她说什么,她只心里怨我呢!”
薛宝钗又问:“什么妾侍?凤丫头哪里就这样小气,别是姨妈您冤枉了她吧?”
王夫人似是终于被人问到此事一般,立时连声音也高了一些,扬声道:“我冤枉她?我的儿,你也把你的凤姐姐看得太好了一些!她那些阴诡手段,我哪一样是不知道的,不过是骗外人的罢了!”
“李素荷的出身虽说不甚正派,可我也要人去打听了,她也是清清白白地跟了珠儿的。你凤姐姐倒好,一味儿地装着可怜模样,哄得老太太亲自给她做主,这会儿子硬生生地给素荷落了胎,那可是你珠大哥哥的第一个孩子呀!”
说着,王夫人愈发怒上心头,忍不住恨声道:“我从前真是猪油蒙了心,才替珠儿求娶了这样的毒妇回来!将来你珠大哥哥只怕是要绝了门户了!她自己又不能生,偏又不许别人替你珠大哥哥孕育子嗣,她真真儿是恨毒了我们一家子,是来报复你珠大哥哥和我的!”
许是说得太过激动,王夫人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哭腔。
屋内,仍有薛宝钗轻声的安慰传到王熙凤的耳边,可她又似乎什么也没听见。原来在王夫人心里,她是这样看她这个内侄女儿的!
*
当日在贾母屋内,李素荷被贾母的连番质问,问得哑口无言。
贾母平生最恨这些不三不四来路不正的女子勾|引主子,又见贾珠和王熙凤原先那般恩爱的少年夫妻,如今竟是连句话也都懒怠说了。贾母便将这些过错都推给了李素荷,又命人去请贾珠来,叫他看看他如今宠着的女人都是什么玩意儿。
李素荷倒是会装可怜,见贾珠来了,扶着肚子哭得梨花带雨,盈盈泪目凝视着贾珠哭道:“大爷!老太太说妾身出身并非清白,妾身不敢争辩。可妾身实乃清白之身与大爷相好,难道大爷也要这样疑我吗?我从前纵有千百般不堪过往,自打遇见大爷,已经再世为人。大爷,若您也不肯替妾身分辩,妾身妾身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她说罢,作势就要一头撞死。
立时唬得王夫人脸色惨白,贾珠也是匆忙抢上前把李素荷拥入怀中。见她泪光盈盈,身量纤细,大腹便便,心中万般柔情悉数上涌。看向贾母道:“老太太疼爱孙儿,孙儿知道。只是素荷她她虽是珍大哥哥所赠之妾,可她平素里行事端正,为人谨慎,性格又胆小怯弱。孙儿可为她作证,她乃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绝非外面那些粉头!”
王熙凤见状,一颗心尽皆灰了。
只是,想到她自己的后半生,便不能如此轻易放过眼前的这对贱|人!
是故,贾珠话音一落,王熙凤也跪在贾母跟前,哭着哀求:“老太太,大爷此话不假。李姨娘平日里为人处事谦逊大方,比我这样的不知好了多少。她又是那样苦命的身世,如今既能安生立命,如何不谨守本分,老太太还请饶她这一遭吧!”
贾母定定看她半晌,怒其不争,恼的连连拄着拐杖戳地,大声呵斥道:“你们小孩子家家,哪里知道这些事!”
“这女人,既出身不干净,来路又不正经,保不齐她腹中孩子是谁的!你说珠儿是十月里到东府里吃酒才碰见的她,她既清白人家的好姑娘,怎么如今倒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珠儿是个糊涂的,你怎么也这样不懂事!”
贾珠哪里好说自己之前早已和李素荷暗通款曲,只是李素荷一直住在东府里,他一个月里常常有十来天都是去东府作客,或吃酒或看戏,私下里和李素荷做一对恩爱夫妻,只是瞒着自己家中罢了。
若不是李素荷经期不至,又恶心呕吐,请了大夫一瞧说是喜脉,贾珠又怎会那样急不可耐地把人从东府接到自己身边。又怕前期李素荷坐胎不稳被王熙凤给害了,他只得把人放在书房里,时时刻刻地看着,这才放心些。
可这些话,贾珠却不能在此时说出口。
一来,他是个温和君子,又怎会干出这种淫|奔之事。二来,即便他说了,贾母等人未必肯信。那段日子,李素荷的确在东府之中,东府贾珍是个最爱热闹之人,府内往来宾客云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时常闹得不像样子。他若说了,岂非是陷李素荷于不义?那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贾母见他久久不曾言语,冷笑道:“这女人不可留!你自小读得是圣贤书,难道连这样的道理也不明白吗?她是瓦砾,你是瓷器,你和她在一起,乃是大大的不妥!不仅自降身份,将来若你有出头之日,她还会成为别人攻讦你的利器!”
贾珠不忍扭头,手上抱着李素荷的力道却更紧了。
王熙凤见他如此,心中冷笑,脸上却更是凄婉,哭着说:“老太太这么说,我也不敢轻易开口。只是怕来日大爷入仕,这事儿会成为大爷的一个污点。依我说,李姨娘还年轻,大爷又喜爱你,不如这一胎便先去了,等养好了身子,正正经经地给大爷生几个大胖小子岂不好?”
王夫人怒瞪她一眼。
李素荷更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贾母叹道:“你这孩子,这时候还为这么个下|流东西着想!”
虽这么说,却还是指着李素荷道:“依我看来,到底是灌了药把你发卖出去的干净!”见李素荷缩在贾珠怀中瑟瑟发抖,贾母冷哼道,“只是你家奶奶又是这么个心软的人,她既要留你,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你这一胎,着实不可再留。”
王夫人惊呼道:“老太太!这可是珠儿的头一胎啊!”
“什么头一胎!”贾母狠狠地戳了戳拐杖,戳在地上的力道像是恨不得在王夫人的脑袋上戳个洞才好!
“怎么你以为让庶子先于嫡子出生,还占了长子的名分很光彩吗?何况她过门也才两个月,这胎像倒有五个多月了!传了出去,难道你脸上就好看了不成?”
王夫人连忙噤声。
贾母遂看向贾珠,半晌,才听得贾珠哑声道:“全凭老太太做主。”
李素荷终究还是被灌了药,落了胎。她本就已经怀胎五月,胎儿落下时,已经成形,乃是男婴。王夫人见了,又是一阵失声痛哭,口口声声骂天骂地,目光恶狠狠地瞪着眸中含泪,面色悲戚的王熙凤。
她已认定王熙凤是表里不一,哪里还会信她这些话。
*
王熙凤在外间听见这些话,无声冷笑,拉着丰儿的手避开院中的丫鬟,绕过长廊,从东边的角门进了自己的院子。看着桌上的两支老参,眸色冰冷。
“奶奶,您有什么打算?”
丰儿关上屋门,回身见王熙凤一脸冷笑地注视着桌上的老参,不由得上前两步,叫了她两声。
王熙凤伸手抚了抚鬓发,脸上的冷意慢慢褪去,忽而笑靥如花道:“太太一心为子嗣,我岂可不如她所愿呢。如今我也怀了孩子,管家之事仍给太太操持就是。满府里多少张嘴背后咒我不得好死,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为着这个家,我带来的嫁妆也填了一小半进去。如今咱们且撂开手,单看太太自己筹谋。我倒要看看,她能管出个什么来!”
第56章 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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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怀了身孕的消息不过半日的功夫;阖府上下便都传遍了。
贾母喜得眉开眼笑,亲自带着鸳鸯开了库房,捡着好东西都赏了王熙凤,又拉着王熙凤的手好一通谆谆嘱咐。“如今你既怀了身孕,更要仔细小心。这是珠儿的嫡长子;你可不许乱来!”说着;故作严厉的样子;偏眼中含笑;唇角上扬;怎么瞧都是高兴极了的。
贾珠也在屋里;闻言笑道:“老太太放心,她若不听话;还有我在呢!”
贾母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平儿身上,冷哼道:“你一个大男人;能指望你什么?倒是指派个得用的丫头好生伺候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