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废后-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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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默默地替她擦掉泪水,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的心。
窦涟漪接过手帕,将眼泪擦干,即刻起,她不会再轻易地哭泣了,因为后宫不相信眼泪。
“五儿,等会设法让送饭的宫人带出去交给李莲成,再让他转呈皇上。”将泣泪而成的书信仔细折好,这才交给五儿,她叮嘱道。
五儿郑重地接过,转身跑了出去。
此时,月碧落正在享受着天伦之乐。
“泽儿,以后跟在母后身边好不好?”她一边亲手剥了南疆特供的葡萄喂与玄承泽,一边用温柔的声线充满期盼地问。
四岁半的玄承泽长得唇红齿白、面如珠玉,头戴嵌宝紫金冠,身穿香色小蟒袍,小小年纪已初具风流韵致,俏生生的真是人见人爱。
“泽儿最喜欢母后了。”一张小嘴更是甜得很。
月碧落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揉着他标致的小脸旦喜不自胜,“本宫的泽儿,母后也喜欢你。”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斥于室,令一向幽静的中宫顿时热闹起来。
“主子,皇上派人来了,请您即刻带着小皇子前往怡心殿。”玲珑很久没见主子这么开心过,实在不想打扰,无奈皇上来传,不得不回禀。
月碧落并不以为意,替玄承泽整了整袍服,牵起他的小手:“走,同母后一起面见父皇去。”
到了怡心殿内,发现慧嫔夏若桐也在。
先是皇后带着小人儿一起冲坐于书案后的男人行礼问安,玄寂离示意平身后,夏若桐赶紧向皇后娘娘行礼问安,接着玄承泽又向慧娘娘行礼问安。
礼毕,方各自落座。
“泽儿,来。”玄寂离冲着儿子一招手,玄承泽欢快地跑到他身边。
都说儿子像母亲多一点,这话倒是不假,他看着眼前这张酷似她的小脸,一时失了神。
“皇上,您急宣臣妾来可是有事?”
见皇帝端祥着皇儿半天不语,月碧落终于发声。
“噢——”
玄寂离惊醒似地长吁一声,这才转过脸来,“皇后,你一向掌管后宫事宜,诸事繁琐杂乱,不如将泽儿交由慧嫔照顾吧,免得你太过劳累伤及身子。”说话间,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她信中的内容,越是思念越是愤怒:女人,为什么偏要与朕作对?
“皇上,臣妾不觉得累,且泽儿与臣妾有缘,泽儿,你不是说过喜欢跟母后在一起的吗,快告诉父皇呀!”
只有手握皇子才是后宫女人最稳固的不二法宝,况且,她也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所以,月碧落发誓牢牢抓住小皇子的抚养权,任何人休想跟她抢。
“朕意已决,皇后不必多说了。”
玄寂离一挥手,此事已定不容更改。
“皇上的旨意按说臣妾不该置疑,只是慧嫔夏氏德行有亏,恐怕难堪教导皇子大任。”月碧落轻言一声,不啻一记重拳击向被指之人。
夏若桐惶恐万分地跪倒在地:“臣妾一向谨守本份,不知皇后娘娘何出此言,求皇上明鉴。”
“泽儿,跟李公公出去玩一会。”玄寂离淡淡一声,声色未动分毫,然,他是何等心思缜密之人,自然嗅出了话中非同寻常的意味,是以有意支开玄承泽,他不想儿子过早地接触后宫之斗。
及至李莲成带小皇子回避了,男人的声线骤然冷到了冰点:“皇后,接下来你要为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开始吧。”
月碧落抬眸,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如暗夜陡然出鞘的刀,即便有足够的理据,在他的注目下,仍是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臣妾不敢欺瞒皇上,夏若桐与太医徐怀玉有私。”
现在的情势退无可退,况且,为了夺得玄承泽的抚养权,她也不打算临阵退缩。
“慧嫔,对于皇后所指你可有辩解的?”玄寂离面色依旧不改,仍是淡淡的语气,叫人摸不着头脑。
皇后的突然发难对于夏若桐来说不啻晴天霹雳,当时便懵了,及至听到他的问询,下意识地否认道:“臣妾冤枉,皇上明鉴。”
玄寂离居然笑了笑,且神态温和地看向着明黄色八凤绕空吉服的女人,问:“可有证据?”
“皇上可还记得当年选秀,夏若桐患病不选?”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神色淡定,月碧落越拿捏不准他的态度。
他轻“噢”了一声,“皇后的意思是,夏氏的病其实不是俪妃所害,而是与徐太医串通而为?”
男人太聪明了,一下子便猜中了大半。
“没有,徐太医没有与臣妾串通。”大颗的汗珠自夏若桐额头上涌了出来,想都没想便替徐怀玉辩解。
殊不知,如此一来,本来半信半疑的玄寂离几乎可以断定两人有私了。
“俪妃当年为什么替你们隐瞒?”
夏若桐惶急地抬眸,正要替好友遮掩,不期与他犀利如箭的目光相撞,被一下子击溃了所有的心理防线。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请不要累及旁人。”她伏地哀求,无异于承认。
男人冷笑一声,冰寒的声音如同地狱里发出:“你所谓的旁人是指替你隐瞒私情的窦涟漪,还是你的相好徐怀玉?”
第209章花非花()
“皇上,臣妾入宫前确与徐怀玉两情相悦,选秀期间也曾有意服食三叶草以避选,但徐怀玉供职太医院之事臣妾事前并不知,后来也苦劝其离宫未果;且臣妾入宫事主后,自问坐得正行得端,问心无愧;不管怎样,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所有罪责理应由臣妾一人承担。”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夏若桐豁出去了,只求别连累了他人才是。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夏若桐,如若你骗的不是朕,朕或许会为你真情打动,只是,你先与人私下定情,后与人联手骗朕,夏氏,在你们的眼里,朕便是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吗?”
男人的愤怒终于爆发,刀一样锐利的目光恨不能将她撕成碎片,想他是何等骄傲之人,却被自己的嫔妃们欺骗至今,这认知足以令他想要摧毁一切。
“来人。”
宫人应声而入,恭等示下。
但听得森冷的字符自男人口中一字一顿地往外挤出:“将夏氏与徐怀玉拘押宫刑司审问,俪妃移居冷宫,速办。”
月碧落轻舒了一口气,这一役,终于以自己完胜结局。
只是,窦贱人活着一天,她的卧榻之旁便如同躺着另外一个人,叫人如何能安枕,总得想个法子一劳永逸才是。
……
移居冷宫的窦涟漪坐在冰冷的硬板床上,感叹后宫无常,一着错满盘输。
如今自己输了倒还在其次,只恨连累了夏若桐与徐怀玉,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不过猜也猜得到,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主子,您不要紧吧?”见她许久一动不动,深感担心的素云终于忍不住出声探询。
窦涟漪这才动了一下,掸一掸落在衣衫上的灰尘,笑得云淡风轻:“放心,我没事。”又抬起眸扫了三人一眼:“倒是你们几个别成天哭丧着脸,冷宫虽冷,日子还得热乎乎地过下去。”
“主子姐姐这么说,五儿便放心了。”五儿长舒了一口气。
同时心头一松的还有素云与小英子,他们深信,只要主子斗志不垮便总会有出头之日。
她当然不会失去希望,玄寂离得胜回朝之日,便是两人重逢之时;至于泽儿,有飞雪暗中保护绝不会有生命危险。
唯一让人担心的是,泽儿心理上的阴影始终未除,本来不肯亲近她,如今跟在皇后身边,往后怕是更难说了。
不过事分轻重缓急,眼下最重要的得想个办法救出夏若桐还有徐怀玉。
好在移居冷宫后,除自己不得擅自离开外,素云三人的行动不那么受限制了。
“五儿,你设法接近小皇子,趁人不备时,只消冲空中说一句‘主人要见你’即可。”飞雪不离皇子左右,听到这一句必会来见自己。
五儿虽不解其意,但主子这么吩咐必有道理,当下也不多问地立即办去了。
是夜,一轮明月普照着大地,无论是富丽堂潢的亭台楼榭还是破败不堪的冷宫,无一不被笼罩在月华的清辉之下。
“主人,有什么吩咐?”
内殿中,一道着劲装黑衣的身影飘然落地,冲着端坐于一把旧木椅上的妇人恭问一声。
窦涟漪从头上拨下银钗,挑了挑灯芯,烛火随之闪了一闪,屋子里顿时亮堂了几分。
“你去趟宫刑司,找到夏若桐与徐怀玉,问问那边的情况;另外,如果本宫想设法营救他们出宫,你有几分把握?”对着钗子吹了吹,她一边重新插入发间,一边问。
从后宫人人敬畏的宫刑司捞人,主人说得轻巧,属下也听得波澜不现。
飞雪永远是那幅处变不惊的冰山模样:“飞雪救他们不难,难的是主人不被连累。”
是啊,两个大活人从宫刑司消失,别人或许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但玄寂离一定猜得到是她所为,如果一怒之下招回飞雪,皇子安全便难以保全了。
“你且先去见见他们,将本宫的意思透露一下,好让他们略略安心。”在想出一个万全法子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飞雪答应一声便倏地消失不见了。
噗地一下,她随之吹灭了烛火,如今身处冷宫,她更得吃好喝好睡好,以迎战四面八方来袭的明枪暗箭。
此时,怡心殿内灯火通明,一具挺拨如白杨的身影端立于巨大的地图前,手中的碳笔不时地在图上画来画去。
“皇上。”
随着柔媚的一声,玫瑰花瓣的清香沁入鼻端,这味道太熟悉了,他的眉梢荡然一挑,伸手揽住了女人的纤腰,侧颈而唤:“四儿。”却在下一刻,蓦地一怔,眼前一样的脸庞,鼻端一样的香味,女子身着也是一样的衣衫,只是,他依旧第一时间认出了不同。
“皇上,您方才唤奴婢什么,姒儿?”窦婳姒激动得低嚷一声,身子因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而轻轻发颤,以至并未发觉男人揽在腰身上的手僵硬如铁,不复最初的柔软与热烈。
玄寂离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淡笑若狸道:“朕记得你姐姐最喜欢玫瑰花的香气了,没想到婳姒也喜欢,这身衣衫好像也是她的吧?”
“奴婢知道皇上思念姐姐而不得,所以才学着姐姐的样,希望能一解君愁,看来奴婢多此一举了。”其实这法子是皇后娘娘教的,让她设法代替姐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这就有如那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再相似,也不是同一个人。
“小鬼头,你几曾见朕思念过她。”他淡然侧回身子继续看向巨幅地图,为霸业,为美人,这一战,他都不容失败,“朕心心念念的唯有誓取西凉,挡我者死。”
窦婳姒掩了失落,痴迷的目光不错眼珠地含着他,沉醉在他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之中。
“皇上,您的鸿图伟业一定能实现,到那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您,将是姒儿心中永远的王者与英雄。”
痴迷的眼神,热烈的语言,令他的心为之一动,如果,这番话出自她的口该有多好,一念至此,黯然伤神。
“你先下去吧,朕再研究一下。”不过一瞬间,他收拾好了情绪,淡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