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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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特工,你们要记住他们的样子。”
皮蛋、老k等人凑过来仔细看着。陈深拿起徐碧城的画像说:“不是万不得已,我希望她能平安。”
皮蛋笑了,“挺漂亮的,打死了还是有点儿可惜。”
陈深笑了笑,没说话。汪老太送陈深出去的时候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带皮皮走?”
陈深沉默了一会儿,“皮皮是我哥的儿子,要救的人是我嫂子。”
汪老太吸着烟杆,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跟皮皮特别亲。”
陈深勉强笑了一下,有些伤感,“其实我也是刚知道。”
汪老太沉吟片刻问:“走了还打算回来吗?”
陈深抬头望向一片漆黑的夜空,叹了口气,“还回得来吗?其实能不能从毕忠良手下把人救出来,我一点把握也没有。他那么心思缜密的人,不会不提防我们动手,甚至他可能已经张开了网,就等我往里跳了。”
汪老太有些迟疑,还是劝了劝陈深,“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你熬这么久,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为国家派上大用场,就这么走了不可惜吗?”
陈深摇摇头,语气坚定,“连家人都救不了,还救什么国?”
汪老太问,“跟组织联络上了吗?”
陈深看了一眼汪老太,带着歉意说:“要是联系上了,我也不必连累你们了。”
汪老太深吸了一口烟杆,她望向远方似乎想起了一些事。她说:“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说什么连累?”
陈深感激地看着汪老太,“如果我能走得成,你们也得走,否则毕忠良早晚会查到你们。”
汪老太点点头,目送陈深离去后,转身进了猛将堂。夜显得格外地静,街道显得格外地长。陈深走在弄堂里,在经过布告栏时,他的目光开始随意地浏览,被一份落款为王大夫的寻人启事吸引——组织要他放弃营救,切勿暴露。陈深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脸上浮现出怒色。他早该想到的,在他放出消息那么多日之后,组织上也未曾回复过他。
第19章()
李小男提着一个食盒笑意盎然地望向陈深家的窗外。她发现屋内一片漆黑,不禁有些失望,但还是不甘心地敲起了房门,可是始终无人应答。
李小男失望地在门口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将食盒重重地放在身旁的台阶上。冷风吹得她缩起了脖子,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可怜巴巴地盯着马路。
李小男已经等到睡着了,陈深才姗姗归来。他拍了拍李小男的肩膀,“喂,醒醒。”
李小男惊醒,睡眼迷离地看着陈深,“陈深,你回来啦?”
陈深很是诧异,“怎么睡这儿了?”
李小男兴高采烈地打开自己身边的食盒盖子,露出里面的一个汤罐说:“今天我刚跟房东太太学做的罗宋汤,特地送来给你尝尝。”
陈深不可思议般地望着李小男,皱着眉说:“又是药膳?上回把我喝吐了还不够?”
李小男举起了手做保证状,“这回保证跟上回的不一样,不像药汤,房东太太都夸我了。”
陈深无奈地说:“外边冷,进去再说吧。”
陈深说完就往台阶上走去。李小男盖上汤罐和食盒盖子,起身也欲上台阶,却不知怎么的腿一软,在台阶上摔了一跤。李小男哎呀一声。陈深一回头,只见李小男已经趴倒在台阶上,食盒打翻,汤罐跌碎,汤洒了一地。陈深扶起李小男问:“怎么回事?”
李小男楚楚可怜地看着陈深,撒娇着说:“人家腿都麻了。”
进了房间,李小男径直坐在了沙发上,用陈深递来的热毛巾擦拭着衣裙上的汤汁,一脸沮丧地说:“真是恨死我自己了,一下午的工夫全白费了!”
陈深又去给李小男倒了一杯热水,走到李小男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把热水递给她,幸灾乐祸地说:“老天爷有眼啊,不然我的胃又该遭殃了。”
李小男接过热水喝了一口,捧着水杯哆嗦了一下,“冻死我了。”
陈深看着李小男说:“傻。”
李小男哼了一声,“我乐意。”
陈深沉默了片刻,劝着说:“听哥一句话,姑娘家的,想嫁出去不用这么对男人好,你得反过来让男人对你好。”
李小男笑了,“你对我也挺好的呀。”
陈深叹了口气,“我说的那种好,得是他只对你一个人好。”
李小男瞪圆了眼睛,她看着陈深,嘟着嘴质问:“你看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偏偏做不到?”陈深沉默了一小会,“你早晚会碰上那个能做到的人。”
李小男说:“就是你了。我姐姐说过,男人比女人懂事晚,我不着急,等你明白了就知道该怎么对我好。”
陈深看着李小男,对她的自作多情深感无奈。他只得站了起来说:“我给你煮碗面吧。”
李小男双手抱着水杯,笑得很开心,改得还挺快嘛。陈深走向厨房,“这还差不多,”苦笑着并不解释。李小男看着陈深的背影问:“后天人家生日,你请假陪我一天呗?”
陈深想了想,“那我带你出去玩?”
李小男兴高采烈地蹦了起来,“好啊,去哪儿?”
陈深开始烧水准备煮面,他笑了一下,转身看着李小男说:“到时候再告诉你。”
陈深忽然想,如果借口要和李小男一起出去玩,他就可以明正言顺地向毕忠良请假,好赶去无锡参与营救。只是会因此连累李小男吗?或许他应该再多买一张船票,带她一起走。在汪伪特工总部行动处以汉奸面目潜伏了一年多,除了刘兰芝外,唯一真心待他的也只有李小男了,虽然他只当她是个兄弟。
在唐山海家,徐碧城换了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发亮的眼神和陈深所画的画像非常吻合。唐山海倚门而立,敲了敲开着的房门。徐碧城扭头望向唐山海,唐山海问:“这几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徐碧城摇摇头。唐山海说:“平时你要跟柳美娜走动,她是个话多的人,或许能探听到一些消息。”唐山海想了想继续说:“这两天毕忠良和陈深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还是要时刻提高警惕,虽然这几天毕忠良没有安排任务给我,但我想这种日子不会太久的。还有,应该已经有人向毕忠良汇报过你和陈深的关系了你和他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了,免得落人话柄。”
徐碧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绞着的手指停了下来。她面有怒意地走到唐山海面前,唐山海不再靠门而立,看着徐碧城。徐碧城说:“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什么时候该跟他约会,什么时候又该翻脸不认人。你出去吧,我要准备睡觉了。”
徐碧城说完,转身走到窗口,准备拉上窗帘。此时她不经意地看到,楼下不远处正停着一辆汽车。她没有多想,将窗帘拉拢,一回身却见唐山海已经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唐山海走到窗口边,站在徐碧城面前,“看到楼下的汽车了吗?要装作不知道。”
这时两人的影子已同时出现在窗帘上,只是两人身子相错,并没抱在一起。徐碧城问:“用得着这样吗?”
唐山海看着窗帘,确定两人的影子在窗帘上相拥后说:“用得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我们输不起。”唐山海说完摸向床边的电灯线,黑暗中,唐山海看着徐碧城说:“早点休息吧,晚安。”
唐山海走出卧室,并自觉带上了房门。徐碧城走到门口,将房门反锁。门外的唐山海听到徐碧城的锁门声,站了一会儿,才又默默地走向书房,在书房的沙发上睡了下来。
楼下汽车里坐着的汪伪特工正盯着唐山海家的卧室窗口,他们目睹了唐山海制造的这些假象。
第二天早上,陈深咬着油条走在路上,跟踪的特务仍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陈深忽然加快脚步,拐进了一条弄堂。特务赶紧跟上,弄堂里空无一人。特务思索片刻,径直往前追了出去。而后弄堂中的一扇门打开,陈深走了出来,又从来时的路走出,顺利甩掉了跟踪。
甩掉特务后,陈深去了一家修理厂,他找一名刀疤脸男子取老k行动时要开的汽车。在确定汽车来路干净后,陈深直接把装有两根金条的盒子递给了刀疤脸男子,并嘱咐他:“明天早上六点前,必须把车开到国定路肥皂仓库门口,车钥匙留在车上就行。”
之后陈深去了福寿烟馆,拿华老板给毕忠良准备好的月份子钱。只是华老板不在,给陈深递钱的是皮蛋。他们两个径直进了包房,皮蛋将信封递给陈深,让陈深点点。陈深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是一沓美金。他没有数,又把美金重新塞回信封。皮蛋又从衣服内侧口袋取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推到陈深面前说:“这是明晚八点去香港的船票。”
陈深问:“有没有办法再弄一张?”
皮蛋一愣,“这三张票是有一户富商搭了飞机去香港,所以把船票转手卖了,就算日后查到人也走了,查不到咱们身上。再弄一张的话”
第20章()
陈深把票收起,将两个信封分别放进身上的两个口袋,明天一早六点,“那就算了。务必赶到国定路仓库门口,我会让人提前把车子送到那里。”
皮蛋点点头,“知道了,深哥。”
陈深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望了一眼四周,确定跟踪特务没有跟上来,就直接回了行动处,去了毕忠良办公室。他走到桌前,把从福寿烟馆拿来的份子钱信封递给了毕忠良。毕忠良接过,从里面取出两张交给陈深。陈深欲接时,毕忠良又缩回,“不许赌钱!”
陈深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过,“你什么时候学得比嫂子还啰唆。”
毕忠良笑着看着陈深,换了个话题,“让你买的明天的火车票买了吗?”
陈深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火车票,放在毕忠良桌上说:“买了。”
毕忠良拿过火车票说:“明天早上你也准时来队里,送他们去车站。”
陈深点点头,“行,那我出去了。”
毕忠良“嗯”一声,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目送陈深离开自己的办公室。陈深双手插在口袋里走过审讯楼外。他慢慢走过审讯楼边,一直走向狗房方向,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审讯楼某个囚室狭小的窗户。但同时陈深也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正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他知道,盯着自己的肯定是站在窗口边的毕忠良。陈深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去。陈深不知道的是,毕忠良目睹他走过审讯室走向狗房方向时,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
下班时,唐山海与徐碧城一起走下楼来。此时外面下起了雨,唐山海让徐碧城在原地等等,他回办公室拿伞。唐山海重新折回楼上时,与拿着黑布伞的陈深不期而遇。唐山海与陈深打了个招呼,上了楼。
陈深看到徐碧城就站在门厅里,正望着自己。可是当陈深望向徐碧城的时候,她收回了目光,望向了外面。此时风雨渐大,豆大的雨点砸在门口的地面上,很快打湿了地面的尘埃,雨滴落到尘埃中又溅起,像开出了一朵晶莹剔透的花。陈深的心里也像慢慢开出了一朵花,他走到徐碧城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徐碧城看着外面的雨帘,打破了沉默说:“上海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