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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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海挂了电话,心事重重。此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唐山海定定神说:“进来。“徐碧城闪身进入办公室并关上了房门,一脸焦急地问:“有消息了吗?“唐山海看着徐碧城,决定撒个谎。他笑笑,用轻松的语气说:“解决了。我早说过,不会有事的。”
徐碧城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今天一整天我老想着这事儿,交给牛科长的报表都错了”徐碧城意识到说漏嘴,她观察着唐山海的脸色,轻声说,“错了好几处。”
第42章()
唐山海只是笑笑,安慰着她,“别紧张。”
徐碧城有些意外,“那我出去了。”徐碧城欲伸手开门时又站住,回头问唐山海:“今天你怎么没批评我?”
唐山海略微诧异地问:“为什么要批评你?”
徐碧城低头呢喃:“我也知道自己心理素质不好搁从前,你又该批评我了。”
唐山海愣了一下,有些感概地望着徐碧城,“过去是我对你的要求太苛刻了。我向你道歉。”
徐碧城也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说:“我会努力的。”
唐山海点点头,“晚上我要出去吃晚饭,你自己先回家吧。”
徐碧城应了一声,便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关上后,唐山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又恢复了专注和严肃。
徐碧城脚步轻快,微笑着走在走廊上。柳美娜忽然出现在徐碧城身后,喊了她一声问:“哎,明晚你表舅李主任的宴会上你打算穿什么?准备好了吗?”
徐碧城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前几天舅妈还提过,只是酒席还没定。”
柳美娜说:“原来想定华懋饭店的,怕不安全,最后还是定在上海大饭店,我也是刚知道。”
徐碧城与柳美娜再闲扯了几句,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因事情已经解决了,心中便安定了下来。
吕明等五名军统特工沿着江岸一路向前查看,其中两人查看着江边的草丛废墟等处。汪老太手中拿着陈深所画的两幅素描像,和皮蛋、老k出现在吕明身后不远处。
汪老太观察了一下形势,让老k拿着画像去岸边找,要是岸边找不到,就沿岸向百姓打听。她则拿着另一幅画像,直接与皮蛋坐轮渡去对岸找。就在军统和汪老太这两拨人都走远后,吴龙忽然从江中冒出头来,奋力游向岸边,筋疲力尽地趴在了岸上,喘息不止。
老k拿着吴龙的画像走在沿江的居民弄堂里,他见人便举着画像问有没有见过吴龙。就在离老k不远处的弄堂拐角,吴龙鬼鬼祟祟地出现了,他探头看见了老k,迅速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边随手扯下两件晾在竹竿上的衣裤。
陶大春手下的人差不多全派出去了,一直搜寻到夜晚也没有找到吴龙。最后陶大春决定先与唐山海碰面。在一间民房里,唐山海掀开了盖着刘三木尸体的草席,确认刘三木已经死亡。陶大春从床板下拿出两个箱子,一个装着钱,一个装着烟土。
唐山海把装有钱的箱子直接推给陶大春,让陶大春去犒劳兄弟们,至于烟土,则用林则徐当年禁烟时的海水浸化法全部溶解焚烧。
唐山海离开民房后,径直开车回了家。他将车在大门口停下,有些疲惫地从车上下来。他望了一眼自家亮着灯的二楼窗户,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支烟。不远处的街角,陈深独自靠在一棵树上,躲在黑暗的树阴下的陈深静静地观察着唐山海,确信他不会看到自己。唐山海抽烟的模样显得心事重重,他只随意地抽了几口,便扔掉烟头,走进了家门。陈深看到那个还未熄灭的烟头在地上发出暗红色的光。
唐山海刚打开门,就看到已经穿了睡衣的徐碧城匆匆地从楼梯上走下来,问:“是不是去找老陶了?确定没事了?”
唐山海点点头,“那个本想向刘三木买烟土的小子跑了。”
徐碧城又紧张起来,“那是不是还有麻烦?”
唐山海勉强笑笑,安抚说:“那人只是个小混混,又不是军统的人,应该不会知道太多事。但以防万一,还是要除掉他,我已经让陶大春去办了,你就不用操心了。”徐碧城没说话,唐山海看了徐碧城一眼继续说,“其实,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谁给我打电话报的信。”
徐碧城想了想,“情报既然是真的,那么此人应该是有心帮我们的。会是谁呢?”
唐山海沉吟片刻说:“我觉得是一个对我们十分熟悉,有可能洞察了我们身份,又不想立刻揭穿我们的人。”徐碧城不由得一惊,唐山海试探着问,“你觉得会是谁?”
徐碧城吞吞吐吐地说:“会是陈深吗?”
唐山海看了一下表,此时已近晚上十点。他说:“总会有答案的。今晚组织就会有回电,先准备收报吧。”
两人同时进了书房。唐山海熟稔地打开了收音机,徐碧城则准备好纸笔坐在一旁。收音机内传来晚上十点整的报时声音,随后传来女声:“下面呼叫请熟地黄接收,722、1536、3142、9047、2705”
徐碧城认真地记着这些数字,唐山海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呼啸山庄,显然那就是译电本。当收音机里传出“本次呼叫完毕”时,徐碧城关上了收音机。唐山海翻开呼啸山庄开始译电,徐碧城凑过来看了看唐山海译出的秘电码,只见上面写着:策反陈深之事过于冒险,慎行。准予刺杀名单上的汉奸。
唐山海看着徐碧城问:“这是组织的回复,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徐碧城有些难受,扭过了头。她听到唐山海的问话后,一声不吭,起身走回自己的卧室,关上了房门。徐碧城在卧室内靠门而立,眼中已满是泪水。唐山海走到徐碧城的房门前,对着房门说:“我知道你跟陈深有师徒之情,可是他终究是我们的敌人,包括你舅舅李默群也一样。我相信来之前,你也已经做好了大义灭亲的准备。”
可门内始终悄无声息,唐山海无奈地走回书房,又看了一眼秘电码,取出火柴点燃,将它烧毁。
徐碧城躺在床上,黑暗中她睁大了眼睛,难以入眠。辗转中,她似乎想通了什么,她的眼神变得坚定,仿佛下定了决心。
此时陈深正望着唐山海家窗口透出的昏黄灯光,思索着离开了,径直去了猛将堂孤儿院。在汪老太的房间里,所有人都在。他们在交换信息后,汪老太说:“这么说来,军统应该也还没找着吴龙。”
皮蛋惊呼,“这下麻烦了,深哥,他会不会去向汪伪特工总部告发你?”
陈深在室内踱着步,分析道:“吴龙和汪伪的人并没有太深的交情,甚至连脸熟也算不上。有过交道的人,除了我,就只有毕忠良。”
汪老太问:“你的意思是,他不会直接去76号举报你,而是会找毕忠良?”
陈深点点头,“对,因为他不知道76号的人会不会信任他,而且毕忠良的多疑他也是了解的。”
皮蛋问:“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陈深沉吟片刻说:“毕忠良眼下还在南京公干,明晚李默群的寿宴之前,他应该会赶回来。只要堵住一切可以联系上毕忠良的渠道,就应该可以找到吴龙。”陈深转身看着皮蛋继续说,“吴龙受了伤,可能会去诊所、药房,这些也要找一下。”
陈深心里清楚,必须得找到吴龙,否则会有大麻烦。这个大麻烦可能会暴露他与唐山海、徐碧城的身份,更甚者会将他们三个一网打尽。只是这个人会不会是毕忠良,陈深不得而知。他所要做的就是除掉一切危险,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乎的人的周全。
第二天清晨,徐碧城从楼上下来,看着餐桌上的牛奶、面包和鸡蛋以及切了片的黄瓜、火腿,又看了一眼一边看报一边吃早餐的唐山海。她直接坐下,眼神有些闪烁,假意地说:“我想过了,你说得对,我不应该任性,我无条件服从组织的安排。”
唐山海收起报纸,看着徐碧城说:“你能想通就好。”
徐碧城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那你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唐山海说:“今晚李默群的寿宴是锄奸的良机,所以我现在要去见老陶。”唐山海说完看了徐碧城一眼,继续补充说,“今天你就尽量别跟柳美娜打照面了,她这人太会察言观色,我怕你心里藏不住事,被她看出什么来。”
徐碧城一愣,低头说:“我真没用,如果我像她那样聪明就好了。”
唐山海笑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没有靠山,要在行动处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立足,就必须八面玲珑。你用不着像她那样,我倒觉得你的单纯,就是对你自己最好的保护,没有人会怀疑像你这样一个单纯的姑娘居然会是特务。”
徐碧城无奈地问:“你这是在夸我吗?”
唐山海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笑着说:“我先走了。”
徐碧城目送唐山海离去,眼神狡黠。唐山海关上房门离去后,徐碧城也匆匆收拾起早餐,全部倒进垃圾桶,穿上外套拿着手提包,出门了。
第43章()
在汪伪行动处里,钱秘书正在为毕忠良的办公室打扫卫生,擦拭桌椅。陈深晃荡着走了进来,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拿过一张报纸翻看。陈深看似是因为老毕托付他看家,所以得做做样子,实际上是因为他知道吴龙随时会打电话到毕忠良办公室,他必须截住,以获得吴龙的位置。果不其然,毕忠良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钱秘书走过去接起了电话。陈深抬头看了钱秘书一眼,留神听他讲电话。不一会儿,钱秘书便满腹狐疑地挂了电话。陈深翻着报纸漫不经心地问:“谁的电话?”
钱秘书看着陈深说:“有个叫吴龙的,说有要事必须见处长,中午一点他在青峰茶馆等毕处长。他说完这些就直接挂了电话。”
陈深做恍然大悟状,“吴龙?我知道了,应该是我们的一个线人。行,这事儿老毕之前吩咐过我,我去就行。”
陈深说完便起身离去,钱秘书丝毫没有怀疑。陈深在走廊上边走边思索,他走到唐山海办公室门口,发现房门紧闭。他拉住此时经过的扁头,对唐山海的办公室一努嘴问:“见他了吗?”
扁头转头看了一眼,“你说唐队长啊?没有。”
陈深问:“知道他去哪了吗?”
扁头笑嘻嘻地揶揄陈深:“处座不在,你还真像个代处长的样子,会查人了嘛。”
陈深踢了扁头的屁股一脚,“问你话呢。”
扁头立刻一闪说:“去76号了啦,还有唐太太也没来。李主任过生日,他们这种皇亲国戚肯定要去拍马屁的。头儿,实际上我觉得你也应该去的,你经常去去么,副处长这个位置肯定就是你的了。”
陈深拍了拍扁头的肩膀说:“就你话多。今天晚上说不定会有人借这个场合兴风作浪,你看着点,别让这种人进了宴会,破坏了老大跟李主任的兴致。”
扁头敬个礼笑着走了。陈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表,此时已近中午十一点,距离吴龙所说的时间仅有两个小时。
唐山海穿着做工考究的风衣,戴着礼帽,出现在公园里。公园里除了偶有情侣经过,还有扮成擦鞋匠的陶大春在不时地向路人招呼要不要擦鞋。远远地,陶大春看到了唐山海,他走到唐山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