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藏-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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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宗圣公的牌位前虔诚的忏悔之后，卸下千年负罪感的东方白精神渐渐好了起来；身体也比前几年健康了一些。不过东方白自知阳寿将尽，这只是最后几年的回光返照。如今心愿已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临走前能再见忘年交燕朗一面。
这天东方白刚打完第一副马掌，正要坐下喘口气时，一个年轻的身影走进了铁匠铺。东方白揉了揉昏花的老眼，不由的愣住了：来人正是他最想见到的红石灵王燕朗。
燕朗连忙快步上前，扶住正要站起来的东方白，心中一阵酸楚：眼前的这个宗龙族曾经的仇家，用生命中最后的时光来陪伴宗龙族先祖。这份发自真心的忏悔，让人不能不动容。
一番问寒问暖之后，燕朗关切的说道：“老人家——你大可不必如此。你的所作所为早已得到宗龙族先祖和族人的谅解，我这就送你回陵城颐养天年。”
东方白咧嘴笑了笑说：“灵王——这里民风淳厚，风景又好；这两年是老朽活的最舒畅的日子。你就忍心让我这把老骨头死在深宫大院里面吗？”
燕朗不再坚持，他笑着说道：“老人家别光想着过舒服日子，燕朗还有好多事情要扰你清静呢。”
东方白也笑道：“老朽住在这里多少有些单调无聊，若能为灵王做点小事——那才是求之不得呢！”
燕朗将来意告诉老人后，东方白努力回想了很长时间，忽然高兴的说道：“虽然老朽想不起什么拓片之事，不过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他知道樊谪仙的许多秘密。此人就是樊谪仙的养子，名叫樊小仙。樊谪仙去神仙阙之前把许多重要的东西都交个了他。而且樊小仙也服过樊谪仙的仙丹，现在一定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歇了口气后，东方白接着说道：“樊小仙本姓周，是赤羽国无忧城人氏。听说周家是当地的望族。樊谪仙将大剑师府所有人遣散之后，樊小仙回到了无忧城。在那里也许可以找到他的下落。”
燕朗和东方白一起祭拜了宗龙族先祖之后，燕朗告别了老人。他并没有直接去向无忧城，而是转道燕都，命当地的暗门分支暗中保护和关照东方。；随后燕朗一行才去往无忧城。
无忧城北临姑射山，是西北第一城；也是赤羽国的国都。那里到处流传着关于神仙阙的传说，修灵之风自古长盛不衰。
无忧城内有周、蔺、吴、牛，四大望族；其中以周氏家族居首。四大望族之中都曾经拥有神仙阙仙灵师的弟子，这在无忧城人心目中是无比荣耀之事。四大望族更是以天下灵术正宗自居，甚至连九州第一修灵圣地天机院都不入他们的法眼。
暗门设在无忧城的分支名叫暗灵门，其门主牛金就出自四大望族的牛氏家族。牛金是一个举轻若重的人，灵王一行的到来让他心中喜忧参半。因为他明白：灵王、圣师、国师三巨头同时驾临，预示着他们此行有非常重要的目的；这也意味着自己身上的担子陡然加重了。
燕朗对牛金的个性已有所了解。为了缓解他心里的压力，刚一见面，燕朗便轻松的说道：“听说姑射山上不只是出仙人，长尾松鸡炖松蘑更是人间美味——我们从东到西跑了一大圈，早已饥肠辘辘了。牛门主可否能让我们品尝一下姑射山的美味？”
牛金心细如发，他明白灵王看透了他的不安；于是难为情的笑着说：“灵王和圣师、国师请稍候，属下这就去下厨。”
没过多久，一大盆香气扑鼻的松鸡炖松蘑摆上了饭桌；同时端上来的只有几盘山野菜。玉婴小声对瑶光说道：“这牛门主真是实诚人——主人说要吃松鸡，他就只做了松鸡。”
玉婴声音虽小，却被牛金听的一清二楚。牛金正色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姑射山的松鸡炖松蘑乃是天下至美至鲜，只要尝一口就绝不想吃别的肉类。所以属下才配了些爽口的野菜。”
大家一试果然如牛金所说：这松鸡的鲜嫩和着松蘑的清香，美味无法形容——简直能让神仙思凡尘。
吃饱喝足之后，玉婴笑着说道：“难怪神仙阙那帮老家伙会选在姑射山隐居，只怕是舍不下这天下至美的美食吧。”
大家听罢都笑了起来，牛金也一扫之前的诚惶诚恐，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
燕朗开口说道：“我看这道佳肴如此美味的原因：一是因为食材，二是因为牛门主的厨艺。不过我们这次来不光是为了品尝美味，还有一道大菜需要牛门主掌厨。”
接着燕朗把此行的目的告诉了牛金。
牛金郑重的说道：“灵王放心——四大家族之间多有交往，我这就去周家找相熟的人了解一下有没有樊小仙这个人。”
胡布衣提醒道：“牛门主莫急——我们要提前准备好几套说辞，以免周家人问起好有个合理的解释。切记：打探消息时注意方式方法，千万不要引起周家的疑心。”
半个时辰后牛金独自离开暗灵门。又过了一个时辰，牛金带回了一个确凿的消息：周家果然有樊小仙其人。而且他不是别人，正是周氏家族的族长周啸谷。
原来周啸谷的父亲周从风曾经和樊谪仙出自同一师门。樊谪仙一心修灵未曾娶妻生子，因此周从风就将自己小妾所生的儿子周啸谷送给樊谪仙做义子。
樊谪仙进入神仙阙之后，周啸谷返回无忧城周家；并在父兄死后成为周氏的族长。因为其寿高千岁，所以被人们视为仅次于仙灵师的半仙之体。他们并不知——周啸谷长寿的秘诀其实来自于樊谪仙赐给他的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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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魔符的秘密（）
第二天周府忽然来了几名大内侍卫，客客气气的将周啸谷请回王宫。
在御书房内，周啸谷除了见到赤羽王之外；在座的还有三位陌生人。周啸谷为人世故圆滑、且阅人无数，他一眼就看出这三人绝非凡品；尤其是其中那位年轻人更是隐隐有一种人皇之气，周身的气相远在赤羽王之上。
赤羽王赐周啸谷落座之后，开口说道：“谷翁一向别来无恙？朕这次请你来是因为有三位贵客想要见你。”
周啸谷表面笑容可掬，心中暗想：赤羽王口中的贵客定然是非同寻常的人物，看样子多半是一方霸主。
赤羽王为周啸谷介绍道：“这三位贵客的大名谷翁一定是如雷贯耳：这一位就是天下诸国的盟主——红石灵王陛下；这一位是云宗国圣王；这一位是红石国国师。”
周啸谷慌忙起身作势要拜，燕朗扶住他说：“谷翁乃千岁仙翁，这些繁文缛节还是免了吧。本王这次惊动谷翁只是为了询问一件要紧的事情。”
周啸谷正要说话，赤羽王却对燕朗拱手说道：“灵王陛下请勿见罪——小王朝中还有些事物要去处理，稍后再来作陪。”
周啸谷一愣，心中暗想：连赤羽王都主动回避——看来这灵王的威望的确名不虚传，而且他要问的事情一定是非同小可；我还是心里先有个准备为好。
赤羽王离开之后，周啸谷谦卑的说道：“老翁虚活千年，多少知道些陈年旧事——不知灵王陛下想了解哪一方面的事情？”
燕朗单刀直入的问道：“我只想知道樊谪仙一千年前从十方宫中带走的飞来石拓片的下落。”
周啸谷难以察觉的微微一震，紧接着笑嘻嘻的说道：“既然灵王有此一问，想必已经知道老翁千年前的身份。飞来石的拓片确实是樊谪仙从十方宫藏书阁拿走的，而且已经被他带去了神仙阙。”
燕朗笑了笑，周啸谷的这番托词早在他们意料之中。燕朗颇有深意的一笑，让周啸谷心里有些发毛；他在心中告诫自己：自己是千岁的人瑞，还能被一个毛头小伙子唬住？一定要一口咬定拓片在樊谪仙身上，反正他们也查无对症。
燕朗紧紧盯着周啸谷的双眼，不客气的说道：“樊小仙——神仙阙以灵脉为根本，历来与魔道水火不容——樊谪仙又怎么会把记载魔符的拓片带到神仙阙？而你却是魔脉之体，自然会生出私心想把拓片据为己有。”
周啸谷被击中了要害，无力低下头来。
燕朗接着说道：“我相信你很清楚：神仙阙虽然高深莫测，却并不干预人间事务——我想樊谪仙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保你安然无恙；而本王只需一句话就能让你周氏家族从名门望族变成破落户。”
周啸谷垂头丧气的说道：“灵王陛下息怒——老翁刚才说了谎话；那拓片就藏在我的书房里。”
原来当年樊谪仙修炼到仙灵界时曾经遭遇到瓶颈。他急于想找到突破口，情急之下想到了十方王宫收藏的飞来石拓片；就私自取回研读。没想到这拓片上虽然标注有魔符的字音和字意，樊谪仙却难以悟出其真正含义。究其原因是因为他是灵脉之体而非魔脉之身。
后来樊谪仙突破瓶颈达到了仙灵境界，那本拓片也被他束之高阁。一直到樊谪仙决意去往神仙阙之前，他特意嘱咐樊小仙将那本拓片悄悄还到宫中藏书阁。
樊小仙因为是天生魔脉，对这些拓片上的魔符有些感应。所以他生出私心，将拓片据为己有。为了避免事情过早败露，他故意留下第一页放回藏书阁；下面十四页都是空白的羊皮纸冒充。这样一来，只要不翻看就无法发觉异常。
在周啸谷的书房中拿到十四张拓片之后，胡布衣拿出十方国仅存的那张拓片和这十四张仔细对比了一番，确认是真品无疑。燕朗三人立即赶回暗灵门。胡布衣很快查遍了十四页拓片上记载的所有魔符，竟然没有一个是和龙门影子形成的符号是一致。
燕朗却很肯定的说：“我能够感觉到那个魔符就在这些拓片之上，有没有可能暗藏在其它的符号和文字之中？”
胡布衣说道：“文中藏字的做法也并不罕见。不过我已经仔细查看过了，排除了这种可能。既然灵王能感觉到它的存在，那个魔符一定有更巧妙的隐藏方式。”
瑶光忽然说道：“龙门那个魔符是在阳光照射下形成的影子，或许将这些拓片拿到阳光下就能看出名堂来。”
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一起走到屋外。胡布衣对着阳光一张一张的查看，果然发现了异常——原来有一张拓片居然是两层薄薄的羊皮纸粘合在一起。
因为这两层羊皮纸粘合的非常紧密，完全就是一个整体；所以很难察觉。只有通过阳光的照射，才能透过第一层羊皮纸隐约看到里面有些浅浅的印记。
小心揭开两层羊皮纸后，大家看见：下面的这一张羊皮纸上面只有一个魔符和一行古文字的标注。这魔符和龙门影子形成的符号完全一样。
在大家的焦急注视下，胡布衣很快把这行古文字翻译成现在的文字。这段标注的内容是：发音：古乎；字意：似梦似幻、虚无缥缈。
原来这个魔符的发音是“古乎”，意思是虚无缥缈。——可是这又是什么意思呢？这和云中大道书似乎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瑶光失落的说道：“都怪我发现了一个没用的符号，害的大家白忙一场。”
玉婴安慰瑶光说：“瑶光姐姐你别这样责怪自己——我们至少得到了飞来石的拓片，早晚能派上大用场的。”
胡布衣说道：“这是不是在暗示所谓云中大道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