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劫之蝶梦-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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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走到门口,却又回身问道:“二位可否等我与冰公主的婚礼过后,再离开?”
他实在无计可施,只得抱了一丝飘渺的希望,依着他平日对似梦的了解,她或许会愿意看看这人间难得的盛事再走不迟。
果然,他话方落音,便瞅见似梦眼中闪过一抹期待,可随即却听慕紫礼道:“多谢君上美意!无奈师尊再三催促我等回山修行,我与师妹实不敢忤逆师尊之意。还请君上海涵!”
司马洛城随即淡淡一笑,表示理解,随着“吱呀”一声,大门已然开启,他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别院。
回宫的路上,他的双手始终紧握成拳,直到驱车的侍卫提醒他永乐殿到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此行的愚蠢与不堪。
他乃国君,撇下身份自尊以一个普通人的姿态去探望昔日好友,可他视作好友之人,却似乎对他心有芥蒂,不曾以诚相待。
心里的不痛快,让这个在宫中本就寡言少笑的君主愈发的让人难以亲近,殿前迎驾的侍卫侍从们,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万一一个不是惹怒了他,就要脑袋搬家。
转眼间已是四月初,似梦经不住公伯龙海的一再挽留,终于还是一推再推,将离开的玄阳的日子推到了四月。
这一日正是四月初三,院子里万花齐放,芬芳扑鼻,似梦在花雨中寻找新鲜的蜜汁,却见几片发黄的树叶无精打采的飘进了花丛间。
她正诧异时,原本在登云山陪着龙海修行的慕紫礼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缓缓俯身拾起那些树叶,好看的眉眼中藏着淡淡的哀伤。
“木头?怎么了?这些树叶你认得?”似梦知道他素来修行的便是木系法术,一身灵力也多承袭自木灵之息,如今却这般愁苦的看着这几片来历不明的黄叶子,想来定有蹊跷。
“梦儿可还记得,当日在并州时,我曾施术让它们循着依风的气息去寻找依风与彩夕的下落?”慕紫礼拿起一片枯黄的树叶,皱眉问她。
“记得!记得!莫不是这些就是……”似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掌中那几片叶子,当日它们离开时可是翠绿欲滴,鲜嫩的很,可如今却已枯黄,生命迹象也微弱的很。
慕紫礼点了点头,以灵力催动那些黄叶慢慢漂浮半空,忽然那些树叶竟似一方明镜一般,其间显现出了一个碧衣男子躲在一颗大树后,偷偷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小不点。
似梦瞪大了眼睛,仔细一看,碧衣男子正是依风,那小不点正是褪去人形的彩夕,她正在和一个面目可憎的黑衣男子争吵些什么,没说几句,那男子便露出凶相,依风急忙冲上前去……
待看到彩夕幻化的凤鸟拼了性命将依风从蜈蚣精手下救出时,似梦早已震惊的不能自己。
她当日果真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彩夕爱他,甚至愿意为了救他,不顾自己的性命。
她却以言语相激,气走了彩夕,否则他们也不会双双遇险。
“木头?怎么没有了?他们怎么样了?前些日子你那菩提叶不是传来依风的消息吗?他明明说没事,让咱们等他的。可……可怎么会这样的?快!咱们这就去找他们!快走!”似梦拽着他的手腕,迈步就要离开。
慕紫礼却双目微闭,薄唇微张,不知念了一句什么咒语,那些原本枯黄憔悴的叶子竟都飞到他的耳际,婆娑作响,似乎在向慕紫礼说话一般。
似梦只知眨眼间,那些树叶便化作尘息,无影无踪。
而慕紫礼的面色微微泛白,半晌才与她说道:“它们半年前便追踪到了依风的下落,可是自从依风被彩夕带离凤凰山,它们便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探寻到他的气息。它们是得了我的灵力方才能够前行,后来我在朝阳宫险些命丧代媚儿之手,它们的气力自然不足,历经千辛如今能够回来已是万幸。”
似梦一听,怔了一怔,问道:“你的菩提叶呢?快拿出来,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依风!”
她从没这么慌乱失措过,即便当日在云水宫被苍轩幽禁,她也能坦然面对。
可如今一想到依风与彩夕可能有事,她的心底便如千万只蚂蚁咬噬一般,任凭她如何安慰自己,也还是止不住的往坏处想。
待慕紫礼以灵力催动菩提叶时,那一端却悄然无声,毫无动静。
似梦面无血色,紫眸一动不动,紧紧盯着那枚小小的菩提叶,随着时间悄然过去,她的心一点点地跌落寒潭。
依风,你千万不能有事!
她在心底为他祈祷,希望老天能听见她的心声,保佑依风与彩夕平安无事。
第一百三十八回 屈打成招()
这一日午时方过,似梦与慕紫礼终是辞别了公伯龙海,离开了玄阳城,一路急匆匆往西南方向的凤凰山而去。
只因数月前,依风他们曾在凤凰山与那蜈蚣精殊死一战,或许那山中还留有他与彩夕的气息,以此能寻到他们也不一定。
只是他们前脚才出了玄阳城,朝阳宫的司马洛城已得了消息,此刻正凝眉怒视着案几上堆满的竹简。
他们走了,居然连声招呼也没和他打。
虽前时已和他辞行,可毕竟一同经历生死的挚友,却连送别的话也不让他有机会说。
就这么走了。
若不是他在城门早有安排,只怕就是连他们何时走的,他也不会知道。
即便他挑选了最好的马匹与最擅追踪的影卫,也没能跟住他们,才出了玄阳城不过百里,已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适才那两名跟丢了的影卫回宫禀报时,他心下一怒,险些挥剑斩了他们。
但他终是忍住了,他是个明君,不可轻易动怒。
世人都知,云国在他的治理下,才稍稍恢复了一丝往日的繁华,绝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让自己失去理智。
或许有一日,他会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回来。
桌案边奉茶的侍女忽地撇见君上的脸上闪过一抹冰凉的笑意,惊得她端着茶壶的手忽然一颤,只听“叮当”一声后,茶壶已然落地成了碎片。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君上恕罪!”侍女吓得哆嗦成一团,跪在桌案前,叩头的声音都惊动了殿外值守的侍卫。
良久,终于听见君上冷冷的一声,“起来吧!收拾了便是!”
侍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慢慢地直起身子,偷偷抬眸去看,却发现殿中早已空无一人。
似梦与慕紫礼赶到凤凰山时,已是次日卯时。
因着忧心依风与彩夕的伤,他们这一路行来片刻不敢耽搁,待到了凤凰山脚时,似梦终于显出疲态,示意慕紫礼她需要休息。
她懒懒地靠在树下歇息,隐约听到耳畔有流水叮咚声传来,这才觉得口干舌燥,干渴异常,正想起身去寻些水来喝时,身旁的慕紫礼已将随身携带的竹筒递了过来。
似梦接过竹筒,仰首便“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她正拿着竹筒望着前方茂密的树林发呆时,忽觉腰际一阵暖意席卷周身,方才的疲倦感已然一扫而尽,精神顿时好了许多。
低首一看,慕紫礼纤长的手指正轻抚着她的腰身,他指间藏着一股清灵之气缓缓注入她的体内,她不仅心内一喜,笑着拂开了他的手,反握在掌心,道:“你灵力虽然恢复不少,也不必都lang费在我身上。”
慕紫礼点头,牵着她的手站起身来,眼眸却忽地一沉,拦腰抱起似梦纵身一跃,凝气悬在半空,低首冷冷看着适才他们所处的位置。
适才分明是一颗枝繁叶茂的樟树,可眨眼间却是枯叶落地,就连原先看似粗壮的树干也开始从内裂开,风吹过时,发出阵阵低鸣,入得耳中便如符咒一般,令人头疼欲裂。
慕紫礼灵力高深,自然不惧,可他怀中的似梦却早已涨红了脸颊,一双手紧紧贴在耳际,诧异地抬眸望着他。
不等似梦开口,那樟树便彻底裂开,裂缝处竟窜出来一条巨大的蜈蚣,张着血盆大口朝着二人而来。
此刻林间忽然升起迷蒙的水雾,迷雾间只见一抹淡青色身影搂着怀中的紫衣女子凌空一跃,已在三丈开外。
春日的晨曦透过水雾幽幽洒入林间,借着这缕晨光他们终于看清,刚才突然袭击他们的正是曾与依风在凤凰山上恶战过的那条蜈蚣。
他百足已被毁掉多半,如今不过就似那没牙的老虎,早已没了当日的霸气。
自从数月前败在了那凤鸟手上,他几乎送了半条命,修炼多年的螯爪悉数毁了不说,如今就连这凤凰山的小妖都时常欺负他。
他虽心中气恼,可实在无力相抗,只得躲在巢穴里,守株待兔,偶尔吃些没修为的小动物为生。
方才见他们在他的巢穴外歇息,便想趁机将他们当作食物吞了去。
可没想到,对方并非是普通的小妖,灵力高深,修为不知高过他多少。
人间有语云:识时务者为俊杰。
眼下他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得服软,显出人形,双腿一屈跪了下去,“大仙饶命!饶命啊!小的绝不是有意偷袭,实在是半月未曾进食,一时饿的失了神智,方才冒犯了二位!还请二位大仙高抬贵手,不要和小的计较!”
他边说边哭,本就丑陋无比的脸愈加扭曲,引得似梦胃中一阵翻滚,又想起他便是那夜重伤了依风与彩夕之人,心中怒火升腾,强忍着想吐的冲动,盯着脚下的蜈蚣精,道:“算你识相!若想活命,便好好回答我们们的问题!若有半句虚言,我便叫师兄将你的皮囊肉身都撕成碎片!”
似梦恶狠狠地看着他,眸子里一阵凛冽的紫光闪过,吓得那蜈蚣精当即瘫软在地,好半晌才颤抖着抱拳叩首道:“小的明白!多谢大仙不杀之恩!大仙有话尽管问,小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有半句虚假!”
似梦看他吓得屁滚尿流,似乎不想作假,只是想起他当时对依风他们下手那么狠毒,如今虽然真身毁了多半,可终究是个狡猾狠辣的妖。
想着便抬眸看了看慕紫礼,慕紫礼手中折扇一挥,眼前无数树枝掠过,猛然朝着那蜈蚣精扑去。
不过须臾间,蜈蚣精便浑身不能动弹,被树藤裹得严严实实,只余一双三角眼盈着泪水望着眼前的二人,低声求饶:“大仙饶命!饶命啊!小的绝不敢再生歹意,绝不敢啊!”
只是任他喊破嗓子,慕紫礼施术裹在他身上的树藤也不曾褪去,反倒随着他用力呐喊,那些藤条便不停地朝他体内挤压,每一次用力,每一次呼吸都似要将他挤碎一般。
第一百三十九回 迷路()
如此,他最后只得放弃,乖乖垂下了头,等着他们的问话。
“日前曾与你在此大战的蝶妖与雀鸟,如今身在何处?”慕紫礼手中折扇一晃,压在他身上的树藤又朝里挤压了几分,疼得他呲牙咧嘴直嚷嚷。
“咳……咳……”大约是真的很疼,蜈蚣精竟咳出了几口墨黑色的液体,末了勉强抬头说道:“小的不知!小的当真不知啊!”
似梦以为他有意敷衍,上前照着他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厉声喝道:“你可想仔细了!当真什么都不知道?若被我发现你在说谎,我即刻便一把火烧了你的真身!”
蜈蚣精闻言,忽地想起那夜与蝶妖斗法,自己分明占了上风,眼看就能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