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男主是我摘-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重仪恰在这时回过神,浓色的睫罩下阴影,将眼底的表情埋入黑暗中。
妖的脸在眼前放大。表情写满担心。
她身上满是靡靡桃花香,小巧的脸盘,纯色的眸,绯色的唇像开得盛极的花瓣,让他忽然想起师父亲手酿的夕颜,揭开封泥,香气四溢。
少年别扭地移开视线,同时后退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但九毫不在意,看他没事也放了心,终于打起精神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少年撇了视线去别处,面上神情仍绷紧,隐约透出几分不自然,却还是将经过大概说了。
他早先已经画下许多符纸,让下人们分发下去,各自贴身放好。这个下人受到攻击的同时,重仪也接收到讯息,第一时间赶了来。因着这诡异的大雾,并没有看清那作怪的东西。只能依稀辨出是什么黑色的物事,缠在受害者身上好几圈。当时救人要紧,重仪当机立断挥出一剑。
那东西发出一声痛嘶。浓雾散开,他看到受害者躺在树下,已然昏迷。
“缠了好几圈……啊是蛇吗?”但九眼睛一亮。
重仪却摇头,语气犹豫:“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之前已经查探过,这里没有妖物气息。”
接连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来府里的人都该是醒了,却到底没一个敢出来瞧瞧发生了什么。重仪和但九当下将受伤的下人送回房里妥善安置了,只待熬到天亮,便要去小王爷处问询一番。
或许他之前话里有什么遗漏的,或许他根本有所隐瞒。
否则这作祟的东西不可能这样彻底地隐藏气息。
重仪打定主意,微抬起眼睛。和他对桌而坐的女子已经枕着胳膊睡着。
他突然就想起,在那团看不清彼此位置的浓雾中,曾听到她呼喊他的名字。大概是没有得到回应,喊声逐渐颤抖,语调也充斥着明显的紧张。及至后来她奔过来,再三确认了他没事,面色才有了几分回转。
……真是个奇怪的妖啊。
没有丝毫妖力,却又这样毫无顾忌地靠近他。脸上藏不住心事,光看表情就能了解她的喜怒哀乐。害怕他是真的,担心他也是真的,在遇到危险时,会第一时间呼喊他名字也是真的。
就像是他在听到那声呼喊后,下意识去寻找她一样。
都是真的。
但九醒来已是天光大亮,偏堂只余了她一人,想来重仪该是去小王爷处商量事情了。她伸个懒腰站起来,本来披在身上的罩衫呼啦落下。她弯腰捡起,只觉十分奇怪。
总该不是重仪给她披上的。那家伙虽不像初次见面那样要杀要打,对她却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屋外日光明媚,丝毫不见昨晚那般异常的痕迹。但九坐在门槛上开始苦思,那缠着下人的物事,还有听起来颇为耳熟的摩擦声,若不是蛇,到底该是个什么东西。
阳光晒得眼皮发烫。但九起身,正要拍拍屁股回屋,眼皮却突地一跳,像是一根什么线,终于连在了一起。
她大概是知道,这作祟的妖物是什么东西了。
正堂里的气氛有些沉重。小王爷揉着眉间,也是一脸茫然。却突然有脚步声快速靠近。他抬眼,绯衣女子容颜俏丽,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眼光从他脸上轻轻擦过,最后定格在重仪处。
她的眼睛里满是喜悦:“重仪,我知道那个家伙是什么啦。”
嗓音也清脆,像是打磨上好的乐器。
这样明媚的女子。
小王爷微怔,眼睛就有些离不开。
但九之前差点被林子的小妖吃掉。她狼狈跑脱,却又被一根藤蔓缠住脚腕给拖了回去。所以昨晚听到那阵破开空气急行的嗖嗖声,心里便觉有些熟悉。
若缠住受害者的不是大蛇,那就应该是这个东西了。
“树?”不待重仪开口,小王爷先将话接了过去。
“嗯。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确实和我之前遭遇的情况有些相似。”但九向小王爷礼貌性地一笑。
“可是……小道长在府里都已搜寻过,并未在后园发现痕迹。”小王爷沉吟着,语气有些摇摆不定。
重仪却已经站起来,提步向外:“是我疏忽。若那东西扎根在地下,的确是难以察觉。”少年站在门檐下,因着逆光,背影看起来有些模糊,“或许需要劳烦小王爷,将整个园中的草木翻掘出来。”
但九回过头,笑嘻嘻去看小王爷:“不,是整个王府里的草木都要挖出来。”
王府内尘土飞扬不绝,间或还有一两声轰隆巨响。路过的百姓都不知是为何,纷纷驻足,窃窃私语。
整个府里一片狼藉,连着假山处的几株野草都没放过。茶汤已凉透,小王爷坐在正堂里,脸色越发得不好。但九瞥一眼他,心里起了些疑惑。
“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
忙活的人群里突然起了阵骚乱。下人们尖叫连连,纷纷后退。三人忙奔过去查看。
待看清了那是什么,但九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第18章 高冷道士【7】()
这株槐树的枝干并不很粗壮,树根却盘根错节,深深扎入土地中,不见尽头。下人们挖了好一时才将整棵树放倒,同时间那个由树根层层包裹住的东西,也跟着露出地表。
盘根错节的粗壮树根织成一个巨大的茧,把女子全然包裹其中。女子的手脚和树根相连,已经半同化,乍看过去,教人生出那些树根就是从女子身体里长出来的错觉。
那是个面饰穿着都寻常的女子,不知死去多长时日,尸身仍完好不腐,尤其脸上脖子上盘绕着青紫的脉络,看起来很是骇人。当然这不是最教人惊恐的地方。
这个女子,是身怀六甲时死去的。
“啊啊啊你们看!这死人的肚子好像在动!”下人们惊叫连连。
女子的衣物早就陈旧不堪,一遇着风,立即破碎似纸。黑斑遍布的肚皮上,同样连接着树根。仔细看过去,那高高凸起的肚子果然在缓慢地蠕动,像是里面的什么东西,在有规律地呼吸。
但九强忍着胸口翻搅的不适感,眼睛盯牢女子。女子面目完好,眉紧蹙,嘴微张,表情泛出明显的痛苦,一只手贴着身体侧放,一只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
即将临盆的产妇。
就算在濒死的瞬间,她也想着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那么到底是什么人,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轻揽到身后。但九再受不住,把脸埋在少年的后背,低声呜咽起来。
作祟的东西虽挖了出来,怎么处置却成了个难题。下人们纷纷出主意说要一把火烧了干净,重仪却不赞同。这女尸已经被埋入地下许久,和槐树已经共生为一体,且又在府里取了多人的性命,这样的情况,绝不是单单放火烧了就能简单解决的。
重仪眉头紧锁。
那本该随着女尸丧命,同时胎死腹中的孩子,为什么能在多年后还存有生命的迹象?
换句话说,这个存活在女尸肚里的,或许早就已经不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了吧。
若是处置不当,引得女尸肚里的东西苏醒,那可就不好了。
事情太过棘手,显然超出了少年的预计。他略作考虑,当即召来一只纸鸟,对着它低语几句,那只鸟便扑扇着翅膀,逐渐消失成一个白色的小点。
下人们按照吩咐,在槐树各处贴上密密麻麻的符纸。外庭忙得热火朝天,大堂内的气氛却冷滞。少年道士淡唇紧抿,气势迫人:“小王爷若执意将事实遮掩,只怕祸事连绵,最终要应在小王爷的身上。”
小王爷嘴角抽动,手指不安地敲打桌面,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十多年前,父亲让人栽种的。后园里的响动直到了夜晚才停,这之后,负责这趟活计的仆人就在府里消失了。本王心里起疑,便去问父亲。”
“父亲并不答,却领我去了槐树下,只说过不久他的病就会好了。这样过了不久,果真就像父亲说的,他的身体迅速好转,本王也打心眼里高兴,就将仆人那桩子事抛在了脑后。”
“然而这样的情况只短短维持了数十年,父亲的身体再度恶化,不过几天之间,已然瘦得不成人形。父亲离去之后,府里便开始发生这般的事情。”小王爷摇摇头,“我也是今日才发觉,或许便是父亲当年埋下的祸根,才导致了如今的诸多惨事。”
小王爷垂了眼,想起父亲形容枯槁,却仍是满脸不甘。正植壮年,眼球也已经浑浊如老人。他还记得父亲无力捶打着床榻,喃喃自语的模样。
“我是父皇最喜欢的皇子……这天下本该是我的啊……我知道你怕我,怕我夺了你步步为营谋取的天下。我不甘心呐,不甘心啊……”老王爷的眼睛逐渐失了神采,那只瘦得皮包骨的手也终于无力垂下。
但九接连灌了好几盏茶,才将那阵从心底升起的寒意给压下去。小王爷的提供的线索已经很明显,这棵树是老王爷让人种下的,种树的下人又尽数失踪,实在是相当老套的杀人灭口桥段。
可以想见,那个产妇的死,和老王爷是脱不了干系了。
其中还有一点,但九不是很明白。小王爷说自栽了这棵槐树后,老王爷的身体便好了许多,这形成因果关系的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玄机?
但九扯扯重仪的袖子:“重仪啊,为什么是槐树,而不是柳树杨树樟树之类的其他树种呢?”
“槐树,从木从鬼,阴气最重,也最容易聚集怨灵。”重仪扬眉看向远空,“若我猜测得没错……罢了,还是等师父来吧。我心中也有不解,想问问他老人家。”
但九点头,耳听得一声叹息,她转过头去看。小王爷双拳紧握,面上神情闪烁不定,似是痛苦,似是担忧。她想了想,端了茶盏放到他手边:“你也是不知道内情的,没必要自责。放心吧,等师父来了,肯定能妥善解决这件事的。”
小王爷还是头次听外人用这样自然亲切的语调和他说话。他怔怔地抬头。女子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直到女子的神情流露出些许不解,小王爷才惶然地收回目光,将话题引到别处去:“之前一直没见过这位姑娘……听姑娘和小道长一同喊着师父,想来姑娘该是小道长的师妹了吧?”
“是啊是啊。师父让我过来帮忙的。”但九接过话头,点头如捣蒜。
重仪也没拆穿她,眼睛在她和小王爷之间扫过一个来回,然后淡淡撇过脸,状似未闻。
到了夜半时分,真人终于赶来。彼时但九靠在重仪背上睡得正香,模糊听见短促对话,她把脑袋往少年的道袍上胡乱蹭了几下,抹掉嘴巴上的口水,才迷迷糊糊抬起头来。
真人看着冷淡沉默的弟子和一脸迷糊模样的妖,眼角笑意愈深。
听闻真人到来,小王爷也赶紧出屋相迎。稍寒暄了几句真人便不再废话,掐指默算了半晌,终于睁开眼叹道:“贫道先前和老王爷结交时,曾与他卜过一卦。寻常人的生死祸福一算便知,老王爷的卦象却诡异非常。前途茫然如雾,似是终结,又似开始。不过其中充斥着明显的凶煞之气,所以贫道临行前,才会说出那样的赠言。”
“想来那时,他就已经动了这样的心思了。”
不知道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