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梦影-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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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寄去的情书也是我最多……其中最多是十四中女生的来信,先一直是你来的约有十封,后是小静的大概有两封信,她最后那一封来信被人私扣,你最后一封信把我引向这佛塔。
对我初中毕业后住了二十多年的老城,在我眼里的标志却一直只有两座古塔,离家稍近的是西塔,稍远处的是那座北塔。后来的西塔博物馆原叫承天寺,我那外婆居士曾多去这里上香,她去世前久居玉皇阁旁,挪着小脚走到这儿比较近,这位老人生前有一院子带房契的古屋,她没把这遗产留给独生女我的母亲,朝阳街边的这片房产最后归了政府招待所,老奶奶念佛同时也常念新中国毛主席。高二暑假前我收到你最后那封来信,一片绵绵禅情的文笔跃然纸上,这是我收到过最美的辞赋情书。
那个假期一天下午,我装着你这封情书,独自骑一辆单车,去游寺逛庙了,承天寺中西塔下,我站在一棵古树旁,这刻起我开始回想,对年少时的追忆。那些被我想遗忘的同学,色空之间的少男少女,在我站的这块地方,一个个重新出现,我感到有你,也觉得有宁妹,但没确认面孔。先记起一张实习教师的脸,他姓什么我早抛到九霄云外,那是个年轻老师,曾带我们到此游园,那是一个早春三月,自愿组织的一些同学。我表示这座塔已经登得不想再上,谁愿去那高头我来给他们保管衣物,余寒未消使不少女生还穿着大衣,最后是小静把外套放在了我胳膊上。
结束在承天寺中闪过的那点记忆,我登上车子慢悠悠来这北塔,到了海宝寺门前,我没急着进去。向南右侧有一片树林,仿佛又想起一阵儿音乐,是八十年代中期的迪斯科,同样是还有实习教师,又一次自由组织了一些同学,这年轻老师大概也知佛,我印象里你总在其中,你却没参加这次游玩。一个个同学先后加入扭屁股的行列,这时已有几个女孩随狂歌劲舞,主要还是留级女生跳得最好,我们把录音机声量放到最大,让那又似爵士乐去压过和尚们的经颂,这有些像是殊途同归的两种颂歌。
给你说点我中学的歌乐兴趣,真不是当时齐秦热那么简单,我有不少学弹吉他的高中学友,其中甚至不乏少年身怀技艺者!他们不时教我识谱或弹奏,可我更多爱当听众欣赏,学不会嘛!只好欣赏,可我表面爱听的那些歌乐都太流行,还有我暗自欣赏的一些难懂的歌乐!多是在我身边没人的时候,让我对自己产生一种怀疑,像有些因为我们年少无知而未知莫名的音乐,有时只偶尔听到却带给我无限追忆怀思。例如有那支《春之声圆舞曲》,也还有一曲《蓝色多瑙河》,从我们中学那阵电视里就有播放,我爱听不是因为它们本就动听,而是我无知时就爱联系起它们,多年以后我才学而知之,是两位约翰施特劳斯杰作。
我还有像唱诗班少女们的印象,记忆来源很明确而又清晰,我们在不同学校上高中时,曾有一次全市中学歌咏比赛。我能牢记着那次合唱比赛,首先是因为第一次系领带,实话说那领带早先在我看来,真像是狗脖子上栓绳子!尽管中山装和军服为正统的穿戴终隐于潮流,但我至今还不习惯类似领带的束缚,要不是我们第一次要求栓红领带,我只好当是又带了回红领巾,那不管高中老师们怎么劝我,即便是派女生来勾引我,我也不会轻易就范的。当我得知老校园同学也来歌赛,是我真正参加这次活动的原因,就这样快到临上场时,我几乎又想要退出了。
第128章:没有畏惧,出手利索()
那次演出是需要简单的化妆,有老师要在我脸上抹胭脂,准确地说那东西该叫腮红吧!吓得我不知该往哪儿躲,激起我那部分倔强的性格。那阵我是说什么也不愿擦粉的,这就和都染成粉红脸蛋的同学不协调了,负责化妆的女老师对我很耐心,表示出对我男子个性的理解,并赞许说一定给我脸上颜色抹淡一些,服从大局的需要我终于被涂脂抹粉。可一转身我就迅速擦了擦,把自己即刻又变成了花脸,化妆老师一看又给我补妆,这点事真折腾得我要命。这改变我想走近看看旧学友的初衷,别人不说就我这样怎么面对你呀!于是我们其实都一样只能远观。
像世界三大著名男高音之一的多明戈一样,我只好先混在合唱队里滥竽充数地登场了,让我这种很擅于独唱或领唱歌手,只为合声张张嘴多么不合适!当我在那儿假装哼哼的时候,脑子里尽是你们在看着我,同样等我听报上老校园的节目时,你们也一定会感觉这有双眼睛在寻找。多年后当我肚子接近帕瓦罗蒂的时候,我终于也能展开自己的歌喉唱起我心中的太阳。
“啊!多么辉煌灿烂的阳光!暴风雨过去后,天空多晴朗!清馨的空气,令人精神爽朗!多么辉煌灿烂的阳光……”——意大利声乐歌曲《我的太阳》
我必须先理解还在少小时,你们已给我留下的美好印象,这时我已存下三位少女的灿烂童真,这是我曾站对了多情悟性的一面。我念起你温暖的欢笑,记起宁妹诡秘的微笑,想起小静开颜的巧笑,几个阳光般少女,太早印在了我心里,像一首首配乐的诗。对一个热爱自然的少年来说,轻易抹掉这些是不太可能的,如同整个中学时代我只会唱,也只爱倾听有一首洋歌乐。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我们心中充满热情,来到你的圣殿里。你的力量能使人们,消除一切分歧,在你光辉照耀下面,人们团结成兄弟。”——贝多芬曲唱诗《欢乐颂》。
兰姐,即便没少女你写的情书,我都最终会出现在旧地,但这不是可以随意假设的前提,我为抗拒有种莫名诱惑已尽力,还费过了九牛二虎之力,也还是挡不住那种诱惑。在那之前我姐婚礼时我就回去过那里,可我用了十二万分的忍耐没去老校园,而我却重回了童年的小学校园,并转过重点中学那所大学附中,我在那所附中也没有碰见宁妹,那里也再没多少我很熟悉的人,还有离我们老校园近在咫尺的那所公园,我都独自一人去到那儿漫步许久,甚至我登临公园高处,可以看清校门和操场,但我直觉只要踏进那个大门,定会有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而且之前除了你给我来信中的多是私语,我有意隔离跟任何中小学玩伴近处往来,凡是能定心的办法,我已极力克制到头。
你能理解那个亲朋学友遍地的少年吗?独自从我不曾忘的出生地总转回一座庙,在我已感知旧地校园有伤害你的危险时,我并没想一下确定关联者是谁或会怎样,因为可能给你带去伤害的人就是我本人,为这或迟或早的事情我已犹疑近两年。兰姐你也知我们少年时日的珍贵,可我还是无法狠心去下那么个赌注!我感觉我已是庄(装)家赢的几率大,如果我潜意识里的玩家只是你和小静,那根本用不着我费这么大的耐性!单就找回那旧地连串的男女生学友这点,我毫不怀疑自己只要回头便昨日重现,少年我那可真是个浪子呀!不是我想认识那么多人,是至少有些人还想加深跟我认识,当然我希望其中女生越多越好!
很遗憾我没发现你有娇姿,却早发觉了兰姐你会各种笑,从淑女子满面的春意笑,到善女子一脸的菩提笑,总会引我迷入那寺庙!海宝塔的傍晚游客稀少,我围着绕了几个圈儿,也没有去登塔,在那高高的塔基后部青砖墙里,空旷的视野可以直达贺兰山边,我从身上摸出你那封信,那篇辞赋一样的情书,完全是用钢笔行书,绘出了一幅风景图画,跟你信中描写的晚霞一样美,像这样文笔隽永的女子,在我心里能不漂亮吗?是你用这封信在催我快念旧,我想回新市区看看了,至少也要找个顺路的机会,不要约好的日子,不在上课的时间。我最后像个大人似的背双手,只剩扫地的和尚在一旁,有一个光头告诉我,想多待会儿没关系,天黑了从庙后小门出去,我笑了笑算对人表示谢意。
离高三开学也就一月,这儿有个哥们给我说,想让我带他去趟新市区的艺校,帮着收拾一个欺负他妹妹的男生,我一听对要打这一小架倒没多想,很痛快地答应过几天到金秋十月,准带他和另一兄弟去摆平这小事,也告知他们我想回初中校园看看。又是十四中那位英语柤老师,这时不知怎么调到三中来,还竟敢给我当起了班主任!我正想拉同学给她点颜色看,这必须得旷课的机会就来了,我这样在那个下午返回了旧地,同时已备好重归老校园随缘的脚步,可以说这阵我还是那么崇尚自然!
这天一切进展顺利,这是我领人打的第一架,没有畏惧,出手利索,初战告捷,成功撤离,掐着放学的点,该去找你了。我的兰姐,我早知道,所有精确的记忆告诉我,在见到你之前的那一刻,小静和我的那像偶遇其实多半是必然,唯有的偶然只是放学后你们都没及时回家。你这阵大概已是校团支部书记了吧!或者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委员什么的!再当的还有班长之类该不成问题,像你这样善缘广布的学生当什么都好,光助人为乐这一条你已是没人可比,组织外对好人又一考验的时候到了。
那阵我刚做过现场指挥,并率先出手打倒一坏帅哥,有种特别的成就感,正让我目空一切。幸亏当时十四中的群雄回家早,不然可能会跟我带的打手干起来,好在校门口是常发财碰到我:“小三,你这是怎么回来了?这么长时间没露面?”
“我来处理点事,顺便看兰姐在不?”我说。
常老哥说:“我刚还看在呢!先帮你通知一下。”
“不用了吧!你说教室……”我正想问他怎么走,他一溜烟跑回去了,让我只好又问了一个同学,光知道跟人握了半天手,想不起来人家叫什么。当常老哥通知到你的时候,我的兰姐你有没有想到,在你隔壁教室里还有小静?常老哥随后回身,也进了那间教室,当他又从里面出来时,我已看到他跟小静同班。估计你大概也看到了,小静出现在教室门口,我们真该为这个无疑是美丽的少女,为这朵应该已是不折不扣的校花叹服。”
第129章:该谁获取的芳心()
“请兰姐相信,她能站出来,那一刻的小静,勇敢就很可爱!还有在地利优势上,小静正好能早半步,我必定要路过她面前,然后才可以见着你,所以我们不能假设,把两间教室颠倒过来。我把双手揣进裤兜儿,向后掖过西装的开襟,那种半休闲式西服是用不着系领带的,免去我在脖子上栓根狗绳的感觉。这天本是为体面的打一架,我穿来至今为止最帅的一身衣服,从来没有在身上藏刀棍的习惯,那会儿我的狂妄正接近极限,除了身后暗箭难防,我已不怕明枪易躲。在这样一个内心狂野的背景下,这天我走向小静的每一步,对她都意味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力,连我自己也知该是霸气到头的时候。如果我再能装得对她视而不见,那我的将来或许还能有点出息,像那两间教室的排列,根本无法颠倒一样,你们在色空之间,已安排好这一切。
在对小静所有的赞誉言词中,小什么精绝对不该是在骂她,晓春同学才真是她第一个知己,这是两个真正天生绝配的同桌,一个大才子,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