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案之河清海晏-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柳心悦擦了泪,抓住沈情,“一定是他!我夫君『性』子好,做什么事都会与我商量,他不是那种不告而别,会让我伤心的人,他说过,这世间千般好都不如我好,什么他都能承受,但惹我伤心,他只觉得天都塌了!这样的人,怎会不辞而别?一定是秋池害了他!一定是他!”
“虽然有可能,但很可惜,大理寺不会凭此……”
“我有证据!”柳心悦双肩如风中树叶抖动不停,她颤抖着声音道,“我有证据!秋池手里,有我给铭哥的银锁!那是我家传的银锁,新婚那晚,我亲手给铭哥戴上的!现在在他手上!一定是他害了我铭哥,夺了我给铭哥的银锁!”
沈情慢慢挑眉:“这样的话……的确令人怀疑。”
“心悦!”柴门处忽然传来一声暴喝,“你果然来找沈司直了!”
秋池神『色』慌张,快步走来,一把抓起她:“你做什么,不是说过不要『乱』跑吗?”
“你放开我!!”
“我不放!”秋池道,“我为何要放手!跟我回去!”
“我不!你放手,你这个杀人犯!”
秋池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柳心悦到底是力气小,挣扎不脱,哭着说道:“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找他!是你把他害了,我一定要找到他……”
秋池皱起眉,一记手刀劈下去,柳心悦软倒在怀,昏了过去。
“沈大人,抱歉。”
秋池抱起她,给沈情道完歉,看向怀中的人,眼神无奈又悲凉。
“秋大人……”沈情伸手拦住,“留步。疑案未查,这人,我认为,还不能让你带走。”
秋池停住脚,回头看向沈情,他道:“我没杀人,安铭也没死,沈大人不要再深究了,若是沈大人不信,我会派人送来安铭的信,昨日才到的。”
沈情心中更痒,好奇道:“哦?新婚夫君离娇妻而去……又是为何?”
秋池看向昏『迷』中的柳心悦,看到她一丝泪从脸颊滑落,笑了一声,哑声道:“……厌倦了,如果这样说的话,沈大人信吗?这样就好。”
他眼神悲戚,轻声重复着:“若是这样,就好了……”
秋池离开,沈情才看向一直默立无声的小乔。
“你觉得,到底是命案,还是新婚丈夫因为厌倦不辞而别?”
“我不知道。”小乔说,“我不断案。”
“你就不想知道真相?”
“不想。”小乔说,“知道真相,我怕影响我吃饭。”
“这两者怎会有关系?”
“真相不能下饭,若知道真相再吃饭,饭就不香了。”小乔说完,转过身让她看,“沈大人,你看我这件斗篷。”
“嗯,怎么?”
“就是让你看看。”小乔笑道,“这件是程少卿送的,三年了。”
不是什么好料子,看起来也陈旧,像是随便找了件旧的送给了他。
“挺好的。”沈情点点头,“你收拾好了?”
“嗯。”
“明日辰时出发。”
“好。”小乔抬头笑了笑,“沈大人,劳您路上照应了。”
“哪里。”沈情道,“照顾你我很开心的。”
秋府的马车上,怀抱中的柳心悦喃喃着夫君的名字。
“铭哥……铭哥……”
秋池听到后,眉间多了分戾气,他一拳砸在车壁上,眼眶通红,恨声道:“……你就当他死了吧!”
他回不来了,他也不会再回来。
第21章 黑市的药方()
柳心悦醒来,砸了满屋能砸的东西。
秋池就在旁站着; 平静地看着她发泄; 听她骂着自己; 之后说:“你砸吧,只要砸了它们能让你好受些,全砸了也可以。”
满地碎片; 柳心悦手中握着家中最后的瓷杯,怒目而向; 指着秋池; 泪似梨花雨滴落,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表情:“秋池; 你还我铭哥!我知道是你!你以为你杀了铭哥; 我就能忘记他与你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除非你杀了我!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要找出铭哥; 送你上断头台!”
秋池脸『色』阴郁; 眼微微一眯,苦笑道:“……你为什么笃定我会杀了他?心悦; 那也算是我兄长; 十年兄弟情义; 我如何会杀他?”
瓷杯飞来,砸在秋池的肩头,他微微垮了肩膀; 语气疲惫道:“原来在你心中; 我是那种绝情绝义卑鄙无耻的人……”
柳心悦跑来; 抓过他的衣领,拳头颤抖着,说道:“你把我的银锁还回来!那不是给你的!不许你戴着它!”
秋池脸『色』大变,挣开她,向后退了数步,捂住领口,惊慌失措地问她:“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柳心悦扑上来,闭上眼睛,对他又踢又打:“那是我给铭哥的!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你还给我!”
秋池怔在原地,像是要哭。
柳心悦扑打着他,声音凄然:“就是你就是你!还我铭哥!!秋池你不要脸!狼心狗肺!”
秋池回神,忽然凄凄一笑,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倒在桌上,嘴唇狠狠压了上去。
柳心悦推不开他,泪水湿了脸颊。
“忘了他……”秋池眼神变了,“你给我忘了他!”
“你和他打架了……”柳心悦喃喃道,“你抢了我给他的银锁……你杀了他……你不敢与我说实话吗?”
那晚他醉酒寻来,脸上唇角都是伤,他们一定是打架了。
好久之后,秋池爆出一长串大笑,最后几近无声,他抬起头,看着身下的柳心悦。
“你就当我杀了他吧。”秋池一拳砸在桌面上,“如果可以,我真的会!”
柳心悦泣不成声:“秋池,你是个混蛋……”
“你总以为他世上最好……你却不知,他才是罪大恶极之人。”秋池哭了,只掉了一滴泪,落在柳心悦的脸颊上,缓缓滑落。
“我最后悔的,就是那年夺花会,没能把那株花亲手交给你……如果当初是我……那样就好了……”
他提起当年,柳心悦动容,软下声音求他:“秋池,秋池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啊!我什么都能接受……我不信……”
她从心底,是不信秋池会杀了她夫君的。
可……可如果不是,她夫君为何不回来?若是郊游时遇到意外,秋池又为何支支吾吾不告诉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人在哪?他是生是死,为何要她忘了她夫君?
“我不信你会害他……”柳心悦抚着他垂下的发丝,秋池闭上了眼睛。
“可你总要告诉我那天你和他离京郊游,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信我……”秋池喃喃道,“你只要信我,这就好、这就好……如果那时,我亲自将花放在你手中,那今天,应该是……”
应该是皆大欢喜。
柳心悦蹙起眉,泪光闪闪。
那年她刚来昭阳京,京城夜正是姹紫嫣红的时候,歌姬与贤才同赴会,秋池闻声挑开珠帘,见到她时,那一笑,永生难忘。
“柳姑娘,听过秋利夺花的故事吗?”
她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
“那说的正是我父亲母亲……我与姑娘也有缘,今日能在这赏花会上相遇。”
她大惊失『色』,连连摆手:“不……大人的母亲是试才会的头名,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小小歌姬怎敢与夫人相比……”
“一眼情钟,你自是百般好,如何不能比?”
他那年官拜吏部员外郎,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身边总围着人。
他问了她两句话,不久,歌坊的嬷嬷就来道喜。
“姑娘啊,恭喜了,秋府的车在外等着姑娘,跟着去吧。”
车把她载入小西街的一处幽深宅院,院内一树梨花吐蕊,似雪拥枝上,满院白『色』。
秋池站在树下招手,她抱着琵琶走近,秋池笑着摇落梨花。
“你先住这里,我与家中的先生说了,明日,教你读书。”秋池道,“你啊,到明年试才会时,要写首诗送我!”
“谢公子。”
“这宅子,以前是我父亲的恩人住的,上月刚离世。”秋池看向院子里的丧帘,又看了一脸惊恐的柳心悦,说道,“恩人是个很好的人,不必怕她,好人做好鬼,晚上啊,只会来找你说说话。”
看到她成功被吓到,秋池放声大笑起来。
“好了,不吓你了。”秋池道,“我会留人在这里,先生也会住在西院,没事的。”
一年后,柳心悦勉勉强强出师,试才会那天,红着脸将诗词递上台。
秋池与同僚们都在聚贤楼楼上的厢房内,听到唱诗人说,这是柳心悦姑娘写给情郎的第一首诗,
开心笑了起来。
诗很平常,无出彩之处。但写诗人红着脸娇羞地站在台上,怯怯等花的模样十分可爱。
有人掷花上台作为鼓励,她没有捡。
秋池笑完,折下一枝花,拜托安铭给柳心悦送去。
安铭下楼,拨开人群,上了台,双手将花送了出去。
台下众人起哄:“情郎送花来咯!”
安铭微微躬身,抬起头笑道:“秋池给的,柳姑娘接着
吧。”
他眸亮如星,英俊硬朗,一笑,她的眼里,就只剩下眼前人。
“……你是?”
“我叫安铭。”他说,“替我家那位痴心人送花,还望姑娘收下。”
秋池在楼上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见柳心悦脸更红了,娇怯怯伸出手,取走了那枝花,心中一松,笑了起来。
可两个月后,柳心悦却穿着自己来时的衣服,背着把琵琶,跪在他面前,那些他送她的东西,她都不要了。
柳心悦对他说:“秋公子,心悦配不上你,辜负了秋公子一片心意……”
“怎么?出什么事了?”
“秋公子……”她抬起头,满脸泪水,“心悦对不起您,虽知情真,可心悦……喜欢安铭,我要跟安铭哥,离开京城。”
秋池捏着她的下巴,红了眼眶:“你说什么?”
他不是不信,这些日子,府中的闲言碎语他也听到了,他只是在骗自己无事。
柳心悦道:“秋公子有恩于我,心悦不敢忘,也不敢不报……”
她解开衣结,含泪道:“今日还恩,还求公子放我离京。”
秋池松开她,连退数步,头痛欲裂。
“你不喜欢我……”他痛苦闭目,惨笑一声,喃喃道,“我每次去,你都小心翼翼,连话都不敢大声说,那日试才会,我以为你那首诗是写给我的……不曾想,你只是为了不让我失望……”
很久之后,他道:“算了,施恩于人不可求……”
他把柳心悦拉起来,给她把衣带系好,说道:“前日,安铭兄长来向我辞别,说要带一人离京,让我不要担心,我以为……难怪他这些天心神不宁。”
“大哥与你……”秋池艰难道,“若是两心相悦,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这是不可多求的良缘,我……良缘不可阻,我便……我便促成你们这段良缘。”
思及往事,柳心悦掩面哭泣。
他是那么好一个人,得知她钟情安铭,不曾为难过他们,还改了称呼,一直称呼她嫂嫂,还向京兆尹求了宅子,为他们办婚宴。
到底,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