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筠-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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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还想糊弄过去，说道：“不是说了吗？我们林家的小姐不需要。”

　　　　苏小姐却一本正经道：“两个原因是吗？第一、官场险恶，是不想两个妹妹步了母亲的后尘；第二、是北林知道起秀的猫腻，不想让自己沾上起秀的灰，所以现在也就急着赶静秋出门。”

　　　　老太太愕然，合着她知道起秀有猫腻啊，那还飞蛾扑火地冲上去，真傻还是假聪明。

　　　　苏小姐继续说：“林曦玥是三年前的朱雀仙，外祖母知道是吗？”

　　　　老太太更加震惊了。

　　　　不过苏小姐也不逼问，只是接着推测：“三年前林曦玥与渠家退亲，然后要嫁给表哥就是在起秀之后是吧。那时候大舅舅尚在人世，他了解其中缘由，包括外祖母你也知道。所以你们并未赞成结亲，只是把表哥推出去以不爱之名拒亲。”

　　　　林老太太更加坐实了自己的想法，这简直就是个妖孽啊，林家的这些秘事有的连林凯风都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清楚。想着，心里便止不住地发寒。

第60章　坦白（）　
“你现在将林家窥探地一清二楚，究竟是想做什么？”林老太太心中有些发怵。

　　　　苏小姐不疾不徐地说：“外祖母不必太过忧心，我只是想有个依靠罢了。苏家已经衰落了，不然大姐也不会屈尊嫁给一个小吏。虽然也是母亲千挑万选的，可是终究不可同往日而语。至于我和雪婷就必须为自己好好打算。所以我才会关注林家。”

　　　　林老太太冷哼一声：“可是林家就算为你做依靠，也只是个商户人家，你若是想嫁高门大户，林家无能为力。”

　　　　苏小姐听到这话倒也不急，缓缓说：“外祖母想多了，若是我想嫁高官，何必让静秋去参加起秀？我自己去不是更好？”

　　　　她喝了口茶，继续道：“您是过惯了富贵日子的人，不知道普通百姓的疾苦。而我，经历过穷困潦倒，四处乞讨的生活。所以我不愿意再沦落到那样的地步。”

　　　　林老太太有些不悦，这是说以后林家会苛待她吗？于是反驳道：“凯风对你有意，就算你们结不了亲，也不会苛待于你。”

　　　　苏小姐却不以为然：“那若是在此次风波中，他死了呢？北林衰落了呢？”

　　　　林老太太大惊，几乎要从太师椅上跳起来。

　　　　她几乎不能保持镇定：“你胡说什么？”

　　　　苏小姐也不怕林老太太有什么太过激的反应，毕竟今天的事情信息量太大了。本来她是打算带着一肚子的秘密到北地的。可是又害怕林老太太对自己疑心太重，反而会给自己和林凯风下绊子，所以才选择在临走之前和她挑明。

　　　　“你不是有办法疏通商路的吗？”

　　　　苏小姐点头：“是啊。可是商路问题解决了，就一定没事了吗？还是外祖母知道在我去的这段时间里，有人会护着林家。”

　　　　“你……”林老太太膛目结舌，太可怕了，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丝不挂地站在苏小姐面前。这种感觉真是太讨厌了。

　　　　但随后又是颓然地叹道：“林家百年根基，轻易怎么会倒？就算你失败了，林家也能屹立下去。”

　　　　“林家百年根基在大老爷在世时已经挥霍得不成样了吧。”苏小姐的直接了当让老太太十分难受，因为这话正戳中了她的痛处。

　　　　“你想怎么样？凭借你所知道事情，讹一批嫁妆？”

　　　　“不，我就只求一件事。外祖母不要插手此事，让我护住林家最后的机会。”

　　　　再说林凯风那边。前来拜访的大多都是妇人，当然也有少数男子。妇人们则都被领去了苏宜人的堂屋，男子们在荣欣堂由林凯风作陪。

　　　　值得一说的是姜钰也来了，一进门就乐呵呵地和林凯风道喜。

　　　　林凯风嘴角抽了抽，和我道的哪门子喜啊。但还是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其他人也是一通糊里糊涂地道喜，一开始还是先恭喜静秋，后贺喜林凯风。后来则张口就是“恭喜林大少爷”，林凯风愕然，怎么搞得像是自己成亲一般。

　　　　静秋那边的情况也是一言难尽。道喜的有官家妇人，也有商户太太。表面上都是和和气气得和静秋道喜，可也有人冷嘲热讽。

　　　　渠家太太是一个腰圆臀肥的中年女人，她的女儿也参加了起秀，小姑娘表演的是古琴，可是却落选了。本来就是气愤自己女儿不争气，又听说了起秀第三名是个丫鬟，更是怒火中烧，怎么都要来看看。

　　　　静秋此时穿着自己最好的春衣，是一件云纹牡丹花锻衣。林家是富贵人家，即使是丫鬟，穿戴也是十分讲究的，所以静秋看起来也不必小户人家的小姐差。

　　　　可是渠太太偏就要拿静秋的衣服说事，阴阳怪气地说：“俞娘子（静秋姓俞）都是官女子了，林家也不准备几套体面的衣服来，主仆的情分就如此浅薄吗？”

　　　　静秋眼中闪过几分怯懦，这妇人太犀利了，一句话既嘲讽了自己丫鬟的身份，又点出林家不懂规矩。而林家又怎么会是不懂规矩的人家，唯一的解释就是林家自己在窝里斗，自己也不愿意承认静秋身份的变化，所以连临时的衣服都不曾准备。

　　　　苏宜人不慌不忙地看向她，然后为静秋整了整领子，说道：“娘子也是官家的人了，穿戴自然是讲究，哪能花红柳绿地随便往身上穿。别人的衣服再好也是别人的，穿着自己身上就算合身，也会膈应得慌。”说着还瞟了一眼渠太太，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渠太太自然明白，这是暗说自己家的女儿不得志呢。

　　　　哪能这么快就被斗倒，她靠在椅背上，一手拿着手帕挥舞道：“宜人说的是，俞娘子已经这般有才，想必其他小姐也是惊为天人，林家今后只怕要成了官商，大贵之势呢。”

第61章　拯救（）　
渠太太这话是嘲讽，可是苏宜人却想抓住这个机会：“官商不官商，我这个小妇人也不敢多言。我替几个姑娘谢谢渠太太的褒奖了。”

　　　　其他妇人起初也觉得渠太太是冷嘲热讽，本以为苏宜人怎么样都不会给个好脸色，没想到竟然还谢起来，这脑回路还真是新奇。

　　　　不过她们立马转念又想到，苏宜人一向耿直，若非林家的姑娘真是深藏不露？于是也不敢再跟着凑热闹了，道了喜寒暄几句就走了。

　　　　而在林凯风那边，姜钰则是等到宾客都走完了，依然淡定神闲地喝着茶。林凯风送完其他人后，姜钰递给了他一个眼色。

　　　　二江便带着几个护卫小厮下去了。

　　　　关上门，缓了几秒，姜钰才悠悠地开始说自己此行的目的。

　　　　“林少爷，你也知道。那南林的大姑娘可不是我这种市井俗人能招惹的。”

　　　　林凯风无语：“事关堂妹亲事，恕在下无权干涉。”

　　　　姜钰却不气馁：“林少爷，我们是同病相怜啊，你可不能说这样的话。现在你解脱了，也不能让小弟深受其害吧。”

　　　　林凯风摩挲着手中温热的手炉，心下想到，看来南林已经盯上姜家，并且也打过招呼了。南林要是和姜家成了亲家，北林的处境只怕更难过。

　　　　不过他还是笑道：“堂妹也算得上是知书达礼，如何就成了麻烦？当年说要将堂妹许配给我，不过是大老爷的玩笑话，姜少爷不要介怀。”

　　　　姜钰看着林凯风人畜无害，温文尔雅的笑容真想上前打几拳，真是阴险狡诈的生意人，要是你娶了她，我今天哪来这么多麻烦？

　　　　但还是耐着性子说：“林少爷，不瞒你说，我知道南林大姑娘乃是朱雀仙，可是我们姜家供不下这一尊大佛。”

　　　　这一句当真惊到了林凯风，昨晚他到的时候，已经表演了将近一半，所以是没有看到朱雀仙的。而现在却被告知林曦玥就是那位神秘的朱雀仙，他立马明白了姜钰的担忧，也知道自己先前是误会了姜钰。

　　　　“能娶到朱雀仙，姜少爷好福气。”

　　　　姜钰气得要吐血：“林大少不要取笑我了。我以为你知道南林的事情，不想你还被蒙在鼓里。至于你对朱雀仙了解多少，我也不想再探究。我只是想求林公子把俞娘子许配于我。”说着，他站起身来，向林凯风恭恭敬敬地作揖。

　　　　林凯风明白了，看来姜家是不得不娶秀女，但是又不愿意把门当户对的林曦玥娶进门。因为林曦玥六品女官的身份，且不说姜少爷，就说姜府的妇人定会被她拿捏地死死的。如果换成静秋那么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一来，静秋是丫鬟出身，没有势力强大的娘家撑腰；二来，静秋就算受到女官的训练，可是没有打理大院内务的基础，也不敢在姜家作威作福。

　　　　林凯风露出遗憾的笑容，姜钰心中一紧。只听他说道：“俞娘子的卖身契已经退还给她了，她的亲事我做不了主。再者，姜公子之上还有姜老爷，若是议亲，也该姜老爷来合适。”

　　　　姜钰想了想他说的也有理，自己确实是操之过急了。

　　　　但为了避免静秋被许给其他人，还是决定先喂个红枣给林凯风：“若是俞娘子愿嫁入姜家，姜家定会鼎力支持北林。”

　　　　林凯风默然。

　　　　姜公子告辞之后，林凯风顾不得劳累，迫不及待地就去了潇湘苑。

　　　　这一晚的事情太过于惊心动魄匪夷所思了，必须问清楚她。

　　　　二江推着林凯风到了潇湘苑时，苏小姐正在睡觉，林凯风只好忍下自己的心急如焚，然后到书房里看书。

　　　　看着看着，竟不自觉靠着炕上的软枕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月上枝头了。烛火轻轻晃动着，印的苏小姐的影子也在摇摇摆摆。事实上，苏小姐披着一头秀发，穿着一件家常翠色棉长裙，正在他面前看书。

　　　　凯风欠了欠身，把身上盖着的羊毛毯子盖在腿上。

　　　　小姐听见动静，对他微微一笑，然后向外唤道：“芽儿，把晚饭端上来。”

　　　　不一会儿，三个十五六岁光景的小丫鬟，端着四碟菜，两碗饭放在了炕桌上。

　　　　苏小姐放下书，拿起筷子，为林凯风布菜。一边说着：“我这里的晚饭简单，表哥不要介意。”

　　　　林凯风看着面前精致的萝卜青菜，倒也很是满意。

　　　　一边吃一边问道：“奕王知道你还活着，会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苏小姐一手执酒壶，一手执一枚青花酒杯，倒了一杯递给林凯风。她说：“我想奕王在昨晚应该就离开了。他不要我的命，第一次没能杀死我，之后也会当我不存在。”

　　　　林凯风还想问她为何会招惹到奕王，可是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转而问道：“曦玥是三年前的朱雀仙吗？”

　　　　苏小姐问：“你听谁说的？”

　　　　林凯风又想起姜钰嬉皮笑脸的模样，虽说看起来不正经，可是他的话却有几分可信。

　　　　“姜钰。”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杯酒下肚，顿时觉得通身都暖和起来。

　　　　“是他啊。确实如此，我还以为祖母告诉过表哥呢。”

　　　　这就满满的挑拨意味了，林凯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按理说曦玥是朱雀仙，南林不应该大张旗鼓地宣传一番吗？反而遮遮掩掩地去和姜家议亲，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表哥心中没有猜疑吗？姜家的消息看来很灵通。”

　　　　见苏小姐这样说，林凯风便知她心中有了底。他一直有疑问，也多番打听过，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