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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细沙河-第46章

小说: 细沙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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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发糕,每人一个,有时是通红的高粱米饭,一人两勺。菜是炖大白菜或炖萝卜条,一点油腥都见不到。每个班二十人一盆,轮值打饭,每两人一班。轮值的学生分饭、分菜都很公平。大智和根生都是穷人家孩子,饭菜还习惯,就是吃不饱。这一天三顿归成一顿还凑乎。学校也知道学生们吃不饱,每天晚饭后、自习课前允许学生“加餐”,也称“加量”。棒子面大饼子六分钱,一碗白菜汤三分钱,数量也有限,去晚了就没了。但是对秋智和根生来讲,只能干流哈喇子,没钱。

    在这四十人的大宿舍里,行李,服装鞋帽各不相同,条件好的,被褥都很齐全,像严松这样的,还有毡子,东西都很齐备。根生和大智就不行了,大智还稍好些,虽然没有褥子,有一床大被子,虽然打着许多补丁,可是晚上连铺带盖都解决了。根生只有一个薄薄的被子,打满了补丁,来之前春花重新洗过,又做了一遍,根生想和嫂子或大姐要一床被,被春花拦住了,春花认为,他们都知道这情况,只是装糊涂,不去求他们。

    天逐渐地凉了下来,根生耐不住晚上的寒气,再加上饿,经常失眠。宿舍人多,晚上千姿百态,千奇百怪,咬牙的,打呼噜的,说梦话的,不一而足。让他最感兴趣的是严松,他梦游,和根生临铺,其实是紧挨着,都在上铺。根生听家里人说过,这是睡毛愣了,这时候谁也不能打扰他,否则这人会魔怔的。这严松每天晚上睡到半夜,坐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含糊不清地说一大套,然后溜下床,端着脸盆走出去打一盆水回来,把地上的东西摆整齐,然后就开始擦东西,连床腿都擦了,一个多小时后,嘴里说着,这才像样,上床睡觉了。

第84章 毛巾的真相() 
第二天早晨起床,有的人就大喊大叫,因为许多毛巾都成了抹布,大家互相猜疑。今天是王成的毛巾脏了,他就骂骂咧咧地说了一通。过了两天孙福利的又成了抹布,这次孙福利不干了,找上了王成。王成看到别人的毛巾也成了抹布,有些幸灾乐祸,说了几句风凉话。孙福利本来就怀疑是王成干的,看他这表情,就说话了:“王成,那次你的毛巾不是我弄的,你干啥把我的弄脏。你这明明是在打击报复。”殊不知他的话有漏洞,让王成抓住了。

    王成说:“打击报复?什么意思,我的手巾是你弄脏的?真是日久之贼不打自招啊。”两个人越吵越厉害,也没去早操,动手打了起来,还是舍长带着几个人拉开,早有人跑去找班主任。班主任谢老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分完宿舍就很少来检查。看闹的不像话,又没出操,生气了,把几人都找到办公室调查了一番。这谢老师长得不怎么样,大个子,方盘大脸的,粗重的眉毛,大眼睛,如果不是头上的马尾巴辫子,还以为她是个男的。别看她长得不咋样,思维却很活跃,看样子不像是两个人弄的,就问宿舍里谁没有毛巾,两人异口同声“何根生”。谢老师训了他们一顿,让他们俩人都写一份一千字以上的检讨书,老师看过后在班级读出来,然后让他们回去了。

    这些事根生心里门清,但是他谁也没告诉,怕对严松不好,后来还是没管住嘴,当笑话一样告诉了秦秋智,秦秋智也说别再告诉其他人了。王成和孙福利打架,何根生真想说出来,想一想还是忍住了。下午自习课,谢老师找了他,刚到办公室,老师劈头就问:“何春根,知道老师找你啥事吗?”谢老师抬起那有些浑黄的眼睛直视着根生,看根生茫然地摇摇头,气不打一处来,提高了声音问道:“你和老师说实话,王成他们的毛巾是不是你弄的?自己承认了,老师会原谅你的,要不然,把家长找来。”

    何根生很吃了一惊,这事咋又扯上自己个儿了,想到在小学时的日子,有些气恼,反问了一句::“老师,你为啥说是我干的?”这句话一出口,大出谢老师预料,办公室的老师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吃惊地看着根生。国家刚刚拨乱反正,知识分子的地位得以提高,这两年,学生在老师面前已经非常听话,没有敢直接顶撞老师的。

    谢老师有些难堪,毛虫眉一耸一耸的,鼻翼也一张一翕,显然是十分生气,又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在吼叫:“何春根,我在问你!正面回答。”

    何根生胆子不大,但性格倔强,几年过来,看惯了白眼和冷面孔,仰起头说:“我不知道。”说完偷偷地看了一眼谢老师,看她脸色在渐渐变红,根生也不怕,又偷偷地扫视一眼其他老师,有的在挤眉弄眼,有的装作义愤填膺。但是都逃不过根生的眼睛,其实每张脸上都写着一个成语“幸灾乐祸”。在小学时,何根生是办公室的常客,也都看惯了老师们这套,觉得他们都挺没劲的。

    这时谢老师哆嗦着站了起来,环视一眼办公室,也许是为了自己这一点最后的尊严,大声吼道:“何春根,从现在起停课,找来家长再处理你,站到一边去。”根生本想说一句“随你便”。一看老师们的表情,压了回去,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墙角。谢老师指了指他,气恨恨地走了出去,其他老师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何根生,摇摇头,继续干活。

    谢老师走到班级里,把秦秋智叫了出来。大智看老师把根生叫走了,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根生犯了啥错,真替他担心呢。看老师叫他,觉得可能又有大事了。老师先问了一下根生家里情况,大智说了一下。谢老师皱了一下眉头,说:“照你这么说,何春根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那也不能成为犯错误的理由。秦秋智,你们是一个村的,怎么能联系到他们家长?”

    大智吓了一跳,果然根生又犯了大错误,说:“老师,我能问一下何根生为啥事了吗?”

    谢老师说:“你是明知故问吧?你们寝室这么大事你不知道?”

    秦秋智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谢老师,说:“老师,他们打架有根生啥事啊!他们是因为手巾打的架。你不会以为手巾是根生弄得吧?”

    谢老师也没生气,和气地说:“秦秋智,你是一个好孩子,不要替何春根,对,也就是你们叫的何根生打马虎眼,这是明知眼漏的事,你想办法通知何根生家长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大智迟疑了一下,追了过去,说:“老师,这手巾的事和根生没关系,我知道是咋回事。”

    谢老师停下脚步,说:“你知道?那你咋不早说?到底咋回事?”秦秋智也不隐瞒了,把知道的都告诉了老师,请求老师保密,不然严松会难过的。再看谢老师,就像电击了一样,怔怔地看着大智,看了几秒钟,有气无力地说一句“你回班吧。”走了。过了一会儿,何根生回到了教室,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早有大秦庄的学生讲了他的光荣历史。根生也不在乎,大咧咧地坐回去看书去了。

    毛巾事件过后,大家都把自己的手巾单独放了起来,严松梦游时只能用自己的。人们发现只有严松的毛巾经常脏,严松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也怀疑是根生干的。这天起床铃刚刚响过,严松就大喊大叫。人们都在紧张地洗漱,准备出操,看他叫的吓人,几个人就过去了。严松喊道:“你们看,我的被火上、褥子上都是虱子。”

    舍长说:“严松,快点吧,我们以为啥大事呢!谁的行李上没有啊!”

    严松说:“舍长,我告诉你吧,我没有,我们家也没有,你们来看一下,谁能有这么多?”秦秋智心里明白,是何根生的。这严松父母都是原陵县税务局的干部,家里吃红本、住楼房,不可能有虱子。想到这里,边擦脸边走了过去,这时候王成和舍长也过去了,踏着床梯看了一下,把几人吓了一跳,干净的没有一个补丁的被子上、褥子上有许多圆滚滚的虱子。严松脱下刚刚穿上的衣服,上面也有许多。

第85章 打虎真兄弟() 
大伙不约而同地看一下根生,他还在蒙头大睡,他夜来睡不好,早晨就更困了,只是现在他并没睡着,在蒙头装睡。因为他也不刷牙,随意地洗把脸就出操,早晨就不像其他人那么着急。王成把他喊起来,他装作才睡醒的样子,就想赶快下床逃之夭夭,早让舍长拉住了,说:“根生,我想看看你被火。”

    根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嘴硬,说:“去去,被火有啥好看的。”王成趁他不注意,一把扯开,大伙一看,真是布满了虱子。王成知道,根生右边是孙福利的床位,孙福利不在屋里,王成故意地在孙福利的被火上使劲地抖了一下,放下了。

    秦秋智看不是事,赶忙说:“早操铃声快响了,快收拾吧。”严松不干,大吼道:“何根生,我见天见地身上刺痒,原来是你干的,我告诉你,你对内搞活我不管,就不许你对外开放。”孩子们差不多都洗漱完了,听他说的有意思,都大声笑了。

    根生脸上挂不住,也大声说:“严松,你咋就说是我对内搞活呢,我还说是你养活的呢。”

    严松说:“何根生,我看你也是个爷们,敢做不敢当。”

    这时出操铃响了,根生抱起百衲衣似的破被子一下子摔在严松的铺上,嘴里还说道:“那我就爷们一把,彻底开放。”没等严松反应过来,下了床,扬长而去。

    严松抱着根生的破被子,气的脸都紫了,大声喊道:“何根生,你等着。”何根生听得清楚,这多年,这话听得还少吗,也没理他。

    要入冬了,天黑的格外早。当天晚饭后,秋智吃不饱,也没钱加量,就早早到了教室,有时花丽也会偷偷地过来送点吃的,怕别人看见说闲话。别说不同班了,一个班的男女生都不敢接言,尽管都渴望互相说说话。如果有人看到在说话,马上就会传出绯闻。有时秦秋智早到教室,花丽就和做贼似的,拿着东西送过来,当然是给大智和根生他们两个人的。现在秋智正在聚精会神地解一道数学题,教室里还有几名同学,这时花丽在门口喊他。秋智很惊讶,觉得她胆子太大了,看她空着手,脸上还有细汗,知道出事了,赶紧走了出去。

    花丽说:“大智,快点,有几个人在打根生,快跟我走。”两人急急忙忙地跑去,到乒乓球室前面,五六个高年级的学生围着根生,这几个人大智都知道,严格说,学校的师生都认识,也算是风流人物,他们都是细沙河部队疗养院的,这里称部队大院的。他们平时没事还找事呢,根生怎么惹到了他们?秋智看根生的鼻子流着血,手里拿着一个木棍子。那几个人围着他,僵持着,显然也顾忌根生手里的棍子。大智来不及细想,看到旁边有一些干树枝子,用力地折断一个,带着上面的树杈子,大吼一声,朝几个人扫去。

    根生看来了帮手,振作起来,抡起木棍子就往上冲,花丽在旁边乱喊,也不知道他喊啥。这几个人看他们两个疯了一样,都退到乒乓球室门口。这时又过来两个高个子,手里都拿着棍子,看了一眼花丽,大声喊道:“你是叫花丽吧?”

    花丽说:“我爱叫啥叫啥,臭流氓!”

    那个人又说:“这么说是了?你哥哥是花文秀吗?”

    没等花丽回答,秋智马上说:“是。”他知道这里可能会有些门道,自己再这么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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