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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麻雀-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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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忠良有些意外,扫了刘二宝和苏三省一眼说:“你们走吧,注意别让陈深看见。”待到他二人出去后,毕忠良坐在桌前,眼神阴郁地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将手指插入发间,把头发弄得十分凌乱,神情也很落魄。

    陈深带着刘兰芝候在梅机关门口,还在等待影佐的批准。不多时,一名日本军官将他们带进了影佐的办公室,陈深和刘兰芝跪坐在桌前等候。陈深镇定自若,刘兰芝心乱如麻,不时地做深呼吸。

    和室内侧的移门开了,身穿和服的影佐走了进来。陈深和刘兰芝站起,向影佐鞠躬道:“影佐将军。”

    影佐的神色还算平和,客气地一抬手,“是陈队长和毕太太,让你们久等了。”然后示意两人坐下。

    三人在榻榻米上盘腿而坐。影佐的视线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问:“你们要见毕忠良?”

    陈深点头应道:“是的,影佐将军。”

    影佐似笑非笑地迎上陈深的视线说:“毕太太不知道梅机关的规矩,我不怪她;但陈深你应该知道,梅机关不会接受任何求情,以及可能扰乱审问的事情发生,没有人可以见到已经进入我们牢房的人。”

    陈深淡然直视回去说:“我当然不敢挑战梅机关的规则,但我想和影佐将军谈一谈信仰。”

    “信仰?”影佐咀嚼着这两个字。

    陈深说:“你们日本人的最高信仰是效忠天皇。在我们中国,无论我们信仰谁,都不过是一个词,忠诚。老毕纵然有所失职,但他从未违背忠诚二字。在我们中国文化里,一个人的德行决定了他能否做到忠诚。孩子们都会背的三字经里有这么两句,‘首孝悌,次见闻。’就是说,一个人只有先知道孝敬长辈,关爱弟弟、妹妹,懂得做人的道理,才有资格做学问,成大业。老毕对他的妻子体贴专一,对兄弟我关怀备至,对76号和梅机关忠心耿耿。在我们的文化里,这样的一个英雄,即使落草为寇,也仍然值得敬佩和尊重。”

    陈深的这番话说得字正腔圆,没有一丝主义,用词亦是忠义之中不外乎情理。刘兰芝听得热泪盈眶,影佐也不由鼓掌道:“说得好。”

    陈深说:“假如影佐将军也认同老毕是值得尊重的,那么我想请求将军暂时抛开政治,允许我们以一个兄弟”陈深望向刘兰芝说,“和一位妻子的身份,求见我们的亲人。”

第144章() 
牢房铁门打开,陈深和刘兰芝进入了毕忠良所在的牢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毕忠良目光涣散、神色潦倒的样子。影佐跟在他们身后,刘兰芝却再顾不上其他,喊着“忠良”,径直飞奔进去。

    陈深暗暗观察着毕忠良的神色,只见他刚刚焕散的神色在见到刘兰芝的那刻又变得抖擞。毕忠良似是有些怔愣地说:“你们怎么来了?”

    影佐跟着入内,颇有些赞赏地扫了陈深一眼说:“你有一个口才出众的兄弟,他用一番无可辩驳的话,让我不得不答应他们来见你。”

    毕忠良有些感激地望向陈深。

    影佐笑笑,“那么,不打扰你们亲人相见了。”

    影佐离去以后,牢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是刘兰芝和陈深的到来,似乎让这个冷硬的牢房又多了些什么。毕忠良紧抿着唇,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刘兰芝则心疼地看着毕忠良,泪眼婆娑地问:“忠良,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有没有为难你?我这两天觉也睡不着,饭也吃不下,真是愁也愁死了。”一面说一面用手指为毕忠良梳理头发。

    毕忠良眼神中闪过不忍,安抚刘兰芝道:“傻瓜,我又不是叛徒,哪用得着用刑?倒是你,我不在家,你又不好好吃饭睡觉了?”

    刘兰芝摇头,擦着眼泪说:“你看看你,胡子拉碴的,头发也乱成这样。哎呀,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毕忠良哄她,“没老婆在身边的单身汉,可不就是这样嘛。”

    陈深笑嘻嘻地看着毕忠良,语带调侃地说:“你们俩这小别胜新婚的,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毕忠良摇头看向他,“别走,叫人打盆水,你过来给我洗头、理发。”

    今天是个大晴天,偌大的太阳打在牢房那扇小小的木制窗户上,也只有微弱的一束。毕忠良的头发已经被打湿,陈深替他揉着满头的泡沫。水盆就摆在旁边的凳子上,刘兰芝用毛巾帮他擦去脸上的水珠。念叨着:“这几天我求爷爷告奶奶的,没少看人脸色,到头来谁也指望不上。只有陈深和小男还来陪陪我,劝劝我,要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忠良闭着眼睛,任由陈深帮自己洗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说:“有好些年没给我洗头了吧?”

    陈深手下不停,熟练地按摩着头发,“来上海后,这是第一次。”

    毕忠良笑了笑,叹息一声,“有门手艺也挺好。兰芝,等我出去之后,要不咱出钱给陈深开个剃头铺子得了,以后就指望他用这门手艺养活咱们了。”

    这句话说得太过真实,就连毕忠良自己都有些恍惚,或许真的能过这样的日子。

    陈深笑了笑,手下不停。刘兰芝站在旁边附和:“好好好,只要你能出去,咱们就不给日本人干了,我不要你飞黄腾达,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地陪在我身边。我再也不要成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毕忠良知道这些天急坏了她,轻声宽慰说:“放心,兰芝,我会出去的。”

    刘兰芝的眼泪又要掉下来,说:“你不要骗我。”

    毕忠良失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陈深说:“该洗了。”

    毕忠良弯着腰,刘兰芝用装有热水的水壶帮着冲洗。陈深为毕忠良把头发洗净,擦干。毕忠良沉默不言,仿佛有些享受这份难得的静怡和温暖。

    良久之后,毕忠良让刘兰芝先出去,让他跟陈深单独聊一会儿。刘兰芝提着水壶出去以后,毕忠良看着陈深,一声轻叹:“后悔吗?”

    陈深已经帮毕忠良擦干了头发,此时从口袋里掏出梳子,为他梳理着,“后悔什么?”毕忠良的脸上挂着浓浓的倦意,“后悔我带你来上海,投了76号。没带你升官发财,眼看着又要连累你。”

    陈深笑眯了眼,“连累我?哪那么容易?你不老说我是福将吗?”

    毕忠良失笑了,想了一会儿才问:“这些天李默群没难为你吧?”

    陈深笑得开心极了,“没,还提拔了。现在你兄弟我已经是代处长了,钱秘书在我跟前人五人六的时候,我就告诉他,老子现在已经是处座了,他就不敢吭声了。哎,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当官的滋味好像还不错,以前我怎么就那么不想当官呢?”

    毕忠良也笑了,“怎么?我这一落难,你还得意了?”

    陈深收起梳子,拿出剪刀开始给毕忠良剪发,“得意啥?李默群说了,要是逮不着‘麻雀’或者‘熟地黄’,我就跟你一样,到梅机关来吃牢饭。”

    “那你有线索了吗?”毕忠良状似无意地问。

    陈深皱眉,“钱秘书得到情报说,‘熟地黄’今晚会在嘉定跟新到任的军统上海区区长会面。你觉得情报会是真的吗?”

    毕忠良不动声色,反问他:“你说呢?”

    陈深笑笑,“是不是真的,我都得去看看。你答应过嫂子你肯定能回去的,你可不能骗她。我呢,也跟嫂子说过,影佐这小日本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你来这梅机关主要是为了取经,以后回去就能跟她生一窝的娃了。你也不能让我食言,得回去向她交差对吧?”

    毕忠良懒洋洋地往床边一靠,忍不住嗤了一句:“小赤佬。”

    陈深有些动容,毕忠良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听到他闷闷地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咱们没认输过。老毕,我算过的,咱们命还长着,这次也不会输的。”

    毕忠良觉得眼底有些湿润。他默默垂下眼皮,一缕缕碎发在陈深的剪刀下落下,落在两人的鞋面上。都说头发乃三千烦恼丝,是不是真的去了这丝,烦恼就真的没了呢?

第145章() 
傍晚的上海对于很多穷苦人来说,都是那么地没有人情味,因为这个灯红酒绿的都市,只有在夜晚才能展现它最奢靡放荡的模样。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唐山海一路压着霓虹而过,副驾驶上坐着身穿一身旗袍、毛织披肩的徐碧城。

    唐山海握着方向盘,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徐碧城的脖颈处。那里挂着一条金叶子形状的项链,是他亲手为她戴上去的。这是她第一次戴,也是第一次允许他为自己戴。今天晚上他们就要将电报发出去,只是在这之前,他们需要先兜个圈子。

    热闹的红灯笼菜馆内,唐山海和徐碧城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窗外可见一串悬挂着的红灯笼。两人正在吃饭。或许是这段时间的压力太大,也或者是很喜欢湘菜馆的热闹气氛,唐山海的脸上终于有了微笑。他发出一声轻叹,“总算能在这里吃上一顿安稳饭了。”

    徐碧城觉得此时的唐山海很孩子气,愣了一下,“要是永远可以这么安稳就好了。”

    唐山海嘴角微笑苦涩,“如果日子真的安稳了,在你身边的人还会是我吗?”

    徐碧城尴尬地看了唐山海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垂下眼帘吃菜。

    唐山海说:“我一直不太明白,第一次你为什么非要固执地来这里吃饭,然后我们还遇见了陈深。你们是约好的吗?”

    徐碧城摇摇头,“没有。”

    “那是因为你们都喜欢吃湘菜?”唐山海问。

    徐碧城没有说话,而是将视线望向窗外的红灯笼。模模糊糊间,眼前晃出一道熟悉的人影,那是在汉中特训班时,陈深站在宿舍前,敲响了徐碧城的房门。

    房门打来以后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串陈深挂在她门前的小小的红灯笼。徐碧城到现在还记得那份清晰的怦然心动,灯火映红了徐碧城的脸。她心跳如鼓,面如朝霞。

    徐碧城对唐山海说:“因为我喜欢这红红的灯笼,小时候我就特别喜欢过节时家里挂起的红灯笼。不管世事怎么变,它永远是那么喜庆、温暖的样子,让人踏实。”

    唐山海亦看着她出神,轻声问:“陈深也是个让人觉得踏实的男人吗?”

    徐碧城听后不满地小声嘀咕:“干吗老往陈深身上扯?”唐山海低下头,似乎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他对徐碧城说,“我想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他真相,咱们不是真的否则对他对你们都是不公平的。”

    徐碧城意外地看着唐山海。唐山海低头给她夹了一点菜,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快点吃吧,吃完办正事。”

    徐碧城感慨地看着唐山海,想要说点什么,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吃过晚饭之后,唐山海和徐碧城走进了秋风渡的弄堂,晚风微凉,吹动衣角。

    徐碧城挽着唐山海的手臂,仿佛一对幽会归来的情人,步伐悠然惬意。他们走到一幢石库门的门口,石库门的门楣上砖雕赫然刻着“秋风渡”三个大字。

    徐碧城松开了挽住唐山海的手,前后张望了一下,对唐山海点了点头。两人在黑夜的掩护下走了进去,熟练地进行发报的准备工作。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准备开始工作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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