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白骨精-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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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把袋子倒了过来,里面的东西稀稀拉拉地掉了一地,都是我成妖三百年积攒下来的宝贝,其中还有老梧给我的那瓶血:“东西都在这里了,根本没有你说的那块石头啊。”无头鬼有些犹疑地想要碰那瓶血,然而一颗琉璃珠子便已经自发滚落到刑天小腿旁边——
那是女儿国中,藜露送给我的铁云珠。
刑天捡起铁云珠,似是仔细端详着掌心中的琉璃珠子,半响,伴随着他的喃喃咒语声,琉璃珠子中的方寸之地便盛开了一场烟霞。而在那场烟霞的照映下,珠子晶莹剔透的表面上显现出了复杂的上古篆文。少女瞠目结舌:“西梁王室的宝物铁云珠,这个就是你的圣灵石?”
无头鬼身上狰狞怖畏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甚至转眼就掉了褐色的伤痂只留下淡粉色的疤痕。那样严重的伤口,几乎半柱香的功夫都不到便全好了!我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巴:“我的天哪。”
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将圣灵石放到我手中,无头鬼语气温顺地说道:“其实现在我身上的伤俞不愈合都是一样,毕竟如果不能逃出去,明日还是会再受一次刑罚。圣灵石是从前我用来疗伤的石头,之所以我没了头颅还能活下来,亦是因为当时圣灵石在我身上。只是后来天帝将我打入地狱,为了避免珠子落入天帝手中,我就把它丢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它居然会到你的手中。我把口诀教给你,也算是我送你的礼物。”
我喃喃着点头,然而等我背下口诀后还没有回过神来——
一直被我随手放在百宝袋里的琉璃珠子,竟然就是战神刑天曾经所有的圣灵石?
大概福泽深厚,说的就是我这种小妖精吧。想到这儿,我托腮忍不住甜甜一笑,想起曾经那个白衣僧人在幽冥里对我的祝愿:
咱们就叫小善。
第133章 干戚阴兵解封()
地狱里不知白天黑夜;唯一用来计算时间的是阎罗十殿里巨大的沙漏。每当子时,沙漏上层的白沙就会尽数落入下斗中,而那将标志着天地间阴气最盛的时候。
刑天坐在无尽的幽暗中;他微微蜷缩着高大的身子;任凭疲累的玄女少女闭目靠着自己休息。无头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红光隐现的干戚——那是他成名上古的兵器,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它会一遍一遍地提醒着刑天,提醒着他还有无数魔族儿郎的英灵被封祭于干戚之中;提醒着他当年涿鹿之战羊肠山的断头之耻。
一切的怨恨因果;都需要鲜血来做偿还与了断。
而这,将是天族与魔族最后的宿命。
不知为何;今夜上面的地狱变得极其嘈杂,从外面传来兵荒马乱的慌张叫嚣;隐隐还夹杂着犬吠与鬼差的哀嚎。无头鬼犹豫了一下;试探地伸出手;想要推一推玄衣少女,然而此刻;他却看见一点点莹白的鬼火忽闪忽闪地从冥河中飞了出来。无头鬼先是警惕地握手成拳头,但是就在鬼火靠近的时候,他却闻到一股陌生却又熟悉的馥奇香——那是魔神的气息。
刑天一愣,随即想到小善曾说过的;冥河里有着魔神残留的神识。
然而就是那么一愣怔的片刻;鬼火便已经噗地一下钻入了少女的耳朵里转眼消散不见。几乎是同一时刻;一声巨大的‘啊呜’声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刃;毫不留情地贯彻了整座无间地狱!无头鬼微微扭转身子屏住呼吸,他能听见鬼差们吓得屁滚尿流的脚步声,也能听见牛头马面去通报十殿阎罗和地藏王的呼喊,那嘶声裂肺的样子,仿佛地府之中闯入了什么凶悍无比的野兽!
果然,下一刻无头鬼就听见有人大声叫道:
“不、不不好啦!鬼、鬼獒它回来了!”
“蚀光已经开始大闹地府,他会为你争取时间拖住地藏王和阎罗。”
“而本座现在便将解开符咒的方法教给你。”
我站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大概像是站在什么水中,流过脚踝处的水泽冰凉刺骨。听见那声音,我微微皱眉:“老梧,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梦里?哦还有,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变得怪怪的。”本来老者的嗓音就像是被火灼烧过般的嘶哑,然而此时他却像是声带被撕碎般,仿佛能从那嗓音闻到鲜血刺鼻的味道。
“你不需要管这么多,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只有当阴气最盛之时,鬼门的力量才会减弱。”
“如果你要在子时之前抵达鬼门,就必须立刻按照本座说的做!”
“但凡行差踏错一步,你便只能和刑天一同在地狱里灰飞烟灭!”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黑暗里生出了一道亮光,照亮了我脚下——那是冥河的低洼,而光亮延伸的地方则是封印着干戚的符咒。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冷静跳动不安的神经,可依旧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明明前方只是我的梦境,可我却隐约觉得那是一旦踏出便再不能回头的万丈悬崖。
所有的喧嚣都已远去,耳旁只剩下恶魔的低语。
我神情凝重地穿过冥河踏上祭台的阶梯,最后看到那遍布血色条纹的符纸。似乎感应到陌生人的靠近,符纸上的条纹开始迅速地攒动,本已干涸的赭色猛然显出了耀眼的血光,符文里面倒映出的情形刺激得我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我忍不住大口地喘着气,脑海里还停留着血光里的情形——那是上古魔族征挞杀伐的修罗场,血腥残暴的程度比地狱十八层甚至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当年,佛门用我的血刻下的符文。”
说话之人嗓音微微发颤,似是在忍受着什么生不如死的痛苦,而语气里带着如沉铁的恨意,“你不能畏惧它害怕它!我早就说过了,当年金蝉子教给你的慈悲与善良只能激发你天性里的软弱与胆怯!善,不过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东西,只有当你心底的恶念超过符咒上鲜血残留的意念时,你才算走出第一步!”
少女难得倔强地顶嘴:“才不是什么没用的东西!”
善,是他瞒着诸佛给我取的名字,是我来到这世间最初接受的祝愿!
“嗤,那你就证明给本座看。”
我紧咬着牙关,努力地想要忘记刚才看到的那些血腥画面,然而不论我急得如何满头大汗,脑海中只能是一遍一遍地重播浮现!符咒上的血光再次大盛,这一回甚至逼得我不得不捂住眼睛!
“怎么,只不过是第一步,你就做不到了吗?”
“这样一个没用的你,靠什么解救刑天?”
少女弯腰撑着祭台,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气,痛苦到额角的青筋都冒了出来,甚至,隐隐有黑色的藤蔓从血色肌肤的皮下爬了上来,而眼瞳也正在猩红与黝黑中来回转变。尸鬼王承付着世间最深重的怨恨,拥有这样一个身份的少女,只需要一点点的点拨与刺激,就能心生怨恨坠入魔道。何况,她是出生在幽冥的孩子,是幽冥之主婆娑母树唯一的血脉。
“世间从来都没有什么善良可言,那些不过都是谎言。”
“不过是上位者们为了愚弄蝼蚁才编造的美梦与谎言!”
祭坛上的血色光芒越发大盛,像是蟒蛇吐信般伸向了少女,可就在此刻,她的身体里弹现出一层金色光芒,而那血色般的蛇信子在触及金光后便像是被烫伤般偃旗息鼓。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尘埃般噗地消散,唯剩玄奘对我笑得宠溺的眉眼:
我觉得在你看来,没有什么人内心里没有真善美的。
如果每个人都能被我唤起真善美的话,还用如来神掌来做什么呢?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瞳孔颜色已经变成了黝黑,而黑色的藤蔓也渐渐消散下去。面对着已经渐渐隐去光芒的符咒,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当是阿奘对我说那句‘还用如来神掌做什么’话的意思了。
…
灵山脚下,佛光萦绕。
世间传闻西天灵山因有灵光庇佑,所以终年如昼、彩霞环绕。
与此同时,云游四海八荒的诸佛受佛祖之命从三界各地连夜赶至灵山,这样诸佛齐至的宏大场面,自从五百年前金蝉子贬入轮回的那次盂兰大会便再不曾有过。
天命上说,当取经人抵达灵山求取大乘佛法之日,便是佛门再次崛起之时。于是,佛祖钦点因天劫陨落的佛陀转世前来雷音取经,却独独只有唐三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抵达灵山脚下。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朝那些不住朝他们打望的菩萨佛陀龇牙咧嘴,一副很不好惹的凶相;猪八戒则是临到雷音寺脚下,还掏出了一面镜子往诡异面具上扑粉;而沙僧挂着一串骷髅头项链,脸色阴沉也像是穷凶极恶扛把子。难得在诸佛里看见熟面孔,悟空转了一下金箍棒,心情颇好:“嘿,那不是文殊老头嘛!”
本来想在诸佛队伍里混过去的文殊身板一抖,僵笑着转过身来:“大圣爷、天蓬将军、卷帘大将,三位别来无恙。如今历尽九九八十一难,我也恭贺三位功德圆满。不知三藏大师现如今在何处,许久未见,如今在灵山重逢理当好好叙旧一番才对。”
猪八戒描着自己的柳叶眉,嗤笑道:“我看你这老头看着一脸老实相实则一肚子鬼心肠,如今估摸着佛祖要论功行赏,然后赶紧来巴结师父,让他到时候在佛祖面前说你几句好话吧!”
沙僧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们灵山的规矩太多,要面见佛祖必须要斋戒沐浴、沉心静气,这不师父刚被拉去洗得白白净净,现在正在山头上沉心静气呢!也不知道师父在上面呆坐了那么久,到底想出了些什么。”
文殊很想朝他们翻一个白眼,但是不敢。
下一刻,他就被人勾住了脖子,孙悟空阴森一笑:“诶,老头,给我们师兄弟透露点消息呗!”
文殊讪笑道:“大圣爷想知道什么?”
悟空道:“你们灵山规矩多,我们三个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成不成佛、行不行赏我们也不在乎。但是好歹我们也陪着那和尚走了十万八千里,怎么着也不能让我们一群人竹篮打水一场空吧?”猴子眼睛染上寒意,“你应该知道俺老孙是什么意思吧。”
文殊小声道:“佛门何尝不想金蝉子重登灵山雷音寺,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孙悟空一怔,而文殊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便告退了。
文殊回归队伍后,有避世的菩萨不禁向他好奇问道:“取得真经的唐三藏到底是何方人物,竟然连从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都能为其鞍前马后。”而目光看向的,正是山丘上背对着雷音寺盘膝打坐的白衣僧人,而看似桀骜不驯、吊儿郎当的三个徒弟则是一直耐心地等在山丘之下,等待暮鼓钟声的响起,等待雷音寺门的打开。
文殊摇了摇头。
菩萨问道:“怎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文殊道:“岂止是鞍前马后,简直是操碎了心。”
又有佛陀望着那白色身影,神情惶惑:“只有我觉得那位取经者的背影,似有几分熟悉,很像一个人吗?”几位菩萨相互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个名字——
“唐三藏,一藏度天地,一藏度神佛,一藏度人鬼。”
文殊顿了顿,语气百转千回,“他是金蝉子的转世。”
…
重新平复心情后,我再次站于祭台之前,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