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的道理-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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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勒洛斯向您报告。”身边再次出现一个身材修长的男性精灵。刚一转过帐篷的转角，对方便已经开口向卢修斯行礼。然而，在目光终于落到卢修斯身上的时候，这个精灵愣了愣，像是犹豫了一瞬间才接上后面的称呼，“卢修斯阁下。”
其实这并不能怪对方态度不够恭敬。卢修斯很清楚对方迟疑的原因和绮丽儿自刚才起就一直打量自己的理由是一样的。
卢修斯穿回了自己原本的黑色巫师袍，用发带扎起了调整回铂金色的长发，手里拿上了曾经的蛇头手杖。除了尖尖的精灵耳朵未作调整，卢修斯现在的形象已经和绝大多数中土生灵所认知的精灵大相径庭。如果不是他那张和瑟兰督伊相似的脸在大陆上绝无仅有，大概新来的这个男精灵根本无法辨认他的身份。
“你是？”
“在下迦勒洛斯，率领第二军团第一小队。接到陛下的命令留下常驻长湖镇。”男精灵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和使命，不动声色的样子。卢修斯却从对方的眼底捕捉到一丝的犹豫。
精灵们会一丝不苟地执行瑟兰督伊下达的命令，很少有犹豫的时候。卢修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对方的不确定是因为什么。
只是奉命常驻长湖镇，却没有奉命听从卢修斯的调遣。这并不是什么可以默认的指令，缺了，就是没有，并不模棱两可。换言之，瑟兰督伊只让迦勒洛斯常驻长湖镇，却没交代他听谁的，要做什么。这样的一个信息解读出来，卢修斯显然是感觉不到精灵王的支持的。
但是，绮丽儿并不属于迦勒洛斯的队伍却留下来了，显然是没有被精灵王阻止。而迦勒洛斯从属的第二军团，本来就是瑟兰督伊四个精灵军团之中，由安尼斯负责指挥调度的那一支。这意味着，曾经在卢修斯的指挥下防守河谷城以及在巡逻采集队中突围的精灵，都是来自这个军团的。
不难想象，卢修斯在军队中声望最高的，就是在这个军团的面前。那么，迦勒洛斯在发现自己无所适从的时候，接受卢修斯的指令就又成了必然。
矛盾的命令，捉摸不透的态度。君心难测说的就是瑟兰督伊。
卢修斯把这个无解的问题丢到脑后，向迦勒洛斯微微点头：“那你就跟我一起去见河谷王和矮人王吧。”
瑟兰督伊在谈判得到重大突破的时候拂袖离开，精灵队伍又在夜晚统一拔营回国。这样的讯号让巴德非常不安。一早起来得知精灵族的高层只有卢修斯未曾离开，便一叠声地催促侍从来请。
卢修斯出现的时候，索林已经在巴德这里了。而从两者的脸色上来看，似乎刚才发生过的对话并不愉快。
“卢修斯，你们”巴德迫不及待地开口，但马上被卢修斯扬起的手打断。
绮丽儿得到卢修斯的命令，走到索林的身边，将内容页面向对方地垂直打开手中的卷轴，展示其中的内容。
“这是我答应你的那些，有任何疑问吗？”卢修斯眸色平静地问道。
矮人一方的三人迅速将注意力集中，通读纸卷。索林因为眼前的这个东西而神色渐缓，在确认卢修斯的签名已经落在卷末后终于点了点头。但是，当他伸手去接卷轴的时候，绮丽儿却是更快一步收手后退，回到了卢修斯身边。
索林顿时满脸怒容：“你什么意思！”
“这是我答应你的东西，自然会给你，但前提是我们的合作如我们约定的那样成立了。”卢修斯眼神示意绮丽儿换出另外一份合约，“这是关于三方共建长湖镇，并由我出任镇长的合约书。我罗列了一些细节条款，请两位认真过目。有任何疑问的，可以现在提出来。”
“什么是利润分成？”巴德看得认真，很快便发觉其中的陌生词汇，“股份？”
“利润分成，指的是未来的收入减去长湖镇维持运作的成本得到的剩余才算是真正的收益，并会按照各方占股份的多少来分配。”卢修斯耐心道，“至于股份，简单的来说，就是将长湖镇即将获得的收益回报等分成十份，我们在一切开始之前就商定大家以后能够得到的比例。”
“人类、精灵、矮人各得三份股份，而你另外占有其中一份，就是精灵获得最多的部分。我不同意！”索林立即扬声，“这毫无理由！”
“精灵是精灵，我是我。”卢修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略作停顿，毫不意外地收获了另外两方的震惊表情，“我获得这份收益的理由很充分，主要有两条。第一，你们找不出其他能让你们三方都同意的镇长人选。第二，除我之外的镇长，能不能维持长湖镇的运作都是未知数，更不要说得到利润分配给你们，这叫能力成本。如果我的付出不能为我自己获得任何收益，我为什么要答应这份工作？”巫师撇了一眼索林，“又或者矮人王比较喜欢像之前长湖镇镇长一样的代理人？”
“确实合理。”巴德很快点头，“那么最后，这个成本分摊是什么？”
“就是三方获得同样的收益，当然要支付同样的代价。举例来说，现在精灵族留下两百精灵常驻长湖镇并参与建设，就是瑟兰督伊陛下支付的第一笔成本。至于河谷王的成本是长湖镇这块地域的所属权和常驻的人类”卢修斯望向巴德，眼神询问人类的人数。
“大约一百个。”
卢修斯点点头，看向索林：“是的，不足一百。虽然数量和精灵族不等，但巴德还加上了地产的投入，我认为这是可以等价的。那么矮人这边如果人数少于精灵和人类，不够的部分则可以用其他的东西冲抵，比如金属、金钱”
“我会留下两百个矮人。”提及金钱，索林的态度顿时坚决起来。
“那么，现在三方的成本就平摊了。我需要提醒各位的是，现在支付的这个成本，也就是这批人，以后将是属于长湖镇的资产，也就是说，他们是属于长湖镇的人了。可以调换，却不能减少。长湖镇的建设任务和守卫队等，都由他们来承担。至于后期自愿来到长湖镇生活，并在相同岗位上付出劳力来换取报酬的任何生灵，都不能算是你们的成本追加了。以后如果长湖镇还需要任何物资材料上的援助，我都会等价分配为三份，将清单递送到你们的手上。”
这个世界的经济实在不算发达，因而卢修斯也没有在合约上多花多少心思。处处透着简陋的条款对于巴德和索林来说却有着极强的说服力。股份的解释听起来是维持公平的重要手段。不过，可供分配的利润究竟有多少取决于卢修斯未来将会呈现给三方领导者的收支记录账本。但账本最后会得出一个什么样的数字？卢修斯的那个“一”会不会是一个恪守本分的数量？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顺利解决了合约的问题，索林当即匆匆往南边赶去了。巴德也没有久留，带所有自愿留在长湖镇生活的人类认识卢修斯后，他就在洛汗的许多人类商队使者的陪伴下回了河谷城。至于拜尔德和罗伦斯等无心往孤山方向去的围观者也随着巴德的离开而各自散去。长湖镇在极度的喧闹之后显得尤为冷清。
送走了外部人士，卢修斯转身便在地图上圈出了建城的范围交给部分精灵与矮人去承担土地丈量的工作，然后打发剩下的大部分劳动力去努力恢复长湖镇曾经的种植业。一天之内完成了调度的工作，卢修斯躺上床的时候，心情是愉悦的。
长湖镇的摊子已经开好了头，剩下的事情基本都是时间的问题了。一切看起来都是按部就班，一帆风顺。如果没有脑海里长久沉寂后又突然炸响的声音，卢修斯的愉快心情大概还能再维持一段时间。
“你以为离开了精灵族的领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第六十九章（）
金加隆的话语让卢修斯顿时毛骨悚然。
然而逼问之下，龙灵给出的却是一问三不知的反应。
“既然不知道怎么办，你说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卢修斯冷冷地望着手中的瓶子，语露威胁。
“不知道是不知道，但你想想就知道了，光明与黑暗怎么可能平衡？如果可以的话，这世界上的大战又为什么会存在？”龙灵语气桀黠，“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不要掉以轻心哦！”
卢修斯不愿意相信金加隆的说法是对的。如果可以，他更愿意相信这是龙灵看不过他的境遇逐渐变好而给他特意添堵。但就如金加隆曾经所说的，他们都无法摆脱彼此。龙灵有理由给他制造麻烦，却并非必要。
金加隆也不纠缠，说完这些又再度沉寂下去，也没有因为卢修斯的不为所动而作出进一步的反应。
因此，尽管表面上装作不相信的样子，卢修斯的一切行动照旧，心里却不由得因为金加隆的话开始密切注意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事情，寻找可能存在的迹象。
时间在卢修斯注意力紧绷的状态下悄无声息地溜走，转眼就过了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长湖镇重建起一大片种植区并且取得可喜的进展，也足够精灵和矮人这两个向来不和的种族在朝夕相处中不断摩擦，矛盾升级。
在这段时间里，卢修斯身边发生最多的状况，就是在熬住魔药的过程中被绮丽儿一叠声的急声呼叫中，赶去调停矛盾。
人类的战斗力在两个种族的战士面前完全不够看，除了围观着急，基本没有任何办法。
卢修斯原本指望将两个种族的成员分隔开来从事不同的工作能让他们消停一阵。但即使分散开来，他们仍然有办法在各种地方爆发各种各样的冲突。就好像，精灵身上的所有好斗属性都会在遭遇矮人的时候一股脑爆发出来。
卢修斯带着绮丽儿赶到种植区边上的时候，迦勒洛斯已经在那里了。在他的带领之下，看见卢修斯的精灵们纷纷停下手上或嘴上的动静，向他行礼。紧接着动作的，就是在一边束手无策的人类。
看见精灵和人类对卢修斯的顺从动作，矮人一贯的反应就是出言讽刺，今天也不例外。
因为金加隆的“建言”，卢修斯在这两个月里尽可能避免了魔法的使用。所以，在没有见过他出手的矮人看来，卢修斯除了能够熬住出一些对人类和矮人都有裨益的药剂之外，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一样孱弱。他既不像精灵和矮人的战士那样，即使不着战甲，也会作劲装打扮。一直穿着宽松长袍的长湖镇镇长在举手投足间，也没有展现出任何经历过战斗训练的痕迹。如果说精灵战士还会因为卢修斯在族中的地位而服从，矮人们却是不愿因此买账的。
“闭嘴！”卢修斯一来到就听到矮人闹哄哄的声音，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我们的镇长阁下又是来声张正义的吗？这些精灵小宝宝们遇事就只知道回家哭诉，除此之外什么本事都没有。”葛罗音发出嚣张的大笑，不仅言语间没有半点尊敬，还不停地用眼神向精灵的一边挑衅找事。顶着精灵们看白痴的眼神，葛罗音说完之后，他身后的一群矮人跟着哄笑起来。
卢修斯之前还因为避免使用魔法的原因而采取婉转的办法，今天却是懒得再费功夫。眼见葛罗音得到了自己族人的笑声支持而准备再度大放厥词，卢修斯直接出手，魔杖甩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