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Kill me-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昂开了口,“暖暖说你失忆是因为你曾被她毒死,两天后却突然从棺材中坐了起来。我看她是在说胡话,你这哪里像是失忆?是疯了。”他说到这里,抬头看向李虞,神色间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李虞紧紧地抿着嘴。
我果然没有猜错。
“我本来还怀疑是暖暖冤枉了你,把你住处的监控洗掉的另有其人,现在看来看来确实是你!”李昂说:“对你说过很多次了,不是不可以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但必须有底线,别去试图当一个情种,命只有一条。她已经动手杀你,你纯属侥幸才捡回一条命!即便再爱她也应该立刻把她跟所有人隔离,甚至直接杀了。”
他抬起那条健康的手臂,指向了我,气得嘴唇都在打哆嗦,“你在这里心慌意乱地替她求情,但她呢?她既不怕也不后悔,就这么平静地坐在你身后!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可以用不要命来感动她?可她看你的眼光就像在看一颗炸弹,她在担心你害她!”
从进门到现在,我始终都认真地看着李昂,而他几乎没有正眼看过我。但显然他把我观察得十分入微,我的确在担心李虞害我,只是那担心的理由不便告诉他。
李虞侧了侧脸,看了我一眼,随即垂下头,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久,李昂的神态才慢慢恢复平静,这样一看,就更显老态,“算了,你想带她回去就带吧,以后不要再来见我,我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儿子。”
“因为她是我的人。”李虞突然抬起头来,幽幽地说,“李虞的命的确只有一条。”
他的声音轻轻的,纵然离得这么近,我依然听不大清楚,只见他的嘴角诡异地勾了起来,“但他的那条已经送了。”
我和李昂一并愣住。
“我根本没有失忆,相反,我醒来后不到半天就想起了一切。”李虞一本正经地说:“虽然十分匪夷所思,但我必须得告诉你,我可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李昂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谁?”他说着又看向我,“我虽然老了,但不代表任何拙劣的谎言都可以骗住我。”
我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显然,李昂是因为并没有见过李虞尸体,才会如此自信。
李虞说:“我叫万柏栾。”
李昂毫不意外,只点头微笑道:“果然是老朋友。”他依旧不信,看向我,“看来你的组织有些能耐。”
李虞也笑了,“当年黑道上都称老先生是魔术师,一生最善于伪装欺骗,颠倒黑白可是老先生,魔术终究是假的,但魔法可不是。”
李昂就像逗小孩似的,笑着摇头说:“不对,要说也得是道术,魔法毕竟是西方人的玩意儿,听起来代入感太差了。”
李虞问:“你不信?”
李昂混不在意道:“我信。”
“你不信也没关系,”李虞说:“如果我没有记错,尊夫人是你从她丈夫手中抢来的吧?为此不惜让她跟亲生儿子母子分离,也是因为经历过这样的分离之痛,她才会把你儿子娇惯成那副恶心的样子,以至于娶个老婆都是来索命的。而与她同样命运万太太就没那种好运了。”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而李昂的神态依旧轻松,目光却有些变了。李虞见状便继续说:“她被你诱拐,却被你以此要挟。你教唆她让她把炸。弹带到全家人一起度假用的船上,骗她说你会第一时间派直升机接她。可你没有,她全家都沉进了海里。”
“不,”李昂说:“杀她老公是她自己的意思,因为除了钱,他一无是处,而她是个欲壑难填的女人,一旦遇上更棒的男人立刻就会踢开他。我没有教唆她,我只是告诉她,只要他们在这个世界上一天,我就一天不能够娶她。”
李虞看着他,不说话。
我忍不住开口:“这还不算教唆吗?”
李昂看向我,笑了,“没有男人会愿意娶一个对自己丈夫孩子痛下杀手的女人,这是常识。”他又看向李虞,“愚蠢而毒辣的女人,只有万柏栾那种蠢材才会喜欢。”
李虞没吭声,手却已经伸了过去,卡住了李昂的脖颈。
我不禁低叫,“不要!”
李虞先是一僵,随后侧了侧脸,瞥了我一眼,松了手,眼睛却仍盯着李昂。
李昂也没有说话,微微地眯着眼睛,看着李虞的目光就像在盯着一个危险的陌生人。
显然,起初他不信,后来他半信半疑,便开始激怒李虞,如今李虞动了手,他恐怕是信了。而且一旦信了这个逻辑,他立刻就会觉得大事不妙,所以他的神态不再如刚刚那么自信。
半晌,李昂才稍微平静了些,“以当时的情形来看,整艘船已经散了,附近也没有岛屿,更不曾有船只路过,万柏栾一家不可能有活口。”
“以两个月前你儿子生日那天的情形来看,他在送到医院之前已经断气,你女儿见到他时,他已经凉了,死得透透的。”李虞轻哼:“现在还不是照样站在你面前?”
15你相信人有灵魂()
李昂终于流露出了一些慌乱:“那我儿子现在在哪里?”
“死了。”李虞笑了,“你不是都看过尸体了么?被她杀了。你想知道遗言么?”他侧身一指我,“问她。”
李昂看了我一眼,随即问李虞,紧张道:“你们要什么?钱还是我的命?”不等李虞说话,又说:“只要你告诉我,如何让他”他顿了顿,很快便想到了措辞,“他的灵魂回来?”
李虞愕然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dna鉴定不会有假,除了灵魂,我暂时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李昂说到这里,突然掀开了被子。
李虞顿时如临大敌,叫了一声“小心!退后的同时把我的轮椅一并拉得退了起码三米。
与此同时,李昂几乎是跌了下来,却很快便挣扎着跪到了地上。经过这一下折腾,他说话也带了气喘,更显老态,“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你,求你,把方法告诉我饶我儿子一命。”
“所有的东西?”李虞重新恢复了冷静,问:“你老婆的命如何?”
李昂一怔,随即道:“失去李虞已经等同于杀了她,她一定愿意答应这条件。只是她与这件事完全没有干系,你既然做得到这个地步,就一定是有备而来。你的目的是我,要她的命,不过是给自己树敌而已。”
李虞笑了,问:“如果你肯现在死,我就让他回来,怎样?”
李昂说:“不是不行,只是我一死,谁来确定我儿子是否回来?我对你的信任不比你对我多。”
李虞松开握着轮椅的手,信步来到了李昂面前,弯下了腰。从这个角度,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他在笑,“死你老婆也不肯,死你自己也不肯。这就是你所谓所有的东西,不过是想拿那些身外之物哄我。李昂,没想到时隔四十六年,你变得比当年还要虚伪,还要恶心!”
天哪!四十六年?
等等!从他们刚刚的对话里,我知道那个名叫万柏栾的人有妻子有孩子,就算他死时二十岁,四十六年后,他也该是一个跟李昂差不多年纪的老头子了!这是什么情况?我的脑子不够用了。
“如果是要我们死,不揭穿这一切更方便。”李昂望着他,目光里全是哀求,“求你了,万柏栾,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儿子蠢笨粗心,任性鲁莽,成不了气候,我只希望他能活着”
李虞却说:“我也希望他能活着。”
李昂一愣,看这神态,似乎是连呼吸都屏住了。
“我试过招他的魂,想用来防备你的后手,但很奇怪,招不到。”李虞说到这里,微微地笑了,“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召不到吗?”
李昂呆呆的看着他,摇头。
“根本不想活着的人。”李虞认真地说:“你唯一的宝贝儿子一点都不留恋这个世界,不留恋你,你现在下跪又有什么用?你儿子不会回来了,李昂,你别看他现在还站在你面前,但他已经死了。我什么都不要,因为这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他话音落了,李昂仍木木地看着他。
我也木木地看着李虞,不知他说得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意味着李虞真的已经死了。
在过去的几年中,我一直偏执地恨着李虞。这种恨不断升级,在罗凛住院时达到了顶峰,却在杀了李虞的那一刻,突然间消失殆尽。
后来李虞又活了,他却失忆了,在我的感受里,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而现在,李虞的话又印证了这一点。
李虞真的死了。
我并未觉得高兴,也不觉得伤心,只觉得内心像被挖了一个空洞,里面灌着冷风。
李昂看了李虞一会儿,突然捂住了胸口,身体僵直,栽了下去。
一声闷响将我的思绪拉回,我连忙挪动轮椅过去,一伸手却被李虞拉住手臂,他看向我,神态已然平静非常,“做什么?”
我问:“你刚刚说的都是真话吗?”
他重新把目光投向李昂,问:“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先假定它是真的,那么我想你的打算是,李昂现在死了,而我是唯一的嫌疑人。”我说:“可是你别忘了,即便听起来是如此,我也依然有解释的空间,因为刚刚李昂的那些话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姐姐也一定能分辨出那些话是他爸爸的风格。而且如果是我气死他,那你竟然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地任由我气死你的父亲,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他的口气依旧淡淡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现在出去叫人。”如今的情况更加复杂了,我的求死之心进一步减退,而且我也不希望李昂死,虽然看起来我与眼前的“李虞”有着共同的敌人,但我并不想与他合作。因为早在我杀了李虞开始,我的仇就已经报了,实在不必做任何人的棋子。我说:“我可以发誓,我不会把刚刚那些事说出去。”
他问:“那如果他醒了怎么办?”
“他肯定不会杀你。”我也说,“毕竟是他儿子的身体。我想他会息事宁人的。”
李虞听后先是沉默,随后猛然笑了,站起了身,“傻瓜。”他摸了一下我的头,笑眯眯的样子有几分像李虞。
变脸太快了,我愣住。
“来的路上我就想了,他要我来,肯定是想把你扣下,到时我肯定没有办法。”他一边说,一边把李昂扶了起来,抱到了床上,然后拎起了电话机,“本来只是想吓吓他,跟他提条件叫他不要杀你,没想到他咄咄逼人,我越说越收不了场,居然变这样喂,是姐姐吗?爸爸突然晕倒了!”
他挂了电话,转身面对我,笑着说:“一会儿别乱说话。”
我望着他,没有说话。
李暖暖带人冲了进来,之后便把我和李虞撵了出来。医生进去后,李暖暖便出来吩咐她的手下,“把她抓起来。”她是指我。
李虞立刻挡在我面前,说:“这是为什么?”
“你们来之前爸爸就安排了,今天务必把她留下,直到事情查明。”李暖暖瞪了李虞一眼,道:“不满意就连你一起抓。”
“那就连我一起抓。”李虞坚持。
李暖暖当即下令,“把他俩一起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