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戏录-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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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五郎目不转睛地盯着院落之中。
许戈见鬼物已收,再一想自己未出世的孩儿已经命丧鬼母之手,忍不住怒从心起,骂道:“这什么鬼母,简直可恶至极,无缘无故夺了我孩儿的性命,当真是天打雷劈一百次都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唉,我那可怜的孩儿啊!”
赵五郎嘘了一声,笑着劝道:“我劝你还是收了刚才这话。”
许戈立即换成一副恐慌的模样:“怎么?难不成她就在这附近不成?”
赵五郎冷眼看了看庭院,道:“她好像真的来了。”
许戈吓得抖了一下,只见原本平瘫在地的污泥慢慢鼓起,凝结成一个巨大的泥人,而后一阵阴冷的笑声幽幽传来:“嘿嘿,是谁说我可恶至极,天打雷劈一百次都不够的?”
这笑声穿堂而过,带来一阵阴寒气息,屋内烛火尽数灭掉,整个屋里如同冰窖一般寒冷销骨。
刚刚站稳的许戈嗷了一声又跌倒在地。
此时,泥人之下又有无数的婴儿汇聚过来,攒头而动,黑压压的一大片,仿佛她骑着是一只有千头婴儿结成的坐骑一般,污秽诡谲,丑陋不堪,这便是百子鬼母鸠兰婆。
鸠兰婆身上的泥层渐渐剥落,露出真正的面目,只见头裹乌巾,脸色青白,双眼乌黑如墨,背上背着巨大的半圆形经架,十几支长短不一的令牌插在经架上,其间还有无数画满黑红经文的经幡绶带缠绕蠕动,如同背了一架子的毒蛇。
鸠兰婆被无数鬼童、鬼婴拥护,立在半空阴冷道:“许久未见到收鬼的道士了,就连我鬼母的鬼婴也敢收么?”
这鬼母长的委实可怖,要是换做以前,赵五郎早吓得哇哇大叫,但此时他心智已开,却也不怎么害怕,反倒笑道:“为何你的鬼婴就不能收?你的就不一样吗?”
鸠兰婆见他不过是一个修为平平的小道士,有些不屑道:“这等修为如何也敢这般猖狂?”她一弹手指,脚下的两只鬼婴如同弹丸一般射了出去。
赵五郎拍出一张黄符,喝道:“御!”
黄光一闪,两团泥人啪地一声拍在黄色光圈上,化作了一滩烂泥。
但这烂泥很快又凝成人形朝赵五郎抓了过来。
赵五郎单手化火符,喝了声:“火符开道,敇!”两团火焰倏地闪现了出来,直接将鬼婴烧做两坨硬泥,却是不能再变化了。
赵五郎摇头可惜道:“浪费了两个鬼婴。”
鸠兰婆大怒,她一甩长袖,背后的绶带如毒蟒一般卷了过来,赵五郎捏出一张雷符,喝了声:“借力九霄,化我五雷,急急如律令!”
电芒飞耀而出,但不想这绶带上的经文黑光一闪,雷球就被收的一干二净。
绶带再一甩,就直接往赵五郎脸上打去,赵五郎急忙伸手挡了一下,啪地一声,就在手背上留下一个伤口,这伤口似乎是由无数细小的伤口汇集而成,上面还有隐隐黑气环绕,黑气所到之处赵五郎的手背肌肉迅速坍陷萎缩,一阵剧烈的疼痛直钻骨髓之中。
“天帝释章,佩带天罡,破秽!”
赵五郎急忙抽出一张天罡破秽符敷在自己手背上,这黑气一散,伤口才有所缓和,他冷笑道:“好厉害的邪物!不过这把我是看出来了,这绶带之上寄养着无数恶灵,所以一接触有阳气的东西,都会吞噬殆尽,若是给你这东西捆住了,想必只剩枯骨一具了吧。”
鸠兰婆哈哈哈大笑道:“不错,你倒是有些眼光,我这丝带唤名浊龙绫。乃是以虺龙下体的浑浊之气加上万千的婴儿冤魂凝炼而成,一条绶带之上蕴含无数恶灵之力,是世间最污秽的邪器,若是教我这浊龙绫稍稍触碰一下,绫上的恶灵便会喷涌而出,噬咬生人血肉,直至剩下一堆白骨。”
赵五郎有些怒意道:“能炼出这么个恶心东西,想必也是杀了成千上百的婴儿,当真是罪大恶极。”
鸠兰婆恶狠狠道:“臭道士,这可不关你的事,识相的快点把我的孩儿还给我!如若不然,便要你们生不如死。”她踩着成百上千的鬼婴,盘旋而来,当真如同地狱恶刹降世一般。
赵五郎抖了抖手中的黄符,道:“那要看我手里的符箓同不同意。”
鸠兰婆哈哈笑道:“就凭你?想来我鬼道也是被玉文老贼囚禁的太久了,现在就连落魄的符箓道人也敢来降鬼除妖?”
赵五郎嘿嘿笑道:“降不降得了,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双指一抖,黄符化作火球飞旋而出,鸠兰婆一甩浊龙绫照例想把这火球收了进去,但不想这火球突然当空爆裂开来,赵五郎喝道:“朱绫缚鬼!敇!”
火球像一朵烟花般绽放开来,每一条火花都带出一条火带扭动而出,这些火带与浊龙绫互相交织缠绕,一阵红黑光芒迸裂而出。
第82章 摄灵法阵()
鸠兰婆一甩宽大的袖口,浊龙绫黑光迅速大涨,像一层层的黑色毒蛇翻腾涌现,又有无数的怨灵从丝带中挣扎爬出,疯狂地吞噬周边的术法真气,这黑气弥漫,一点点地将火光吞噬,不多会就能将这朱绫消灭殆尽。
赵五郎眼见这朱绫道法被浊龙绫所压制,并不起什么成效,急忙再飞出一道火铃符,喝道:“火轮神将,手把帝铃,炎神布火,伏魔降灵,急急如律令!”
火符飞了出去,化作一枚巨大的火铃铛,在空中嗡嗡嗡地转个不停,火铃铛飞入浊龙绫的黑气之中,不断喷薄出团团烈焰,火光四溢,将整个庭院映照的红彤彤、亮堂堂。
浊龙绫一卷,如同巨蟒擎天而起,直奔火铃铛而去,赵五郎深知这火铃铛只要被浊龙绫缚住必然会被吸走所有术法之力,赶紧捏诀控制火铃在空中躲避,一绫一铃在半空中追逐恶斗,这火铃喷出的火焰奈何不了浊龙绫,但浊龙绫也捆不住火铃铛,一时间两个僵持在空中不分上下。
如此过了一阵,浊龙绫越卷越盛,像一团黑压压的龙卷风一样,火铃铛终究有些抵挡不住了。
赵五郎见浊龙绫着实厉害,双指一抵眉心的红色疤痕处,喝道:“火精助我!”
啸地一声,一团烈焰从赵五郎的眉心处喷薄而出,火精自从化入赵五郎的绛宫中后,与赵五郎已是完全合灵,此时人灵交汇融合,更显天衣无缝。
赵五郎神念一动,火精就挥动着翅膀跃上半空,它好久没出来活动了,显得兴奋异常,在空中疯狂地舞动跳跃。
火精仰天狂吐,团团火焰四处喷射。
啾!啾!啾!
赵五郎眼见这火精如同脱缰的野狗一样,摇头晃脑拦都拦不住,急忙喝道:“胖鸟,回来!赶快吞并火铃!”
火精正激动着,被赵五郎怒喝了一声,大为不满,眼睛上的羽毛都竖起来了,它扭了一阵,才稍稍收敛自己的情绪,扑扇着翅膀一口吞下火铃铛,烈焰入体,火精暴涨数丈大小,短小的翅膀中有无数焰火喷涌而出,红艳艳的将整个院落都炙烤的要融化开来。
火精朝着鸠兰婆猛吐一口火焰,鸠兰婆急忙收回浊龙绫回身守护自己,这把火焰却没能被收进去,反倒是火球凌空把龙绫弹开。
火精一击得手,立即得意洋洋地发出一阵叫嚣声。
鸠兰婆颇有些恼怒,但她也看出这火精的不凡之处,冷冷道:“倒还有些本事,你有火精,我也有鬼婴,且看看我鬼婴的厉害!”她一声令下,蓬松的裙摆之下,爬出无数半人大小的黑色鬼婴,这些鬼婴肮脏污秽,所到之处留下一道道乌黑的血迹,恶臭难闻。
鸠兰婆又喝了声:“化!”
鬼婴边爬边自己分裂,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不一会儿就布满整个院落,密密麻麻,只看一眼就叫人全身发麻。
赵五郎见鸠兰婆放出无数鬼婴,不攻反退,收了火精就往屋里掠去。
鸠兰婆只道赵五郎敌不过她,吓得躲了进去,心头更加得意,驱使这些鬼婴迅速地涌了进来,鬼婴一个个爬到地面、台柱、房顶上,层层叠叠,蠢蠢而动,借着惨淡月光清楚可见四处黑影瞳瞳。
赵五郎心眼已开,视力比常人更加敏锐,这些鬼婴的一举一动他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冷冷道:“真是污秽不堪的东西,若不是答应了百无邪,真想一把火烧了算了。”
许戈听得赵五郎要烧他房子,连忙上前阻止:“烧不得,烧不得,这可是我们许家的祖业啊!”他这话刚说完,就见成百上千的鬼婴爬了过来,立刻吓得尿了一身,又趴在一旁呕吐不止,折腾了一阵,他缩到床底下惨叫道:“道长,快显神通收了这些妖怪!用火烧死他们,烧死他们,不用管我的房子!”
两名下人也着急道:“小道长,这么多鬼物,要动手事不宜迟。”
赵五郎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不急,就是要多才好。”
鸠兰婆冷笑道:“你虽然只是聚炁之境的修为,但符箓道法的运用倒是少见的娴熟,不过终究没什么用,还是要成了我孩儿的盘中餐。”她一步一步往桂芳阁内走去,但是刚刚走到门口,忽然就脸色大变,一抹惊恐之色涌了上来。
“百子速归!”鸠兰婆惊叫道。
但为时已晚,一道明亮的黄光绽放而出,整个房屋都笼罩在光辉之中,像一个无形的罩子把整个房子都罩了起来。
屋顶上闪出一个身着白衣的纤瘦人影,正是驭灵司的百无邪。他哈哈笑道:“老太婆,这把我要把你这些鬼婴一网打尽,散尽你的五十年的道行,你觉得如何?”
鸠兰婆飞出背后的一支黑色铁令牌,急忙喝道:“百鬼听令,遁!”这令牌正是招鬼令,可强行驱使鬼物,驱鬼令一出,各鬼婴纷纷从墙壁、房梁上跳了下来,一个个想往地底下钻去,但是不想这地面上一道红光闪耀出来,将这些鬼物反弹的四处翻滚,这地面上是百无邪一早就画下的阵法。
百无邪笑道:“老太婆,我用谷内星月台中的阴阳水来画这个摄灵阵,若是有阴灵之物入了我的阵法,怎么会有逃走的机会呢。”
灵虚谷中有占星拜月台,双台之中各有一泉水,分别称作阳泉和阴泉,数千年来这两口泉水吸纳无数阴阳之力,正是画制阴阳阵法的绝佳载体,而且以这泉水画阵,无色、无味、无形、无相,对手料是道法再高也看不出来。
鸠兰婆已是气急败坏,她怒吼道:“好歹毒的驭灵司小儿!”
百无邪哈哈大笑:“鬼道的人居然说我们驭灵司歹毒,真不知道这是夸奖还是讽刺?”
他也不管鸠兰婆,站在房檐上兀自捏诀,急急念道:“御灵神君,与我神方。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灵不摄,何鬼敢当,何精敢避,收!”
屋内金光急收,所有鬼婴发出一阵惨叫,凄厉之声不绝于耳。
摄灵阵法,专摄无主鬼魂精灵,一入其间,绝难逃脱。
百无邪要赵五郎设计引出百子鬼母,而后故意诈败,将鬼母的百子引入原先设好阵法的屋内,叫这些鬼子一个也不能逃脱。
这一声声哀嚎,叫鸠兰婆听来当真是世间最凄厉惨绝的叫声,她眼见各小鬼在摄灵法阵内四处乱窜,恐慌挣扎,心中惨痛不已。
鸠兰婆疾疾飞出背后的浊龙绫,喝道:“驭灵小儿,快快还我孩儿!”浊龙绫如同黑蟒一般朝百无邪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