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田园:丑夫种田忙-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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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眼中晕染水汽。
刘岑无奈叹息一声,说:“我走后,要爱惜自己。”
他要她多吃些东西,别太瘦了。
她再次点头的刹那,眼泪滑下来,一只宽厚的手替她拭泪,她扑进刘岑怀中:“我们还能见到吗?”
他苦笑:“会的。”
就算我死,也会护你平安。
二人熄灯睡下,刘岑躁动的心又不老实,折腾了她一夜,到公鸡鸣晓才歇下,等到了辰时,刘岑收拾了东西,池欢牵马侯在院外,君以柔对刘岑说:“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你也要保重。”
刘岑上前拥抱她:“以后我该唤你贞儿、以柔、还是徽儿?还是媳妇?”
她楞了下,道:“来到这里,我便不再是徐贞,既然晓得了身世,君以柔这个名字便没有存在的必要,君家杀害了霍夫人,这笔账我要讨回来,怎可继续与仇人同姓?
入了京城,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你我便不能以夫妻相称,也许张徽才是最好的名字罢,相公,不管叫什么名字,在我心底,你永远是我相公。”
他含笑点头:“徽儿真是聪慧过人。”
刘岑一身黑缎劲装,翻身上马,嘴角勾起,回头望了她一眼,策马离去。
第158章 赵郁非()
他临走时吩咐池欢去贺家村办一件事,池欢将大人送出城后,直接奔赴贺家村,潜入君家宅邸。
刘岑出了沁阳之后,并未回京,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只能让张旻在帝都再顶一会,骏马一路直奔秦郡,也许在秦郡,有他要找的人。
当日夜里,他策马进入秦郡,秦郡的首府城市唤宛南,过了酉时,宛南的城门已经关闭,他今夜没有入城,打马往宛南城的西北方向的莫机山去。
莫机山地势陡峭,山峰高耸云霄,山道弯曲有九九八十一个回旋,他在山脚弃马,沿着山脊上的小道抄近路攀爬,到了半山坡,黑夜中冒出一圈火把,对面之人问:“何人私闯我莫机寨?”
刘岑朗声道:“在下帝都刘子嘉,求见莫机寨寨主!”
对面黑布扎头,年逾四十的男子走近打量他,见到的是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该男子高大威猛,面目轮廓俊朗非凡,眸中如炬,气势内敛,隐隐又有迫人之意,看见莫机寨的守寨长官尧千走近,刘岑将手中宝剑往前扔在地,又将鞋底所藏短刀抽出,一并扔于地,尧千问:“何事求见寨主?”
“寻人。”
尧千命人收缴兵器,又对其搜身,方才押解刘子嘉上山。
堂堂帝都刘子嘉,也甘愿被人押解,到底这个莫机寨是什么地方?
莫机寨的寨主赵郁非,是怎样一个人?
刘子嘉随尧千入寨,虽然为深夜,莫机寨上下仍旧灯火通天,寨中守卫来回走动,入寨之后,他才得以打量这个名满天下的莫机寨的真实模样。
虽然占山为王,赵郁非的寨子却修建得宽大恢弘,房屋也非山上常见的青竹所造,而是巨石垒砌,耗费无数人力建造这么一所寨子,内里装潢奢华,尧千将人押进主厅,主厅中一张长方形巨桌横亘于中,角落里竟然关着一只大虫。
大虫见陌生来客,蠢蠢欲动。
尧千带着十名弟兄立在两侧,刘子嘉四下观察了一番,兀自捡开一条椅子坐下,尧千呵斥:“我家寨主都未到场,你岂敢落座!”
刘子嘉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不理会尧千的话,尧千此人长得粗鲁,一激动便面红耳赤,跟醉酒一般,见此人十分无礼,上前一把拿住他的胳膊,甫一触碰到刘子嘉的衣物,尧千觉一阵内力震动,自己被端坐的年轻人震开了几步,虽然只有几步,尧千面色大变:“你到底是何人,功力如此之强?”
年轻人淡淡道:“帝都刘子嘉。”
尧千觉着这样的人物于寨主不利,不能让他见到赵郁非,疾步上前拔刀相向:“我管你是谁,你要见寨主,实在居心叵测,速速离开,不然我们这些兄弟都对你不客气了!”
刘岑偏头看尧千,面上从容不迫:“你还没问过你家主人,就胆敢将我轰走?”
尧千怒道:“我有替主人杀人之职权,无需请示。”
听罢,年轻人笑起来:“如果赵郁非看到你杀了我,估计他会先杀了你,再自杀,毕竟我与你家主人,可是结拜兄弟呐。”
尧千疑惑道:“结拜兄弟?怎么没听主人提及?你是何时何处与主人结拜?”
真是个蠢货,刘岑不愿再与他多谈,先前入寨自己主动交出兵器,是对赵郁非的尊敬,但是,这不代表他就要屈尊卑躬,现下自己一路赶马疲惫,坐下歇息,凭借他与赵郁非的关系,还轮不到这个守寨长官来责难。
年轻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不愿再言,尧千感觉被羞辱,命人将其捆绑起来,丢出莫机寨。
忽然大厅之中响起一个声音:“谁对刘公子无礼,自己去领罚。”
刘子嘉看向声音的出处,不理会身侧正欲围攻上来的人,含笑道:“赵兄来得慢了些,得罚。”
尧千听闻主人的话,率一众兄弟跪拜:“主人,刘子嘉说是你的结拜兄弟,但是属下从未听说您有这么一个兄弟,故而不信,如今看来,是属下莽撞,该罚。”
赵郁非缓步走来,看了刘岑一眼,又看向跪拜的尧千等人,对刘岑道:“这些冒犯了你的人,仗责三十,赵某来迟,自当罚酒三杯,刘兄可解气?”
刘岑点头:“如此甚好,今日不醉不归。”
尧千讶异地看向刘岑,他在莫机寨二十余年,一直跟随主人身侧,从未听说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今日自己唐突,其罪当罚,他默默带人出去领罚。
屋中昏暗,只点了两盏油灯,赵郁非命人领刘岑去往后寨,后寨是他的起居所在,依仗山势修建,颇富有层次感,越往后地势越高,赵郁非在地势低洼之处引进温泉水,大小的泉眼共有数十个,温泉水的温度也不尽相同,有些水温较低的泉眼,还养了好多小鱼,人在其中泡澡会被小鱼啄咬,酥麻难耐。
从大小不一的泉眼往上走,有一片竹林,曲径通幽处,出现一座十分气派的院落,这便是赵郁非居住的主院,莫机寨中几百号人的居所,都是围绕着主院修建,主院地理位置最高,易守难攻,赵郁非修建之时,便是考虑了诸多因素才下决定。
他常年在江湖做些违禁的生意,仇人不少,故而防备心极其强。
住院中又有十多间厢房,赵郁非吩咐仆从将自己寝居旁边那间收拾出来给刘岑,唤人取来衣物,二人入主院的温泉池泡澡。
梅花树下落英纷飞,温泉池中二人交谈甚欢。
刘岑年少曾来过江南之地,那时他十岁,父亲托人将他送入黄夫子门下为徒,不过一年,这个聪明过人的少年便出师。他出师之后,没有回到帝都,而是在江南一带游历,便遇到了当时被仇人追杀的秦郡赵家独子,赵郁非。
彼时赵郁非身负重伤,躲进刘岑的客房,赵郁非长得十分瘦弱,与同龄的刘岑光个子就差了好大一截,刘父虽然做的是文官,却能文能武,教育儿子的方式,也是极其严苛,刘岑自小接受高人指点,身格挺拔,五官利落棱角鲜明,与这个南方的少年非常不一样。
赵郁非虽然为家中独子,自小生活在家族争斗之中,因为早年丧母,其父耽于权势争斗,对他无心管束,他在叔伯的欺压中成长,面上带着苦相,浑身淌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第159章 托付()
刘岑常常拿那件事笑话赵郁非:“我房间的地板都因为你发抖而咯吱作响。”
赵郁非羞恼,五官本就寡淡,竟然有几分女子相:“那是客栈地板太薄了!”
刘岑在那年救下赵郁非,并与其歃血为盟,那是他第一次尝试将自己手腕上的血抹于唇上的感觉,好像那一抹,便有了极其重大的责任,二人从此,无论谁有难,必将为对方赴汤蹈火。
说来,还是赵郁非欠刘岑的多些。
赵公子如今身量也长成,夺取赵家的控制权,他五官依旧寡淡,有江南人的特色,宛如一支风中劲竹,他用手掌托起温泉水,任其缓缓流落,道:“刘兄可是遇到什么事?”
刘岑依靠在大石边,八块肌肉裸露于月色中,仰首闭目,道:“我来秦郡,的确有事,想请赵兄替我寻一个人。”
“哦,是谁?”
“一个女人。”
赵郁非听罢他的话,眉头紧锁:“我会派人去寻此人,是死是活,都会在一月内给你消息,你回帝都,恐怕将深陷泥沼,日后还有需要,尽管与我开口就是,太子取回了你的虎牌,你手下可以调动的人马不多,关键时刻,我可借你人马。”
末了,他说:“别忘了,我们是兄弟。”
刘子嘉淡然道:“此路艰险,我必将护她安全,如果有一日我无法再保护她,你要替我。”
赵公子好奇那个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刘岑以命相护,道:“君姑娘哪里好得让你这般为她?”
刘岑睁开闭上的双眸,望向无尽夜空中的某一处,道:“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那个人罢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位置,给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二人从池中起身,各裹了一件披袍,坐在吃边小几上饮酒,仆从端上两个暖炉,刘岑让他们将暖炉都放置在赵郁非身侧,问:“你的身子还没好?”
赵郁非苦笑:“从小的毛病,怎会那么容易好,好歹明枪暗箭都躲过,应该还不会因病而死,只是每日折磨人罢了。”
刘岑抿了一口酒:“我这些年一得空便在研究惧光症,可惜,至今未找到治愈的办法,你再等等。”
赵郁非举盏敬他:“我自罚三盏。”
一连喝下三盏,他有些晕眩,刘岑坐在对面含笑看他:“你酒量还是这么差。”
他说:“今夜你来,我酒量再差也要喝,快,斟满!”
二人喝酒至夜半,刘岑将酣酒的赵公子送回房,自己才睡下。
翌日未等赵公子醒来,他已离去,奴仆将刘子嘉的话转述醒酒过后的赵郁非,他失笑,刘子嘉连当面道别都不会。
尧千被主人急召入院,赵公子坐在椅子上喝醒酒茶,吩咐道:“派人在郡里寻一个人,无论是死是活,一个月内给我消息。”
听罢主人的吩咐,尧千即刻率人下山。
要找这么一个人,何其艰难,但是,赵郁非既然做出承诺,必将践行。
刘岑一路打马回京,等他见到张旻,张旻眼泪都出来了:“大哥,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穿帮了!过年那几日,太子爷日日派人来请你去喝酒,我屡次推辞,初二那日,太子竟然亲自来了,还要与我当面对饮,你害小弟好苦!”
他问:“后来你是怎么挡住的?”
张旻道:“让太子后院着火,他没来得及进屋,便回去了。”
刘岑不急不慢道:“有惊无险,甚好。”
“好个屁!小梅在大火里烧伤了脸,一个姑娘家,还怎么嫁人?大哥,你得负责!”
“本大人对她负责”?刘岑问,“是要我娶了她?”
张旻急了:“不行,除了我,谁都不能娶她!”
“可是你说的要我负责,除了娶她,我可没办法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