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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鸢飞当归-第32章

小说: 鸢飞当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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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歌在找什么?”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廓,说话前呼出的热气呵在她的耳蜗里,让她耳尖直发红。

    她瞪了他一眼,却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她可不想当着谢大人和那么多通州百姓的面,和妫珩打情骂俏。

    只是姨父姨母真的没来?难道伍氏派了其他的人来了?

    梓鸢现下对通州的情况不甚了解,也只能暂且如此解释了。

    而平阳公主也不在。

    方才梓鸢看这些来人的架势便明了了。事实上,平阳公主还是妫珩的姨母呢!现下自己的甥儿来上任了,怎么也不来看看呢?难道平阳公主和妫珩的母亲姐妹不和的传言是真的?

    可在梓鸢看来,倒更愿相信是由于平阳公主病了。

    梓鸢几年前还曾见过平阳公主。当时平阳公主即将离京,她随着娘亲去送行,得以一见,也因此对这位德名远闻的公主颇有好感。没想到,这一分别就是好几年了,娘亲也对好友很是想念。

    今日不见,梓鸢迟早也要寻个机会去拜访的。

    那现下这境况,难道是要她向知州求救?且不问这知州以及这些老百姓是信她还是信妫珩,便是真的信她,她在妫珩的船上下来,还被妫珩如此亲昵地对待,闺誉都可以不要了。此时,不让人知道她是夏相的千金才是最好的做法。便是这知州相信她,答应给她帮忙,难道他就真比妫珩可靠?

    妫珩好歹救了她一命,也算和她相处多日,若是算上梦中的那些时日,两人是再熟悉不过了。况且妫珩至今都没有表露出一些恶意,不过是让她待在他的府上而已。只要她对他没什么威胁,他应该还不至于会伤害她。梓鸢暂且无性命之忧,也不至祸及亲人。

    怎么想,都是妫珩更为可靠些。

第55章 调调急() 
谢大人为妫珩一行人准备了马车五乘。

    几匹俊马踏着“铛铛”车铃声而来,匹匹壮实,颇有些气势。踏至几丈远外,马蹄急刹,扬起片片尘土,恍若掀起了土地坚实的盔甲。

    只见每一乘皆被赤色丝绸罩着,窗牖覆上浅红绉纱,很有些贵气。

    妫珩和谢大人一同往第二乘马车走去。梓鸢跟着丛画就往其中一乘迈去。这一路人里,也就丛画跟她稍微熟些,梓鸢当然是跟着她能稍微自在些许。

    谁知,她脚还未踩上马车的踏脚凳呢,就被丛画一拦,只能站定在马车边。梓鸢有些疑惑,抬眼看向她,就见她笑着示意她看向前方。梓鸢顺着丛画的视线看去,只见妫珩就站在那第一辆马车的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她们这边。

    白得透明的脸在阳光下有些不真实。

    梓鸢眉一冷,背对着那些乡亲父老瞪了妫珩一眼,转身跟着丛画上车。

    还嫌不够引人注目吗?

    却不知谢大人和那些老百姓关注着他们呢!看着他们一来一往,早就晓得是怎么回事了,一时也很是感概: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小歌姑娘果然得宠!连公子的话也可以不听!

    若是梓鸢知道了他们是这么想的,只怕要恨死自己的一时冲动了。

    丛画、梓鸢还有另外两个下人就坐在一辆马车里。除了丛画,梓鸢什么人都不认识。碍着有旁人在,梓鸢又不好和丛画说些什么。一时,马车内有些安静。

    梓鸢仔细想了想,方才淳旻和岭垣都分别往后头的两辆马车去了,想必是妫珩的这些心腹都分别坐上了不同的马车。这安排倒是细致谨慎。

    虽有些无礼,她还是开始暗自观察起另外的两人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们的身上有她熟悉的气息。

    两人样貌普通,看起来身子骨都不错,一眼便能看出是能干活的人。梓鸢也不知她们在妫珩身边做的是什么。想了想,她也不伪作端庄了,轻声开口问道:“两位姑娘在公子身边是做什么的?”

    两名女子回头看向她,露出浅浅一笑,却一言不发。

    梓鸢有些惊讶,看向丛画,丛画跟她摇了摇头。

    她抿唇,心里有些猜测,倒也不再纠缠了。

    帘子被拉开,光线涌了进来,梓鸢抬头看去,一时忘了方才的不解,惊叹于眼前的景象。

    丛画看着温和一笑:果然还是个小女孩而已。

    通州的风景宜人,梓鸢早有耳闻。而在方才下船时,她便眼见一二。

    自北秦建国以来,通州港便一直是东南沿海的一颗明珠,也是三国最大的码头。其繁荣昌盛,世人赞叹。

    通州湾和通州城东南的白沙湾、惊鲨湾一起组成了著名的通州港。它东临大海,港湾曲折,几百年来已不知停泊了多多少少的巨轮。

    方才,他们的船停靠的就是通州湾。帆樯林立,商贾云集,让她大开眼界,算是体会了一把天下第一码头的繁荣。

    不仅如此,通州还是北秦的军事重地。通州的白炼铁采自深海,通体雪白且坚韧无比,打成的剑切玉如泥,是千金难求的炼器奇料。传言,每年只有三十钧的白炼铁被打成兵器,送往京城。

    也正因为在船运和军事上的特殊,以及白炼铁的珍稀,通州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一直以来都是大魏和羽民国虎视眈眈的地方。

    如今,真正走进通州了,梓鸢更是惊异。

    这简直就是另一座京城。

    大道宽敞,可容三乘马车并行;大道边商铺应接不暇,小贩数不胜数;算命的、卖茶水的、说书的热热闹闹;赌坊、钱庄、花楼、酒坊熙熙攘攘。京城有的,通州也有。

    大道尽头有一条河,河上一虹型大桥,连通了大道和河对岸。粼粼水光在远处朝着来人招手,热情地欢迎着远客。

    心里忽然就生出些兴奋来。这是待在京城、待在姨父姨母身边无法体会到的。

    能把一个大都治理得井然有序,梓鸢对谢大人倍感敬佩,也对妫珩的表现充满了期待。

    便连心里的郁气和不满,都散了些许。

    忽然,马车一晃,梓鸢向前跌去。

    她紧紧闭上了眼,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来。男子的清香游入鼻中,她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一抹红色的丝绸。

    妫珩看着她似笑非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她立马推开他,坐正,心跳得飞快。草草整理了有些凌乱的发和衣物,她才恼怒郁闷地再次抬眼看向妫珩。

    “公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说来是真奇怪。梓鸢就一直在这马车里,竟连三个人离开、妫珩进来的动静都没能发觉。

    她也不觉自己方才有多投入地欣赏通州的景致。

    所以方才这马车里的,都是些懂武功的人。

    “这有什么好看的?”妫珩没有回答,探手把帘子又拉开了些。

    他看着车外人来人往,脸上的费解毫不掩饰:“难不成小歌在京城时都不曾见过这样的热闹吗?”

    语气里倒似乎都是疑惑,可梓鸢还是听出了那么些取笑的意思在。

    她刚想开口反驳,忽然脑中闪过个疑惑。她看着妫珩,探究道:“公子怎知我在京城?”

    “小歌不是说自己就是夏相的千金吗?”他不见惊慌,一脸的理所当然,“据珩所知,夏小姐可是从未离开京城的。”

    “若小歌说自己是夏小姐,却从未到过京城那珩就觉得吧,小歌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这话里的取笑,是真的毫不掩饰了。

    “那公子可知夏小姐也要前往通州?”她还是想问个究竟。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慵懒地伸了个腰,如正午阳光下刚睡醒的大猫,腰肢柔软,看似温顺无害,可一不留意就能挠人一爪子。

    “知不知道都不能说明小歌就是夏小姐。”他兀自笑得开心,也不管她的咬牙切齿。

    “公子这真不是在捉弄梓鸢吗?”在他面前,她的气恼总是时不时就会出现。

    “怎么会呢?”他笑得真诚,“珩不是那样的人。”

    “待小歌儿寻到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了,珩自然就会相信了。”

    这张嘴,还真是什么都撬不出来。

    “求求你!求求你!”窗口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打断了梓鸢的欲言又止。

    梓鸢疑惑地回头看去,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站在马车边,两手抓着小窗的漆框,正瞪大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

    梓鸢的眼中冷了几分。她目光一扫,果然就见到街道的转角处站着个穿着布衣的妇人。

    她一双眼盯着这边,见梓鸢看过来,又立马缩回了墙后。

    梓鸢回头看向妫珩。他一挑眉,看着她微笑不语。

第56章 句句错() 
梓鸢看着孩子的眼睛。他的眼黑白分明,有着孩子的无知和单纯,又有些与年龄不符的忧愁。

    迟疑片刻,她拉过他的小手:“弟弟想要什么?”

    青葱玉指牵着一只脏兮兮的手,看着就让人有些感触。

    对面的妫珩瞧着她,笑而不语。

    只是仔细看去,那笑里有些冷漠,有些讽刺。

    “吃、吃、吃的”似是因被拉住了手而一时紧张,孩子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可是姐姐这里没有好吃的,弟弟去找自己的娘亲,可好?”她又往那个角落看了一眼。妇人的身影还隐约可见。

    马车早已停了下来,周围围了一圈人。梓鸢微不可见地一皱眉。

    也不知是因为被那么多人围住,还是因为听到了“娘亲”两个字,孩子仿佛是更害怕了,他开始使劲地往外抽着自己的手。梓鸢怕他伤了手,便松开,怎知不晓得是不是孩子抽手的力太猛了,他竟一下子把自己甩在了地上。

    梓鸢有些懵了,看着方才躲在角落里的妇人冲上前来一把揽住孩子哭着:“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大家看看!大家看看!”那女人一把抓住围观一人的裤脚哭诉,“这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啊!我这儿啊就好奇来看看,她竟然就这么把他摔到地上了!”

    孩子就这样被放到了地上,那妇人一手抓着一个男人的裤脚,一手就指着梓鸢哭骂。

    “大家看看啊我就一个儿子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一时,围观的人交相讨论,很是激愤的样子。

    “这女子看起来也不大,长得还慈眉善目的,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呢?”

    一句句指责钻进了梓鸢的耳里。

    她眉头紧皱,看着躺在地上的孩子,向着围观的人大声说道:“是歌的问题,歌自会承担到底!只是这位夫人既是真心着紧孩子的,怎么就不先看看孩子怎么样了呢?”

    声音清脆有力,声势一点都不必那妇人低。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下马车。眼角余光里,妫珩笑得戏谑,她想起自己方才的自称,也认了。终归,在必要的时刻,她还是要借借妫珩的名头行事的。

    “等等。”就在她要拉开车帘时,妫珩喊住了她。

    “把这个戴上。”他站起来,给她戴上一顶帷帽。马车有些矮,隔着黑纱,她看着他弯了身子,细心地替她整理着垂网。修长的指时不时碰到她的脸颊,让她有些失神。待他一理好,她转身逃也似地下了马车,只留下一声低低的“谢谢”。

    望着背影,妫珩都能想见她纱下绯红的脸。他情不自禁笑了。

    梓鸢下了马车,站定冷静了片刻,才上前走向那个孩子。

    听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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