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上心头-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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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哇!”小珠腾地站起身,振臂欢呼。
齐尧一不留神,差点被她撞倒在地,赶紧闪到一边,只见小珠笑逐颜开地跑到若伊跟前,重重点头兴奋地说:“鞋子找到了,可以回家啦!”说完,一把抓过若伊手上的湿鞋子,弯腰穿在脚上,笑了两声,然后大踏步地走了。
若伊二人赶紧跟上去,会同那位老伯去往小珠家中,沿途又遇到了几拨寻人的人,他们见到小珠无事,便各自散去,唯有老伯一路陪同而来,很快小珠爹娘便得到消息赶回家中,抱着女儿又是欣喜又是心酸。
“两位恩人又救了我家小珠,请受我们夫妇一拜!”两夫妻一个拉住齐尧,一个扯住若伊,倒头便拜,慌得两个年轻人伸手搀扶不迭。
“大叔大娘严重了,我们只是帮小珠找到了鞋子而已。”齐尧笑道,看了看若伊说,“鞋子掉到了井里。”
“哎哟,我真是糊涂!”小珠娘充满歉意地说,“没看到这位姑娘全身都湿了,尽顾着说话,你快随我来,大娘给你找身干爽的衣裳换换。”
小珠回到家,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屋角,若伊和小珠娘进了里屋之后,小珠爹找了双鞋给她,她也乖乖地换上了,然后,就那么坐着,看看屋顶,再不就是低头捉捉手指,或是瞅瞅齐尧和她爹。
若伊换上了小珠的衣裳,她个子高,穿着有点显短,这是按古代的衣裙规格来看,若伊自己倒觉得十分清爽利落,只是小珠娘非常地过意不去,不住地向她道歉。
齐尧看到若伊的新装扮,只觉极是新鲜有趣,如此简朴而又不甚合身的衣衫,她穿起来却是那样舒展自在,而且,一样秀色逼人。
“两位今天来我们家,是不是有什么事呢?”小珠爹有些犹豫地问道,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辗转深重的父爱所留下的划痕。
“我们就是过来看看小珠的。”齐尧答道。
“两位有心了!”小珠爹面露感激之情,看看边上的女儿,叹道,“小珠命苦,患上了这个病,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这都怨我,好端端的偏偏让她出去做事,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给——”小珠娘眼泪直流,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娘,您不要哭,小珠乖,小珠再也不乱跑了。”小珠忽然走过来,拉着她娘的手,乖巧地说。
“好,好,娘不哭了,小珠这么乖,娘不哭。”小珠娘收住眼泪,挂上笑容,怜爱地将小珠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小珠的脸贴在娘亲的胸前,露出满足的笑容,口中兀自念着“小珠乖,娘不哭”。
若伊看着只觉心酸,一时无语。
“小珠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呢?”齐尧问道,从断崖边小珠的言语来看,她可能在感情上受过创伤。
小珠爹点点头,他的眼中充满了哀痛,哑着声音说:“小珠很懂事,又勤快又听话,大概两年前,她听人说茶庄活计轻松工钱高,便央人介绍她进去做事,为的也是自个儿攒点嫁妆,减轻爹娘的负担。小珠她真的很乖,经常托人捎信回来说她很好,我们也就放了心,加上地里的活也忙,便没有去看她,谁知,谁知几个月后,有一天,小珠突然自己回来了,她到家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吃喝,不知道睡觉,整天呆呆地,问她,也不说话,就是哭,后来,就糊涂了,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茶庄那边怎么说呢?”若伊问道。
“我去打听过几次,说是小珠同茶庄的一个小伙子相好,可那个小伙子有一天突然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小珠受不了打击,就病了。”小珠爹说道,这些话说出来,尽管心又会被刺痛一次,可是比起憋在心里的那种隐忍之苦,这个倒更痛快些。
“倒像是这么一回事。”齐尧说。
“嗯,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打听那个小伙子的下落,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小珠却越来越不好。”小珠爹叹息着,他们夫妇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日日看着她受苦,就跟割心头肉一般痛。
“心病还须心药治,只要找到小珠的心上人,她的病就有救了。”齐尧热情地说,只要有一线希望,都得尽力试一试,“大叔请放心,我齐尧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小珠的。”
“公子和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和小珠她娘只有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们了!”小珠爹感激涕零地说,几乎又要叩拜下去。
“大叔言重了,等他真帮上忙了再谢也不迟。”若伊笑道。
“那天在断崖边,我和她娘吓傻了,连‘多谢’都没有说一声便走了,真是对不住二位啊,你们今天一定要留下来吃顿便饭,让我们尽尽心意。”小珠爹真心实意地说。
“是啊,乡里人家也没什么好的招呼客人,粗茶淡饭而已,我这就去张罗,很快的。”小珠娘闻言,赶紧说着起身便要往后屋去,之前她已经把小珠送到房里去睡觉了。
“大娘,您不用忙了,我们再坐会儿便走的。”若伊忙拉住小珠娘含笑说道。
“我们回去还有事呢,改天,改天再来。”齐尧也起身笑道。
二人好不容易作辞出来,走在路上,很有默契地各自沉默着,走着走着,忽然又那么巧,俩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小珠真是太可怜了!”
第39章 几番笑语古道生香()
齐尧和若伊异口同声地说完那句话,俩人都笑了起来。
“想不到我们如此有默契。”齐尧笑道。
“纯属巧合。”若伊亦道。她心中忽然一动,落入水中的时候,她所见到的奶奶的幻像,以及听到的奶奶所说的话,也是纯属巧合吗?还是那其中暗藏有玄机?“鞋子”,“跳舞”,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若伊全神贯注地想事情,齐尧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看够了吗?”若伊冷不丁地说。
“哈哈。”齐尧一笑,“你没有真的‘旁若无人’哪。”
“那是因为你,很难让人无视。”若伊淡淡地说完,不由笑了。
“那倒是。”齐尧陶陶然的样子。
若伊看着远处,放慢了步子,她的脸上有些疑惑的神色,“那不是断崖么!”
“是啊,我们还是在断崖遇到小珠的呢。”齐尧说,“不过,徐村跟断崖隔着一座山,还是得从这条路绕过去。”
“断崖,剪不断理还乱。”若伊喃喃自语道,那晚,那片月光下,第一眼看到的断崖,如鬼如魅,似梦似幻,那种瞬时触电的感觉,她记忆犹新。
“什么?”齐尧不解地问,不仅是对这句话感到不解,若伊脸上浮现的表情,也让他一时看不明白。
“没什么。”若伊收回视线,转而看着齐尧,“你打算怎么帮小珠找她的心上人呢?”
“多找些人去打听罗,好在风泉镇就这么点大。”齐尧说,他表情轻松,看似极有把握。
“从大叔的口气来看,他打听来的消息也不确切呢,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又过了这么久了。”若伊提醒他。
“这个嘛,我去打听跟大叔去打听,受到的待遇怎么会一样呢?”齐尧神神秘秘地卖个关子。
“你是说——”若伊看着齐尧,思绪随着他的眼神转悠,“知情者可能怕惹祸上身,便不敢告诉大叔,但你只是一个旁人,是来八卦的,所以更容易开口。”
“孺子可教也!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也是我较大叔的优势所在,我有银子。”齐尧在“江湖”上混迹这么久,这一套办事法则早就烂熟于心,百用不离其手了。
“有道理。”若伊点头称是。
齐尧神采奕奕,忽然,正色问道:“什么是‘八挂’?挂衣服吗?这说不通啊。”
“哪有那么多衣服可挂。”若伊随口说。
“那么,是‘扒挂’,将衣服扒了再挂?”齐尧马上又问,他个人觉得这个比较说得通,就是不知道又扒又挂到底所为何事。
“没那么费事。”若伊又说。
“那要怎么挂?”齐尧的眼神慢慢收聚,双眉也有点把微蹙,誓将砂锅“挂”到底的架势。
“先挂一边去。”若伊好生忍得,就这么跟齐尧一问一答的,换作飞絮,早爆笑三两次,然后跳出来眉飞色舞地帮齐尧指点江山了。
齐尧顿时眼神飞散,从中飞出无数的问号。
“刚才说的卦,是占卦的那个卦。”若伊出手解惑第一回合,极其平淡无奇。
“噢,原来如此,是八卦图的那个。”齐尧恍然大悟,此卦非彼挂,“只是,我去找人打听消息,带八卦图干嘛?”又陷入迷雾纠结中。
“不会是摆阵么,这样别人才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若伊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摆阵?我没有学过玄学啊!要怎么摆!”齐尧无比汗颜,早知会有今日,当初宁可少学点书画器乐,也该补上这一课哇。
“书到用时方嫌少。”若伊很理解地说。
齐尧重重点头。
“现在知道还不晚,这里暂时倒用不上。”若伊解意啊,看齐尧失神,马上宽慰他。
“不用摆?”齐尧眼光一闪,提了精神。本是何等聪明灵变的一个人,此刻却被“一点疑惑”牵着鼻子兜圈子,可见没知识就容易挨打!齐尧真可怜,不知“八卦”为何物,是他唐代人氏的权利啊!
“其实,‘八卦’是我的家乡话,意思是说,去打听、谈论别人的事情。”若伊微笑着说,总算让齐尧见了真章。
“这不就是长舌妇做的事?”齐尧脱口叫道,也不知是大失所望,还是大惊失色。
“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语义上有一点差别。八卦呢,不像长舌妇那么贬义,可能因为全民都在八的缘故罢。”若伊解释着便有些感叹。
“噢,原来八卦是个好词。”齐尧点点头说,“那我们没事的时候,不妨八卦八卦,以作消遣倒也不错。”
“你倒学得挺快。别人的事,闲了关注一下便罢,若是一味猎奇,揭人隐私,比长舌妇还不如呢?”若伊不免啰嗦几句,虽说八卦难于适可而止,但她也不能就这么把古人给教坏了,好歹得让他知道,不能什么都去“扒”。
“怎样是谓关注,怎样又谓猎奇呢?”齐尧颇有兴趣地追问道。
既然开了头,若伊也只得接着走下去:“比如,你从街上走过,有人看到你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可能心里就会产生一些好奇,这是哪家的公子啊,他多大年纪呀,是否已娶妻或订婚了呢,等等,然后她便想办法找机会,把这些事都给打听清楚了。”
“不错,正是如此,我有时候一边走,一边都能听到那些大婶在背后谈论着呢。”齐尧深以为然地说。
“她打听完这些,还是觉得不过瘾,便更进一步,开始来搜罗你的生活习性啦,爱好品味啦,财产多少啦。总之,一切同你有关的,她都想知道都要打听。”若伊说完,看齐尧的反应。
“唔。”齐尧一身轻松,淡定地点点头。
“听到你赏了轿夫一块银子,就说你挥金如土;听到你买了一枝画笔,就说你是个丹青高手。”若伊倒很有想象力,只不过,齐尧的处之泰然更是超出想象。
“如此推测亦无伤大雅。”齐尧说。
好!若伊莞尔一笑,继续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