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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林语堂三部曲-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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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愁是希望丈夫专心去研究“虫子”。而立夫也确是有时几个礼拜埋首在研究室里,但是他对时事的兴趣有时又抬头。莫愁以为加入立夫政治性的朋友的那个圈子,也许比自己置身圈外,还容易引导他,所以莫愁也在他们集会上出现。

    她内心很为丈夫忧虑害怕,但是又不能告诉他。

    阿非回家之后不久,到立夫的书房去闲谈,看到在一张没上油漆的大木头桌子上,乱摆着些试管、显微镜,写着潦草字迹的一张张的纸,半打开的书。

    阿非问:“告诉我,这次战争是为了什么?”

    立夫回答说:“哪次战争?你指在北京吗?还是在东南?还是在南方?还是在华中?还是在大西部?有好多战争呢。”

    “我意思指的就是在咱们北方。”

    立夫说:“都是意气之争罢了。”

    “你说意气之争是什么意思?”

    “他们只是为北京这个死尸争得你死我活。北京现在还是‘中央政府’的所在地,谁能控制北京,死了之后,在讣闻上所印的官衔儿里就多了四个字,或是八个字。当然也多了一点儿外快。此外,也没有多大的好处。所以这个战争,就是争取死后官衔儿的战争,要看躺在棺材里听到朗诵祭文时谁的官衔儿长,谁的死脸就多微笑一会儿。”

    “但是跟谁打呢?”

    立夫说:“我若说得详细,你会听糊涂了。”他于是拿过来四件东西:两个夹子,一管铅笔,一块吸墨纸。他以专家的样子解释道:“把这四个东西当作四个军阀派系。把这第二个夹子看作是从第一个派系倒戈的,或是发展出来的。把他们叫作甲、乙、丙、丁。甲,这管铅笔,是奉系;乙,这第一个夹子,是直系;丙,这块吸墨纸,是安福系;丁,第二个夹子,是基督将军冯玉祥。自从你走后四五年,他们之间一直有战争。”

    “第一,甲、乙联合打丙;然后,甲、乙战胜丙之后,开始自己打;第三,甲、乙正在第二次交战时,丁与乙分裂;现在丁和甲又联合打乙,同时由丙帮助。我想这次丁会战胜,所以不久之后,甲会联合他现在的敌人乙要打他现在的盟友丁了。”

    “所以安福系失势之后,因段祺瑞得势又重新上台。逮捕他们的命令发出之后,一两年后又赦免无罪。基督将军冯玉祥刚刚回到首都。现在吴佩孚恐怕必须先与奉系交战,后与基督将军交战。”

    “你觉得冯玉祥不错吧?”

    “不错。他的兵从来不扰民,买东西给钱。冯玉祥是奉令打奉系张作霖;可是他却迟迟不前。他出兵之后,却让他的兵筑路,以备兵变火速撤军。他已经包围了总统官邸,内阁已经辞职,只有安福系的王克敏,逃走藏起来了。”

    立夫描述得那么惨烈的战争的结果,是吴佩孚战败,奉军一部分进关,奉军在长城内扩张势力。抽大黑雪茄抱着白俄情妇的狗肉将军张宗昌,控制了山东省。

第124章 京华烟云(81)() 
挥笔为文孔立夫结怨爱国游行青少年遭殃(3)

    此后不久,立夫有所感悟,加入国民党。党的创办人孙中山先生在民国十三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自南方北上来京,受到北京民众的热烈欢呼,尤其是大中小学的师生。不幸的是几个月之后,他因病在北京协和医院逝世。夫人宋庆龄侍奉在侧,宋女士也许可称得上中国妇女中最优秀的人才。孙先生丧礼进行当中,公众在感情上的激动真是难以言表。这种情形,只有在民国元年革命成功之后不久,他自海外归国时公众情绪的昂扬,可以相比。出丧之时,遗孀穿着孝服,跟随在灵后,全国失去了伟大的领袖,和她一齐哀痛。街上左右两侧站立的人,无分老幼,看见灵柩过时,无不两眼含泪。北京政府看见国民党拥有的这股子民众力量,着实害了怕。深受孙中山先生去世的影响,孔立夫加入了国民党。这件丧事之后,又过了两个月,上海英租界几个国民党党务运动的人员,被英国警察枪杀,酿成了“五卅”惨案。在国民党的组织下,学生、工人纷纷活动起来。全国学生罢课,在各大城市的街道讲演,唤醒民众。

    学校既已停课,每天街上进行着游行、集会、讲演、贴标语。立夫和那一批志同道合的人也参加了活动,立夫的实验室一变而成了宣传局,高高堆满了纸,供写标语之用。甚至莫愁也受了热情的感染。陈三和环儿到街上向群众讲演,陈三骑着自行车跑着办一切杂务零差。木兰并没做重要的事,但也帮助料理一些细小的事情。

    北京大学的教授和作家分成了两个敌对派。现在提出并且争论的问题是,民众运动和唤醒民众的宣传,到底有没有用处。文学革命运动的领导人物已经落伍,变成了反动分子。偶然发动了一下唤醒民众的宣传之后,他们现在不再想继续干下去,自己内心里怕起来。除去共产党陈独秀一个人之外,他们现在都怕群众,恨群众。

    当时有一个周刊,是“正人君子派”办的,公开辱骂这个民众运动。这群“正人君子”大多是英美大学归国的留学生,认为统治阶级有道理,认为自己的学问智慧高于众人,认为秘密外交有其必要,他们几乎天性上就不信任群众,并且认为倘若把国事完全交给他们一手包办,一切便无问题了。他们卓越的智慧,全不受感情冲动的一群小伙子的影响,他们认为自己会救中国,使之内免于军阀之灾,外免于帝国主义之害,但究竟实际如何,却又无明确办法。其中一个人叫吴沙的写文章讽刺说,这群青年男女学生在墙上贴完标语,感情发泄之后,热气也就消失了。另一个作者,一个伟大的“科学家”,惯于和军阀交往,人倒是个好人,曾经写道:“争取到一百位拉洋车的,不如争取到一半儿坐洋车的。”结果自己招到头上一场风波。但他遭受群众反对,却自认为光彩,因为这表示他智慧卓越,非常人可及。这使立夫大怒,他写了一篇毒狠的文章,公开攻击这位“科学家”。立夫愤怒时,往往口不择言,想什么写什么。一般人以为这是两派之间的宿怨,这两派都有读者甚众的周刊。

    立夫自己耳朵亲自听见的这些事情,使他越发冷眼看世人。有一位反对派周刊方面的作者正给天津一家报纸写社论,立夫认为是对安福系政府大胆的批评。后来在一次宴会上,那个作者的朋友说,他对政府攻击得那么激烈,他被拉入那个集团的前途看好。那个作者微微一笑,显然是感谢朋友的好言善意。

    立夫对莫愁说:“那些作者都是婊子,一旦进入了政府,也会跟别人一样。现在他们口口声声拥护言论自由,拥护出版自由,他们一朝权在手,压迫言论自由、出版自由的首先就是他们。”

    莫愁问他:“你为什么对他们那种人那么痛心疾首?”

    “因为他们把写文章当作自私自利的敲门砖,这还是老传统。论语上说过‘学而优则仕’。他们认为能在军阀家中饮酒,是件体面的事,不管那军阀是谁,能沾边儿就好。他们都在政府大门前徘徊流连舍不得离开。那个科学家就是。为什么他不钻研科学呢?”

    莫愁故意逗他说:“你为什么不埋首实验室专门研究生物学呢?”

    立夫说:“这又不同。我不是写文章用来敲诈,我是要唤醒民众。”

    立夫于是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文妓说,里面指的是谁,暗示得很清楚。这篇文字登出来之后莫愁才看见,她很生气。

    她对立夫说:“不要锋芒太露。这样会太突出,会招人攻击,这样树敌没有好处。得罪人干什么?”

    立夫自己辩护说:“我只是替龚自珍的那句‘盗圣贤,市仁义者’作一篇历史性的评注而已。”

    莫愁反驳说:“这离历史性太远了。谁都会看得出来。”

    这是立夫莫愁夫妇之间最难适应的方面。立夫自己承认对妻子很体谅,可是他认真要做一件事时,却对她完全不尊重。莫愁对立夫的生活,甚至对他的种种幻想,都肯宽容,可是对他写这种攻击性的文章,则绝不肯让步,一分一寸也不让。对于丈夫应当写哪些文字,不应当写哪些文字,她认识得很清楚,态度也很坚定。她对人生有一个明确的目的,那就是求家庭和两个孩子的幸福,使立夫不要自己招祸。

    若是没有狂热的学生运动,若是没有民众的觉醒,民国十五年至十六年的国民革命是不会成功的。但是要革命成功,必须要流血,青年必须要牺牲。这种情形,使木兰家也遭遇了悲剧,也完全改变了她整个的生活。

    暗香是姚家所买的,也可以说是凭契约雇用的丫鬟,最近几年,仆人只许雇用,每月付与工钱。暗香结婚之后地位提高了,木兰只好雇用一个女仆照顾小孩子。她最小的女儿阿眉,只有五岁;儿子阿通,已经十二岁,因为是男孩子,自己各处乱跑;大女儿阿满,现在十五岁,几乎是那位美丽的母亲的复制品。

    阿满从小就懂事,即使正在玩耍,母亲一叫,立刻就去。暗香一出嫁,她自然而然地接过来照顾妹妹的责任。做大姐并不是一句空话,对弟弟妹妹要有一个明确的道德义务感。她现在正在上中学,打扮穿着自然是一个中学女学生的样子。她是她们班的班长。木兰在不知不觉中,要让阿满受她自己从母亲那儿接受的那种训练。逐渐长大的女孩子照顾小孩儿,可以获得天赋母性的满足。再者,她感觉到自己和妹妹都是女孩子,跟弟弟自又不同,所以并没有什么规定,只要阿满从学校回来,看阿眉就是她的事。阿满也帮着母亲做事,用不着吩咐。有时候,甚至木兰还需要把她赶走,叫她和弟弟去玩儿,可是过了不久,她又回到屋里来。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木兰是偏向着儿子,不过不许他欺负仆人和姐姐妹妹,这又和她母亲当年骄纵着体仁不一样了。

    阿满幸福愉快,很敬爱母亲,但是她对伯母曼娘更为迷恋,爱听她讲母亲童年的故事,尤其是跟着义和团时的真实情形。最为特别的事,是在祖父办丧事期间,阿满那时才九岁,就学会了在棺材一旁像成年女人那样拿着腔调儿哭,使每个人都觉得很稀奇。女人的天性是在群众的悲哭中获得很大的安慰,同时使自己觉得和广大的人群取得了结合。

    在五月十三那天的示威游行中,阿满和曼娘的儿子阿瑄也以学生身份参加。由黛云领导的一个小组,计划在街头演一个短剧,描写上海英国警察枪杀中国人,自然比标语力量更大。最引起群众愤怒的,是警官发“开枪射杀”命令(这在警察的口供中也供出过),而示威者正在逃跑时,枪是从背后发射的。阿满知道这种情形,也了解“恢复关税自主”,取消“治外法权”那些标语。她想参加演这出戏,但是木兰不许她演。不过这戏的预演是在王府花园的一个空院子里,阿满和她母亲也去看过。演群众的那些女学生,不知道警察开枪学生逃跑时该怎么哭。

    阿满对其中一个说:“你一定要哭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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