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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西夏死书-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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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胡言乱语了,马上这些干尸真复活了,你就歇菜了!”韩江压低声音,告诫唐风,那样子,似乎生怕把周围这些沉睡数百年的干尸惊醒了一样。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唐风又在几具干尸身上发现了箭头,只看了一眼,唐风便断定,“这些都是西夏的箭头,看来这些蒙古干尸确实都是死于党项人之手。”

    “我还是不敢相信,西夏亡国之后,党项人还能有这么强的战斗力!”韩江摇着头,不敢相信唐风的推断。

    4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瓮城城门下,此时,东方已经破晓,在这里,唐风见到了更不可思议的景象,瓮城城门竟然已经被石块和夯土筑成的一道土石墙封死。

    韩江拔出匕首,使劲捅了捅城门洞里被封死的土石墙,坚固的土石墙竟然连韩江锋利的匕首都扎不进去,韩江不禁啧啧称奇。

    唐风接过韩江的匕首,在土石墙下部扎了几下,又拨弄几下,缓缓说道:“整座土石墙都浇注了铁水,当初滚热的铁水将石块和土瞬间凝结在一起,成了一道坚固的铁墙,所以几百年后,依旧坚固无比。”

    “怪不得!原来这就是铜墙铁壁。”韩江再次仰望面前的土石墙,“可是这又是谁干的?为什么要封堵城门?守城的,还是攻城的?似乎都说不通啊!”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是守城的一方为了加强防御,封堵了城门,这倒可以解释,但是这样守城的一方就无法与外界联系了,补给物资也送不进来,除非……”

    “除非城内的人知道外面不可能再有援兵和补给,所以誓死如归,干脆封堵了城门。”韩江推测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这未免也过于惨烈了吧,再说守城的一方若是蒙古大军,他们不可能孤立无援,完全没有必要采取这种办法。”

    “那就是攻城的一方,可攻城的一方为什么要封堵城门呢?”韩江不解。

    唐风一时也想不明白,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土石墙周围,他在土石墙前的地面上,还有一些干尸的盔甲上发现了大量的铁渣滓,再看瓮城城门周边,干尸尤为密集,密密麻麻,叠压在城门前,而且所有干尸的方向都是朝向瓮城城门的,突然,唐风发现就在自己脚边,一具干尸身体还算完好,但干尸的双手及手臂只剩下了累累白骨,白花花的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唐风浑身一颤,盯着眼前这具奇怪的干尸,他在干尸白花花的双手和手臂周围又发现了铁渣滓,这时,一副可怕血腥的画面出现在唐风眼前……已经从城墙上攻进城内的党项人,将数百名蒙古军士困在了瓮城之中,蒙古军士先是向南门撤退,党项人放下南门上的千斤闸,无法撤回城内的蒙古军士只得向瓮城城门奔来,企图打开瓮城城门,杀开一条血路,突出重围。可就在这时,刚刚攻占瓮城城门的党项人,在城门之上抛下大量石块和黄土,堵住了瓮城城门,蒙古军士拼命搬开石块和黄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滚滚铁水从城门上倾泻下来,冲在前面正在扒土石的军士瞬间被滚烫的铁水夺去了双手,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传遍了整个瓮城,紧接着,党项人的复仇之剑,还有复仇之矛便如雨点般射向这些蒙古军士,一场血腥的屠城就这样开始了。

    5

    韩江使劲拍了拍陷入沉思的唐风,“咱们该回去了,梁媛还在车上呢?”

    唐风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是啊,梁媛还留在车上,虽然他们走出并不远,却被这些干尸耽误了不少时间,梁媛一定等着急了,想到这,唐风拿起了一个西夏箭头,便疾走两步,向南门退去,当两人重新站在南门门下的时候,唐风本能地又抬头望了一眼门上的千斤闸,千斤闸的闸口历经数百年,依旧锋利,在初升的旭日下竟然微微闪着寒光,唐风不禁暗暗吃惊。

    两人走出南门,面前有两条道,一条是来时走的夹道,还有一条是比夹道宽阔的斜街,韩江刚想顺来时的夹道回去,却被唐风一把抓住,“我们不如走这条斜街,按照我的推测,这条斜街应该也能通往南大街。”

    韩江迟疑了一下,没有反对,跟着唐风走进了斜街,两人走出六十余步,前方出现一堵墙,斜街居然拐弯了,两人拐进一条狭窄的巷道,又走了三十余步,又是一道弯,还是一条狭窄的巷道,唐风不禁有些后悔,不该贸然进入这复杂的巷道中,他暗暗加快了步伐,四十余步后,前方又出现一堵墙,等两人走到墙前,唐风彻底傻眼了,这是一个死胡同。

    “都是你的好主意,这下倒好,走进了死胡同。”韩江埋怨唐风。

    “退回去。”唐风斩钉截铁地说道。

    韩江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跟着唐风顺来路退回去,可令他们崩溃的事出现了,他们在巷道里走了百余步,也没有看到进来时的那条斜街。

    又是一个死胡同,在死胡同尽头,韩江扶着墙,气喘吁吁地开始数落唐风,“你真是自投罗网,你忘了你在南门前是怎么说的。”

    “我没忘,我说过这里很可能是用来迷惑攻入城里的敌军而故意修建成这样子的。”

    “你记得就好,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面了。”韩江嚷道。

    “我也没料到这里面会这么复杂……”唐风说着,身子无力地靠向后面的墙壁,谁料,当他的身体靠上墙壁的时候,身后的那面墙壁起了变化,吱呀一声——随时扬起的厚厚尘土,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出现在墙后面。

    唐风惊得赶忙退后两步,待墙壁停止转动,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有道暗门,唐风壮着胆子,和韩江走进这间黑漆漆的房间,“看来整座千户镇在建筑之前,都经过详细的规划和设计,里面布局合理,机关重重。”韩江感叹道。

    “是啊!不知是谁设计了这座古镇。”

    “你不是推断过,西夏时并没有千户镇,千户镇是蒙古人建立的吗?”韩江反问唐风。

    “不错,我原来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反倒有些困惑。”

    两人正说着,忽然,唐风觉得脚下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一下,漆黑的屋子里,唐风看不清脚下,只得推开手电筒,朝脚下照去,又是一具干尸,这具干尸同样身着蒙古军士的盔甲,面部因为痛苦极度扭曲,所不同的是,这个蒙古军士不是被箭射死的,也不是被长矛扎死的,而是死于乱刀之下,浑身上下,竟全是刀痕!

    唐风绕过这具干尸,摸索到了屋门前,他推开屋门,一缕炙热的阳光刺了进来,照进了这封闭数百年的黑屋中,唐风和韩江走出屋门,来到一个天井当中,天井不大,可里面却躺着三具蒙古军士的干尸,无一例外,都是死于刀下。

    韩江盯着天井里的干尸,不禁犯嘀咕,“你说这错综复杂的巷道是为了迷惑攻入城的敌人,可我们看到的却都是守城的蒙古军士尸体,党项人的尸体一具也没见到,你觉得这正常吗?”

    “党项人血洗了蒙古人驻守的千户镇,这个解释够吗?”唐风一脸无奈地看着韩江。

    “当然不够,难道这么复杂的巷道,也没能难住瀚海宓城的那些党项人?”韩江反问唐风。

    “也许他们对这里本来就很熟悉。”

    “什么意思?……”

    韩江话没说完,天井外传来一声尖叫,唐风马上意识到这是梁媛的声音,他的心猛地被揪了起来,紧接着,远处又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声。

    6

    唐风和韩江猛地推开天井另一头的一扇房门,一间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屋子,里面依旧横躺着两具干尸,唐风不顾一切地就向房间另一边的屋门闯去,韩江一把拉住唐风,示意他要小心,唐风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蹑手蹑脚来到屋门后,唐风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屋门那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唐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抹了抹额头的细小汗珠,又侧耳倾听,不错,屋门后面那个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向这边靠过来……

    唐风瞪大了眼睛,还是不敢相信在这空无一人的千户镇中……他回头看看韩江,韩江显然也听到了那个脚步声,唐风看见韩江手里的匕首正闪着寒光,他知道韩江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唐风猛地推开了面前的屋门,一张此生最恐怖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副狰狞的面孔令唐风再也无法忍受,他放声大叫起来,几乎就在同时,一个凄厉的女声也叫了起来,半分钟后,唐风感到大脑有些缺氧,停下来这才听出那个女声竟是梁媛的声音!

    挡在唐风和梁媛之间的那具干尸倒了下去,待扬起的尘土散去,一张美丽的面庞出现在唐风面前,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你怎么乱跑到这儿来了?”唐风责问梁媛。

    “你还说我,你们把我一个人丢在车上,这么长时间不会来!”梁媛责怪唐风。

    “是我不好,我们在这里迷了路,所以……”唐风回身看看韩江,韩江已经把匕首收了起来。

    “刚才那声尖叫也是你?”韩江问梁媛。

    梁媛一脸委屈地点点头,“这里真是太可怕了,一个活人都没有,却有那么多干尸!”

    “你也看到干尸了?”唐风问。

    “这不就是一个!”

    唐风这会儿才仔细观察起眼前这个房间,不,这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条过道,过道那头还连接着一个房间,刚才那具可怕的干尸原来是吊在过道的房梁上的。

    “这具干尸不像是军人,倒像是一个小商人,他也不是战死的,而是上吊自尽的。”韩江迅速判断道。

    “还……还有女人,孩……孩子……”梁媛颤抖地说道。

    “女人?孩子?”唐风有些惊愕。

    “是的,刚……刚才我就是撞上了一个女人的尸体,才尖叫起来的!”梁媛依旧惊魂未定。“他……他们就在那屋……”

    梁媛指了指过道那头的房间,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唐风怀中,韩江顺着梁媛手指的方向,疾走两步,向那个房间走去。

    三人来到过道这头的房间,眼前是令他们终生难忘的恐怖一幕,一个女人高高地吊在房梁上,内墙下的炕上,一溜齐刷刷并排躺着五个孩子,——准确地说,应该是五具扭曲的小干尸。

    7

    韩江粗粗查看了一番,“有男孩,也有女孩,年龄在三岁到七岁之间,应该都是窒息而死的。”

    “窒息?”梁媛小声惊道。

    “就是给闷死的!”

    “谁把他们闷死的?”梁媛瞪着恐惧的眼睛望着韩江。

    韩江瞥了一眼吊在房梁上的女人,道:“就是这个女人,他们的母亲。”

    “啊——母亲杀死自己的孩子?”梁媛不敢相信。

    “也可能是他们的父亲,就是过道里那个男人!”韩江又推断道。

    “这……这怎么可能?”梁媛摇着头,还是不敢相信。

    “是的,我想也是这样。”唐风拍拍梁媛的肩膀,“城破之时,父亲和母亲先闷死了他们的孩子,然后上吊自杀。”

    “太……太残酷了!”梁媛不敢再多看一眼。

    韩江推开了这间屋子的房门,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照进了这尘封数百年的屋子,韩江大口吮吸着屋外的新鲜空气,用眼睛扫了屋外一圈,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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