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沙河-第7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斧子看老大,老大说话了:“这当然是切磋,不带彩也没意思。秦秘书,我们庄上人都知道,你是有功夫的人,我们四个对付你也不算占便宜。我们要是输了,离开大王庄,后半辈子不走进大王庄半步,我们要是赢了,说不得,给我家老二办五保户,今天中午拿出三十元做个东道,这合理吧?”大伙都喊合理。
秋智说:“不管输赢,我中午都请客,给王锤同志办五保户也包在我身上。你们输了,不用离开大王庄,刚才你也说了,知道我来的目的,以前的税费先挂着,把今年的税费清了,你们和你二兄弟不一样,有钱就祸害了。你们看,这样行吗?”
王三小边拍掌边说:“这合理,公平,我和大家伙都做个见证,写个牌子,省得以后反悔,私凭文书官凭印。”
王锁子说:“同意,我王锁子吐口吐沫是个钉,从没失言过,不用文书,就这么定了。秦秘书,你定规矩,我们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
秋智气定神闲地说:“随你们,都一起上也没关系。”
斧子早都按捺不住了,听他这么一说,气更大了,黑铁塔似的大个子就朝秋智扑去,秋智一闪身躯,斧子扑空了,整个身子往前倾斜,秋智照他后背就是一脚,斧子摔了个狗啃泥。老二锤子跑上去,一把抱住秋智的细腰就想举起来,拔了几下没拔动,刚想打秋智,倒让秋智把他抡了起来,甩出去三四米远。老四就要往上冲。锁子看出门道了,这是真功夫,也是借力打力,用的是巧劲,他把老四喝住了。
让三个兄弟都退到边上去,说:“秦秘书,我知道你这是真功夫,那我也和你比一下。两个活,先掰手腕,然后摔跤,如果平了,咱们再说。”
秋智说:“平了就算我输了。”锁子心里没了底气,掰手腕一个回合就败阵了。年轻时他是摔跤能手,他的“兔子蹬鹰”摔跤法虽然没遇过对手,但现在毕竟快四十岁的人了。两个人活动一下,有模有样地摔了起来。秦秋智不擅此道,但他有的是力气,心里也不怵他。这锁子一步步后退,大伙都以为他要败了。退到一个不大的小坡上,拽着秋智双肩一下子倒了下去,两只脚狠狠地踹向秋智,秋智猝不及防,只感觉胸口被重重一击,锁子瞬间放开了秋智双肩,秋智感到身上要飞起来,学过武术的人就是不一样,他身体的本能起了作用,在腾起的一瞬间倒踢了锁子一脚,自己也缓冲了一下,翻了一个跟头,踉踉跄跄地站住了,只觉胸口难受,再看锁子,一下子飞出去四五米远,躺在那里挣扎。
大伙儿赶快跑上去扶锁子。老四千斤抡起拳头奔秋智而去,秋智已经是强弩之末,三小吆喝着千斤。
第136章 愿赌得服输()
这时李奇大吼一声跑过去,挡在秋智前面,手里多了一把警棍,说:“不讲信用,我可不客气了。”大伙儿都傻眼了,连秋智也目瞪口呆。原来是李奇昨天回去后,总感觉心里不踏实,怕秦秋智吃亏,到刘所长那里借了一个警棍,关键时候起了作用。
锁子早站起来,怔了一下,走过来踢了千斤两脚,骂道:“瞎障玩意,丢人现眼。李奇大哥,对不起啊。”
李奇也不客气,说:“你们哥几个在这河南水北,好歹也算有一号的,愿赌不服输,别叫我大哥,我不认识你们这道号的。”
三小马上接过来说:“对了,不讲信用,下黑手,这算啥男人,真给咱们大王庄丢脸。”大伙儿也都在交头接耳。这王锁子满面羞惭,当这么多人面,兄弟四个让一个文弱书生打趴了三个,还想下黑手。
锁子拍打着身上土,掩饰一下窘态,说:“三小,你少在那放屁,愿赌服输,你们谁看过我王锁子耍赖?今儿个我心服口服,中午饭在我这安排,一会去我家,我让老四去小卖店买猪头肉、豆腐,再买几斤酒,给李主任、秦秘书赔罪。”
李奇趁机说:“王锁子,你别打马虎眼,你和秦秘书赌的可不是这个。”
王锁子笑了,说:“我知道,阳历年之前,我就是砸锅卖铁也把今年的提留交了,原来的还得欠着,当这么多人面,我反悔不得好死。”李奇紧绷的脸松弛下来,看了秋智一眼。
秋智刚才好一阵难受,这时缓过神来,说:“王锁同志,你是条汉子,你这朋友值得一交。但是我们不能去你家吃饭,刚才我说了,中午我东道,咱们就去村政府,我出钱,到村政府去。”大家不再争论。秦秋智拿了五十块钱给王会计,让他去安排。王会计很为难,有心不接,说好的秦秋智东道,怕给王锁子落下口实,接了吧,不合适,在村政府招待,又是村上的事,怎么能让镇上的人拿钱。为难地看了一眼李奇。
李奇说:“就按秦秘书说的办,告诉书记和村长不要有别的安排,都在一起吃饭。”
秦秋智挨了一个窝心脚,花了五十元钱,换来了锁子三兄弟税费,锤子申请五保户,按规定免了。大王庄最大的钉子拔了,其他跟风的也不再打太平拳了,陆陆续续地交齐了。在全镇三十一个村第一个完成了任务。李奇和秦秋智在元旦表彰会上披红挂绿,着实风光了一回。但秋智对郑峰这事不满意。镇委会决定,诫勉谈话,还是因为不当语言。打人的事王副镇长出面找了秦秋仁,给秋富二百八十块钱了结了。郑峰不再包大秦庄村,秋智窝火了好久。
秋智这天下班把李奇留下,找了一家僻静的餐馆,叫了几个好菜,让服务员出去买了两瓶剑南春,这让李奇吃了一惊。李奇发现秋智花钱挺大方,好像有花不完的钱,尤其是买吴红军的房子,这使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对秋智家还是比较了解的,是大秦庄比较困难的。
李奇把酒打开,说:“大智,咋这么敢花钱,这酒太贵了,我一个月工资啊。也好,我还没尝过呢。”两个人都笑了。
两个人喝了一会儿,秦秋智问他:“大哥,有个事我弄不明白,以前不敢问,现在咱们这关系,没说的了。凭大哥你的本事,咋一直在咱们镇上做这个编外人员”。
李奇有了酒,说话也不隐瞒,说:“好兄弟,问到点子上了。多少人劝我自己干点儿啥。我也想,一是没有资金,二没项目。在镇里混着,一个月还有四十多块钱现金呢。像我这好喝酒的,三天两头的有酒喝。还有一点,在这里头面熟,别人有大事小情的托着,也满足一下虚荣心,也好给儿子混个关系。儿子今年考上中专了,关系不用我混了,就是需要钱了,却又舍不下这口食了。”
秦秋智想起妈妈那句话,是官强于民,点点头说:“大哥,我看你们工业办,也没啥对口业务,咱们镇也没啥工业呀。”
李奇说:“谁说不是呢!全镇有一个橡胶厂和砖厂和那几个半死不活的破厂子,满大街的工厂都是国营的。咱们镇这么好条件,却落后别的乡镇。”
秦秋智说:“大哥,咱们镇应该有个石灰厂。”
李奇说:“对!很多乡镇都有,效益都不错。镇里没钱,鼓励个人建厂呢。”
秦秋智说:“大哥,我看我们大秦庄的石头就符合,干脆你辞职干这个呗。”
李奇说:“不瞒兄弟你,大哥我做梦都想,你们村的石头能烧一个好灰,可是哪儿来资金。”
秦秋智看谈拢了,兴奋起来,说:“大哥,我兄弟的事,一直不知道咋谢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能天天把谢字挂在嘴上,你要想干,兄弟投资。”李奇瞪圆了眼睛,不认识的看了大智半天。
秦秋智笑了,说:“大哥,别这么看着我。我都想好了,你是最好的人选,你头面熟,销路打的快,手续又容易办。更有一点,你为人实在,又有担当。还有一点,只当说笑了啊,大哥的面相,大器晚成,衣食无忧啊。”
李奇狐疑地看着他,说:“你投资?和各乡镇一样的小窑也得五千块,你不吃不喝二年也挣不到这些钱。一旦赔了,永世不得翻身,我又没有积蓄。年轻人,别头脑发热。”
秦秋智说:“大哥,你也该了解我了,我是那头脑发热的人吗?八届三中全会报告,镇里应该学了吧?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新一轮的建设开始了,国家的建筑材料和基础设施材料肯定会供不应求。咱们不小打小闹,建个大个儿的,销路覆盖整个平德市。”
李奇听这话不像是乱说,又想到他有钱买房子,眼睛放出光来,说:“真有那么大规模,我敢保证,销路不是问题。问题还是资金,中等厂也得需要两万元。”
第137章 这是谁干的()
秦秋智腰包鼓,腰杆子硬,说:“大哥,我投资五万,你做总经理,有工资、有分成。”
这下真吓坏了李奇,看秋智一脸认真,说:“不用,兄弟,发工资和分成有一样就可以。”
秦秋智说:“工资按正科走,每年都和正科持平。”
李奇说:“这可太高了,咱们在这儿画大饼呢吧。只这工资就可以了,不用分成。”
秦秋智笑着说:“大哥,今天能定下来了吗?”
李奇也笑了说,“能是能,会不会是画大饼呢?”
秦秋智在包里拿出一个存折递给了李奇。李奇看了一会儿,好像在查位数,然后庄重地递回给秋智说:“兄弟,我干,那董事长是你了。”
秦秋智说:“大哥,实话告诉你,我还无意经商,想在政府里打熬几年,董事长是我三哥秦秋礼,他只是挂名,虽然也在厂子上班,但不干涉你的业务。大哥想拿几成利润,现在给兄弟说。”
李奇说:“行了,兄弟,大哥也交实底,一个是两成利润,一个是发工资,两个我选一个就可以了,用你的面相说法,也算是大器晚成了,哈哈。”
秦秋智也笑了,说:“大哥,我说的是实话。现在就好谈了,工资加两成利润,责权利,白纸黑字落在纸上,你和我三哥签。一期工程完成,出成品后,我再追加三万,用来日常开销。把先销出去的货款买一个一三零车。”两人敲定。
过了几天,李奇和秋智打了一个面的(一种出租车)回到大秦庄,没回家,直接去了大西沟。他们让车停在外边,两个人往里走去。到里面一看,原来的大公桑树、核桃树、杨柳树都不见了踪影,山上那密不透风的油松也变了,远远看去,像是老男人的头顶,似秃不秃的,稀疏的松树已经盖不住地面,甚至有的地方秃了一大片。各个沟岔里没有了冰的影子,只有一些冲刷的光光的河卵石,默默地、无奈地躺在那里,似乎向过往行人们诉说着、证明着这里曾经有着清澈的溪水。秋智仿佛听到了孩子们夏天的戏水声、冬天打冰嘎的鞭子声。
秋智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李奇也在看着,听他突然一句,开始没明白,但马上反应过来,也说:“大智,你们这个山,原来我来过无数次,这哪还有以前的样子啊!”
秋智说:“大哥,你是个老妖精,请教一下,这都是谁干的?”
李奇说:“谁干的?大智,现在你就可以回到庄上问一下。我敢保证,村民们都显得非常生气,都在回忆着、留恋着细沙河,恨不能把破坏的人生吃了。老妖精现在就告诉你,就是他们干的,有一个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