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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商道-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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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尚沃就这样将自己新建的房屋拆掉了,这正表露了他想通过商道成为商佛的心理。

无路之路(2)

作者:崔仁浩


    宪宗三年,1837年丁酉年春三月。 

    林尚沃离开义州前往郭山。义州和郭山之间相距200里,需要两天的行程。 

    林尚沃曾在郭山当过两年郡守,特别是在发生水灾时曾开仓赈济很多灾民,故而在他结束两年任期去担任龟城府使时,郭山百姓为其树了功德碑。但是,也就是在这片土地上,在林尚沃被皇上直接提拔为龟城府使后不久,他受到了备边司的追查,不仅被停职,而且被罢官,身陷囹圄,流放异乡。 

    表面上看,林尚沃被备边司追查的原因是“新建的房屋过于奢华〃,但他从龟城府使职位上被罢免,并成为囚犯,却都是因为松伊。 

    从那时起到现在,已过去了一年半的时间。 

    林尚沃此次前往郭山,是为了见到他朝思暮想的松伊。 

    沉浸在春天怡人的香气和往日的兴奋中,林尚沃想:我此次去见松伊并非仅仅是因为相思之情,而是在经过一年半后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与释放心里的感情相比,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去年初冬,在金刚寺的大雄宝殿向佛祖行了千拜之礼后,刚好听到寺庙的黎明钟声,就在那一瞬间,林尚沃大彻大悟了,他终于破解了石崇大师送给自己的“成为空前绝后的巨富〃这谜一样的偈语。大彻大悟的林尚沃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了今后自己要走三条道路,它不是可躲避、迂回的道路,是必须要走的“无路之路〃。 

    领悟到“无路之路〃的瞬间,林尚沃稳定了一下心神,点上香,把香插在香炉中祈祷:“佛祖啊,我现在想走三条道路,我知道这三条道路非常艰险难走,只有将痴爱、执着的欲望抛弃,才能完成这‘无路之路’。愿佛祖帮助我,南无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林尚沃已经完成了这必须走的三条道路中的第一条,在入住新居的第二天就将房屋拆掉了。 

    持续一个冬天的拆房工程在春天到来时终于告一段落。经过两年时间建造起来的雄伟高大的新房霎时已土崩瓦解,规模缩小了一多半。现在再也没有人议论林尚沃家房屋的事了。 

    拆了新房,林尚沃已经走完了三条必走道路中的第一条。为了走第二条路,林尚沃现正前往郭山寻找松伊。 

    林尚沃骑在马背上信马由缰,浮想联翩。我果真是在走第二条“无路之路〃吗? 

    唉,不管怎样,拆掉像宫殿一样豪华的房屋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是,面对做梦也不能忘怀的松伊,我爱恋的松伊,我真的能把她忘记吗? 

    林尚沃戴上了斗笠。原来两班贵族很少戴斗笠,但林尚沃却戴上用香蒲草编制的蒲笠。平时,也时常能见到有的书生和妇女们用头巾当作斗笠。可与此相比,林尚沃戴上斗笠完全是为了将自己的脸遮起来。他曾在郭山当了两年的地方大员,为了察看民情,走遍了城里的各个角落,普通百姓对他也都非常熟悉。若不用斗笠将脸遮起来,马上就会被人认出来。 

    城门一开林尚沃就进入城内。一进城,林尚沃就派一个随从前去报信,告诉松伊自己已经来到。 

    进了城,林尚沃骑马越接近松伊的家时,心里就越加忐忑不安。过了自己曾经供职的官衙,离松伊的家越来越近了。远远地,他看到大门边有一堆谷草正在呼呼地烧着。因远道而来,赶到郭山时天色已黑。黑暗中林尚沃看见大门前站着一个人,不停地向走近的林尚沃弯腰行礼。林尚沃仔细一看,原来是松伊的养母山红。 

    林尚沃下马,绕过大门边燃着的稻草火堆,进入房间。刚进屋,山红便手舞足蹈地说:“老爷,这是怎么啦?我不是在做梦吧。您来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是老爷您来了吗?〃“没错,是我来了。〃林尚沃这样一说,山红舞之蹈之地说:“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喜鹊在天空架起了鹊桥?老爷您是渡过银河来到了这里。老天爷也为之高兴,竟下起了七夕雨〃林尚沃在房间内左顾右盼,但是没有见到松伊的身影。 

    在过去一年半的时间里,松伊竟在房间里摆放着织布机天天织起丝绸来。为了排遣对主人的思念,她只有每日踩着织布机织布。 

    松伊将蚕茧放在沸水中缫丝,制成丝线后为林尚沃做长袍和朝鲜式马褂。既然不能与爱恋的主人见面,与其在思念中以泪洗面,倒不如埋头做工,以暂时忘记相思之苦。另外,为爱恋的主人做衣服,也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忧愁。 

    可今天却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松伊踩着织机的脚突然停了下来,刹时,那用又细又薄的竹签制成的机杼一歪,将正在织丝绸的线划断了。 

    松伊心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以前从未有过啊?为什么机杼会歪斜并将丝线弄断呢?这是什么不祥的征兆吗? 

    由于丝绸是细丝,通常织得很密。突然间丝线缠绕在一起,不仅将丝线弄断了,锋利的机杼弹起后猛地向拿着梭子的松伊的手指刺去。 

    松伊“啊〃的一声惨叫着停下了织机,手指上鲜红的血一个劲儿地往外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松伊看着鲜血直流的手指想,手被机杼划伤流血以前也有过,但机杼歪斜一下子将织线扯断却是从未有过的事。 

    “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什么不祥之兆?〃松伊一下子清醒过来,用棉线将手指缠好,以止住流血。这时,她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高喊声:“住在义州的主人老爷回来了,主人老爷驾到。〃听到仆人的话,松伊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住在义州的主人老爷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丈夫吗?如果说是他来了,这肯定不是什么传闻,而是他亲自来了吗? 

    几乎与此同时,又传来了养母山红的声音。赤脚跑到庭院里的山红一边跳舞一边喊道:“松伊小姐,难道你没有听到仆人的喊声吗?没听到老爷来了吗?〃一听这话,松伊激动得一下跌坐在地上,两腿无力,站都站不起来。 

    啊,亲爱的丈夫回来了! 

    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就在织绸的丝线被扯断、手指被刺流血的瞬间,朝思暮想的丈夫回来了!…… 

    当晚。 

    松伊的房间被重新布置成新房。已经微醉的林尚沃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松伊进来了。 

    按照习俗,新娘的帽子和上衣的带子必须先由新郎解开。急不可待的林尚沃抓住松伊上衣的带子一把扯开。就在林尚沃的手刚解开松伊衣服前襟的瞬间,松伊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像火球一样滚烫。这是情欲之火。 

    “你是谁?〃林尚沃一边断续地呻吟着一边吻着松伊的脸颊问道。但是松伊未做任何回答。在一年半的时间里,松伊的肉体已出人意料地变得美艳丰腴,往日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女,如今已成为肉体丰满、心理成熟的少妇。 

    “没听到我问你是谁吗?〃松伊的身体成了一个火球,她嘴里呼出的气息像火一样热烈,发出林尚沃熟悉的肉体气味。 

    “小女,小女是松伊呀。〃一听这话,林尚沃紧紧地抓住松伊的胸部抚摸着问道:“松伊是谁?〃此时,松伊的胸部由于长期的思念和等待而像涨满的湖水一样起伏荡漾,乳头也直挺挺地竖立着。 

    林尚沃用嘴唇轻轻吻着松伊的前胸,两个人说着很久以前在床上合欢时说的绵绵情话。 

    “松伊就是松伊。〃“不,松伊是荇菜。〃“如果小女是荇菜,那么相公您是什么?〃“我是雎鸠。〃“相公若是雎鸠,那雎鸠怎么叫?〃“雎鸠一边‘呱——呱——’叫,一边来回寻找荇菜。〃林尚沃和从前一样,一边模仿着雎鸠的叫声,一边像寻找荇菜一样翻腾松伊的身体。 

    林尚沃的嘴变成了雎鸠的喙,雎鸠的喙四处寻找荇菜。雎鸠的喙拨开鲜艳的参差不齐的荇菜并开始四处采挖。玉水开始洋溢,湿润了沙滩。那玉水就是像蜂蜜一样香甜的甘露。 

    “相公,您找到荇菜了吗?〃“找到了,啊,终于找到了。〃“荇菜在哪儿?〃“不就在这儿吗?〃林尚沃将自己的玉茎推进松伊的玉门,呻吟着说道,“松伊,你不就是荇菜吗?〃两个人一边将身体交融,一边说起了一种打令谣,既是情爱打令谣又是推磨打令谣。 

    “不是的。〃林尚沃的双脚像踩水车一样蹬踹着,松伊的身体则化作了不停扭转的水车。 

    “小女不是荇菜。〃“那你是什么呢?〃“小女是九尾狐,老爷。小女是屁股上有九条尾巴的九尾狐。〃“让我摸一摸在哪儿。〃林尚沃用手抚摸着松伊的臀部。松伊将身体蜷缩了起来,她的身体抽搐着。 

    “松伊啊,〃呻吟喘息着,林尚沃问道,“松伊你在哪儿啊?〃“老爷,〃松伊答道,“松伊不就躺在相公怀里吗?〃“既然如此,我为什么看不到你呢?现在看来你真的不是人。〃“如果我不是人,那么我是……〃“难道不是活了上百年的狐狸精吗?〃“倘若我是百年狐狸精,那我的身上为何没有尾巴?〃“你就是百年狐狸精,是百年白狐。每次摇身一变,尾巴就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你若真不是狐狸精,那你为什么变成人来到我的身旁呢?〃“因为我想变成人。我想脱离狐狸的躯壳,得到人的躯体而轮回为人。〃“为了从狐狸轮回为人,你应该怎么做呢?〃“这个么?〃松伊边用手指抓挠着林尚沃的身体,边呻吟着说道,“我要把相公的肝脏挖出来吃掉,小女若吃了相公的肝脏就会变成人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林尚沃咬紧牙关说道,“如果你真想那样的话,那你就把我的肝吃掉吧。〃“您真的愿意这样做吗?〃“我真的愿意这样做的。吃吧,把我的肝吃掉吧。〃与此同时,松伊开始舔咬着林尚沃的前胸,林尚沃呻吟起来。 

    “小女不仅要吃相公的肝,吃老爷的心脏,还要吃掉老爷的魂。〃松伊的话是真的。松伊不仅吃掉了林尚沃的五脏六腑,而且还吃掉了林尚沃的魂魄。两个人疯狂得同时死去,同时变成了一堆白骨。可即便是成为了白骨,两个人的情爱也永无止境。 

    在不知不觉间传来了报晓的鸡鸣声,但两个人仍无休止地卿卿我我地缠绵在一起。 

    第二天白天,第二天晚上,林尚沃和松伊都没有出门,甚至连房门也没出。两个人同吃同喝,像孩子一样脱光了衣服嬉闹、玩耍,一块儿睡觉,身体水乳交融,既痴迷又疯狂。 

    但是,相互间的干渴之情并不能轻易地得到满足。两个人越沉溺于其中,肉体内就越会燃起永不满足的焦虑之情。欲火燃烧时热情奔放,但欲火熄灭时只剩下灰烬。情欲的火焰熄灭了就变得空虚,快乐的火焰熄灭了就变得虚无。由于害怕那无可名状的虚无,林尚沃便毫不休息地成为雎鸠,连续不断地拨弄着松伊的荇菜。 

    终于在第二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在疯狂的云雨之后,林尚沃对松伊说“早点儿睡吧”。 

    松伊问有什么事,林尚沃只是答道:“明日一早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松伊还是头一次听到林尚沃这样郑重地对自己说话。一早就要去远方?过了一年半才来到这里,只待了两个晚上,第三天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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