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引九雏-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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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腹来回蹭着仇慈的手心,将他手上的薄皮蹭掉。让光滑白皙的皮肤,得以重见天日。
月色从窗户上偷偷溜进,打在仇慈那张皱纹遍布的脸上。
他与仇慈十指相扣着,打量着眼前这张脸。想要知道仇慈的真正面容究竟是何模样,他脑内多有幻想。仇慈睡的很深,却没想到有人竟觊觎他许久。
两人终相拥着而睡,一夜好梦。
当这隔天第一缕阳光,从窗户上折射出来时。
尤许已从梦中醒来,他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望着依旧在梦中的仇慈呆愣很久。
忽而怕仇慈从梦中醒来,看出自己的意图。他急忙穿着外衫,轻声出了房门。
关门的一瞬间,仇慈的双眸就跟着睁开了。
仇慈暗道莫不是刘宛白不能满足与阿许,才会想要在自己身上寻求温暖?
他从床榻上坐起,将门窗打开望着立在门前的人一惊。
本以为尤许已然离开,却没曾想竟是站在门前等着。
仇慈忽然忆起一句话,觉得可笑。天若宠之,亦必罚之。
尤许昨夜睡得最是安稳,他望着仇慈抿嘴道:“公公醒的可真早,昨夜睡得可是安稳?”
“阿许醒的也不晚,昨夜啊,我梦到一只小猫只往怀里钻。”仇慈对着尤许躬身打趣道。
他摸着自己的手,暗道不妙,昨夜的尤许竟是把假皮给揭下来。
仇慈转过身,忙回了房间。从床榻之上寻着,终于找到了将皮重新贴在原处。
丫环敲着门,轻声细语道:“公公,热水饭菜送来。”
“门没关,进来。”丫环推开门,将热水倒在铁盆里,试着水温。
身后的小厮将饭菜布好,跟着丫环一并退下。
尤许前脚刚进门,后脚便关了门。
洗漱完毕的仇慈,转身又见到尤许不由的眉头微蹙道:“阿许还未用膳?”
“未曾,我不饿。有话想与你说明,你我一再幽州已待了几个月。随行的太监和侍卫都死于非命,皇上还不知你我身在何处。万一召见或起疑该如何是好?”尤许眸中泛着担忧,为两人性命着想道。
仇慈这才明白尤许这几日的忧虑是什么?
皇帝什么的,仇慈未曾放在眼里过。现下夏恒能安然的坐在龙椅之上,是他仇慈大发慈悲。
仇慈拍着尤许的肩膀,眉眼带着的笑意道:“阿许放心,只要我活一日,定然不会让阿许先我一步而去。”
“我只是担心。”尤许眸底一片柔软。
如此誓言,他已说过三次。
尤许自是不怕死,只是内心有些担忧。自从相识了仇慈,他和从前的自己大相径庭。
之前意图寻死,现在却贪生怕死。这一切的转折点,就是眼前之人。
尤许不曾见过仇慈的真是面容,却已心顺于仇慈。
这是何等的魔力促使而成,他也不知。
仇慈坐在桌前,低头往尤许碗里夹着菜道:“阿许多吃些,瞧你消瘦的模样。”
“仇慈,你不会弃我而去的,对吗?”尤许抬眸,认真的望着仇慈。
未来之事,多数不靠谱。
但此刻,尤许信他。
就如那夜,他将自己解救于水深火热之中。
尤许抿着嘴,等他回答。
仇慈为他盛了碗汤,笑道:“今生我都是阿许的人,丢不了。”
“即便是你骗我,我也信你。”尤许低着头,拿着汤勺喝着碗里的汤声极轻道。
心是放了下来,却跳动的更欢快。那不该出现的感情,他自会把控。
仇慈只当尤许还未从先前的遭遇走出,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他是否是那个人。
无论是说了多少遍,解释了多少遍。尤许还是会重新问起,细心追问。
尤许吃完饭后便离开,只留仇慈一个人在房内。
丫环帮忙把残羹剩饭撤走,收拾了房间后也匆匆离去。
晌午的太阳不再耀眼,反而收缩了温暖的光芒。微风吹过,将树梢的叶子吹落了几片。
宁府内的宁九儿才从废院回来,全身精疲力竭。她拍打着肩膀,揉着手臂。
最近练武练得太勤,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
她推开房门,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再这么下去,她非得被老头和爹折磨至死。
爹说一年,一年后就放自己离开。现已是八九月份,秋风早至。如此算下去,她还剩小半年。宁九儿趴在桌上,算计着自己还要忍耐多久。
爹也真是奇怪,从小缠着他非不教。现在学的杂七杂八,非要重头来过。
老头也不靠谱,连什么天山神功藏有另本秘籍都没发现。
不过爹教的,对梦里的墨迹小人还有些用处。
老头就算了,墨迹小人招招式式都是她的克星。
写书之人也真是奇怪,既然要写为何还要藏。
宁九儿喝了两口茶,躺会床上闭眼睡去。浑浑噩噩中,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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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凡事有异必有妖()
自怀念梦走了之后,再无人和宁九儿吵嘴。
生活忽而变得乏味不堪,细想她也没有可贬可损之人。
宁九儿想着自己总会习惯这么一天,怀念梦会离开,颜忆会离开,爹娘也会离开。
她是要学着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是是非非,曾经的她自会慢慢褪去。
树上的泛黄的叶子,一片片落在地上。小厮一个时辰扫一次,却依旧扫不干净。
简亦繁立在凉亭之中,望着静逸的湖面。爹的忽而想开,让他有种隐隐的担忧。凡事有异必有妖,他们一定在瞒着什么。事情是否过于棘手,才急于让他离开家门。
简亦繁的所思所想并不是毫无道理,但凡事若都能提早知晓便好了。
那样的话,多数的事情都大可不必发生。
百里川立在房梁之上,望着亭内之人。他手里搂着一只大红鸡,赶着去赌坊斗鸡。没有闲心去管简亦繁,匆匆离去。
幽州与群英山交界处的山半腰上,乃是灵山所建的宫殿。
长谷殿内的顾子婴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她手执笔挥毫,书写着天下二字。此刻的她,从头上拔开玉簪,放在手心。想起仲序的面容,双眸跟着微微弯起。
帘外的琴声,从未停歇。一日又一日,曲调悠扬。
顾子婴喜琴喜红,正站在帘内挥着衣袖闻着琴声翩翩起舞。她轻撩衣袖,掌内带风。说是起舞,不如说是练武来的痛快。不过招式过于优美,才让人恍惚。
四下除却琴声,别无他音。
一只白色的大鸟沿窗飞来,绕着顾子婴的周身盘旋。
顾子婴停下舞姿,伸出手臂好笑道:“小雏可是思我的紧?”
白鸟侧着头,望着顾子婴。落在她的手臂之上,蹭着她的侧脸。无声的撒娇,却更得顾子婴的心。能博得顾子婴一笑的人,世间能有多少。只叹这笑颜多么纯净,清澈。
她赤果的脚,走向柜子旁。另一只手翻着柜子,忽然忆起什么,从床头拿出练实放在小雏的嘴旁喂着它。
认真细心的模样,让人一时慌了神。
她莫不是从天而降的仙人,只为在凡间匆匆而过。
手臂上喂着的白鸟,像极了她的坐骑。奈何周遭,除了琴音还是琴音。无人能欣赏到她的美艳,她的温柔。
顾子婴瞧着白鸟吃的差不多,走到窗户旁举着手臂浅笑道:“小雏乖,想回就回。”
大白鸟别过脸,眼眸里泛起一层薄雾。似有不舍之情,呜咽的望着顾子婴。
万物若有情,天地已老去。
大鸟从顾子婴的手臂上飞起,朝着天空盘旋几圈才迟迟离去。
顾子婴望着夕阳的微光,还泛着黄晕。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刹那之间,一天又过去了。顾子婴躺回床榻之上,眉眼似是揉合仙气,出尘中带着入骨的媚惑。又许是她本就我见犹怜,偏有加上了一股子的英气。
她的气质难以形容,就如她本身一样是一个不解的迷。
回到家的仲序在夜色下入了眠,他惦记着顾子婴手里的玉簪。
本来想送于清欢,现在却在那人的手里。
当年的事,其实他也没弄清楚。朝堂上众说纷纭,最后也不知被谁压了下去。
心灰意冷的他,也不曾注意最后是如何收尾。颇多细节,也是如父亲所言。
上一辈的老臣之间互为较量,他作为小辈哪能参与。如若清欢还活着,清欢定想查明真相。仲序望着黑兮兮的夜,不知该要如何帮景清欢。
或许他该帮着收集一些景家灭门前的一切线索,等清欢想用时,也可用的上。
父亲作为太傅,应该清楚很多他不清楚之事,或许他可多请教几次。
仲序一想到可以帮助景清欢,心中便舒服许多。这些年来,他总觉对清欢多有亏欠。
这夜的晚风吹来了些许的凉意,一夜之间庭院内的叶子被秋风打的所剩无几。
清晨的太阳没能升起,天地间却已是光明一片。呼啸的风,使得不少人加了衣衫。
仇慈带着尤许准备离开这个小县城,选中的女子,仇慈已找人将她们护送到宫里。
尤许坐在马车里,躲避着冷风。眼看着冬日就要来了,他细算着日子。
转眼间已半年之久,仇慈却依旧深藏着本来面目。可能是仇慈想留有后路,才不想要尤许看到吧。但在尤许的眼里,已生成习惯。
仇慈坐在马车里,冷的搓着手道:“今日的风太多,马车不定能赶多远。阿许穿的厚些,免得染了风寒。”
“再冷的天,一闭眼就过去了。”尤许似乎很有经验,却还是紧了紧外衫。
马车里还算温和些,倒是车外的冷飕飕。
强风将街道上的行人都吹的回了家,唯有一辆马车缓缓开始行驶。
仇慈紧挨着尤许,听着车外呼啸而过的冷风。若知今日如此寒冷,仇慈就绝不会选择今日离开。
但自今日之后,天后更冷。到了寒冬十月,他才不会到处瞎转悠。
尤许将毯子多数盖在仇慈身上,他的贴心换来了仇慈的困意。
一路上吱吱呀呀的马车响起,无声的催眠。
尤许只感觉肩膀一沉,他侧过脸望着仇慈,他的唇无意间轻蹭过仇慈的额头。他的脸,瞬时红成了一片。匆忙别过脸,唯恐被人发现。
马车不太大,气氛却有些暧昧。
除去仇慈睡的正香,唯有尤许一人独自害羞。
马车穿过树林,走在小道上。驾着马车的马夫,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望着前方的路。马车碾过石头,摇摇晃晃的将车里的仇慈弄醒。
仇慈睁开眼望着身侧之人已在梦中,他的手小心将尤许的身子摆平,躺在自己的腿上。自己则是靠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将他的思绪理清。手心忽被人紧握,仇慈刚想推开又怕他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另只手将毯子盖在尤许的身上,靠在马车上小眯。
尤许感受着手里的温暖,但那也是从假皮里传来的。粗糙的皮肤,和那晚的光滑柔软大相径庭。不过这样也很好,至少仇慈不会推开他。
不知何时,马车缓缓停下,但尤许已在睡梦之中。
仇慈将厚毯盖在尤许身上,抱着他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