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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奇货套装-第278章

小说: 奇货套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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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国栋摇头:“不,我只是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连九棋道:“您有心理准备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刑国栋却问:“连先生,我可以问一下,您告诉我这件事,目的是什么呢?想从我身边带走刑术?他不是孩子了,我是他的养父,也已经不再是他法律上的监护人,他已经独立了。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连九棋听完刑国栋的话,一下愣住了。半天之后,连九棋突然笑了,笑着摇头道:“刑先生,说真的,我很意外,因为你是今天听完这件事的所有人中,第一个反问我为什么的人。我想,这应该与您是学心理学的有很大的关系吧?”

    “不,这与我是学什么专业的没关系。”刑国栋摇头,“我之所以那样问,是因为,我是一个父亲!”

    刑国栋的话好像变成了一把利剑,直接刺进了连九棋的心中。连九棋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了,虽然他认为自己做了充分的准备,准备了无数个计划、无数套说辞,但他从来没有对“父亲”二字做任何准备;或者说,他对“父亲”二字的概念,仅仅只是使用在复仇上。

    刑国栋又问:“如果你真的是他的父亲,你真的爱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不出现,为什么你不出现承担你的责任?为什么?你不需要回答我,你回答自己就行了。”

    “抱歉。”连九棋起身,“打扰了。”

    连九棋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胸口有点儿痛,他捂着胸口朝着门口走去的时候,听到刑国栋又道:“你不想去你妻子的坟前上炷香吗?”

    连九棋驻足,站在那儿,双手微微颤抖,他赶紧将双手紧握在一起,转身看着已经起身的刑国栋,随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第七节隆德宝库

    江边的那座周围杂草都被清理得很干净的坟前,刑国栋放下竹篮,将酒、祭拜用的食物,还有香、蜡、纸钱都拿了出来,一一摆好,随后将三炷香递给站在墓碑前发呆的连九棋。

    连九棋接过香,蹲下来,看着墓碑上的“龚盼”两个字,那也是墓碑上仅有的两个字,是用楷书写上的。

    “墓碑上的名字是刑术后来亲手写上并雕刻的。”刑国栋点燃了蜡烛,插在地上,“他不知道应该刻其他的什么字,因为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对母亲的印象非常模糊,如果没有照片的话,他恐怕都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模样。”

    刑国栋说完起身来,连九棋轻轻抚摸着那块墓碑,忍着眼眶中的泪水。

    “龚盼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刑术的父亲是谁。”刑国栋看着连九棋手中的红香,“一直到她死的那天,她都没说。其实那时候她已经疯了,因为她的精神问题,我不敢让年幼的刑术待在她的身边,每天只让她早中晚各抱刑术十来分钟,其余时间,都让她隔着玻璃看着,你知道吗?她每次隔着玻璃看的时候,都带着笑容,贴着玻璃,口中低声说着什么,我听不见她说什么,但我总觉得她应该是在叫你的名字。”

    连九棋死死抓着墓碑,咬牙道:“如果不是郑苍穹”

    “停!”刑国栋打断连九棋,看着回头来看自己的连九棋,“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也不是你没有尽到父亲责任的理由。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回来,因为一个真正的丈夫,一个真正的父亲,是绝对不会丢下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的你和龚盼好好聊聊吧,我走了,没有其他的事情不用找我。另外,不要在我的医院闹事,我会报警的,如果警察无法处理的话,你也要相信,在这家医院里,能让你躺着出去的人很多。”

    刑国栋转身走了,他不知道连九棋在龚盼的坟前说了什么,只知道连九棋低着头坐在墓碑前待到天黑,随后起身离开了医院。

    他也知道,连九棋走进医院的那一刻,童云晖、廖洪美等人都已经将警惕级别提到了最高,如果连九棋所做的事情哪怕有一点点出格,他恐怕走不出这家医院的大门。

    刑国栋站在窗口,看着连九棋远去的背影,开始担心起刑术来。刑术这次离开并未提前告诉他,只是在上火车之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当时连九棋正坐在他的对面给他讲述着几十年前那个雪夜发生的事情和因此带来的一系列悲剧。

    傍晚时分,刑术与马菲到达北京,马菲把刑术拽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原本刑术是想要打车前往和平门外的琉璃厂大街,因为他要找的九子之首幽州王钱修业在那里开了一家古玩店——那家店专营瓷器的同时,也依照过去的老规矩做着当铺的买卖。

    可是马菲却说坐出租车太没意思了,要坐公共汽车才能感受一下首都的氛围,所以硬拉他上了公共汽车。

    原本刑术是想抓紧时间赶过去的,但是马菲笑眯眯地告诉他:“如果你不坐公交车,我就会一口一个老公、亲爱的,一直叫到咱们回哈尔滨。”

    刑术皱眉看着马菲:“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要不要”

    刑术没有将那个“脸”字说出来,马菲却接着他的话说:“你问我要不要脸是吧?我不要脸。”

    刑术没辙,只得跟着马菲上了公交车,而且如果不先坐地铁的话,光倒车就得好几趟。沿途马菲不断拿着相机拍来拍去,时不时还拿着手机凑近刑术来个自拍,还“恬不知耻”地问刑术:“你怎么不高兴啊?”

    刑术沿途都没有搭理马菲,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马菲只是按照墨暮桥的指示,用自己能想到的办法来转移刑术的注意力,让刑术逐渐从湘西事件的阴影中走出来,变回以前的刑术。这样一来,才能提高他们对库斯科公司的胜算。

    当然,马菲的招数并不管用,相反,让刑术更加心烦意乱。

    折腾了快两个小时之后,两人才来到琉璃厂大街那家挂有“隆德宝库”的店铺跟前,马菲很有兴致地举起相机要拍,被刑术制止了。

    刑术道:“别拍,做当铺或者做古董买卖的,其实是很忌讳人拍照的。”

    马菲不解:“为什么呀?”

    刑术抬头看着招牌,又指着旁边挂着写有“隆德宝库”四个大字的文字招幌:“说道挺多,在相机没传到中国来之前,要是有人在当铺外面徘徊太久,一定会引起当铺人的疑心,认为你是贼人的眼线,来盯梢的。相机传来之后,就存在一个迷信的说法,说那样会散了这里的财气,再后来到现在,不让拍,也有迷信的说法,更多的就是为了店里的隐私。”

    马菲点头:“原来是这样。”

    “还有,这外面的招牌也有讲究的,一般分文字招幌和牌匾招幌,早年的是没有牌匾的,都是写在离地的木牌之上,或者是大门口的那个屏风上面,用‘典’‘质’‘押’等字来表明自己所做的是当铺生意。”刑术指着挂着的那块招幌,“那个就是文字招幌,上面和牌匾上一样写着‘隆德宝库’四个字,‘隆’是兴隆的意思,‘德’是诚信的意思。‘宝库’呢,就表示这家店铺除了当铺,还经营古董买卖。”

    马菲道:“这么一比,你在哈尔滨开的那家根本就不算是当铺吧?”

    刑术愣了下,随后道:“我当年出道的时候,也想过开一家这样的当铺,也梦想着师父能给我百八十万的,租下或者买下一个商铺,谁知道我师父就给了我五万块钱,其他的让我自己想办法。而且他还说了,只要开店,赚的钱就得我和他一人一半,当时我真的觉得我师父就是个老抠门,后来才知道,我师父是在教我怎么做人做事。”

    说到这儿,刑术笑了,马菲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你笑了。”

    刑术愣了一下,看着马菲说:“我笑了吗?就算我笑了,又有什么稀奇的?我是个正常人,正常人都会笑。”

    刑术领着马菲往店铺里面走,给马菲解释着门口那个屏风的作用,是为了避免街上的喧闹之声和保护典当财务人的隐私。

    马菲看着那高大的柜台,用手比画了一下,刑术立即将她的手拿下来,然后对着柜台内虽然戴着耳机听歌却一身长袍打扮的中年人歉意地笑了下,低声对马菲说:“你比画什么呀?没规矩是吧?有什么疑问你就问我,别指手画脚的。”

    马菲看着那柜台道:“为什么这么高?以前我看电视剧电影里的当铺也是这副模样。”

第219章 奇货(Ⅴ):九子图(8)() 
刑术低声解释道:“一般来说高度都在一米六的样子,高的还有两米左右的,目的就是怕引起矛盾的时候顾客会动手,也避免那些贼人抢夺。”

    柜台里的中年人奇怪地看着他们:“这里是做买卖的,不是接待游客的。”

    “不好意思。”刑术连连道歉,“我叫刑术,我是来找钱老爷子的,您帮着我转达一声,就说关外天朝奉郑苍穹的徒弟刑术来拜访,您受累,谢谢。”

    中年人一听“郑苍穹”三个字,表情明显变了,语气也变了:“老板不在店里边,您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等那中年人离开,马菲又指着柜台外面那个踏板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呀?”

    刑术解释道:“这个就是踏板,一般来说都有40厘米左右,但不管怎样,柜台里的人,都会比柜台外面的人高出许多来。柜台后面有扇门,在里边有个照壁,照壁顶部有悬龛,龛内供奉着赵公明赵公元帅、武财神关老爷和增福相公李诡祖三位,后来也有人拜观世音的,因为菩萨座下有散财童子。当然了,也有人拜貔貅呀、金蟾之类的,我在东北还见过有人拜我师父的。”

    马菲听到还有人拜郑苍穹,忍不住乐了:“真的假的?还有呢?”

    刑术叹了口气,只得继续解释,担心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马菲得追着不停地问。

    刑术道:“在龛下有一张大案,就是大桌子,放着当票、花取,花取就是用来登记的本子,还有笔、墨、纸、砚等办公用品,后面呢就是账房、库房之类的地方,账房在前,库房在后,必须要鉴定,再估价,随后登记、出票、入账、入库。”

    马菲看着柜台窗口:“那刚才那个人是朝奉吗?”

    “不一定,小当铺一般人少,这种大型的就多了。”刑术说着,用期待的眼神看了一眼窗口,期盼着那人赶紧回来,否则自己嘴皮都要说干了,“举例说明,‘东家’就是老板,也就是董事长,‘当家’就是执行总经理,也就是当铺的大朝奉。”

    马菲看着刑术:“就是你这样的呗?”

    刑术点头,随后又摇头:“我只是算当值朝奉,大朝奉和东家都是我师父,你别打断我。”

    马菲看着刑术那模样忍不住乐。

    刑术掰着手指头又道:“还有‘外缺’,刚才那个中年人就应该是外缺,外缺又分头柜和二柜,就相当于我这样的当值朝奉。我举例,现在我呢,我就是头柜,我师弟田炼峰就是二柜。后面还有‘中缺’,指的就是写当票、清理当票、做记录的。内缺就是管里边的其他事务。还有学徒,就是打杂的,杂事他们都做。最后就是账房,就是现在说的会计和出纳,正常来说就是一个人,没有现在什么公司里面收支两条线的说法。”

    刑术说完下意识抬手擦汗,马菲从背包中摸出矿泉水递过去:“歇歇吧,你说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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