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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断案之河清海晏-第84章

小说: 断案之河清海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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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帝看的一头雾水,又觉单调乏味,不由问了一句:“这是在演什么?”

    太后愣了好久,忽然站起来,情绪失控一般叫道:“不许再说!不许!!”

    班合阳愣了一下,看向父母,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座的全都没有制止。

    安乐公主瞥了眼沈非,勾起嘴角。

    朔阳侯闭眼静坐,只听不言。

    而沈非则袖手摘了个葡萄,放在口中,轻轻拍了拍紧张无措的圣恭侯,轻声道:“沈情可真是个天才……没想到登场无名的小角『色』,却是最后唯一一个给我不一样惊喜的角『色』。阿昶,你且看啊,这个结尾……一点都不乏味,好戏,好戏啊。”

    她咬破葡萄,开心地眯起眼睛,继续看戏。

    “《司命》第三折,替身。”女声说着,屏风上出现了一个戴凤冠的纸人,“替身于云州出现,从水中而来,神官引路,让她出现在皇帝面前。”

    小皇帝看懂了,她惊到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用力捏着扶手,又兴奋又焦急。

    她看了太后一眼,又看了沈非一眼,想从两个人脸上看出慌张来,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太后已平静下来,目光悲戚地痴痴看着屏风,而沈非的脸上,却是轻松的笑容。

    “皇帝见之大喜,替身见帝未跪,亦不行礼,她开口,说:旻文,我回来了,我的魂魄在她的身上醒来,这才是我的真身,旻文,我来找你了。我违背苍天,与你相爱,这是天降的惩罚。”

    讲述人换了声音,女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略沙哑的男声。

    “皇帝深信不疑,迎她回宫,不久后,生下一位公主。”女声再次响起,冷声道,“《司命》第四折,太子。”

    屏风上出现了两个新纸人,一个写着太子,一个写着书侍。

    女声讲道:“替身病了,皇帝忧心不已。”

    男声道:“我的天女……我不要你再像之前那样离开我,你不要病了,快好起来……告诉我,怎么办才能让你好起来……”

    屏风上,出现了角儿的纸人,她『操』控着替身,说道:“陛下,太子,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他是让我身体衰弱破败的原因,他是我的骨肉,自他离开我的身体后,我就不再完整,我需要把他还回去,还给苍天,拿回完整的躯体,我才能好起来……皇帝道:来人,拿太子!”

    小皇帝惊叫一声,捂住了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屏风看。

    “哥哥……”她喃喃道。

    此时,屏风上又多出一人,头上写着舅父二字。

    女声道:“大人,您是太子的舅舅,快去劝阻陛下吧,他要废了太子,改立储君!”

    男声接道:“竟有此事?让我入宫看个究竟!”

    女声:“入宫。”

    “报——大人,长公子误食寒霜草,『性』命垂危,大人快随我到西宫去看长公子!”

    “竟有此事!快!我儿在何处?”

    屏风上又出现两人,一人身上写着平宣二字,一人身上写着安国二字,安国问道:“你下毒?”

    平宣道:“并非剧毒,但能让这小公子闭嘴,他看到了,宫中要举行仪式,祭了太子。这种时候,怎能让太子舅舅这时候来阻止?加点毒,省去不少心。你说,亲生子和太子,他会救谁?为救治亲生子,他这几日,都顾不上太子了。我去探听朔阳府的消息,宫中就有劳安国您了。”

    傅温珩抬眼,手指按住琴弦,琴声断了。

    班合阳扭头看向傅温珩,满眼惊骇:“傅温珩……”

    原来,他是这样哑的!

    这时,屏风上又来了个身上写着‘神官’二字的纸人,手中举着一方棺材。

    神官说:“祭祀只需一人。”

    安国:“你要做什么?你手中是什么?”

    神官:“宫中祭祀救皇后的仪式是假的,他们只是想借此除去太子。所以,我给她一个假的就够。可我要行的仪式,是真的,我要的,自然也得是真太子,我需要他。你守在这门前,我要从这里出去,似乎就只能来贿赂你了。安国,你就当有人大发慈悲,救下了太子的书侍,送他出宫去?这样如何?可否放我一马?”

    安国:“请便。”

    屏风上,安国的纸人一转,与一个身上写着乔字的人道:“告诉你家大人,去城郊接人。”

    乔问:“是谁?他们都说,太子暴病而亡,我儿子呢?他是太子的书侍,他呢?”

    “你去城郊,是谁,见了就知。”

    纸人乔对纸人舅舅道:“大人,有人从宫中换出一个孩子,让我们去城郊救他。”

    纸人舅舅说:“救!不管是谁……一定要救下他!”

    小皇帝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太后也仿佛第一次知道,呆愣愣看着屏风。

    安乐公主偷瞄程启,却见程启和傅瑶全都面无改『色』,静静坐着看戏。

    卫绍悄声道:“要继续看下去还是?”

    安乐公主道:“他们今日,是想拿下沈非,我们顺水推舟,趁此大好机会,让商遇『逼』沈非亲口说出那件事……”

    卫绍起身退去。

    “《司命》第五折,写书人。”沈情也不用伪声了,她把那个写着角儿的纸片人贴在屏风上,直接用本音说道,“一切不过是场戏,书中人,悲欢离合皆是空,我司命提笔,上能戏帝王,下能戏百姓。天灾人祸,皆靠我一个人一支笔,孰能猜中结局?孰能猜中《司命》戏的结局?”

    沈非坐起身,拍手叫好:“好,好戏,真是一出好戏!”

    “还没完!”忽然,水榭旁边跳出一人。

    他红着眼睛,指着沈非问道:“你给我的魂灯,是不是族长的?!”

    沈非轻声一笑,道:“好一个转折,我喜欢。”

    她按住欲要起身说话的圣恭侯,道:“自然……是假的咯,快让我瞧瞧,接下来,你会演什么戏,商神官。”

    商遇仰天大笑,疯癫道:“你完了,沈非!你完了!我要……我要亲口揭发你欺君亡国大罪!”

    他长长的手指指向高坐的太后。

    太后面『色』如纸,呆愣愣看向他。

    “水『色』,她是我们佘兰族的女人……”商遇指着沈非,“你骗了她,你把她接到沈府,每日同吃同住,亲自教导她读书识字,教她如何笑,如何说,教她像楼皇后。你送她入宫,却教她不准让你们的皇帝碰她,因为这样才能维持神的光环!”

    安乐公主『露』出了一丝笑容。

    傅瑶一边玩着手中的杯子,一边听商遇说道:“皇帝从未碰过她!你们的皇帝深信不疑,像个虔诚的信徒,供奉着他的女神,至于她!”

    神官指着小皇帝:“她不是你们皇帝的孩子!皇帝信这孩子,是我作法,问天神借来的福神,哈哈哈哈哈……沈非,你欺君!你真是胆大妄为,欺骗你的君主,哈哈哈哈!!”

    班合阳震惊道:“哪来的疯子在此胡闹!来人!把他……”

    商遇大笑道:“小公子,你还不明白吗?流淌着皇室之血的,只有你了!”

    班合阳:“……什……么?”

    傅温珩手指按住琴弦,抬眼看向合阳。

    小皇帝神情一滞,脸『色』煞白,转头看向太后:“母后!!”

    太后摇摇欲坠,看向沈非,开口唤道:“怀然……”

    商遇道:“哈哈哈哈哈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来啊!来啊!我看着你们走向灭亡!杀啊!皇位就在眼前!!”

    班合阳袖中骨扇滑进手掌,他转身,走向皇帝。

    “我从八岁起,就住进昭阳宫,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是质子。可我的祖上,曾也拥有过皇位,我身上流淌的,是大延班氏的血,高贵,骄傲……”

    “合阳!”小皇帝睁大了眼睛,惊慌大喊,“合阳!!”

    傅温珩没动,他手依然按着琴弦,看着合阳一步步『逼』近。

    班合阳迈上最后一步台阶,看着皇帝,许久,他猛地转身,站在皇帝身侧,大声道:“不容玷污,不容欺骗!誓死护卫帝王,这才是我们班氏血脉的荣光,就凭你,也配指使我?!”

    安乐公主惊讶看向自己的独子,眼神闪烁不定,欲说无言,她紧紧握着拳,指甲几乎要扎破手心,最终,她平静下来,按住要给宫门外的玄羽卫下令的夫婿,轻轻摇了摇头。

    沈非嗤笑一声,开心道:“好,又是一出好戏,殿下,是不是很出乎意料?”

    安乐公主抬眸,眼神一闪,回身道:“疯人的胡言『乱』语,的确不能尽信,只是……太后,不解释解释?陛下的相貌……确实不似先帝。”

    沈非也看向太后。

    太后手指绞着衣角,白着脸摇头。

    “不……不是,她不是……”

    “母后!!”皇帝慌神了。

    圣恭侯突然出声,声音温柔:“水『色』,别怕……”

    他转向皇帝,神『色』慈祥,轻声唤道:“陛下。”

    小皇帝嘴角一沉,脸上血『色』褪了个一干二净。

    沈非笑了起来,轻声道:“真好玩。”

    傅瑶冷声道:“敢问沈相,何为好玩?如此滔天大罪,竟还能笑得出来。”

    “你们啊……”沈非弹了弹衣服,神『色』悠闲地坐了下来,说道,“知恩,你想要什么?”

    沈情从屏风后走出,一字一字说道:“要你认罪,要你偿命。”

    “我?何罪之有?”

    “欺君……”沈情还未说完,就听沈非笑道,“欺君……又如何?欺天下人,又如何?”

    “沈非!!崖州七万人命,你敢说不是你一手造成!七万亡魂夜夜向你索命,你睡得安稳吗?!”

    “我来告诉你,你今日这出戏,哪里不对。”沈非道,“武湖水灾,并非是为了引你们的皇帝到云州去。也不是你在戏里唱的,为了什么借神女掩盖我治理不力之罪。我之所以会炸堤坝,让水患来势更猛,是因为,崖州的剧情,太过平淡,没有转折,而我需要一个大意外,推动剧情,制造悲剧,完结崖州卷,把主线引向昭阳,也让自己到昭阳来,为你们写命。经过我仔细考虑,加上崖州当时连天大雨,河水暴涨,水灾是再合适不过的意外了。此灾可削弱南方各州岁收,挖空国库,使各州民众,甚至皇帝都趋于自保,更容易信神佛,寄托无处安放的焦虑。啊……崖州的戏份,我最爱的就是这大水。它承前启后,条理清晰,简直是神来一笔,还为我铺向全国的神女主线打下铺垫……沈情,你不觉得,它很棒吗?”

    班合阳呆呆道:“喂……你在说什么?”

    不仅班合阳,安乐公主,甚至是神官都愣了。

    沈情头痛欲裂,愤怒到极致,咬牙切齿道:“沈非!!你难道没良心吗?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

    “我是司命。”沈非道,“而你们,都是我笔下的人物。天,与世间人。我,与你们。”

    “好啊……那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你这个司命神,会死在这里!”

    “沈情,你真是惊喜。”沈非道,“你知道,你最应该感谢的恩人是谁吗?是我。没有我,你只会是乡野村『妇』,大字不识一个,再好的人才,也会在村口的泥巴里腐烂……我的那场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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