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城-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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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白季侧过身,搂住了云千城的腰,声音带着一丝睡梦中醒来的暗哑,“信送出去了?”
“承平已经送了信,我就不送了……”
“那早些睡吧,明日还要起早赶路。”
“嗯。”云千城也侧过了身子,她将头靠在白季的胸口,好一会后终是开了口,“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担心我……”
“担心咱们什么?”白季的下巴放在云千城的头顶,伸手揉了揉云千城的头发。
“我……毕竟曾经差点要嫁给皇上……”云千城的手贴在白季的腰上,想通过触觉感觉白季心里的变化。
白季的身子没僵,呼吸都没乱。
“不碍事的。”白季打了个哈欠,“皇上不是小心眼的人,何况他从小喜欢的便是我表妹,别的女人,他都看不上眼的。”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就算他不喜欢我,可我的出现,也会让他心里不爽快吧……”
“他跟你说什么了?”白季的声音透着抹疑惑,“他不该啊……”
“不该?”云千城将头从白季怀里探出来,“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么?”
白季轻笑一声,手在云千城腰上揉了一下:“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那你告诉我。”
“我以后告诉你……”白季将云千城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又忍不住低头吻了下云千城的头发,“睡吧,不用担心。皇上不会拿我怎么样,只要我没事,你就没事。”
云千城靠在白季怀里,心里依旧不稳当。
她起先还思绪乱飞,满脑子的担心,可后来耳边听到白季低沉和缓的呼吸声,便也就跟着渐渐沉静下来,睡了过去。
等到云千城睡过去之后,白季却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盯着营帐内的黑暗,好像要将黑暗望出一道口子来。
第164章 回忆()
云千城昏昏沉沉的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耳边有若隐若现的笛音,云千城翻身下了榻,登上了鞋子,迈步往帐子外走去。
篝火噼啪响着,笛音似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云千城伸手从帐子边的守卫腰间取了剑,迈步走向了黑暗中。
刚走了没多远,风月白忽然出现在了视野内。
“你要去哪儿?”风月白一脸严肃的看着云千城。
云千城脸色发白,她伸手指了指远处的黑暗,“这笛声……”
“那是陷阱。”风月白快走两步,挡在云千城面前,“回去。”
云千城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为何拦我?”
“你刚刚才差点死在赵石手里……”
“这笛声,是赵石吹的?”
“除了他,还有谁?”风月白冷着脸,“回帐子中去,呆在白季的身边。”
“君不见……”云千城眉头皱了一下,“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你在说什么?”
“这首曲子可能配词?”云千城的眼神在眼眶中跳跃着,额头上一直往外渗汗,“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
风月白伸手便来抓云千城,云千城一个后跃躲开了。
“师兄!”云千城瞪着眼睛看着风月白,“你……”
风月白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他脚步踉跄后退了一步:“你回去,乖乖的,等西北战事一平,什么都好说……”
“你瞒着我什么?”云千城眼睛通红,她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这股子难受从何而来,笛声幽怨,柳叶一般挠着她的心肝。
“师妹……”风月白眼中满满都是担忧。
“师傅说,等西北事了,便将一切都告诉我。”云千城手里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向风月白,“可我这心里总觉得,西北战事一结束,什么都晚了。”
风月白眼神闪烁了一下,背已经抵上了黄土墙。
“你瞒着我什么?”云千城手中的剑忽然便架在了风月白的脖子上,瞳孔是血一般的红,“告诉我。”
风月白盯着云千城的眼睛,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了下去,好一会后,他忽然长吐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墙头:“白季,你不把她领走么?”
云千城顺着风月白的视线回头瞧,就看到白季披着黑色的披风坐在墙头上,星光照在他身上,白色的里衣蒙上了一层光晕。
“她是你的师妹,你师妹在问你话,你不回答么?”白季一脸淡然的看着风月白。
风月白颦了下眉,视线又转回到云千城身上。
云千城手中的剑又往前递了一分。
风月白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凉意,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你要杀我?”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云千城脸色冷的发青。
“你舍得杀我?”风月白垂着视线,正好看到云千城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骨头链子。
原本一直藏在衣服中的骨头链子因为睡觉翻身滑了出来。
“这链子……”
“风月白。”白季忽然开口插了话,“云千城问的,不是关于我的事。”
“呵。”风月白苦笑了一声,视线再次落回到云千城脸上,“云千城,你舍得杀我?”
“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风月白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黑暗,“你记得这座城么?”
云千城皱了皱眉头:“你要说什么?”
“渗海沙城。”风月白语气萧索,“你知道的比我多,可你不记得,你用剑指着我……”
“渗海沙?”
云千城的眼前恍惚了一下,狰狞的夜色好似忽然间便散开了。
那些萧条的街道,一点点热闹了起来。
阳光刺目,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拉着幼年云千城的手,走在街道上。
“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男人低头看向云千城,深邃的眉眼边带着刀刻般的皱纹,下巴上是发白的胡茬,“阿蛮,这两句诗怎么样?”
“父皇,还有下阕么?”云千城抬头看着男人的脸,肉呼呼的脸上满是笑意。
男人挠了挠头,发上戴着的紫金冠晃动了一下,他回头看向身后的男子,“你来接下阕。”
“作诗写赋这样的风雅事儿,儿臣不会。”赵石穿着金色甲胄,手里还提着长矛,眉眼清冷之极。
“太子哥哥,你不是说自己文武双全吗?”云千城撒开身边男人的手,又去扯太子的甲胄。
“阿蛮……”赵石看着攥着自己甲胄的小手,挑了下眉毛,无奈之下开口说道:“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
“她哪里听得懂这些,吟些带景的。”带着紫金冠的男人瞥了赵石一眼,“你妹妹才几岁?怕是连戈是什么都不晓得呢。”
“父王,我听得懂。”云千城哼了一声,脸上的小肉肉跟着抖了一下。
“你是装你能听得懂吧?”赵石伸手掐了掐云千城的脸。
就在这时候,人群前头忽然骚乱了起来,赵石提着长矛便往人群前头跑去。
“父王,这城……不是已经收复了么?”云千城死死拉着身边男人的手。
“只是寻常百姓打架生事……”
几个金甲加身的侍卫,将两人围在中间,水泄不通。
“父王,我闻到血腥味儿了……”云千城靠在身边男人的腿上,身子藏在男人身后,眼睛却一个劲往外瞟。
“放心,你哥哥会处理好的。”
“殷墨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明天去找他。”老皇上将云千城抱在怀里,由金甲护卫簇拥着,离开了越来越喧闹的街头。
灯火通明的行宫内,云千城手里拿着绷带,正努力的给太子赵石包扎着伤口。
赵石看着手臂上绑的乱七八糟的白色绷带,以及绷带上那一个个七扭八歪的蝴蝶结,脸色沉的像是寒潭里的水。
“太子哥哥,你的武艺实在是太差了,你瞧殷墨,他什么时候像你这么狼狈了?”云千城挠了挠额头,低头继续绑着蝴蝶结。“人家殷墨,才算得上战神呢。”
“这不过是一条不到一寸长的划伤,我连血都没出多少,若不是你非要包扎,还包的跟狗啃的一般,我哪里狼狈了?”赵石伸手拎起云千城的后脖颈,将她提到了一边儿,“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你去哪儿?”
“你那个不狼狈的战神现在正狼狈着,我要去接应他。”
第165章 女萝族()
笛声一直没停歇。
黄土墙头站着个带着半边铁铸面具的男人,男人手中拿着支碧绿的笛子,正放在唇下缓缓地吹着。
悠扬的曲调在西北荒漠上空上随风轻轻荡着。
“你吹够了吧?”白季站在黄土墙下,抬头看着赵石,“你应在皇陵中好好守着祖辈的墓,西北苦寒之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赵石收了笛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季,声音冷漠:“我该去哪儿,还轮不到你管。”
“这荒郊野外……”白季冷笑了一声,“我若不小心杀了你,再将你草草埋了,你的尸身被野狼刨出来吞吃掉,那戕害皇族的罪名也落不到我身上。”
“我若死了,你自然有一万种脱罪的办法,朝中也不会有人为了个已经被废的太子申冤。”赵石话音一转,语气又冷了三分,“可你要是死了,哭的人便多了,毕竟你位高权重,正是春风得意时候。”
“你这么一说,我倒更舍不得死了。”白季伸手抽出腰间的绣春刀,一跃便跳上了墙头,手中刀刃泛着寒光,对着赵石劈了过去。
赵石冷笑了一声,身子向后一跃,退一步后竟然直接掉了个头,干脆利落的跑了。
白季站在墙头,看着那三两下便隐入黑暗的人,嘴里嘀咕了一句:“只知道跑?怪不得已登太子之位后还会被废。”
次日清晨,军队拔营上路。
这些天来一直骑马的白季,忽然坐起了马车。
马车车厢内装着三个人,白季和风月白两人并排坐着,身边不远处躺着昏迷着的云千城。
云千城的身子捂在厚厚的被子里,不停的冒着冷汗,她牙冠紧闭,眼皮底下的眼球不时便滚动一下,似是睡梦中也不安稳。
“她什么时候能醒?”白季一脸担忧。
风月白没答话。
白季抬眼看向风月白,忽然发现风月白的脸色甚至比昏迷着的云千城还要差。
“你怎么了?”白季问风月白。
“没事。”风月白摇了摇头,继而又说道,“马车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白季皱了皱眉头:“好。”
风月白跳下了马车,他深呼了口气,穿过步行的士兵队伍,往路旁走去。
风月白刚离开了军队,小厮承平就跟了上来。风月白回头瞧了眼承平,没说话,转头继续走着。
“公子。”承平快走了两步,“发生什么事了?云千城病了么?”
风月白脚步顿了一下,他扭头,脸色复杂的看着承平,好久之后才开了口:“师妹她可能是想起什么来了。”
承平面色如常,非常淡定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冰蓝色的琉璃瓶子,瓶中的液体像是有生命般的不停流转着:“公子……”
“把这东西拿开。”风月白脸上厌恶一闪而过,“你要我说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