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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叛逆年代-第2章

小说: 叛逆年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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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有几个小朋友能想到,我竟因为家门口没水沟,而使小小的心灵受到伤害!? 违建的另一个特色,就是没有人会努力改进他的建筑。当对面不断盖新房的时候,我家这一侧,却愈来愈破烂。 
  我家大院的左邻,是一个专做烧腊的工厂,只记得门口总停着小货车,抛下来一大块一大块血淋淋的肉。他们的前门,老是聚着苍蝇;他们的后门,总是冒着黑烟和又香又臭的烤肉味。 
  我妈常说:“我喜欢吃香肠,但发誓不吃隔壁做的。” 
  隔壁过去,是间家庭美容院,很小、很矮、很热,也常会冒出奇怪的味道。 
  每天傍晚,奶奶用小车子推着我散步,第一站必定是这里,在美容院门口,跟里面的人聊天。 
  然后,向前走,穿过好窄好窄的小巷子,又经过总是湿滑湿滑、两边房檐都碰在一起的“违建区里的小弄堂”,到铁道旁边。 
  虽然总是被火车吓得哭醒,我却从小就爱看火车。 
  当一团黑黑的烟,带着一长串黑黑的怪物,冲过眼前,又一下子消失不见,那种由预期到紧张,又接着放松的感觉,说不定正像云霄飞车一样,有着特殊的刺激效果。 
  在哈佛大学,我主修心理,心理学有一种理论,就是人类常借描绘自己最畏惧的东西,来克服恐惧。 
  所以,原始壁画上常有猛兽。 
  所以,当我火车看多了,反而愈来愈不怕火车。它吵、它撞,撞得天崩地裂,我也渐渐能安睡了。 
  了解,可以克服恐惧。 
  我也记得每次奶奶带我绕一圈回家,我总会抬头看右边邻居——— 一栋小楼,居然对着街在二楼开了一扇门,而门下面没有梯子。 
  奶奶常说,屋子里谁要是真开了这扇门,往下走,一头就会栽到街上,摔死! 据说,那房子因为违建得太过分,占到了大路,硬被拆成这样。 
  一直到今天,我都常想到那扇“天门”,觉得是很“超现实主义”的作品。 
  至于我们“大杂院”,是自成一家的。 
  虽然我们有很臭的蹲坑茅房、有杂草丛生的角落、有不方不正的院子、有扭来扭去的通道…… 但是通道旁边种了许多老爸朋友送的杜鹃,老爸从不管,由隔壁戴爷爷照顾。 
  我也不全由奶奶管,常常一头冲进对门张奶奶家,吃他们台湾式的“白斩鸡”。 
  在这住了四户人家的大杂院里,没有人骂我,只有人爱我。 
  我是住在违建区里。 
  它是违建,但,更是我永远怀念的、童年美丽的家。   
  谢谢刘猫(1)   
  · 据说老妈怀我的时候,成天抱着刘猫。肚皮里面是我,外面是猫。 
  · 所以,我的“胎教”是“猫叫”。 
  妈妈抱刘猫,我吃醋。 
  老爸和老妈,在生我之前,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小孩。只是从我出生后,那小孩就失宠了。 
  那小孩,就是“刘猫”。 
  刘猫是隔壁读小学的小阿姨捡来的,回家挨骂,就送给了我新婚的老妈。 
  老爸想,取什么名字好呢?叫“咪咪”?太俗了!既然它是猫,又到刘家来,就叫“刘猫” 
  吧! (感谢上帝,老爸没给我取名叫“刘人”。) 他们疼爱猫,跟疼小孩一样。刘猫吃的是番茄沙丁鱼罐头,睡的是老爸老妈的被窝,据说老妈怀我的时候,成天抱着刘猫。肚皮里面是我,外面是猫。 
  所以,我的“胎教”是“猫叫”。 
  我真同情刘猫,因为自有了我,刘猫就被打入冷宫,而且总是为我挨揍。 
  当然这也要怪刘猫,它自己不知趣。每当我哭,大人还没赶到,刘猫已经冲至小床边,往里面趴着看。 
  啪!“看什么?”老妈每次都给它一巴掌,“你吃醋啊?不怀好心!” 
  其实,刘猫对我很好。它是我惟一的玩伴,我也是它惟一的玩伴。而且,我们是“平起平坐”的平辈。 
  刚学会走路的我,据说跟刘猫两只后脚站着,正好一样高。 
  刘猫很喜欢把两只前腿,搭在我肩膀上,跟我一块儿走。 
  这种情况真是令人难以相信,但是全家人,包括我奶奶,都说“刘猫确实有这个毛病” 
  。而且,只要刘猫一这样做,大人就会打它。 
  他们总认为刘猫会使坏、会欺负我。其实,心里不对劲的,大概是人,不是猫。 
  他们亏待了刘猫,又用人的报复心理去设想。 
  虽然因为太小,我对刘猫没什么记忆,但是一直到今天,我都感激它,而且感激得一塌糊涂。我敢说: “刘猫可能影响我半生!” 
  原因是这样的: 当我两岁多,小刘猫已经长成英俊的大刘猫,有着黄黄的虎纹和壮硕的身子。 
  它开始喜欢晚上鬼叫,像婴儿哭一样,哇啦哇啦,不停地叫。 
  每次半夜鬼叫,隔壁戴爷爷就会骂他女儿: “谁要你抱只死猫回来,送给刘家,自己倒霉!” 
  老爸实在受不了,打骂不管用,只好把袜子罩在刘猫的头上。一层不够,就套两层。 
  据说刘猫头上套了袜子,会不断地后退,倒着在屋子里走———边走边叫。 
  刘猫叫,是有道理的,它要找女朋友,它有生理的需求,可是老爸不准它出门。 
  刘猫一辈子没逃出过几次,每次逃家,都害老爸老妈担心。据说几天之后,浪子回头,刘猫都瘦得像个鬼。 
  于是老爸用了各种方法防范。他甚至把日式房子的地板下面跟院子相通的地方,钉上木条。 
  当我在院子里玩的时候,常看见刘猫从木条之间向外伸着爪子哭,好像集中营里的犯人,请我伸出援手。 
  终于,有一天,刘猫趁奶奶开门不注意的时候,又溜了出去。几天之后,它回来了,身上开始溃烂,挤出来的不是脓,是水。 
  最后不得不送到兽医院。 
  “医生把皮掀起一个口,用钳子夹着棉花,掏进去擦。”老爸后来对我回忆,“好像刘猫的皮和肉都分开了。” 
  第二天,刘猫夜里哀号了几声,不见了。 
  第三天,爸爸撬开地板,发现刘猫死在他床铺的正下方。 
  刘猫被埋在后院,令人伤心了好一阵子。 
  渐渐,一家人似乎都把它忘了。 
  直到我十几岁,开始追女生。 
  每次奶奶和老妈不准我出门,老爸都会简简单单地说四个字: “想想刘猫!” 
  居然,我就得到了自由。 
  年轻人,到了青春期,自然会爱慕异性,这是洪水猛兽都挡不住的。他不寻偶,怎么成家、生孩子?没有孩子,生命又怎么延续?”老爸说,“这是天性,也是天道。围堵,不如引导。让他从开始就有正确的观念,反而不容易出大麻烦。”   
  谢谢刘猫(2)   
  想想刘猫!想想刘猫! 我多么感谢刘猫,使我有了较开明的父母!   
  马桶的感动   
  · 妈妈按一个钮,就轰隆一声,好多水在跑,一下子全不见了。多好啊! 
  · 这是我一生当中,第一次见到抽水马桶。 
  坐在美国“爸爸的家”门口,我好寂寞,好想回台湾家。 
  老爸很好客,但是除非极熟的朋友,客人最好不要停留太久,因为停留久了,总要上厕所。上厕所,则碰到老爸最痛的地方。 
  他必须先把客人带出前门,向左转,绕过戴爷爷家,摸黑穿过一条很窄很窄的小路,经过张爷爷的水缸,到达大杂院的公厕。 
  公厕,代表大家用,也就代表大家不管。 
  其实哪个客人,只要距那公厕十几步,不用老爸带路,也可以摸得到。老爸说,这叫“闻香下马,知味停车”。 
  公厕是传统的蹲坑式茅厕,外面一盏小灯,里面只能摸黑办事。 
  最麻烦的是没有冲水装置,大号之后,必须出来到厕边的水池舀水去冲。 
  朋友入厕,不懂“规矩”,老爸、老妈只好恭候门外,待客人左顾右盼,仓皇不知所措的时候,超前代客“料理”。客人难免客气、争夺,就愈发难堪了。 
  所以每回有客人上厕所,男客必由老爸带,女客必由老妈陪。我最好识相一点,躲起来,因为这时候,他们的脾气最坏。 
  一直到四岁,我都不曾上过那个公厕,因为奶奶怕我掉下去,而宁愿“间接处理”。 
  只是,我必须跟大家一样,到外面洗澡。 
  家里没浴室,连个水龙头也没有,所以洗澡必须到厨房去舀水冲。 
  厨房里灰灰暗暗、一股霉气,水冲下去,把角落里的蚊子都赶出来了,正好有光溜溜的身子可以“开饭”。 
  蚊子最爱吃小孩肉。夏天我洗一个澡,最少换来五个包。 
  有一天,老爸老妈突然对我说: “带你去看咱们快要盖好的新家。” 
  我们坐车,到了一条很宽的大街上,有一栋正在盖的楼,好高好高,四周还挂着鹰架。 
  我们从旁边一个运材料的电梯上去,那电梯是透空的,可以看到地面,我觉得好刺激,老妈却把我的手都抓疼了。 
  新房子,什么都没有。几个工人正在钻东西,吵得很。老爸则拿着设计图,四处指指点点。 
  据说新房的每一个柜子、每一盏灯,都是老爸亲自设计的。墙上有专用来挂画的槽沟,天花板有专为照画的“投光灯”。 
  书房特大,几乎占了房子的一半,整面墙的书柜里预设了音响。卧室只有两间,而且都小。老爸说: “工作的地方要大些,睡觉的地方要小点,才能勤于工作,少睡懒觉。” 
  看完新房,我没什么感动,惟一至今还记得的是——— 妈妈按一个钮,就轰隆一声,好多水在跑,一下子全不见了。多好啊! 这是我一生当中,第一次见到抽水马桶。   
  他一去,改变了我的一生   
  · 老爸走的那天,我只记得他对我发了脾气: 
  · “老子走,你居然都不送到楼下来?” 
  · 我怎么知道,他一去,竟改变了我的一生? 老爸常带着我爬树,用玩单杠的方法,从树上直接翻到枝头。 
  在我最早的记忆中,总出现一个黑黑暗暗的房子,房子里高高低低,有地板也有榻榻米。榻榻米上曾经堆过老爸的书,隔一阵子拿起来,书下面的榻榻米全烂了,成百成千的小虫子在扭来扭去。 
  黑暗屋子一角是个老冰箱,顶上有个发光的小盒子,一家人吃饭时,仰着头,盯着小盒子看。 
  看电视里,爸爸正在主持当时最红的益智节目———《分秒必争》。 
  《分秒必争》一个礼拜播出六天,有一阵子甚至连播七天。老爸不但赚主持费,还负责为节目写脚本、出题目。 
  脚本后来结集,成为当时最畅销的励志书《萤窗小语》。 
  这许多收入,加上老爸教国画、开画展,卖个满堂彩,使我们能从门口没水沟的违建户,一下子搬进当时在台北非常著名的十二层大楼。 
  十五年前,据说那时候坐计程车,只要说出我们家大楼的名字,车子就能开到。 
  楼下有自动玻璃门。柜台后,坐着穿制服的管理员,每个进出的访客,都得被询问、登记。 
  但是他们对我好亲切。有一阵子,我不喜欢被称为“刘小弟”,他们就都叫我“刘先生”。 
  我是丑小鸭,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可是,我的老爸,居然放弃了他带我飞上枝头的翅膀———《分秒必争》,进入只有十分之一收入的“中视新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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