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田园妻-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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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好姑娘,我寻了你大半个城咯,总算在这里找到了”
江州表面不动声色,眸子却冷下三分,他礼貌道:“这里不拼桌,大姐可以上别处吃茶”
刘媒婆见是江州,倒不敢驳人面子,打了个哈哈道:
“江少爷,我也不是来喝茶的,我是来替萝涩姑娘保大媒的,说上一会儿便走哩”
萝涩直接拒绝:
“当时家中弟弟摆生日席,我便当众宣布过,我无父无母,无亲无戚,婚姻之事只由自己做主,也不需媒人说和,倒要辛苦大姐姐白跑一趟了,喝完茶再走吧,挂我账上”
说罢,她便要起身往后头走去。
“诶——别急,等等呀!”
刘媒婆笑容尴尬,拉扯着萝涩的手腕,硬是把人重新留下,急切道:
“当初那些都入不上眼,我晓得那是姑娘的推辞,今儿说和的人,天下再难有,多少姑娘排着队呐,这几日托我的富贵门户,何止三四家,我问了,人家男方都推,点名只要你萝涩呢!”
说完朝着身后的东方娘摆了摆手,示意人过来见见。
东方娘比起上次见,更是衣裙一新,缎子细滑柔软,蒜头镯也换成了精细昂贵的虾须镯,整个人富态得很,见了萝涩笑着道:
“许久不见你了,出落地真当是大姑娘了,当时说好的,码头食堂里红利进项的两成,也未与你结算,正好挑个日子……”
“既是为了这个事,您与牛长庚结算便是”
萝涩知道她这是套近乎,以她现在跟驸马攀上亲的身份地位,恐怕那码头食堂,也开不久了。
东方娘这几日被人捧在天上,难得碰上萝涩这冷言冷语的,心里已经很不爽快了,念在她过去曾帮过一把,给了码头食堂这条生计路,否则自己早就翻脸了。
“萝涩呀,你也晓得我的来意,你看你一个丫头家,过了年纪便剩下了,生意做得再好,挣得钱再多,也是要相夫教子,操持家里的,趁着好时光,得自己上心呐,我们家询儿,人品样貌,你是晓得的,不然你也不会要他做伙计吧”
刘媒婆不住点头,跟着道:
“哦呦,咱说点实在的,想必你也听说了,咱询儿跟新到的驻防将军连了宗,那是多了不得的事呐,过几日就要秋闱了,解元他可是志在必得的,你若应了婚,来日说不准就是状元夫人呐!”
“……”
江州苦笑一番,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见萝涩不停地翻白眼,还时不时示意他救下场,犹豫一番,他存下一份玩笑之心,便搁下茶盏,正色道:
“夫人,容我说一句,您请来的这位媒婆,消息并未很是灵通,怎连萝涩已定下亲的事都不知道,就这么贸然来说合?”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都震惊了,包括萝涩本人。
质询的眼神飞去,江州坦然受之,点头笑道:“小生三生有幸,已求得心慕之人首肯,只等三书六聘,娶她过门”
刘媒婆彻底傻眼了,这事儿,这事儿她怎么不知道啊,哆嗦着手指道:
“怎么,怎么还有我不晓得的事!婚姻大事,怎由你说了便算的,父母之命呢!”
“在下与萝涩,皆是孑然一身之人,父母俱以过世,亲族已断,这婚事,也是我一人说了算的”
说罢,他将目光投向萝涩,清逸地眸色中,是不加掩饰的温柔之色。
哇,这个主意很棒,果然是读书人,脑子也比她转得快一点!
萝涩猛地一阵点头,将演技发挥的淋漓尽致,她挽上江州的胳膊,可劲腻笑儿道:
“您此刻知道了也不晚,劳烦再有说媒的,您替我直接回了吧,我跟他此心可鉴,此情不渝,绝不退婚,乘早都死了心吧”
她字字决绝,说得大意凌然,沉浸在自己的演绎中,却错过了江州闻言后的浑身一僵。
东方娘气得浑身发抖,她怒拍桌案站了起来,指着萝涩的鼻子就骂:
“小蹄子,不要给脸不要脸,要不是我家询儿觉得你好,会挣银子,我才看不上你个乡野丫头!等他中了解元,日后点了翰林,多少王孙名女等着嫁他,你守着这个酸书生,守到死吧!看见解元榜没有,别说解元了,就算是举人,我也叫他落榜!”
她这话说得声音响亮,整个茶馆里的赴考学子,几乎都听见了!
有人为江州鸣不平,更多的人是暴怒,因为听出她对科举名次任意操控的可能性。
学文学武,寒窗十载,只为学成货与帝王家,如今竟被一个妇人拿捏,评定生死,他们怎么能忍,怎能不气!
为首的性格暴躁,挥着拳头就往东方娘的脸色砸去,一点书生风度也不讲了。
边上的心思虽痛快,可行为不敢逾规,生怕叫衙差拿了,定个寻性滋事的罪名,影响考试日程,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虽不肯动手,可文化人骂人的方法也别具一格,文辞优美,词格排比,有的还能押韵,跟魔咒入耳一般,骂得东方娘脸红不已。
泼妇骂街就罢了,她能还嘴回去,跟书生对骂,她听都听不懂,这种感觉忒憋屈。
东方娘挨了那人几记拳打脚踢,嗷嗷叫唤从地上爬起来,但她把仇都记在了萝涩跟江州头上。
喘气如老牛,她恨声道:“从前你待我的恩惠,咱一笔消咯,你个小蹄子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扶着老腰,一瘸一拐的被刘媒婆搀扶着,她灰溜溜的离开了茶馆。
第61章 蝇头小抄 秋闱风波()
茶馆闹剧过,书生兴致大多败坏,都早早散去了。
萝涩长叹一声,支着头感怀道:“往日她人穷心善,为了东方询什么挣钱的活都肯干,我怜其为母之心,才想了一出生计与她,现下,倒应了农夫与蛇的典故了”
江州重新沏了一壶茶来,淡然道:
“欲念人心不可猜度,你无须介怀,起码你无愧初心,善恶之分,原本就没这么简单”
萝涩见他十分淡定,不免好奇:
“你就真得不担心?若她有本事操控桂榜,你不怕考不上举人么?”
“我在你心里,真有那么懦弱老实?又或者说是,浩然正气?”
萝涩不懂他的意思,咀嚼了一番,惊道:“难不成,你也走了旁门左道!”
江州摇了摇头,用手背一推杯盏:
“你且安心,我自有谋划,只是同你多说一句,人心未必如表象,我自然也是一样,可我不屑那般做,只是如若情势不利,我又何苦坐以待毙?”
萝涩似懂非懂,但她觉得这个江州,离她又远了一些。
晚间正要一并离开,琼林七子中的乔荣屁颠屁颠地走进茶馆,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砚台,对着江州兴奋道:
“岳言,你且瞧瞧我淘来的下岩老坑的端砚!”
江州闻言,也颇有兴趣,他接过这块青紫色的端砚,放在掌心上细细端研,这方砚纹理细腻,砚上有眼,且是活眼,圆晕相重,黄黑相同,确实是块价值不菲的好物。
“是不是下岩老坑,我且没有这个眼力,不过东西不错,你花了多少买的?”
乔荣洋洋自得,他伸出五个手指来,江州一愣,抱拳笑道:
“千金难买心头好,多少都是值得”
萝涩忍不住要发笑,哪有这般安慰人的,他这么一说,傻子都听出来买得不值了。
乔荣垮了脸,暗叹一声:“那店家贼眉鼠眼的,非说是个宝物,说此物有灵,定保我秋闱中举,我寻思是个好意头,便忍痛买下来了”
“你竟还信这些?”江州好笑道。
“自然,信命,有门有派都信,信佛,有名有姓都信”
萝涩问他讨来一观,他花那么大价钱买个好意头,也不知算不算值当。
敲了敲底部,萝涩觉得左右两边声儿不同,难道是厚薄的关系?她心下存疑,又来来回回看了一圈儿——
她见侧面有一道细微的痕,同纹理混在一起,不细看真的没法辨出!
巧用几分力,竟从端砚的侧身,抽出一个隔断的小抽屉来!
往里头看去,见其中塞了一本拇指大小的书,里头蝇头小字密密麻麻,写得什么她可就认不全了。
江州眸色一变,接过那本小册子,凝目看去,越看脸色越沉。
乔荣立刻就慌了,他摇着手,结巴道:“我才买来,并不知其中关窍,若早知它是应试作弊之物,打死我也不会买的!岳言,你信我,我绝不是这种人!”
江州合上小册子,淡然道:
“无妨,不过是旁人的破题讲义,连抄本都算不上,你这方砚台好生收了,切忌别再带去考场,若搜出其中暗格,即便是什么都没放,也有口难清”
乔荣大松一口气,点头道:“这是自然,我这就去处理好”
江州把小册子还给他,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这几日养精蓄锐,马上就要开考第一场试了”
“好,你放心,腹有文章,早准备下了”
乔荣点了点头,长抒了一口气。
萝涩见乔荣不将小册子当场撕掉,又重新塞回砚台中,不免心中疑怪。
可见他坦荡谈吐,并未有藏藏掖掖的举动,稍后便也释然了。
于是,三人一并回了会馆,各自忙碌。
*
秋闱开试,第一场便要考三日之久。
在贡院门口排队的考生,熙熙攘攘,不少人面色决绝,不少人惴惴难安,不为别的,只为进贡院前的那一道道搜身的关卡——简直斯文扫地,有辱人格。
可为了所谓的公平,他们也只好忍下了。
萝涩来送考,她跟在人堆的后头,看着大家清一色拎着她卖出去的考箱,心里美滋滋的。这份垄断的生意足足进账三百两银子,抵得上她零食铺好几月的盈利了。
队伍慢慢前行,很快就轮到了江州他们七个。
巡防营的士兵挎刀握枪,分列两排,专门有一道道检查的关卡,先查所带之物有没有猫腻——考箱不许有暗阁、笔管、砚台不许中空,吃食糕点也必须切开来抽查。
好在萝涩统一的考箱给了考生们方便,士兵查到后来一看是同款箱子,只简单查看一番,便把他们放行了。
下一关卡是搜身。
凉帽、直裰、长衫不可以有内夹,靴子底若过厚,也要切开来查验。这一关是文人考生最厌恶却最没有办法的。
萝涩见平日里齐头整脸,有模有样的儒衫书生,被五大三粗的武人,来回摆弄,脱衣服脱裤子,只穿着裤衩还要被摸上一圈。
这时候,有人个人受不了羞辱,或是看不惯粗人凌驾文人之上,免不得顶嘴几句,却被士兵一拳打在地上,还给安一个藐视贡院的罪名,剥夺这场考试的资格,
杀鸡儆猴,接下来的人大多都老实了,这也是很现实的文人风骨。
江州顺利过检,乔荣在过第一道关卡的时候,有些紧张,萝涩顺眼看去,果然他带了那日的砚台,他并没有听江州的话!
她心揪了起来,生怕乔荣被剥夺了考试资格,可好在检查的人没有发现暗格,顺利的让他进了考场。
等过了晌午饭点,所有的考生都依次进了贡院。
萝涩被挡在贡院外,她看着大门缓缓闭合,发出陈旧且压抑的响声,手臂粗的铁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