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的道理-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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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师并不知道卢修斯的身份，却也能够看出来精灵王对卢修斯的重视。不过，不过，他并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想要从精灵王手里接过孩子的时候，直接被拒绝了。
“我抱着就行。”看见治疗师伸手的动作，瑟兰督伊不禁皱了皱眉，顺着自己的心意开口。
精灵王的这个举动直接让立在另一旁的西尔瓦娜笑了起来。
和莱戈拉斯一样，这位刚刚新婚的女精灵很快就猜到了卢修斯的身份。她一开始也是非常惊讶的。但比起卢修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西尔瓦娜更加关心的是了解当下属于什么样的状况。作为婚宴的主角，西尔瓦娜和哈迪恩一样对加里安的计划知情。
原来应有的情况是加里安成功把卢修斯留在王国里，之后再慢慢寻找机会确定他和精灵王对相互之间关系定义的答案。
结果，卢修斯没有留下，最后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却又是被精灵王亲自从王国之外抱回来的。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果然，她的情绪很快就为精灵王的一系列动作和态度吸引了注意力，成功发现了更多的微妙细节。
瑟兰督伊内心里并不见得像其他精灵一样，把外形缩小了的卢修斯当作“幼孩”的身份来看待的。如果不是“孩子”，瑟兰督伊拒绝治疗师伸手抱卢修斯的举动也就变得非常合理了。跟对孩子的态度不同，成年精灵之间的肢体接触要克制而疏离得多。如果把卢修斯看作成年精灵，治疗师的动作就算得上一定的冒犯了。
但基于这样的前提下，精灵王的动作就非常值得研究了。
这一次，至少从西尔瓦娜看见卢修斯的那一刻起，瑟兰督伊一刻都没有让他离开过自己。
治疗师见检查结果没有任何异常，就很自觉的先行告退离开了。
相比之下，西尔瓦娜就没有治疗师那么“识趣”了。
她倒是没有试图去接手卢修斯，不过她蹲下身来，抬手轻捧了一下卢修斯的脸。
在卢修斯自己露出尴尬的表情之前，精灵王就先皱起了眉头。
“陛下，我这是不得已的冒犯。”西尔瓦娜笑眯眯地解释道，“判断小精灵年龄最主要的一个办法就是查看下颌骨的发育情况。”
西尔瓦娜的说法倒是让精灵王无处追究，也不好阻止，不过他还是绷着眉说道：“这是卢修斯。”
“我知道，陛下。”西尔瓦娜直接回答道，“但我想，要了解他发生意外变成这幅模样之后的情况，判断他现在的‘年龄’是非常必要的一个步骤吧。”
瑟兰督伊看着西尔瓦娜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抬了抬下巴，示意后者继续。
西尔瓦娜扬了扬嘴角，对上了卢修斯已经明显流露出尴尬神色的双眼。她随后又探手感觉了一下卢修斯的体温，轻手捏了捏后者身上的几处关节。
“从身体的情况来看，如果以一个小精灵的标准来衡量，卢修斯现在确实没有任何的异常。大概是相当于两岁的年纪，身体条件非常不错，接受合适训练的话，必然会成为强大的战士。”“这并不是重点，现在需要找到的是让他恢复原样的办法。”瑟兰督伊开口道。
“我并不是治疗师，陛下。”西尔瓦娜站起身来，微笑着回答，“作为一名小精灵训育官，我能想到的，大概也只有自然生长这一个可能了。”
“让卢修斯从两岁开始再成长一次到成年？”一直站在旁边观察情况的莱戈拉斯不由惊呼道，“不会吧？”
“又或者，”西尔瓦娜倒是很干脆地露出一个自己无能为力的笑，紧接着提道，“陛下可以向我们大致解释一下卢修斯变成这样的原因的话，也许能找到一些其他的头绪。”
尽管凭借自身的能力和过往所了解的信息，他大致也能猜到事情的起因与过程，这并不是瑟兰督伊有技能解说情况的一个问题。他垂眸看了看卢修斯，后者果然露出了明显的犹豫。
卢修斯环顾了一圈站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精灵。
抱着他的精灵王自然是知道情况最多的一个，但其实哈迪恩在这个方面其实也不逞多让。加里安能够在婚宴之后向卢修斯作出那些说明，显然是已经从哈迪恩那里知道了很多。至于西尔瓦娜，她本身就有可能从安尼斯那里得到更多的详细内容。何况，从西尔瓦娜刚才看自己的挪揄眼神，卢修斯接可以确定这是又一个知情者。
换言之，唯一在信息方面处在所有状况之外的，便只有依然一脸错愕的莱戈拉斯了。
不过，卢修斯在说和不说之间，很快就选择了前者。
搁下信任与否的命题不说，仅仅是因为他的力量这一已经被整个圣白议会洞悉的理由，他就已经没有特意再隐瞒以“自保”的必要了。
“我的魔力出现了不受控制的增长，为了解决这个从未遇见过的问题，我尝试设计并制作了一副以限制魔力继续增长以寻求减缓不稳定为目标药效的魔药。但是在制作的过程中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我因为直接接触到了无法确定药效的药液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卢修斯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因此，我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是如何恢复原样的问题。”
“你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任何问题，继续生长下去直到恢复原来的样子难道不是一个最有可能的解决办法吗？”西尔瓦娜听完马上问道，“听起来，你现在的情况甚至不能算是出了太大的问题。”
卢修斯望着时间观念单薄的女精灵，一瞬间觉得十分无奈：“但我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等待，而且，自然生长的方式要如何补回这身体年龄和我实际年龄之间的差距？”
“至少对精灵来说，身体的年龄并没有多少意义。”西尔瓦娜并不能理解卢修斯的担忧，如是说道，“我们都知道你的灵魂并没有因此发生任何改变，而你本身的实力似乎也没有因为身体的缘故而产生倒退的迹象。从各个方面来说，这都不像是一件坏事。”
卢修斯板着脸思考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也许自己还需要克服的一个沟通障碍，是精灵并没有药剂药效可逆且非永久性的这个认知前提。
“实力之外，时间本身也是一个问题。”卢修斯放弃了其中一个命题之后回应道，“我不可以长时间停留在王国里，而离开需要相应的行动和自保能力。”
“为什么不能留在王国里？”加里安这时好奇地紧跟着发问。
这显然是一个多方关注的话题，明显在一旁安静旁观的哈迪恩也随之露出了比之前更为关切的模样。
见状，原本紧接着就要开口解释的卢修斯突然愣了一下。
他倒是没有想到，站在自己跟前的四个精灵都会对他离开王国的决心和急切露出理所当然的认同。
“留在这里，我的魔力只会变得更加不稳定。”随着话语声的响起，卢修斯感受到揽着自己的手微微收紧，不由地顿了顿，神色不变地又加了一句更加直白的解释，“或者说，守护着林地王国的这股力量本身，就已经是导致我的魔力越来越不稳定的主要原因之一了。”
卢修斯的魔力和林地王国的守护力量相斥，而这股守护力量本身就是源自瑟兰督伊的存在。只这两个前提就可以通过很简单的逻辑关系推导出加里安最想要知道的那个答案。
瞬间想明白其中关系的加里安抬头看着抱住卢修斯的瑟兰督伊，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精灵王存在的本身就是迫使卢修斯离开的原因，他们想要做的任何再多的努力也只会是徒劳无功。
紧接着反应过来的哈迪恩和西尔瓦娜也随之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如果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如果这是精灵王自己也早就知道的事实。
哈迪恩亲眼见证了瑟兰督伊和卢修斯之间过去发生的种种细节，而现在才终于得知这其中最关键问题的哈迪恩只觉得自己甚至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确认精灵王的表情了。
“从昨晚到现在为止，”静默之中，一个罕见温醇的声音突然响起。瑟兰督伊松开一只手，指尖触碰到卢修斯下意识捏紧了的拳头，继而轻握住被他释展开来的柔软的手心，“你有感受到之前的那股斥力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活动还不够灵活的手掌被紧握着，背后洋洋暖的感觉随之靠近，一股令人感到十分舒服的气息随后包裹住了四周，卢修斯愣住了。
他只是身形缩小了，但并没有变傻。
瑟兰督伊的动作不会是无心之举。这其中的含义并不简单。
这个状况比起瑟兰督伊的提问更早地占据了卢修斯的判断力空间。
“你现在身上的力量波动和普通的小精灵并无差别。我没有感受到任何黑暗的气息。”
卢修斯绷着一张脸，样子却还是软软糯糯的感觉：“这一点并不是魔药可能会有的效果。”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同样不是你曾经预料到的效果。”瑟兰督伊说道。
“也许，你想要的效果也已经达到了，只是还多了一些‘副作用’？”西尔瓦娜试探着开口，“至少在我现在看来，你的情况和一个极有天赋的小精灵并没有差别。”
卢修斯控制着自己把注意力从被握住的手上离开，看了一眼被放置在旁边矮柜上的画像。
现在寝殿里面站满了人，画像便只是一个排满了书架的油画，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尽管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但这之间其实有着本质的区别。魔力压制又或者是变小，这都是可以控制的效果，在我过去的几十年生命中，都不是罕见的事情。但是”卢修斯顿了顿，没去关注瑟兰督伊的反应，“力量冲突这件事情，并不一样。”
“我觉得，在你完全确定之前，并不需要那么悲观。”对于卢修斯的坚持，西尔瓦娜只能语气委婉地劝道，“既然你现在的状态是个小精灵，我还是建议你还是按照小精灵的成长规律来。这至少是个比较保险的选择。假设按照你预设的前提去思考，如果当前的状态并不会导致情况进一步恶化，那么，就算这不是一个正确的办法，它也至少可以为你赢得一个缓冲的时间。从这个角度来思考，加速恢复也不见得是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时间，是没有办法窃取的。现在借用的”卢修斯皱眉道，“终究是要偿还的。维持现在这个样子多一天，就等同于我失去力量只能被动等待的状态也多了一天。”
“难道现在的问题不是就一直卡在没有办法让你恢复的情况之中吗？”一直旁听的莱戈拉斯开口问道，“即便一直等待下去是个错误的选择，现在好像也没有避免这个‘错误’的办法。”“听起来确实是个无意义的死循环。”西尔瓦娜跟着总结道。
听到这些，卢修斯不禁无奈地解释道：“事实上，我不是自愿回到王国来的。我应该留在长湖镇的。”
“留在长湖镇似乎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会非常危险。”加里安马上不赞同地说道。
“至少我不用担心排斥力刺激魔力变得更加不稳定的问题。”卢修斯挣了挣，想让自己稍微远离一点瑟兰督伊的怀抱。但力量上的对抗他完全处于下风，即便是这个简单的意图也没能实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