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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艳惊两朝:眸倾天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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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拖出去的王义无力挣扎,只能大声嘶吼着:“妖后,你不得好死,总有一日老天会收了你——”

    直到那日,才知道自己在民间早已是声名狼藉。

    直到那日,才知道自己的权势已大到威胁了夜鸢的王位。

    ·

    巨大明烛迷离摇曳,鋈金宫灯垂挂在白玉石柱旁,照得寝宫明如白昼,恍如琼苑瑶台。

    冰凌与紫衣侍立左右,我端坐在妆台前垂眸凝望袖口上金线盘绕的凤羽花纹,华美锦缎衬出指尖的苍白。

    就在半个时辰前我听闻圣华宫传来消息,王上亲临华太后的圣华宫,屏去左右与太后独处一殿许久,后隐隐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这半个时辰来我一直在揣测他们为何而吵,隐约有个感觉,是因我今日杖责御厨,忤逆太后之事。夜鸢会如何看待我今日之举呢?他是否也觉得我是个狠辣的女人。

    “紫衣,本宫错了吗?”

    “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评判,您没错。但是以一个王后的身份,大错特错。”紫衣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冰凌倒是觉得是太后对您过于苛刻,总是针对娘娘。就拿昨日娘娘小产来说吧,太后未来探望,反而是在娘娘彻查御厨之时前来刁难。于理也说不通。”

    “在王后身边待的时间长了,竟敢说起太后的不是!” 夜鸢犹如一阵风般进来,面色冷淡,一双深眸,喜怒难辨。可他的话语中却有明显的怒意,极为危险。

    冰凌吓得脸色惨白,软软地跪地用力磕头道:“王上饶命,奴婢失言,奴婢该死!”

    夜鸢冷冷的扫过冰凌,冷声道:“拖出去,掌嘴四十。”挥了挥衣袖,毫无感情的下令让侍卫将冰凌拖了出去。

    我没有阻止,因为冰凌所说的话足以治死罪,掌嘴四十已经很轻的惩罚了。

    静静地坐着,看着他屏去寝宫左右宫人,便静静看着我。眼中的血丝愈发明显,自申时离去他便处理朝政,后又去圣华宫,还与华太后有口角。如今再到雪鸢宫,似乎预感了什么。

    “太后厌我,因为我得到帝王的专宠,范了皇家大忌,况且至今也无一子嗣。在后宫妃嫔,朝中大臣,天下百姓眼中,我专擅宫闱,是善妒骄横,独霸君王恩宠的王后。”

    他的目光依旧平淡如常,站在原地,看着我,想要看穿我。

    “我又怎会不知专宠乃君王大忌?可我只是在守护我们彼此的誓言,你说这后宫三千,朕空设便是。我有孕那日,你说从今以后你只有我一个女人,只要我所生子女。为了誓言,我始终在坚守着,不惜背负妒后之名,我心甘情愿,只要你心中有我。”

    终是因我之言而动容,他大步上前,狠狠将我揉入怀中,很紧很紧。

    “答应朕,不要再因小产之事将后宫闹的天翻地覆。”

    脸深深的埋在他胸膛前,我哭了,却还是点头应允了。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鬓发,沉默了好久好久才用暗哑的声音对我说:“慕雪,夜鸢爱你,便能包容你所做的一切一切。”

    我一愣,心中百感交集,心酸徒然涌上心头。

    只听他又说:“你是否也能因为爱夜鸢,而包容我的一切?”

    “可以。”我哽咽着承诺。

    只觉他的双臂微微一颤,更用力的将我拥入怀中,像是怕一松开我,便会永远的失去我。

    这样异常的他让我觉得奇怪,可是并未多想。

    直到那日,我才知道,他要我包容的一切,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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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风波起 魂梦断() 
后来的日子中,我没有再去调查自己小产之事,因为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让我去查。同时也慢慢接受了李御医的说法,是我的身子太弱,并不适宜孕子。可是,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对我说,我小产之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一直反复在脑海中回忆我吃过的用过的,总觉得有个地方被我漏掉了,可是努力回想却又是那样理所应当,无迹可寻。

    若我的小产真的是人为所致,御医不可能察觉不到。李御医查错?不可能,就算李御医查错,张御医与陈御医也不能一齐查错。

    而我也答应了夜鸢,不再因此事而闹后宫,我知道他包容了我很多,尤其是这次顶撞华太后,仗死王义之事。

    可是我没有后悔顶撞华太后,我忍了她两年,早厌倦了每日承受着她当众嘲讽我,给我难堪,却还要在她面前摆低姿态的日子。

    尤其是我小产那日,她的态度让我愤怒。

    我腹中之子是她的孙儿,不论她如何厌恶我,也该前来探视一番,哪怕只是做个样子。

    既然她连个姿态都不愿摆给我,那我何苦每日对她唯唯诺诺,矮着身子去逢迎?既然撕破了脸,现在我每日去圣华宫请安之礼都免了去。

    如今的夜鸢,对我的宠爱非但不减,反而与日俱增。夜夜留宿雪鸢宫,冷落了所有妃嫔,后宫早已形同虚设。

    ·

    冬去春来,万物欣欣向荣,锦绣繁华,竟又是一年。

    夜鸢对我说,二十一岁生辰那日,他要给我一个惊喜。

    我时常缠着他想由他口中套出是何惊喜,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急煞了我。

    女人的好奇心总是强烈的,尤其是面对一个帝王口中所谓的惊喜。

    日日掰着指头算离五月初七还有多少时日,恨不得下一刻便是五月初七。

    紫衣常会笑我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仗着我宠她,竟敢说我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若换了旁人早被我拖出去掌嘴了。

    想必只有她才会觉得我还是个孩子,这后宫所有人无不当我是毒蛇草莽,敬而远之。

    如今就连夜鸢,也不再将我当作一个孩子看待了罢。

    身着淡紫色月季纹理锦衣,走在雪鸢宫的天芳园,髻侧的金步摇轻轻晃动着,发出环佩叮当的声响。一踏入园内便觉幽香扑鼻,心神欲醉。

    这些日子我常摈去左右独留紫衣陪我漫步在采芳园,借采芳园内百花正艳的幽香扫去我满腹的窒闷与焦躁。她常陪在我身边为我开导,也平复了我丧子的伤痛。

    “娘娘后悔吗?”

    “后悔?”

    “如御医所言,娘娘是因那次的藏红花而导致身子虚弱,无法再孕子。若再给您一次选择,您还会再次服下?”

    我摇头,笑了出来:“其实本宫一直不信自己小产是因体虚。”如果,莫攸然在的话……

    “娘娘还真是死心眼。三位御医都是太医院的元老,怎么可能同时误诊呢,除非一起合着骗您。其实……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王上依旧如此宠爱您,丝毫未因您不能孕子而爱驰。”

    “紫衣你说什么?”我的步伐一顿,停在一株柳树旁,随风飘舞的柳絮拍打在我的脸上。

    她疑惑地看着我,重复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王上依旧如此宠爱您,丝毫未因您不能孕子而爱驰。”

    “前面一句。”我猛然撰着她的双肩,她吃痛的将眉头一蹙,想了想才说:“三位御医都是太医院的元老,怎么可能同时误诊呢,除非一起合着骗您。”

    “对,除非他们一起骗本宫。”千回百转的思绪蓦然闯入我的脑海中,对了,我一直漏掉的就是这句话。

    “不可能。李御医是王上的心腹,张御医是太后的心腹。不可能有人能指使的了他们同时说谎话。”紫衣摇头否定了我的猜想。

    紫衣口中说的我又怎会不知呢?所以我一直将御医说谎这个可能性排除在外,可今日紫衣一说便唤起了我心中的猜想……我要去不可能中追寻可能。

    正欲开口,却见远远一排人影朝这边走来,待走近方看清是一股大内侍卫在园中巡视。一见我的衣着自然猜出了我的身份,立刻低头不敢逾越看我,忙跪下行礼。

    领头的李公公赔着笑道:“今日天气好,王后娘娘又来园子里散步了。”

    我疑惑的瞅了瞅他身后那股大内侍卫:“李公公,近来为何总有大批侍卫来回走动?”

    “娘娘还不知?”李公公先是讶异,后了然,朝我靠拢了几分,压低声音说:“娘娘您的生辰就在这几日了,王上说是要大摆宴席为您贺生辰呢。那时到场的官员自然不少,为了避免出乱子,便提前命大内侍卫们四处巡视。”

    听到这里,脸上不免露出浅浅的弧度:“那本宫就不耽搁你们了,去吧。”

    一股侍卫毕恭毕敬的由我身边走过,带起一阵浅浅的清风,风中夹杂着淡淡的尘土香气,不经意一掠头,正好一名始终垂首的侍卫擦肩而过。我愣了片刻,转身凝望那个背影掩埋在那股侍卫中,越走越远。

    “娘娘?看什么呢?”紫衣顺着我的目光望了去。

    收回视线,瞧了眼紫衣,心底涌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李御医要我每日喝的安胎药你那儿是否还有?”

    “没有,李御医没日都会按时命人送一碗的量给奴才熬。”

    “那熬过之后的药渣是否还有?”

    “早被打扫灶房的那群奴才收了。”

    手蓦然收紧,微微泛白,无从下手,从何查起?

    “娘娘找药做什么?”紫衣看出我的异样,轻声问。

    “罢了,罢了。”我甩甩自己疼痛的头,不想再继续问下去,只想快些回宫。我答应了夜鸢,不再多疑,不再将后宫搅的翻天覆地,而我,也不想再给夜鸢添麻烦。

    兰麝幽香遍传远近,琼庭里暗香如缕,长长的松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境却在紫衣后面那句话脱口而出之时,僵住。

    “奴婢记起来了,娘娘小产那日的药还在屋里,没来得及煎!”

    ·

    次日听闻南北之战已渐入危境,好似又有一场大战要展开。武将们早早便被召入御书房议事,想必一时半刻也无法结束。选了这个时机,我拿到紫衣给我的药,换上一身太监服,执着雪鸢宫的令牌说是奉王后之命出宫办事,给了点赏钱便轻易出宫。

    这药我仔细查过,闻过,并没有异样,但是我看不出来并不代表这里面就没有问题。毕竟我对药理只懂皮毛,唯有真正的大夫才懂其中奥秘。

    雪鸢宫是最引人注意的地方,稍有点动静便六宫皆知,若是这药中没有问题便罢了,万一真有问题,跑了一趟太医院,还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风波。所以,唯有我亲自出宫一趟,看看这药中是否真有玄机。

    可在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我一时有些茫然,陌生的脸孔,陌生的热闹与那凄凉华丽的王宫有明显的差异。

    手中紧紧捧着用丝绢包好的药,看着面前的药铺,挣扎犹豫片刻便迈了进去。

    我将丝绢摊开,摆放在柜上:“大夫,您瞧瞧这药……”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一边整理着草药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瞅了瞅我拿出来的草药。

    “安胎药。”

    “大夫,您瞧瞧仔细。”

    “名贵的安胎药。”

    看他满脸的不耐,我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摆放在药边,笑着说:“大夫,您可瞧仔细了?”

    他一见银子,两眼放光,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捻起药便仔细打量着,还放在鼻间嗅了嗅:“这安胎药中有七位药组成,样样名贵,却共有一个特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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