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魔邪圣-第3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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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老爹尽管为人极好,笑口常开,但这会却笑的十分勉强,眼睛里流露出警惕的目光。
桑老爹他没法不警惕。最近这些日子,他的钱筐里总是发现纸灰。
桑老爹的小店儿,不像大城镇的店铺那样,收的钱都放入钱柜或者钱匣子以及严密的抽屉里。他的收钱用具,是两个柳条小篮子,小篮子的提梁上,分别拴着一条绳子,绳子穿过房梁,一边一个。收到钱之后,丢进一个篮子里,拉动另一个篮子,将这个收过钱的小篮子高高吊起,意味着铜钱高涨。下次再收钱,丢进另一个篮子里,照常拉起。钱财再高涨一次。
就这个动作,桑老爹这一生,不知道重复几千万次了。
龙马小镇上年岁最大的人,都隐隐约约记得,小时候便看见桑老爹在这么做。
小镇上的日月,十年如一日,一日如十年。祥和安静的仿佛时间停止不前。
虽然龙马小镇上的人,每天都能看见桑老爹“银钱高涨”,但桑老爹却没有发财。不仅是没有发财,反而最近每天晚上结算时,好象还似乎总是少几个铜钱,并诡异地多些纸灰。
这个恐怖的发现,令桑老爹心惊胆战,尽管他已经不惧生死,但还是怕鬼敬礼。于是,他便开始注意起来。很快,桑老爹确定,那些纸灰,确实是给死人烧的冥钱的灰。
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果,让桑老爹更加惊心动魄,迅速锁定纸钱的嫌疑人,就眼前这个买包子的小妇人。
因为,在桑老爹的记忆里,这个小妇人并不是小镇上的人。并且也不是小镇附近的人。小镇虽然也有三两千人,但做为人老几辈子甚至于几十辈子的乡里乡亲来说,还是认得全的。
小妇人到他的店里来买馒头的时间不短了,仔细算一算快一年了。刚开始来时,桑老爹以为是谁家的亲戚或者新媳妇,也没有太在意。后来,她天天来,桑老爹也就熟视无睹了。
直到有一天,桑老爹发现了钱篮子里的纸灰,到确定是冥钱的灰后,他才开始注意她。
也就是这时,桑老爹才想起来,近一年小镇好象没有谁家娶亲,更没听说谁家来了亲戚。
一直安于现状已经麻木不仁的桑老爹,这才猛醒过来,开始注意这个天天傍晚,才来买馒头的小妇人。桑老爹这才惊骇地发现,每次都是这个小妇人走后,钱篮子里才发现纸灰。
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小妇人来之前,桑老爹都提醒自己,一定要注意她给的钱。可每次他一接过钱,都习惯性地丢进钱篮子里,再来一个钱财高涨。直到小妇人走后,才后悔莫及。
这也不能怪桑老爹,几十年来,他接到钱都是这种一连串的动作,习惯成自然,一时还真改不过来。没办法,这天,桑老爹特意将钱篮子摘下来,藏了起来,特地等待这个小妇人。
就见小妇人洁白如玉的小手,递出两枚脏兮兮的、仿佛乞讨讨来的小钱,一言不发,递给桑老爹。这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习惯了,一枚小钱两个馒头,两枚小钱便是四个馒头。
一开始的时候,桑老爹在小妇人来过几次后,便搭讪着拉家常。可她总是一言不发。桑老爹便认定,小妇人是聋哑人。从此以后也不再拉话。小妇人掏出多少钱,他就给多少馒头。
这会儿,桑老爹接过妇人递给他的两个小钱,转身又要朝钱篮子里丢,却发现篮子没了,自己还愣了一下,才将钱放到桌子上,对小妇人讪笑道:“钱篮子绳子断了,还没顾上接呢。”
桑老爹说着话,将四个馒头用荷叶包好,交给小妇人,笑着恭送道:“好走啊!”
小妇人一言不发,回身便走。
桑老爹垂目看那两个铜钱,唰地一下,眼珠子瞪的比铜钱大多了。
桌子上铜钱不见了,赫然剩下两片纸灰。
尽管这是桑老爹预料多次的结果,可他还是目瞪口呆。
“桑老伯,就是这位小妇人吗?”一个洪亮的大嗓门,忽然在桑老爹的背后炸响。
桑老爹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慌忙回答:“就是。刘捕头,你看这铜钱,又变成灰了。”
还没等桑老爹说完,一个一身捕快装扮的壮汉,已经俯身在桌案上,察看起来。
这个壮汉姓刘,在县里当捕快,家就住在这个小镇上。这天回来探亲,碰到了相熟的桑老爹,桑老爹便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这位刘捕头,并约他在里面的屋子里埋伏。
转眼天已经黑了,尽管桌上有灯火,但想看清桌面上的小铜钱,不弯腰还真不行。
刘捕头俯身朝桌面上细看了一眼,咝地一声吸了一口凉气,抽出腰刀便追赶出去。
“刘捕头,小心……她可能是个鬼魂,会吸阳气。。。。。。”桑老爹低声呼喊着,追赶出去。
龙马镇背靠一座大山,面临一条小河,依山傍水。桑老爹的小铺,并没有在镇中心,而是在镇子边上。出了桑老爹的小铺,就是一个山沟。山沟的边缘,有一个大土包,叫做天坟。
早在当初,在这个土包所在之处,就是桑老爹他儿子的住处。桑老爹是晚年得子。也不知道多少岁了,老伴儿突然给他生了个儿子。镇上人都说八十八还结瓜。
第六百零七章 天坟()
? 桑老爹晚年得子,珍爱异常。老伴儿更是宠爱的眼珠子似的。所谓溺子如杀子,便在桑老爹和老伴儿的身上体现了。这个儿子孩童时起,便顽劣异常。摘瓜打枣、偷鸡摸狗,上午把别人的孩子打了,下午让别人给揍了,一天到晚是鸡犬不宁。从少年开始,便吃喝嫖赌、胡作非为。桑老爹急忙给他说了一房媳妇,想用媳妇拴住他,管住他。把住宅也给了儿子,积攒了一辈子的钱,也都给了他。可这小子把房子输了,媳妇也输了,就连桑老爹几辈子人挣下的镇中的大铺子,也卖了。最后搬到这镇子边开个小铺。结果,老伴儿也被儿子气死了。
后来,他儿子就在这山沟里搭了一个小草房住下。这小子住在小草房里也不安生,天天惦记着卖他爹的小铺子。要不是乡亲们看的紧,桑老爹活命的小铺,也被这小子给卖了。
到了最后,连桑老爹都咒骂道:“老天爷,你咋不打个响雷,把这个孽障给劈死……”
不料,雷没劈他,却被活埋了。
前年冬天的一个半夜,一场从来没有过的大风,刮到这里。
那风刮的是飞沙走石,铺天盖地,掀房掘树。人一动便刮飞了,任何人都出不了门儿。
到第二天早上风停,大家出来一看,许多人家的屋顶都被掀了。许多大树,都被掘出。
桑老爹虽然恨不能让雷将他那个逆子劈死,可还是忍不住跑到儿子的草屋察看。
想不到这一看,让桑老爹是欲哭无泪。一个巨大的土包,将山沟覆盖了几十丈。
桑老爹那天打雷劈的逆子的草屋,正好被埋在下面。埋的足有几十丈深。
左邻右舍的乡亲们闻讯赶来,要帮忙把桑老爹的逆子挖出来。
还是桑老爹自己说:“算了。有了这个天来坟,这总比将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好。”
于是,这个土包便被称为天来坟。
两年下来,风吹雨打,天来坟已经低矮结实多了。去年夏天山洪暴发,将天来坟从中冲开,桑老爹去看过。壁如刀切,高如悬崖。觉得露壁距离儿子的坟墓还远,也没多加理会。
这会儿,桑老爹追赶着刘捕头,来到天来坟的露壁下,却见到刘捕快在瞪着露壁发呆。
“我说刘捕快,到底是鬼还是狐仙?人跑哪去了?”桑老爹哆哆嗦嗦地问。
“嗯,应该是鬼。”刘捕快瞪着露壁嘟囔:“狐仙不会用冥钱。肯定是鬼!”
“会不会是那个天打雷劈死鬼作妖?”桑老爹颤抖着问。
刘捕快知道,桑老爹问的是他自己的儿子。摇头道:“不是。这应该是个有来头的女鬼。”
“你看清了?”桑老爹问。
“看清了。她好象有意将我引到这来。可到这一闪便不见了。”刘捕快用腰刀敲打着露壁,怀疑地说:“难道她也埋在这天来坟里不成?”
“天黑的啥都看不见,还是明天天亮……”
“别说话,有动静!”刘捕快打断桑老爹的话,将耳朵贴在露壁上听。一边听一边嘟囔:“看来是个饿死鬼,吃的真香……”
“你、你可别吓我!快走吧。真有鬼,咱俩就完了。”桑老爹吓得抖的快站不住了。
“别害怕!俺不仅是朝廷的捕快,也是太花山的弟子。俺不仅仅有武功,还会法术。妖魔鬼怪咱不怕!”刘捕快说着,举起刀,向露壁用力砍下。
哗啦一声响,露壁塌陷一大片,露出一个洞穴。刘捕快向后一跳,退到桑老爹的身边,运目观看。“咦,咋不像是鬼。倒好象是妖怪……”刘捕快嘟囔。
桑老爹本来也壮起胆子看去,听刘捕快说可能是妖怪,登时吓的哎呀一声,坐地上。
这时候,桑老爹清楚地看到,两道绿萤萤地目光,直射出来。
“什么鬼怪?赶紧出来受缚!要不然,俺就不客气了!”刘捕快晃着腰刀,厉声断喝。
刘捕快说是不害怕,却嗓子也劈杈了。听着好象割破脖子的公鸡,破了沙声的。
那目光不理睬刘捕快的吆喝,摇晃着,大吃大嚼的声音,清楚地传来。
“娘的,我不信你不怕刀,还不怕火。”刘捕快喝骂着,掏出火折子,迎风一晃,着了。
火光一起,那个绿萤萤的眼光,唰地闭上。
“嘿嘿,怕了吧?”刘捕快得意地笑了。
可那个绿光一闪一闪的,慢慢地又睁开。好象是适应了火光,咀嚼之声,再次大作。
“娘的,还真是个饿死鬼!死到临头,还忘不了吃。”刘捕快骂着,弯腰捡起一个松枝,吹着火折子点着,做成一个火把。
刘捕快左手举着火把,右手举着腰刀,进到洞里,惊叫一声。就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儿,正在瞪着他,狼吞虎咽地吞咽馒头。
“桑老伯,桑老伯,你快来看,一个大胖娃娃……”刘捕快再次惊叫:“咋会有娃娃……”
桑老爹听说是娃娃,挣扎着爬起来,浑身颤抖地进洞一看,啊了一声,哆嗦的更加厉害。
一个看样子三四岁的光屁股白胖小儿,坐在地上,正将最后的半拉馒头,用力向嘴里塞。
小儿旁边,一个衣着华贵的年青妇人,仰卧在地。尽管面目如生,但明显是个死人。
此妇人,正是买包子的小妇人。
“娘哎,俺听说过鬼生娃,却从来没有见过。这可算开了眼了……”桑老爹惊骇地乱叫。
“嗯,俺明白了。”刘捕快缓缓地点头喃喃:“这是妇人死后,生下的娃娃。妇人为了娃娃,鬼魂不散,没有去投胎转生。现在孩子大了,该见天日了,她便将咱们引到这来。”
“也可能是小儿越来越能吃了,她没法喂养了,才抓咱们当冤大头……”桑老爹情不自禁地嘟囔:“她每次给俺的都是纸钱……”。
“别管怎么说,既然是咱们遇见了,那就是天大的缘分。”刘捕快严肃地说道:“桑老伯,正好你没了后人,就将这娃抱回去当儿子养活吧。将来,说不定还能借上这小子的力呢。”
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