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临天下-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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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敢害你,我就不让他亲政。”
“不可!”
“人家来都来了,难道什么都不做,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吕不韦长叹一声被赵姬推到在榻上,往常的欢愉再也没有了,代替的是一股股的厌烦和不安。
赵姬一把推开吕不韦,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满。
“你怎么了,你嫌我老了吗!”
“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借口,你嫌我老了找的借口,你羡慕阿宣娇妻美妾,你羡慕他儿女成双,你在怨我!”
吕不韦烦躁的坐起身来说到:“莫要胡搅蛮缠,你知道我从没怨过你。当年若不是你和子楚搞在一起我们早已经成亲了,也早就有了政儿了。何苦像现在这样,一家人分作三处,父子不得相认,夫妻不能团圆!”
赵姬:“难道怪我,你嘴上说不怨,心里还是怨的。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你我就此一刀两断!”
赵姬转身就走,吕不韦一把没拉住,情急之下喊了一句:“赵姬,我这是为了你我都好,这件事最好别让政儿知道。还有,我知道你的脾气,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惹出大祸的!”
赵姬:“不用你管!”
吕不韦眼看着赵姬离去,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感觉浑身上下一片轻松。
赵姬是偷偷出宫的,太后的车驾自然不敢动用,只用了少府为应对夜间紧急事情所准备的普通安车,这车穿街过巷来到了六英宫宫墙之外的一处禁卫更房门前。这处更房是给夜里巡逻的禁卫躲避风霜雨雪,和存放值更器具的。不过,在这间更房里面贴着六英宫宫墙的地方却有一个暗门,平时是被挡住的。
赵姬下了安车,一个宫女慌忙举起灯笼照亮,赵姬呵斥道:“该死的!把灯笼放低,你想让别人看到我吗!”
宫女吓得赶紧将灯笼放低,赵姬沉默不语等着人开门。可是她不知道,在距离她不超过百步之外的墙头上趴着两个黑衣人,但那个宫女手中的灯光照亮赵姬的时候,黑衣人已经清楚地看出她是谁了。
一个黑衣人伸手拽下另一个黑衣人腰间的手弩,喀的一声拉开弓弦,另一个黑衣人一把拽住那个黑衣人的手。
“放开!”
“奴不放!”
“放开!”
“弑母之罪,大逆不道,奴死也不松手。”
“什么人!”
一声断喝传来,随后是隆隆的马蹄声,两个黑衣人瞬间消失,而赵姬则被人簇拥着冲进屋内,进屋之前赵姬回头看了一眼,她看到一匹战马冲了过来,火把的光亮中,一身铠甲的嫪毐是那样的勇武不凡,赵姬的嘴角上荡起一丝笑意。
第243章 好借口()
第二天一早,博雅夜宴就成了咸阳百姓口中百说不厌话题,然而还没到中午又出现了一个新话题,那就是匈奴大当户兰鄙俚昨晚遇刺,据说胸口挨了一刀估计现在正躺在驿馆内养伤呢。至于那个刺客,似乎是没抓到。
这个话题只流行了一小会儿就被咸阳百姓扔在脑后,一个匈奴大当户的死活似乎和百姓们的生活离得很远,百姓们更愿意关心昨晚是哪位美女陪着君侯的,君侯后回到家中是不是被罚跪在卧房外面。
吕相国为何带着妾室而不是大夫人,长安君有没有告别童子之身等等,但是关注度最高的还是王绾和卢焕老哥俩。现在咸阳大街小巷内的百姓见了面之后不管多忙必得交头接耳一番。
王丞相和御史大夫那两个老贼今天肯定没上朝,因为他俩昨晚在博雅轩内借着桌案的掩护悄悄地把陪着他们的头牌给那啥了。不要问是咋知道的。想想看,若非如此,为何刚才丞相夫人和御史大夫的夫人会领着一帮家将砸御香楼的场子。那肯定是那俩娇娃太过卖力,把俩老家伙折腾出毛病了呗。
有这样活色生香,劲爆辣眼的话题谁还去关注一个脏兮兮的匈奴首领的死活呢。
百姓们说的不全对,王绾和卢焕还是上了朝的,只不过老哥俩昨晚各自睡在家中的书房内,所以今天起了个大早上朝了,大多数百姓没瞧见。
章台街上,吕不韦的车驾慢悠悠的走着,他要代表秦王去看望受伤的兰鄙俚。吕不韦的心情好极了,他慵懒的靠在车上一边走一边命侍卫将街边热乎乎的小吃端过来,堂堂相国就做在车上和街边的老百姓吃着一样的吃食。
其实吕不韦的怀里有临出门时崔姬给他的包好的吃食,吕家的厨子和白家的厨子同出一脉,都是白宣教出来的,别的不说酥烂喷香的卤牛羊肉那是一绝,厚厚的几片肉夹在刨开的面饼里一口下去滋滋冒油,香。
可吕不韦舍不得吃,自从昨晚和赵姬闹掰之后,吕不韦怎么看崔姬怎么觉得好,那是从里到外好的难以形容。所以,吕不韦舍不得现在就把崔姬亲手为他坐好的吃食吃掉,他要留到中午再吃。今天看完兰鄙俚还得去九嵕宫见嬴政,事情太多,中午那顿饭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堂堂国相如此亲民让百姓们心里很是受用,有些有军功的老者端着大碗来到车边,侍卫刚想阻拦却被心情极好的吕不韦呵斥到一边。于是乎章台街上就出现了大秦国相坐在车上端着大海碗一边往嘴里刨饭一边和蹲在车边的几个老头唠嗑的场景。
老头甲:“相邦,昨晚王丞相和御史大夫不守规矩,好好的博雅轩被他俩玷污了。”
“哦?此话怎讲,为何本相不知?”
老头甲:“相邦是大秦之相神清气正自然看不到那些龌龊事,相邦有所不知,今早王丞相的婆姨带着御史大夫的婆姨急急慌慌的就把御香楼给砸了。”
“果有此事?”
老头甲:“老汉亲眼所见怎会有假,我还看见御香楼的胡大家被丞相的婆姨拎着头发拽出门来。哎呀,那模样说不出的可怜哇,香肩肩胸脯脯全都露了出来。唉,这婆姨发起狠来,也是很吓人的。相邦,你说若不是丞相和御史大夫坏了规矩,在博雅轩内行苟且之事,他俩怎会一病不起。若不是他俩一病不起,那俩婆姨怎会打上门去?说来说去还是丞相和御史大夫做了不该做的事哇,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个逻辑推理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老秦人就是这么通情达理,就是看不得持强凌弱的事情,这番合情合理的话让吕不韦都不由得挑起大指赞叹不已。老头们一见来了精神,纷纷跟吕不韦聊了起来。一位大国国相和百姓们聊得亲热异常,这场景看在不同人的眼中就会有不同的感受。吕不韦到时没觉得怎样,反正他也不着急去看着那个兰鄙俚,再加上他心情极好,不决又要了一大海碗的吃食。
那几个老头争着要替他付账,吕不韦大手一挥侍卫上前连同所有在这摊上吃饭的人的饭钱一块给付了。
啪啪啪,有人极端嚣张的拍着吕相国的脑袋,老头们一见不干了纷纷大喊:“你这碎娃怎的如此无礼!哎呀,君侯来咧,多拍两下子。”
白宣笑得双眼像月牙儿,他直接走到摊前抄起一碗就吃。
白宣:“白泽,让咱家没吃早饭的都来吃。你,掏钱。”
白宣一脚踹在吕不韦的侍卫长的屁股上,那侍卫长就跟得了重赏似的屁颠屁颠的去付账。
老头甲:“君侯,你昨晚在哪里睡得呀?”
白宣忽然一脸悲戚地说:“不瞒您老哇,昨晚本君可惨了。本君昨晚上面盖着树叶儿下面铺着树杈儿,冻得鼻涕眼泪横流哇。惨,惨,惨咧!”
老头甲:“哇!太不像话了,就算君侯昨晚坏了规矩一个人把御香楼上至胡大家下到十大头牌全那啥咧,那君侯夫人也不敢这样对待君侯哇,我们大秦的爷们儿何时怕过自己的婆姨!”
老头们齐声说到:“就是就是,君侯,今天回去要大振夫纲。”
白宣:“大振夫纲?”
老头们:“大振夫纲!”
白宣:“各位给本君打个样儿呗?”
老头甲一抹嘴说:“君侯,说到大振夫纲老汉最有经验。想当年”
“张老三,你死哪去了,还不给老娘回来!”
一声断喝响彻长街,老头甲顿时脸色惨白浑身筛糠,他放下碗翻蹄亮掌的就跑了。
“娘子,今天吕相国请客,白吃饭哇。”
“那你还回来作甚,赶紧吃饱了再回来,今天老娘不伺候你了。”
“哦,是嘞。”
老头甲又跑了回来端起海碗就跟没发生刚才那一幕一样笑眯眯的对白宣说:“君侯,老汉给你讲讲怎么大振夫纲。”
哈哈哈哈哈,吕不韦已经笑得吃不下去啥了,他把海碗递给白宣说:“阿宣,莫要嫌弃,替为兄吃了,可不敢糟蹋粮食。”
白宣接过海碗将里面的汤饼倒进自己碗里,他一边吃一边问吕不韦:“今天气色不错呀,小嫂子昨晚把你伺候舒服啦?刚才两位嫂夫人砸了你的御香楼,你还在这吃喝聊天?”
吕不韦:“砸呗,我恨不得他们把御香楼拆了,他们拆一座就能赔我两座。无非是要个面子而已,给就是了,我又不吃亏。”
白宣竖起大指夸到:“不愧是奇货可居的吕不韦,想的透彻啊。吃饱了,先随你一起去看兰鄙俚。”
吕不韦:“那岂不是很给他天大的面子了?”
白宣:“现在给他面子,将来再找回来就是。”
吕不韦:“主要是某人沉不住气了吧?”
白宣啥话都没说,只是冲着吕不韦竖起了大拇哥。
兰鄙俚的伤口很吓人,从右胸斜着到了左侧肋部,这么长的伤口在这个年代基本上没啥好的治疗方法。在中原也就是敷上腰缠上绷带,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若是在匈奴,即便是兰鄙俚这样的贵族,也只能是请来祭司又唱又跳的,至于能不能活那就只有交给老天爷了。
但是这看起来吓人的伤口并没流多少血,若是仔细地看的话其实这伤口好像是由两部分组成的,比较深的那部分是从右胸开始差不多有一巴掌长的一道伤口,这里出血最多。至于剩下的那一部分伤口,似乎是用匕首或者解手刀之类的短刃接着前面那道伤口割开的,看似很长实际并不深,这道伤是兰鄙俚自己加上去的。
兰鄙俚拼着挨这一刀换来的却是一个令他很是动心的消息,更准确的说是一个计划。兰鄙俚是匈奴人当中为数不多的认识也会写金文大篆的人,而且他的记忆力相当不错,所以他已经把那写满字的羊皮卷烧了。
“大当户,吕相国和白君侯来看您了。”
“快请。”
说话的同时,兰鄙俚一拳砸在自己的伤口上,血涌了出来,兰鄙俚的脸因为疼痛变得煞白。
吕不韦:“大当户伤的很重啊,本相觉得大当户还是在咸阳治好了伤再回去吧。”
兰鄙俚:“多谢相国,但是兰鄙俚必须马上回去。”
吕不韦:“何必如此着急呢,冒顿王子来了吗?”
兰鄙俚:“已经派人去接他了,见上一面我就走。”
白宣:“大当户难道想把冒顿一起带走吗?”
“没有没有,绝无此意,即便是想现在也不能跟带他回去,现在回去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呀。”
白宣:“此话怎讲?”
兰鄙俚招招手,一个匈奴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