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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枕鹤记-第78章

小说: 枕鹤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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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原来,她心尖尖上滑过的细痕,都乱红一般飞过秋千去

    为什么?

    为什么?

    行走那么艰难?

    又不可以选择?

    想人生好似春梦,不过是烟花中,作乐一场!!!

    千念生灭。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一首至悲至痛的诗。

    送给南归的大雁。

    托它问候那个人,那颗枯井一般的心。

    既然相惜,且将惜矣。

    弥留。

    余生这么长。

    他突然想起来,仿若惊鸿落在心底,呼啸洞穿。

    我终于要去见你。

    我们明明面对了千年。

    你认我么?

    你肯认我么?

    你还认得我么?

    你真是一个倔强的人。

    你可以有另外的人生。

    以锦衣玉食开始,以锦衣玉食结尾。

    可是,你

    挣扎。

    逃避。

    沦陷。

    纠缠。

    湮灭千百年的时光,就这样,旖旎而过。

    值吗?

    值得吗?

    后悔吗?

    后悔过吗?

    仿若那株朴树,因风起舞。

    索索坠落。

    纷乱如风。

    辗转年华。

    竹篱疏影。

    烟生云起间。

    嗯,你是我的禅,一生参不透。

    从别后,忆相逢。

    千山万水转头空。

    唯途中与你相遇,比月色柔软,比清风柔软。

    比天空饱满。

    比如住进你的四季,

    就这样,恍如重生。

    枕鹤记——一个宫中女官的日记,关于爱的,相思的一生。

    “爸爸,你说这个哈佛的女生她这样写,行吗?”唐念约横竖读了几遍,她越读越迷糊。

    “可是我真看不明白,她说的什么?”唐念约叹息。

    “既然我说了,让哈佛的小陈老师来写,你就信我。”唐老斋在读到这一段时,释然。

    她知道,小陈老师明白了,在秋妃的人生中,幽幽暗暗,明明灭灭。但谢锜大将军,是她一生的情仇。

    那个提着灯笼,暗夜中来寻她的人,就是君王。这段是阴晦的。

    而那个像秋水晃眼的,站成一千年姿态的人,是她的知音兼爱人的谢颐。

    这就是枕鹤记,枕边的故事。

34,回归 探访() 
祠后有撷骊阁,居半山,体制壮丽,耸出林表。

    四顾皆山,历历叠翠。

    以上叙述,出自枕鹤记。

    这是一本旧籍。

    然旧虽则旧,却不像是宋刻。

    唐老斋似乎也一直没有亲口说,这是汉简抄录而来。

    蓝色的封皮。

    竖排版。

    繁体。

    有铢笔勾圈划记号。

    翻开枕鹤记。

    扉页上钤着一枚腰形朱文长印。

    江洲唐氏留梦园主人藏书。

    双排十一个籀文。

    在这本旧抄的封三页,有一首蝇头小楷,在纸面的右下方:

    帘底月,

    淡淡的娥眉,

    窥的我心醉。

    问你,什么是衷肠,

    你也无言应对。

    怕时是这般时节,

    别时又是这般

    时节

    今宵这满院花如雪,

    呵,帘底月。

    这样的民国风味的白话诗,今天已很难找到,成为绝本。

    那个拄着杖的80余岁老翁,曾经有过的风华正茂,多愁善感,荡然无存。

    一脸倦色。

    “爸,爸爸”

    唐念约陪着养病的父亲整理桌上古籍。

    每天固定的时间。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送到宽敞的书斋。

    “爸爸,爸——”突然,平静被打破。

    唐老斋的嘴角流着口水,眼睛半闭。

    唐念约吓坏了,她学过一点急救知识,看这样子,老爸有脑溢血的征兆。

    赶紧打电话给医院。

    父亲被扶起侧着躺着长沙发上。

    “爸,你怎么了?爸你要好好的”

    “陈陈辰你交给她”

    唐老斋出师未捷,这次脑溢血,让他重新回到坐轮椅的生活。

    看来,出名要趁早。

    到老,有心无力。

    任何一桩理想都只会胎死腹中。

    唐念约一心照看父亲,枕鹤记的故事改写根本无法进行。

    但,要唐念约把她在的一堆资料给那个什么陈辰,这,这多少有些无法割爱。

    父亲是沉溺于秋妃的人生中太久了。

    他的一生,硬是过的凄切,不是凄美。

    他没有使命,一定要把秋妃的故事讲个周全。

    没有人要他这么多。

    他不是秋妃的什么后代,他也周全不了。

    至于那个陈辰,谁能够说的清一个从哈佛博士毕业后,讲着文学课,拿着差强人意的薪水,一心想成为网络大神的陈辰,能够完成这个使命?

    唐念约每日里,一日三省。

    她在酝酿着万全之策。

    为什么?

    为什么不把这些交给江洲。

    秋妃属于江洲。

    秋妃是江洲的文化遗产。

    可是,目前的江洲,自从廖梅如走后,江洲的秋妃学术研究会形同虚设。

    如果把父亲最宝贵的秋妃资料给协会,那等于要了父亲的命。

    嗯,对,不是罗莉来了吗?

    罗莉是江洲人。

    如果找找关系,唐念约能够找到罗莉,说的上话的。

    罗莉市长从医院回家后,就没有再去市政府上班。

    上级领导指示罗莉要保证充足的休息时间,目前的江洲,是一池浑水,还是稍息,等这阵风过再去整肃。

    罗莉在江洲短短两个月,已身心瘦惫。

    她正有此想法。

    忙来忙去,忙去一堆的问题与矛盾,这又何必。

    与其动,不如静。

    上级也暗示,江洲这边省里不可能不管,中央不可能不管。

    作为一个领导,要注意抓宏观。

    不要陷入细枝末流。

    要注意学习领导管理法。

    罗莉的人生老师,在京都某重要位置上的老师,对罗莉来江洲的三板斧一点都不满意。

    罗莉住在老政府招待所。

    这里没有新酒店的豪华装修,但安静的很。

    罗莉过了一段宁静休闲的日子。

    偶尔会有知心的朋友来坐坐,陪着云淡风清的说几句话。

    这天,隔着一片竹林,罗莉在窗前看到了裴湘繁老师,转身进了小院,与他一起来的是广电的纪委副书记。

    罗莉在招待所的小会议室接待他们。

    因为这个会议室几乎不用了,有训练有素的服务员送来茶水,与消毒揩手毛巾。

    嘘寒问暖。

    然后,裴湘繁老师拿出了一只诚品书店字样的布袋。

    沉甸甸的布袋里,有卷边的复印本。

    有一本蓝色布面的书。

    罗莉接过蓝色封皮的书。

    呵,枕鹤记。

    唐国钧?

    唐教授,他可健在?

    罗莉在看到封底的朱红圆印章后,抬起头,惊喜地问道。

    在的,在的。

    在哪里?

    在美国,与他的女儿,京都大学的图书馆学家唐念约在一起。

    在美国?呵,那是太遥远了。

    罗市长认识唐教授?

    岂止认识。我在京都念大学时,我曾听过唐教授一堂学术讲堂。只是,唐教授的讲堂人满为患,名气太大,我一个学生,竟是没能挤上前问候。

    他,唐教授,是这样的,名声大,学术成就在京都文史圈了不得。

    那,唐教授与裴老师认识?

    不不不,罗市长,小生为学也晚,又不像罗市长这样能够到祖国的最高等最著名学府求学,我是通过唐念约教授,知道的消息。

    呵,这么说,裴老师与唐教授的女儿有联系。

    罗市长说的对,唐国钧教授的女儿,叫做唐念约的,是江洲秋妃学术研究会的理事。在过去的一些年里,每次开年度研讨会,能够见上一面,并通过她向其父亲表达问候。

    明白了。哪?这些资料?

    罗市长,这些资料,堪比唐国钧教授的生命,他老人家一生都像维系生命一样,紧紧攥着这些资料。尽管我们学术研究会曾经有人知道唐老可能拥有珍贵的秋妃资料,但他老人家一直不肯言说。

    那?这交伙何全盘托付,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罗市长料事如神,这次的确是唐老先生突发脑溢血,且治愈情况不理想。现在,他老人家开不了口,吐字不清。唐念约老师是他身边的亲人,听父亲言,要把这些珍贵的资料放到研究会,捐给江洲

    罗莉市长沉吟了片刻,笑着说:这事,目前有哪些人知晓?

    哦,目前就我一个,哦,还是这位老兄。

    裴老师用下巴示意,广电的纪委副书记也知道这事。

    罗莉市长若无其事地说,那我完全可以相信书记的保密修养。裴老师,我看,这资料,放哪里都觉不妥,不如,你原封不动拿回家。你可以细看,可以拥有,至于什么时候交给江洲,我们再等机会可好?

    三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说话,不知不觉已到饭点。

    我看,选日子不如撞日子,你们两闰都别走了,吃了了饭再回去。老招待所看上去范例了,但有两个老厨师,做的饭菜真心不错,很地道。一起尝尝。

    两个男士,点头说:恭敬不如从命。谢谢罗市长招待。

    唉,你们来看我,就是我的客人。

    走

    走吧。就在一楼小院的西北侧。

    对,红廊柱,歇山檐,竹园,水井。

    裴老师也喜欢这里?

    喜欢,喜欢的,以前在这里,还批阅过高考试卷。

    这里是省高办看中的阅卷地址。

    可不是,安静的很。

    市长好好养身体,来日方长。

    是是是。

35,情深 隐晦() 
你吝啬了。

    春山你吝啬了哦。

    一朵,你向来是个慷慨的人,为什么对谢颐的叙述这么吝啬。

    然则,春山一朵什么时候落墨写谢颐都不晚。

    缘来不晚。

    佛说。

    我说。

    好吧,那一朵试着说说谢颐。

    一个心思绵密,情深似海的男人。

    其实,聪明的读者,你老早就猜到,他,谢家大公子,他的情留在哪里。

    他为什么要回到江洲?

    江洲不是他的江洲。

    他可能去北方的任何一个地方,就是不可能来江洲。

    可是,他来了。

    在刚到江洲的头几年,春天时登穹窿山是相当不错的。

    江南二月多芳草,春在濛濛细雨中。

    一片江山万里春,东风吹老倦游人。

    江洲对岸的文人都被大才子谢颐吸引过来,在穹窿山上的撷骊阁小聚,或开怀畅饮,有时兴致到了极点,还会互相竞技,写出绝妙佳句来。

    天气晴明曙色开,危楼高耸踞江台。云迷树杪潮声乱,窗对沙洲日影来。

    美景。

    抱负。

    友情,畅志。

    独不诉离愁与失意。

    穹窿山地处江洲西南,与老城区隔了二十余里。

    舟车不通,十分荒僻。

    但自然美景吸引文人墨客。

    尤其是夕阳西下时,落日与晚霞相映成辉。景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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