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云烟-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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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喜事，他是个苦命的孩子。”姑姑感叹，“皇上和惠妃，早晚会害死他的。”
“姑姑放心，他会好好的。”有我在，一定会护他周全。
“但愿吧。”姑姑道，“贞儿，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万事不要强出头，旁的事儿别理会，呆在王府，过好自己的日子最是要紧，千万不要多管闲事！”
“行了，姑姑，这些话，娘亲方才已经说过了一回。”姑姑和娘亲，难得都是一般的絮叨。
一直送到京外，我与李朔各乘一骑，却不曾想，竟还有人追了过来。
那人还是，杨邵君杨太尉。
这个人，何时与爹爹如此亲厚了，况且，他似乎从不结党，满朝文武，离京时得他相送的，怕也只有爹爹了。
杨太尉同我们见过礼，同爹爹话别。
第243章 杨太尉（）
“王爷，一路上，万事小心啊。”
“多谢杨大人相送，如此，就别过了。”
“这位是，府上的五公子？”太尉的注意力突然转向五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不知是不是，五哥惹下什么祸事，这老太尉追上来告状。
“槿儿，过来见过杨大人。”父亲招呼。
五哥携着五嫂上前，“晚辈见过杨大人。”
“没想到，五公子都这么大了，当初离京时，他还是个这么大的小娃娃。”杨太尉比划了个孩子的身高，也不知，五哥是不是，当初只是那样的矮。
太尉跟五哥，应当没有熟识到什么地步，威吓今日如此热络。
“这是娶妻了？”
我看到，五哥戳了戳五嫂，五嫂方才并未见礼，如今便服了服身子，算是见过了。
杨邵君笑着点头，“王爷好福气啊。”
“杨大人，告辞。”
“王爷好走。”
家里人，尽数离京了，还有，乐阳公主。
我目送着他们远去，脑子里回荡着，爹爹方才说过的话。
“贞儿，会怪爹吗？”
“不会。”
“保全全族人的性命，是爹的责任，也是每个江家儿女的责任，是你的责任。爹爹，也是没有办法。”
“我知道的，所以，我不怪爹，是女儿自己不小心，遭人算计，致使家族蒙羞，将族人，至于危地。”
“孩子，不要这么说，你已经做出了很大的牺牲，要怪爹，爹也不怪你，日后，保重自己最是要紧，不必再费心其他，你，明白吗？”
“贞儿明白。”
……
我被留在了坤京城，孤零零的呆在这个冰冷的帝都，我会好好活下去，再见了我的家人，虽然，再见，不知何时。
太尉也是单骑过来的，回京路上，倒能同行一阵儿。
李朔跟他有许多的话说，一人浅笑，一人不卑不亢，李朔似乎忘了，杨太尉曾告状，害他受杖。
不过，上回他能顺利脱困，还要多亏太尉的主意。
回到府上，便见昭阳殿的人候着，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燕娘。
燕娘急言道：“王爷，娘娘，皇后娘娘急召二位入宫。”
“出了什么事？”李朔脸上的淡然之色彻底粉碎。
别说是他，我也是心惊肉跳的，这位大宫女我进宫的时候见过几回，从来不见她似今日这般失了方寸，见了我二人，连行礼都忘了。
毕竟皇后一向不得宠，说不准儿什么时候触怒皇上，皇帝又是个偏心偏的紧的。
“当日为王爷和娘娘备酒的宫人莲香，今早招认，是受惠妃娘娘指使所为，皇后娘娘正欲押送她去见皇上，请两位进宫，一同面圣，与惠妃对质。”
查出来了？
是惠妃？
惠妃为了陷害李朔，对我下手？
她那日所言所语，的确可疑，根本就是劝皇帝，定了我与李朔的罪名！
李朔也是进宫心急，燕娘才说完，他便叫人备了马车，携着我进宫。
他的神色很差，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紧张。
他是在担心吗？担心皇帝有意偏袒？
第244章 嫡出一脉（）
再怎么样，若是人证物证当前，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偏私的。
“阿朔，别紧张。”我握上了他的手，企图叫他放松下来。
他心不在焉的看了我一眼，十分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自顾自的继续紧张。
“唉……”我只得哀叹一声。
燕娘领着我们先去昭阳殿，昭阳殿外一切如常，只是在正殿，皇后一脸愁容，半分不似抓到了敌人的把柄。
“儿臣见过母后。”
“给母后请安。”
我与李朔同她见礼，她却扣了扣桌案，另有宫人抬着白布裹着的，像是一具尸身，自偏殿出来。
“母后，这……”我最是沉不住气了，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尸身，该不会是……
“是莲香？”李朔道。
皇后点了点头，“一时不慎，叫这丫头咬舌自尽了。”
这！
这该如何是好？
“还有什么别的证据？”李朔问出了关键。
皇后摇头，“在她房里搜出了不少合欢散，可这并不能证明，她是受了惠妃指使，反而，她是昭阳殿的人，传出去，别人会觉得，是本宫在贼喊捉贼呢。”
这件事情，便随着莲香一死，成了死局！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母后，此事不能就这么了了！”李朔愤恨道，“一定会有别的证据。”
“一定？”皇后无奈，“朔儿，你怎么也沉不住气了？母后知道你委屈，可咱们母子，这些年来，这样的事还少吗？以前不是没跟你父皇提过，可你父皇，只会叫咱们本分些。”
“儿子倒是无所谓，只是苦了贞儿。”听起来，李朔还是为我着想的。
这些年来，这种事……
难道，皇后母子，一贯如此吃亏？
细细想来，若是如此，也并非什么怪事。四哥为何做不了世子？不就是因着娶了皇后的亲生女儿乐阳公主吗？
皇帝，厌极了嫡出一脉。
苦了我？
可不是嘛！
我招谁惹谁了！
惠妃，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还我自由！
“贞儿，过来。”皇后向我伸出了手，拉我坐在身边，我几乎看到了她眼角的泪，“委屈你了。”
我能怎么样？我只能摇头，违着心说，“贞儿不委屈。”
“是母后没用，连累了你们几个，朔儿，婧儿，你，还有你四哥，都是母后害了你们。”
李朔蹲下身子来，也在我们面前，“母后，不要这样说，养育之恩，没齿难忘。”
皇后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事情既已如此，你们两个，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叫陷害你们的人，后悔去。”
“母后放心，我们会的。”李朔拉紧了我的手，眼下哄人要紧，我也赶忙点了点头。
……
皇后受得打击不小，头痛，又传了太医来诊治。提起太医，我猛然想到，当年李朔受杖，伤得很重，惠妃却将全部太医留在宫里，不让人给他诊治。
素来知道，后宫斗争复杂，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惠妃竟然歹毒至此，龌龊至此……
我与李朔出宫时，已是傍晚……
第245章 两个人，两座山（）
闹了一天，两个人心情都是极差。
李朔一路上都没说话，沉着一张脸，像是撕了惠妃的心都有。
说实话，我也恨。那个女人毁掉了我与李朔的幸福，毁掉了李朗的，竟能独得圣宠多年。
她有什么好，会叫皇帝如此牵挂！
“贞儿，是我没用。”李朔苦笑，“连累你了。”
“这话我已经听皇后娘娘说了一日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自己心情已经够差了，还要来安慰他，我怎么这么惨啊！
“夜氏独宠多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始终想不明白，父皇他英明一世，为何就看不透她歹毒的真面目。”
“她是刻意伪装，装得滴水不漏，皇上自然识不得。”我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聪明的。”
“你看上去，并不在意此事的真相，并不在意，自己是否昭雪。”
马车有些摇晃，“咣当”一声，我磕了一下，动静虽大，却不是很疼，他转过身来扶我，眼底的疑惑表露无疑。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为什么这么说？”我很疑惑，他为什么这样说。
他道，“你还能笑出声来，即便你知道了真相，我以为，放不下此事那个人，该是你才对。”
原来如此。
我是放不下。
为了这个不白之冤，我失去了太多，虽然我知道，即便查出了真相，我也已然是如今这般，不会再有什么改变，但我就是不想担着这个污名，与人通奸的污名。
可是，如今已经没了法子，难道我还要为之伤心，生气？甚至为之去死？
我不傻，随遇而安而已。
“两座山撞不到，两个人总会遇到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报仇？”他轻蔑一笑，像是不信。
“是啊。”行啊，会瞧不起人了，心情大约已经有所转圜。
他摇了摇头，嘴角笑意未减。
“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
“你就是笑了。”
“我没笑。”
……
回到王府，关于笑没笑的争论也戛然而止。
王府内，成君白已在等候。
我知趣地回到房里去，不敢惊扰人家说正事。
百倩和雯秀恰在院子里谈天，我随口一问，“百倩，成师兄来了，可是见过了？”
“娘娘不许拿奴婢玩笑。”百倩大约羞恼。
“好个大胆的丫头，哪有令主子不许的。”我打趣道，“你看什么时候合适，我将你许给他罢了。”
“奴婢要陪着娘娘，不愿嫁人。”百倩连忙道。
“傻话！姑娘家总要嫁人的。”成师兄与百倩两情相悦，何况成师兄总是闲散之人，想来家中并无羁绊叫百倩费心，不似我这一般。
“那，奴婢不喜欢他了。”
“什么？”
我与百倩俱是望向门口，果然见了成君白站在门外，惊呼此句。
见我二人看他，他急匆匆的进门，“师妹，这样可不厚道，又说什么了，迷惑百倩丫头。”
百倩匆匆避向屋内，雯秀笑了笑，欠身道，“奴婢去奉茶。”
第246章 王爷之恨（）
同君白在屋内闲谈，问起了他的来意，“师兄此来，所为何事？”
“听王爷说，人证已死，师妹与王爷所受之冤，无从查证？”
“是。”他是李朔的谋士，这件事儿，李朔定会叫他帮着拿主意，所以，他这是有了主意了？
“师兄可是有了法子？”
谁知他却道，“那倒不是，就是担心师妹心情不好，百倩丫头跟着难过，所以过来劝慰。”
……
“那你可以走了。”劝慰我作甚！净会说些有的没的，他道不如，去劝一劝他家主子去，我看着李朔受得刺激不小。
“别急着赶人嘛，话都还没说完呢。”成君白抿了抿茶，“此次一行，确有一事，需得师妹帮忙。”
“说吧。”终于说到重点了。
“师妹可曾听说过，江姑姑曾与圣上育有一子？”
轰隆一声，我的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