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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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林凯风，同样是从容不迫。

　　　　是盲目的自信吗？这个女孩子究竟是谁，她到底知道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这样看来，是证据确凿了。”林二太太得意洋洋地看向林老太太。

　　　　只见林老太太的脸色已经黑的和夜色一般了，她沉沉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娇娘也没有惶恐不安，她不疾不徐地走到桌边，拿起其上的纸条，噗嗤一声又笑出来。

　　　　“真是拙劣的栽赃。丫头，往日白调教你了，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愚笨。”这句话很难听，从她嘴里说出来之后，让那些不喜欢她的人更加觉得她污浊不堪。不过她们还是听得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找头脑，这显而易见的证据，连苏宜人都没说反对，怎么就是栽赃了。

　　　　但是苏娇娘接下里动作却让她们恍然大悟。

　　　　她像是变戏法一般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竹筒。竹筒经过简单的加工，看起来很是文雅。

　　　　众人愣愣地，这里从哪里来的，抽屉里莫非有机关？

　　　　同时她们也意识到刚刚在意的是其上显而易见的白纸，却忽略了这个纸条的位置，如果以刚刚的角度看，这个抽屉的空间确实不对劲。

　　　　苏娇娘双手端着竹筒呈在老太太面前：“老太太请看。我有一个习惯，将事情记在纸上，然后置于挖空的竹筒内。这些竹筒上都标有日期，虽然时日不多，但是其内的纸条不计其数。那张纸条那样危险，我为什么不烧掉呢？即使不烧掉，为什么不置于千千万万的纸条其间藏匿起来呢？”

　　　　在场的人均是大吃一惊，还有这种操作？并且这个乞丐女居然还会写字呐，不仅会写字，连机关也会用，到底是不是乞丐啊。

　　　　而林凯风却是觉得春风得意，他选的人果然不同于寻常。这种诬陷简直太低级了。

　　　　林老太太接过竹筒便要打开，苏娇娘忽又用手轻轻挡住她的动作，她不动声色地靠在林老太太耳边低语了几句。老太太眉头微蹙，不过还是点点头，然后打开竹筒，取出一卷纸。

　　　　旁边的几个妇人想偷偷瞟几眼，不过林老太太似乎是故意藏着掖着，一个字都不露影，她们只好讪讪地等着。

　　　　时间似乎走的很慢，林老太太静静地看着那卷纸，不过旁边的戚姨娘此时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她偷偷抚着额头上的汗，生怕别人察觉到她的惶惶不安。之前派了人去南林通禀这边的事情，顺带查问林沐玥的消息，都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还是不见回音。

　　　　苏娇娘说的对，这种栽赃陷害确实很低劣。不过这是大院里的女人们惯用的手段，用好了那就是天衣无缝，一击必中的手段。可是万万想不到，这个女子竟是这般不着调。她如今心中只是祈求别把自己搭进去，至于苏娇娘，便由她去吧。

　　　　林老太太慢慢地看着那些字，不禁膛目结舌。进来之后不管丫鬟妇人们说了什么，她的心都是波澜不惊的，那些事不过是大院里妇人们袭凡蹈故的手段罢了，真真假假，自己见得多了。

　　　　可是现在她是真真切切地被这女子惊到了，她要做什么？实在太危险了，手中如此绝密的东西就这样放在看似简单的暗格里，她是太聪明还是太愚笨啊。

　　　　她小心翼翼将那纸卷好放进竹筒，轻叹口气，望向苏宜人：“你说呢？”

　　　　“事情到这里，如果硬说这纸条是苏小姐的，那就不合适了。”苏宜人恭敬地向母亲答道。

　　　　“来人，把这搬弄是非的丫头拉下去关起来。”林二太太见情况不对，忙向外喊到。

　　　　小丫头惊慌失措地再次抱住林凯风的腿求救，家丁便上前去拽她。

　　　　“怎么，你们是要伤了大少爷吗？”苏娇娘突然黑下了脸。

　　　　家丁们被她吓得有些踌躇。伤害大少爷的罪名他们可是担不起的。

　　　　“把丫头拉下去，别伤了少爷。”林二太太喝到。

　　　　家丁们再次上前，对上的却是苏娇娘有些恶狠狠的眼神。

　　　　“这是我的丫头，她不是犯人。”

　　　　“我也是为了苏娘子，这样的丫鬟还是打发出去的好。”林二太太并不退让。

　　　　“可是事情还没有问清楚呢。”苏娇娘的视线缓缓扫过屋子的众人。

　　　　她知道屋子有人心怀鬼胎，而林家为了声名是不会揭露出来的，所以大家又开始装糊涂。可是她不是林家的人，她要给害她的人一个警告。

　　　　静秋还在低低抽泣着，她有些茫然无措，事到如今苏娇娘会帮她吗？

　　　　“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再多纠结，年夜饭就凉了。”林老太太用手支着头，一脸疲惫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那好吧，既然这个丫头背主，那么就让我自己慢慢审问吧。”苏娇娘没有死缠烂打非要一个公道，而是痛快地答应了。这让林老太太松了一口气，几个妇人也是如释重负。

　　　　苏娇娘将静秋扶起，替她拭去泪，众人都愣怔了，这是什么套路？不过接下里的话倒是让她们把掉下去的下巴装了回去：“别哭哭啼啼了，快回屋子洗洗，等着问话。”

　　　　小丫头忙俯身磕头，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堂屋。

　　　　林老太太也不理会她们，而是有气无力地安排道：“至于外面的贼，老二媳妇，你是家里的管事，那个贼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林二太太有些不甘心，不过她还是开开心心地应了是：“老太太，不早了，我们快去吃年夜饭吧。”笑容满面地就要去搀林老太太。

　　　　“等一下。”林二太太俯下的身子停在那里。

　　　　是苏宜人的声音。

　　　　“母亲，二太太毕竟是妇人，这件事交给她怕是有点太为难她了。”

　　　　林二太太想咬牙切齿，不过还是忍了下去。

　　　　“姑奶奶说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我应该该做的。”

　　　　“二太太还是忙其他内宅的事吧，凯风这段时间也没事。年轻人，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还是交给凯风吧。”

　　　　其他人妇人脸上都不好看，林老太太也有些犹豫不决。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林凯风却开口了：“这也算是内宅的事情了，我就不插手了。小江是个能做事的，他查清楚了回禀祖母就好。”

　　　　这句话让几个妇人再次舒心，果然林凯风还是会以大局为重，不会像苏宜人那样小肚鸡肠，总想和她们过不去。

　　　　在大家都以为这一场闹剧将要结束的时候，一声急迫嘹亮的喊声，又将众人拉回惶惶不安的气氛中。

　　　　“林二小姐出事了。”

　　　　戚太太心中咯噔一下，一个恐怖的猜想在心中腾起。

第21章　姨娘死了（）　
之后的很多年，戚姨娘每每想起那晚的场景都要痛苦地几乎晕厥。她觉得恨极了苏娇娘，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小江的话让屋子的妇人们再次提起了心，都心急如焚地等待他的回话。

　　　　他恭敬地立于林老太太面前，一字一板答道：“我们在鹿家庄追到的贼，之后问询到他们还掳走了一个女子。他们说兵分两路，一路引开我们，一路去变卖盗窃之物，包括那女子。之后我们根据他们提供的蛛丝马迹找到了那位女子。”

　　　　听到这里戚姨娘的脸色已经煞白，沐玥还没有消息，那个女子不会是，她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不过她还是抱了一丝侥幸心理继续听着。

　　　　小江皱皱眉，他身披一件黑色青云披风，加上肃穆的神情，使得屋子里的气氛几乎凝滞。

　　　　“是南林二小姐。”他的话掷地有声，惊得众人仿佛被扔进油锅一般，轰地炸开了。

　　　　戚姨娘不可置信地扑过去抓住他的肩猛烈摇晃着：“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她忽地拔高声音，似乎问的不是小江而是苍天，“她不是在苏小姐那里吗？怎么会被贼人抓走。”

　　　　小江有些有些讪讪的：“我不知道，我们是在花街找到的，找到的时候二小姐正要被人凌辱，我们及时救下了。”

　　　　“凌辱”两个字在戚姨娘脑中猛烈撞击着，直到击溃她最后的意识。

　　　　其他妇人都是目眐心骇，她直直倒下去的时候，旁人已经来不及搀扶了。不过众人所以为的重重着地声并没有传来，等回过神来，发现苏娇娘已经扶住了戚姨娘。

　　　　她没有喊人相助，而是缓缓将戚姨娘放在地上，妇人们忙让开。

　　　　林二太太立马反应过来喊道：“你要做什么？”林沐玥的事情也让她受到了了很强的震撼，她急于想要发泄自己的不甘心，以及试图用这样有些泼辣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苏娇娘没有理她，而是对南林大太太说道：“大太太，请探一探戚姨娘的鼻息。”说完自己附上了她的脉搏。

　　　　南林大太太虽然被吓得魂不守舍，不过还是迅速镇定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听这个小丫头的话，但是偏偏就是顺从地俯下身，用手探过去。

　　　　这不探不要紧，一探吓一跳，戚太太已经没有了鼻息。

　　　　大太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口结舌地指着地上的人：“死，死了，死了。”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死了？有妇人开始抹眼泪。

　　　　“还没死。”苏娇娘淡淡地说道，“小江，你来帮忙。”

　　　　这屋子里此时还没有慌乱不安的恐怕就是两个男人了，不过一个是残疾，所以苏娇娘并不见外地唤了小江帮忙。

　　　　小江见此忙俯身，听候苏娇娘的安排。

　　　　南林大太太便要去拦，苏宜人拉住她：“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苏娇娘并不理会周围的人，只是轻拍着戚姨娘的肩，在她耳边叫着戚姨娘。不过戚姨娘并没有丝毫的反应。

　　　　外面的戚姨娘的丫鬟听见了南林大太太的喊声，惊得便要冲进来，不过被护卫拦住了。又听见屋子里叫戚姨娘的声音，便认定了主子命丧黄泉了，于是在外面开始哭哭啼啼不停。

　　　　苏娇娘见叫不醒，便趴在戚姨娘胸上听着，屋子的人都紧张地凝神屏气，只能听到外面抽抽搭搭的声音。

　　　　“安静。”苏娇娘大吼一声，打破了屋子的沉寂，也让外面的丫鬟吓得止住了哭声。

　　　　她感受到戚姨娘已经没有了心跳，于是迅速用手推着戚姨娘的前额使她的头部尽量后仰，同时另一只手将下颌向上方抬起，然后将她口中的脏物取出来。

　　　　众人看的一阵反胃，纷纷别过头去。这女子还真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啊！

　　　　林凯风倒是没觉得恶心，反而始终凝视着地上忙活的女子。此时的她是那样侃然正色，柔弱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一个百折不挠的灵魂，他觉得自己有些沉迷于这种灵魂。

　　　　苏娇娘哪里还能看到他的目光，此时，她让小江扶着戚姨娘的头，自己则是对着戚姨娘吹气。她的眼角紧盯着戚姨娘的胸口，有规律地吹着气。

　　　　吹了两口，她抬起头，然后跪在戚姨娘面前。

　　　　众人已经对她的动作不再诧异，这一晚的惊吓太多，已经有些麻木了。

　　　　她在戚姨娘的胸上做着按压的动作，随着她的动作，戚姨娘的胸脯上下起伏。

　　　　“人都死了，放过她吧。”南林大太太终于耐不住了，她扑在戚姨娘身上，哭喊道，“她好歹跟了我好十几年，我不能让她死了都受这种苦。”

　　　　苏娇娘皱了皱眉，并不想停止，她沉声道：“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