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案之河清海晏-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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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当着好友的面,拖过那个红衣人,低头吻了下去。
罗轻寒啊了一声,像背过去避开,可又不受控地看着,她惊讶地发现,那人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抗拒,而是主动迎上去,回应了楼京燕的吻。
但很快,两个人就分开了,楼京燕松开锁链,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回头对罗轻寒笑道:“来吧,到我这园子里看看,从云州回京后,我可是花了一整年的时间修这座园子。”
罗轻寒回过神,小跑过来:“哦哦……那个,他是?”
那个红衣美人冷若冰霜,扶着楼京燕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被拖拽开的衣衫。
“我从云州带回来的,程奚。”楼京燕道,“他人有些……水土不服,所以一直没让你们见过,过几日,我会摆酒,希望到时候,你们能来府上捧场。”
“哦……”摆酒?罗轻寒道,“那个,你是说……”
她还未问出声,只听锁链一响,楼京燕脸『色』一变,下一刻,那锁链就缠上了罗轻寒的脖子。
罗轻寒吓懵了,锁链的寒气贴着她的皮肤,冰冷的手指也抵住了她的咽喉。
这美人……是个有毒的。
罗轻寒小心翼翼咽了咽口水,向好友求救。
楼京燕道:“没用的,你杀了她,又有什么用?我说过,想回去你就杀我,我死,你自由。你不必用别人来威胁我,没用的。”
过了一会儿,锁链松开了。
罗轻寒跌坐在地上喘气,回头,见那红衣美人转身离开了。
地上的锁链跟着他蜿蜒,最终绷直。
罗轻寒抬头看了眼,锁链的一端锁在不远处的山石中,锁链的长度,可能也就十丈。
“喂……京燕,你这是……怎么回事啊?”罗轻寒问好友,“你不会是……”
“是他自己愿意跟我回京。”楼京燕道,“我这里,没有后悔『药』。我从一开始就说过,誓言一旦说出,至死不渝。他要反悔,除非我死。”
罗轻寒无奈又不解:“可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没有这个意思你就……”
楼京燕笑道:“他若真无意,为何不杀了我?只会用别人来吓唬我。”
“可人家既然想回家看看……你带他回去探亲,这总不过分吧?”
“回不去。”楼京燕道,“若放他回去,现在被锁被圈禁的,就是我。”
罗轻寒道:“我真是搞不懂你们……”
“我们俩分不开。”楼京燕道,“他不是不愿和我一起……”
“那你们这是在搞什么?”
楼京燕道:“我俩是一样的人,可,爱是必须需要真正做到臣服与妥协的,我们都做不到……所以,这辈子想要在一起,我们只能硬碰硬。”
侯府的园子里,搭了个竹屋。
入夜,楼京燕将灯挂在屋檐下,推门而入。
躺在竹床上的程奚睁开眼,无声坐起身。
两个人对视许久,无言博弈,楼京燕舌尖顶出半丸『药』,嘴角扬起,笑的得意。
程奚眉头紧锁,最终妥协。
他去吻楼京燕,咽了那半丸『药』。
楼京燕问:“好点了吗?”
程奚不语。
“你只有这样,才肯好好吃『药』。”
楼京燕抽出腰间刀,刀尖沿着程奚的衣领,朝着衣袖的方向划开。
“锁着你,我也有颇多不方便……我不怕你的族人找来,云州离这里这么远,他们又语言不通,能活着找来救你,简直是天方夜谭。”楼京燕道,“我只怕你离开……毕竟族长你,聪明得很……”
程奚静立无言。
楼京燕撩着他的发,轻声道:“程族长,杀了我,你就能自由。我交代过他们,我死,他们自会放你走,把你平安送回佘兰……”
楼京燕话音刚落,手腕一麻,刀已在程奚手中握着,刀尖指着她的心脏。
楼京燕无半点惊慌,在他耳边轻声说:“来……一尸两命。”
程奚怔了一下,垂下了手。
楼京燕畅快笑了起来。
程奚拿过她手中送来的新衣,批在身上,背过身去,说道:“孩子给我。”
“哦?”
“我不走,我也不会再用别人威胁你。”他回头,冲楼京燕一笑,笑得媚而高傲,“反正翅膀被你折了,盅也被你下了,我此生离不开这里了。”
“我们楼家有规矩,长子长女,需从楼姓。”
“随你。”程奚说,“但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我来养。”
“好。”
“楼京燕,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程奚轻轻一笑,说道,“爱不正,结苦果。你会看到的……”
楼京燕『舔』了下嘴角,笑道:“程奚,服从我,就不再是你。当然,我若心软,我便也不再是我。我们这样就好……我要的,我爱的,本来就是生在荆棘上的毒花,没了荆棘,不刺手不伤心,那毒花,也就不值得我爱。”
你看啊,我跟你,不就是两个相互纠缠,把刺深深扎进对方心脏的毒花吗?
毒花结果,只会是甜美的毒果。
第87章 以身相许()
云州临水近江; 又因多雨,『潮』湿闷热,虫蛇也多。
沈情从书院回来,推开院门; 就见小乔跪趴在地上; 用长长的筷子; 从床底下夹出一只手掌那么长的蜈蚣。
蜈蚣扭着身子,看得沈情头皮发麻。
小乔面无表情,把蜈蚣丢进酒中; 封上了盖子; 推到了角落。
沈情:“今天吃什么?”
小乔慢悠悠起身; 拂了身上的灰,一挑眉,道:“吃?沈知恩; 我是你家厨子吗?”
沈情扭脸喊院里翻弄花圃的老仆:“牛伯; 去拿些吃的来!”
老仆装聋作哑道:“沈学博; 您说什么?”
小乔道:“她没说什么,老伯,你到西院翻一翻我晒的茶。”
小乔说话,老仆也不聋了,应了一声走了。
沈情:“乔凌,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要饿着我?”
她瘫坐在床上; 哭丧着脸; 拖着长腔假哭道:“我苦啊!每日讲学都要累死了; 鹤城还出了个命案,要让帮忙,来回六十里,连口茶都没顾得上喝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拍手。
“回家了,连口饭都没有……”
“想吃饭?那好,先回答我的问题。”小乔扬起下巴,问道,“我是你什么人?”
沈情坐端正了,答曰:“恩人。”
“好,你如何报恩?”
“我……也算是报了吧。”沈情说,“乔儿,为了你,我可是坐了一年的牢,五品官都不要了,就为换你个平平安安,自由来去。”
小乔颇为不满道:“沈情,别人家报恩,都是以身相许,你为什么不能跟别人学学?”
这话十分直白,沈情噎了一下,眨巴了眨巴眼,道:“我……我这条件,不敢以身相许啊,怕你嫌弃不够报的……”
小乔气笑了:“怎么个不够报?跟个仵作成婚需要你思前想后吗?我是开口问你要金子了,还是要银子了?”
“就……”沈情红着脸,不自在地搓着自个儿的鼻梁,讷讷半晌:“姿『色』……配不上你。”
小乔愣了一会儿,冷笑一声,回房翻出铜镜,扔到了沈情身上:“你自己看!我是多长了眼睛还是多长了嘴,让你这凡人配不上!”
沈情抱着铜镜,垂头沉思许久,嘿嘿笑了两声,又坐着不动了。
小乔换了个思路。
他说:“我乔凌,无父无母,姓是别人的,名是你给的。你沈情,亦无父无母,姓是别人的,名是我给的。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他又道:“十多年前,我救你。如今,是你救我。好……你说你的恩情已还,那我不『逼』你。”
小乔深吸口气,口齿清晰道:“你让我从旧事中脱身,得以自由,就如新生,这也是救命恩。我救你时,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冒风险,而你救我,则压上了所有,冒着生命危险,被班淮扣在京城,熬了一年……沈情,你救我,比我救你的恩情要重许多许多。”
这也是奇怪了。
一年的牢狱之苦,仕途尽毁,沈情也没掉过眼泪。可小乔的几句话,让她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心中感动又委屈。
小乔轻轻笑了下,坐下来抱住她。
沈情就在他怀里吸鼻子,委屈巴巴道:“我就……觉得配不上……”
“行吧,随你。”小乔道,“但我报恩,可是要以身相许的。所以,沈知恩,我今天就要报恩,我要报一辈子。”
沈情又是欣喜又是自卑,喃喃着:“你怎能看得上我……”
“你说什么?”小乔凶巴巴扳着她肩膀,“我又不瞎!为何看不上你?你太会装傻了,其实你心里高兴得很。”
沈情没绷住,破涕为笑,还吹了个鼻涕泡。
小乔叹了一声,擦去她鼻涕,嫌弃地擦了擦手,道:“以后,要劳烦沈学博养我了。”
沈情这些年,挪了四五次窝。
从云州挪到崖州,后来又回到云州,在云州府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差事,总算是扎了根。
处理的案件攒多了,沈情也开始攒书了,把这些年的一些断案经验、心得都整理下来,好方便她教门生。
乔凌也一样,沈情写的那些断案经验,他会拿过去作批注,还帮忙画人骨结构,标注伤痕与凶器之间的关联。
皇帝立帝君那年,沈情终于可以把自己和乔凌的名字一起写在云州府的登记簿上,领一纸婚书回家了。
那天,满山遍野的桃花都开了,沈情伸了个懒腰,问小乔:“你不是说她,更喜欢合阳吗?”
“她要证明自己有底气。”小乔道,“那个孩子……其实她害怕被人质疑。所以就算更喜欢合阳,她也不会立合阳,她『性』子很拗,她很在意那个说法,又想证明自己就是正统,不需要皇室旁支让她坐稳龙椅,所以,她一定会选择温珩。”
“……”沈情道,“心疼,做了帝王,大抵都是这般别扭不自由吧?”
小乔道:“所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小乔望着夕阳下的烂漫桃花,眯眼笑道:“活得自在,爱得真实。”
不需左右平衡,也无需为难自己。
小乔伸出手指:“喏,手拿来。”
背着手走路的沈情眨巴着眼问道:“嗯?干吗?”
“牵你走。”小乔说,“沈青天,你正青春年茂,不要这般老气横秋,不许背手,快些!”
沈情这些年为百姓断案洗冤,得了个美称,叫沈青天。
沈情轻咳一声,伸出了手:“不许取笑我。”
小乔拉着她,回头笑道:“我真心实意夸你的,我的眼光,向来不差……想喝桃花酒吗?”
“好。”
丹霞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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