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闺-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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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碍,但小世子毕竟年幼,不会那么容易清除体内毒素。我的意思,她近来还是不要进宫。”秦大夫中肯的提意见道。
宋蕴点头,阿痕中毒,她自然不会再允许阿痕去宫中。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阿痕醒了过来,他看到宋蕴坐在他身边,先是惊恐不已,接下来就被吓得哭了起来,蜷缩跑到床榻的一角去躲着。
“乳娘,我要乳娘!”宋昱痕哭着大喊。
“阿痕,你想不想回敬王府,你听话些,我明日就带你去敬王府。”宋蕴哄着他。
因着家的原因,阿痕慢慢的擦了眼泪,往宋蕴身边过去,可才到宋蕴面前,就突然尖叫起来,又一股脑的跑远。
好似,宋蕴长得犹如一个怪物,阿痕才会惧怕她。
“你别过来,我不怕你!”宋昱痕指着宋蕴惊恐道。
宋蕴也不知阿痕为何会如此惧怕又讨厌她,但此时留在这儿,也于事无补,只好吩咐下人照顾好宋昱痕,她则是去找章太妃。
阿痕今日的情况太过不寻常了!
章太妃正是一肚子的气呢,看着院子里的人拿着木子打关氏,关氏苦苦哀求,痛得大喊大叫。章太妃却丝毫不理会。
“姨母,关氏可是犯了什么大错?”
第43章 关氏死()
“这贱奴,行巫蛊之术,诅咒阿痕,还将此陷害到你头上。如此恶奴,岂能容得,索性打死了了事!免得往后府里不得安宁!”章太妃抿了口茶,精致的脸庞上满是怒容。
关氏见到宋蕴,如见救命稻草,忙求救道:“蕴公主明鉴,奴婢从不曾做过这等事!”
宋蕴只凉凉看了关氏一眼,便垂眉落在章太妃身上,眼神浅浅淡淡,安安静静的,不语。
章太妃一改厉色,温柔亲善的与宋蕴道:“阿蕴,你才从庐陵回来,路途劳顿,赶紧去歇着,府中的事,自有我处理。”
宋蕴低低的应了声,便要转身走,却看到回廊处躲着一个瑟瑟缩缩的小身影,正往这边院子里看,她仔细一看,与宋昱痕的眼神对上。
那眼神里充满恐惧、憎恨和不安。
宋蕴心道不好,忙向章太妃道:“姨母,还是先暂且饶了关氏!”
她话音才落下,就听得关氏一声凄厉的痛喊,便就没了半点动静。章太妃只道关氏是被打晕了过去,又听宋蕴求情,细眼一瞥,看见躲在回廊柱子后面的宋昱痕,便示意下人停手。
下人在如同死尸的关氏身上打了几下后,停了手,回了章太妃身边,也未去管关氏的死活。
一路到了宋蕴的房中,宋蕴坐下倒了杯茶喝,又示意其他跟着的丫鬟退下,才与章太妃询问:“关氏即便要挑拨我与阿痕的关系,断不会用诅咒阿痕,这些日,她不是被姨母罚去佛堂里干活吗?怎突然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章太妃道:“我原以为她会安安分分的,可她去了佛堂里,私下还在跟阿痕说些挑拨你们的话,阿痕年纪小,又对她亲近,自然什么都信她。有一回,她故意在阿痕的食物里下了毒,然后阻止阿痕吃,带着阿痕出府,将那碟子有毒的食物喂给路边的野猫野狗吃,野猫野狗当即就死了如此,我还不如早些除去她!”
章太妃承认下来的确是她陷害了关氏,那个诅咒阿痕死的布偶的确是她让人放在宋蕴的房间,然后又带人搜出来,指出布偶乃是关氏所做,将罪名都推在关氏身上。
站在门外听着这些话,宋昱痕愤怒悲伤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他憎恨宋蕴、憎恨章太妃,憎恨昭王府,可同时,他更害怕、惶恐不安,怕被人发现,他偷听到章太妃的那些话后,赶紧跑掉了。
回到了院子里,抱着关氏已经冰冷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
“乳娘,你别离开阿痕阿痕已经离开亲娘了,不能再没有你”
刚才宋蕴和章太妃离开后,他就跑出来看看关氏怎么样,却发现关氏已经气绝,他哭着唤她,关氏再不会像以前那样一听到他哭,就赶紧过来抱着他,关心的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想到这些,他愤怒至极,恼恨宋蕴和章太妃打死了他的乳娘,便要去找宋蕴和章太妃吵闹,没想到却听到了章太妃说的那一番话。
是她们故意陷害乳娘,还打死了乳娘!
宋昱痕捏紧着拳头,咬着牙,蜷缩在他屋子里的床榻上,恨意在他小小的身体里滋生漫长。他本就受关氏影响,认定了宋蕴和章太妃要害他,又亲眼见关氏被章太妃和宋蕴打死,在他认知里,宋蕴和章太妃就是洪水猛兽。
当夜,宋昱痕梦到关氏被打死的场景,又梦到宋蕴端了毒药来要灌他喝下,突然惊醒大哭起来,跑出了昭王府,回了敬王府,将昭王府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敬王妃。
这大半夜的,敬王妃先是哄着满是惶恐害怕的宋昱痕睡下,又急匆匆的去主房里叫敬王,敬王正跟侧妃睡得香甜,被闹醒后,眉头微皱脸上满是不悦,但还是披了件外衣出来。
“这大半夜的闹什么?”
“阿痕一个人跑回来了。”敬王妃小声道,目光急切又慌神,她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敬王知这不是小事,赶紧的将敬王妃拉到书房里问怎么回事。敬王妃便将阿痕如何跟她说的,都说了一遍给敬王听。敬王听后,陷入沉思里,宋蕴如今是断不可能加害阿痕,但宋蕴请了章太妃当后盾,章太妃的儿子又是庐陵郡王,往后这昭王府是归于敬王府,还是归于庐陵郡王。就算宋蕴不做什么,那章太妃和庐陵郡王必定会有些动作,那阿痕就
见敬王迟迟不语,敬王妃更加慌神了。
“阿蕴和章太妃真要杀阿痕不成?如此,更不能留了阿痕在昭王府了”敬王妃急道。
敬王不悦的撇了章太妃一眼:“妇道人家,慌什么!阿痕受了惊吓,就先让阿痕在敬王府里住两日,现下本王就差人去昭王府那边送个信,免得阿蕴和章太妃担心。”
说罢,就回了房中睡下。
倒是敬王妃一夜惴惴不安,了无睡意,索性起来去了阿痕房中,静静的看着他睡着了都不安稳,满是惊恐害怕的模样,暗暗抹泪。
可怜的孩子!
翌日一早,宋蕴才起身,章太妃就带着丫鬟端了早膳到她房中来。
“昨夜里敬王府的人送信来,说阿痕半夜里跑回了敬王府,阿痕受了惊吓,要留在敬王府里住几日,再送回来。”
宋蕴点了下头,便就去吃早膳,早膳很简单,一碗玉米粥,一个煮鸡蛋,还有一小碟的青菜。
喝了口粥,粥里满是玉米醇香又爽口的滋味,宋蕴只觉今日心情都便好了。
“下人来说,关氏昨日被打死了,我已经让人将她安葬。”章太妃又道,眉心紧皱,有点儿不高兴。
宋蕴也叹了口气,关氏死的不是时候,看来她跟阿痕之间,很难修复好关系。
章太妃叹了口气,劝道:“阿蕴,你进宫去见皇上,跟皇上说,把阿痕送回敬王府,另外再找一位宗室里的孩子过继到昭王府里。”
“此事,岂能儿戏?”宋蕴愁眉道,宋昱敬早就想着办法除掉阿痕,一旦宋昱敬知道了这事,恐怕会很快算计接她进宫。
“姨母,这事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皇上。”宋蕴恳切的目光看着章太妃,恳求道。
章太妃不懂宋蕴这是为何,但看宋蕴神色恳切认真,便点头应下了。
随后,她才与宋蕴提起她今早过来的要事,询问道:“庐陵那边的事,我听说了些,阿衍他还好吗?会不会有麻烦?”
“姨母放心,阿衍哥他能解决好一切。”宋蕴道。
这话,她不是安慰章太妃,鼠患、鼠疫和壁画发光的事情已经解决,明面上卫子衿抓不到他的错处,而暗地里他们要的幽蓝,也已经不在宋昱衍手里,卫子衿和萧赫旻只会败兴而归。她虽没去探过寒潭,但也深知寒潭底下藏着别的事,加上她曾听到宋昱衍和简岩的对话,知晓宋昱衍炸了皇陵,还在寒潭下面打通了一条能进入皇陵的暗河。
幽蓝,并非是他偶然所得,那么赠给她幽蓝,必定又有一步算计。
不过,宋蕴很明白,宋昱衍不会将她算计在其中,哪怕宋昱衍待她这个堂妹、表妹并不十分好,多少也会顾及章太妃在昭王府。
前世,从宋昱衍去了庐陵后,她就再没见过这个他,更无从交集,便对宋昱衍没有过多的了解。如今一趟庐陵之行,却让她知道宋昱衍并不安分。
“你回京都时,阿衍可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或是给我带什么东西回来?”章太妃还是不太放心的问。
宋蕴摇头,道:“那时阿衍哥正忙着调查壁画的事,又要应付京都去的人,连送都不曾送我。”
章太妃笑道:“这当真是阿衍的不对。”
虽是责怪的语气,可微皱的眉心却舒展开来。
什么都没有交代,那便表明,他在庐陵一切都好,无需她在京都有什么异动。
两日后,敬王妃亲自送了阿痕回昭王府,敬王妃仍旧是一副温润慈爱的模样,脸上带着亲善大方的笑容,她与章太妃道:“关氏死了,阿痕身边没了亲近的人照顾,生人照顾,他会有些不安,我想了想,还是将我身边的秋语留下,秋语是我的陪嫁丫鬟,也是看着阿痕长大的,秋语的性情我了解,她断不会像关氏那般生出当主子的心”
章太妃爽快应下:“敬王妃此举甚好,我正为此担心不已呢。”
敬王妃还以为章太妃会想尽了法子拒绝秋语留在阿痕身边,却没想到章太妃答应得如此爽快,倒是让她一时怔愣不已。
“啊?”
“怎么了?敬王妃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章太妃看着怔愣的敬王妃,问道。
敬王妃忙道:“没”
敬王妃跟章太妃说了会儿话,留在昭王府里用了午膳,而后又去东苑跟阿痕交代了几句话,才离开了昭王府。
宋昱痕回来后,宋蕴和章太妃去看过他一回,他倒也没什么异状,仍旧讨厌宋蕴和章太妃,不与她们说话。倒是秋语笑着与宋蕴和章太妃解释:“小世子受了些打击,他原先受奸人挑拨,他年纪小,有些事情一时还想不明白,等他渐渐大了,自然就会明白。”
“那你照顾好阿痕,有什么需要,尽可来找我,或者找姨母。”宋蕴温和耐心道。
秋语答:“是。”
出了东苑后,宋蕴回了自己房中,她坐在窗台前,望着院子里开得正盛的茉莉花,气味清香怡人,她想起已经好几日没见到赵雍淳了,不由好好的心情生出了丝烦闷燥热来,顿时就热得香汗淋漓,湿了衣襟。
从庐陵回来后,赵雍淳连昭王府的大门都没有进,只说他有很紧要的事情要办,至于是办什么事情,他没有跟宋蕴明说。
宋蕴想了想,让玉香备了马车。
“太阳还这么大,公主又要出府?”玉香不太高兴,却还是备好了马车,还特意在马车上置了好些装着冰块的瓷罐。
宋蕴上了马车后,就感觉沁人的凉意袭来,甚是舒服,一旁的玉香轻摇着蒲扇,带动一阵阵凉风,便将宋蕴心头的那一丝闷火都驱散了。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