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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我是一朵飘零的花:东莞打工妹生存实录-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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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一套劣质西装,打着红底白花的花哨领带,皮鞋也擦得锃亮。虽说他是这段时间我看过的稍有人样的人,可他这身打扮真是让我倒足了胃口。

    更让我倒胃口的是,三句话还没说完,他就一脸淫笑,开始对我动手动脚了。我愤怒地打掉他的手,厉声说:“你放尊重点!”

    谁知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嘲讽道:“别假正经了!谁不知道从广东回来的女人没几个干净的?你在外面还不是陪男人睡觉?现在时间长不做那事了,我不相信你就不想!”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真的要疯掉了!

第129章() 
每次回绝一个相亲的人后,妈妈就会咕哝我:“你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捡四呢?你现在的问题是把自己嫁掉,不是嫁给哪一个!”

    我真是有苦说不出,也理解妈妈的不满。别说她,连我自己都鄙视我自己。谁家的父母不想女儿找个阳光灿烂的好男孩啊,可偏偏我就找不到!一直以来,我自信是个正派、善良的女孩,即便和沈洲上过床,也是为了在异乡得到一点点的温存,并不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我不再是处女,但我的心灵,依然保持着最初的纯真,我没做过哪怕是一件对不起良心的事!

    可村里人看不到这些,他们看到的是,我是一个没钱、没势、有着肮脏过去的未婚姑娘,十里八乡的女孩象我这个年纪的,不是赚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就是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虽然我受过一次感情的伤害,对于爱情,我不敢也不再渴望。但最起码,那人我要看得入眼啊。我才22岁,我还年轻,我的人生还可以重新开始!

    更让我痛苦的是,村里处处都是别人的闲言碎语,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感觉有人在对我指指点点,脊梁无端地冒着一阵阵冷气。越是偏僻的小地方,流言蜚语越有生命力。不错,农村人善良淳朴、勤劳勇敢,却又封建愚昧、尖酸刻薄,特别是农村的流言蜚语,真的能把人活活逼死!虽然我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我感觉自己简直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我甚至于没有勇气面对我的亲人!

    因为对那些提亲的人一次次的拒绝,一次次的失望,村里的闲言碎语更加多起来,妈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我感到家中的气氛中象埋藏着一颗定时炸弹一般,一触即发。

    就在我感到自己要被逼得发疯时,邻居大婶竟然把一个叫刘军的男孩带到我面前。刘军看上去斯文儒雅,身材修长挺拔,面目清秀,举止得体。近段时间,看惯了太多邋邋遢遢的大小光棍汉或离婚男人的形象,乍见这么一个英气逼人的小伙子,我顿觉眼前一亮,周围的天空也变得晴朗起来,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现在,我对婚姻的要求己降到最低,只要那个人和我年龄相当,长得有些人样,我己经心满意足了。

    整个相亲的过程,刘军始终面带微笑。乐得我妈忙不迭敌地倒水,多日阴沉得象要拧出水来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殷勤地给刘军递了一支烟。但刘军不抽烟,还说,他也不喝酒。妈妈就更高兴了,自我回家后,她第一次对我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大婶把我拉到一边,神秘地说:“你看怎么样?人家刘军还是个童男子呢。人家念过大学,见过世面,凡事想得开。你在广东的那些事,他早就听人说了,也不嫌弃你。”

    虽然这话不太入耳,我的心也顿觉释然。刘军比我大三岁,大专毕业。但现在大学生都不包分配,需要自己联系工作,他既没钱也没势。于是,他就一直赋闲在家。一晃,就二十五岁了。

    大婶问我意见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妈妈便一锤定音:“和我们家海燕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真是天赐的好姻缘!”

    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对于名声不好的我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人选吗?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但我也算得上是一个漂亮女孩。虽然流过一个孩子,我依然身材苗条,面目清秀,只是多了一种成熟的女人味。再加上虽不时尚却也大方得体的着装,还有劫难过后的成熟与淡定,我自信还是配得上刘军的。

    但似乎,刘军并不在乎般配不般配的问题。他对我的钱远远比我这个人要感兴趣得多。不多的几次见面,他的目光总是越过我的头顶,表情严肃,反复地追问道:“你在广东,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花多少?剩多少?这几年一共存了多少?”

    开始的时候,我还小心斟酌着回答他。次数多了,我就生出一些反感来。看我不高兴,他就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自己。在家乡找不到工作,他想外出打工,一方面,父母就他一个独生子,怕他在外受委曲。另一方面,家中还有爷爷奶奶需要照顾,说不定哪天就过世了,他不忍心离开。找对象吧,没工作的女孩他不想找,有工作的女孩又不要他。

    我不解地问说:“我没工作呀。”

    他随口道:“你不同。”

    我奇怪了:“有什么不同?”

    他就笑笑,不说话了。

    他的回答和不清不楚的态度都让我郁闷,总感觉我和他之间存在某种隔阂,不象谈恋爱的样子。但无论怎样,我也算是有男朋友了,除了没有工作,各方面条件在农村男孩中也算出类拔萃的,这让我郁闷很久的心情多少好了起来。妈妈也不象以前那样愁容满面了,对我也渐渐有了笑脸。

    很快到了收割稻子的时节。在东莞时,我一直叫妈妈把地退了,但她坚决不退。我现在忽然理解了妈妈,幸亏没退,要是退了,一旦家里没有了进帐,连吃饭都成问题呢。

    要是在以前,每到农忙,每家每户都要累得半死。但现在好了,部分农田被村委会划做了宅基地,然后以高价卖给农民盖房子了;自从取消提留款后,部分农田被一些村干部或跟他们沾亲带故的人免费承包了。因此,留给我们的口粮田,少得可怜。

    但田地再少,收割、打谷、扬场、晾晒、装仓、垛草等等程序,却一样都不能省略的。我们那儿是丘陵地带,稻田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不能用机器收割,全部要靠人工。

    爸爸没到矿上前,我一般都在家做饭,很少做田地里的事;就算爸爸到了矿上,每到农忙,也都会请假回来,我和弟弟只是打打下手。但现在,我自知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尽管稻刺很扎人,尽管我并不是做农活的好手,但我还是穿上以前在家里时的旧衣服,努力挥舞着镰刀。经历过心灵上的重创,身体上再苦再累,我都感觉并不算什么。

    没想到,这几年我不在家,海鸥竟然也成了做农活的好手,看着他熟练地挥舞着镰刀,我心疼得要命。

    虽然收稻子很辛苦,但也是全村人难得聚在一起的时候,所以非常热闹。最重要的是,一到这个时候,家里未婚的男女,一旦有了对象,大多在这时候亮相。如果对方肯来,也就说明这门亲事基本成了。当然,若是对方外形好,有教养,便会引得全村人一阵称赞;若是对方外形不好,让人看起来不顺眼,则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第130章() 
虽然我很希望刘军也能在这个时候来我家,因为他的外貌、修养和清白的家世,能堵一下那些好事者的嘴。农村就是这样,一个在外名声不好的女孩子,如果能找一个相貌英俊,人品又好且家世清白的男孩子,不但有关女孩子的流言蜚语少很多,还会让很多人羡慕,好象女孩子的过去可以被男孩子的清白冲洗掉似的。

    但我们认识时间太短了,他的态度也并不明朗,所以我不感抱太多奢望。

    让我意外的是,刘军竟然真的来了,这让我激动万分!

    他刚刚来到我们地头,妈妈就笑得合不拢嘴,故意大声地招呼着,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正好这时,稻田和我们紧挨着的淑芬和她丈夫也来了,她丈夫长得很是高大,但明显的驼背。再加上农村人不注意打扮,活脱脱一个小老头形象。

    我妈立刻热情地和他们打着招呼:“淑芬,五福,你们今天也割稻子啊。”

    五福老老实实地回答:“婶,你也割稻子啊。”

    淑芬立刻冲我挤眉弄眼:“海燕,这是你对象吧?”

    还没容我答话,妈妈便高声说:“是啊,是啊,这是海燕对象,叫刘军。”

    立刻,我有了一个条件很好的对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稻田地,很多人都往这边张望,有些好事的妇女和故意找借口跑过来看。他们看我的目光,也由原先怪怪的变成了说不出的羡慕和欢喜。我知道,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虽然没有根本性的改善,但总归不象以前那样下贱和不堪了。

    刘军来了,妈妈比我还要高兴。一高兴,对我便有了笑脸。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谁叫自己不争气呢?

    因为人多,不好意思和刘军离得太近,于是就一边割稻子,一边和淑芬聊天。我割得很慢,她割得快,为了和我聊天,她比我多割了好几行。她抱歉地对我说:“这段时间太忙了,白天捉蚂蚱,晚上编苇席,家里又是老的老小的小,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一直没时间过去看你。”

    我表示理解:“我听我妈说了,说你每天累得要死。”

    我们讲得最多的是以前同学的去处,在我的记忙中,印象最深的是初中同学。因为小学时还不懂事,高中吧,好象有很多同学都懂得了为人处事,同学之间的关系便不再单纯了。印象中,初中校园绿树红墙,景色非常优美。

    我对淑芬说:“反正有不远,有时间我们去看看吧。”

    淑芬却浇了一瓢冷水:“有什么好看的?明年你弟这届一毕业,学校就撤掉了。我们镇没有中学了,以后我家猫猫上初中只能到邻镇的中学上了。”

    我不由地停止割稻子,吃惊地问:“为什么呀?”

    她回答:“我们中学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以前人多,每家都拼了命地生孩子,所以经批准,在我们镇多建了一个中学。现在计划生育了,生多了也养不起,上学的孩子少了,学校就合并了。”

    我还是有些不相信:“是真的吗?你听谁说的?要是合并,那学校的房子做什么用?”

    她保证道:“当然是真的,曹菊亲口在鞋底厂说的,合同都签了,所有教室及地皮以30万卖给她的。”

    我非常难过,初中校园在我心中,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可这最美的地方,却要变成毒气熏天的鞋底厂了。我除了低头猛割稻子,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大约是刚才的谈话也引起了淑芬对过去的美好回忆,她又说:“小英毕业后一直在县医院她表姐的宿舍里住着,前几天听她妈说,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呢。为了跑工作,这次农忙都没回来。”

    我提议道:“不如收完稻子,我们就去看她吧。”

    淑芬点点头:“恩,好。”

    尽管我很努力,但还是动作太慢了。淑芬跟我的距离越拉越大,很快远远地把我抛在了后面。

    以前,在书本中总能是读到这样的句子:“金黄色的麦浪象锦缎一样美丽”;“空气中不时飘来稻子的清香”;“辛勤的农民们在阳光下挥汗如雨”;“这是个收获的季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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