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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竹书谣-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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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嘛,兰姬走后,她就升了主事。可惜啊,好好的前程就被个男人毁了。”宫揉着自己的伤处,叹息道。

    “兰姬?”我大惊,“可是如今名扬天下的郑女兰姬?”

    “妹妹也听说过她?兰姬以前是我们兑卦的主事,她出去的时候,我才十二岁。没想到,一晃眼,她就已经成了君侯大夫的座上宾了。”宫的语气里满是殷羡,屋里很多姐妹也都一副神往的模样。

    “出去有什么好?我倒想一辈子留在这里,不用伺候男人只专心练舞,将来也做个教习嬷嬷。”说话的是与我同龄的小秋,白白的皮肤,模样很是端正。

    “你是舍不得和艮卦的黑子分开吧?”商拿指头在小秋脑门上戳了一下,咯咯笑道,“只是人家不知道认不认你这个好妹妹。”

    小秋羞红了脸,赌气道:“谁稀罕他啊!我是听外面回来的人说,和兰姬一道出去的瑶女死了,还死得很难看。”

    “这瑶女也是兑卦的女乐?”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妹妹进来得晚,所以不知道。这瑶女可是个奇人,她原是兑卦最末等的女乐,后来不知怎的竟去了乾卦,再后来就跟兰姬一起出了天枢。没想到,居然是个福薄的。”商拧了一条冰帕子敷在宫的腿上。

    宫一边揉着腿一边道:“替主上办事,哪能只享荣华,死了也是她的福气。这是我们的命,怨不得任何人。”

    如果瑶女和兰姬都是天枢的人,那这里莫非就是晋国智氏训练刺客、死士的地方?他们派遣商人、女乐是为了打探各国情报;培养勇士、刺客是为了肃清政敌;巫卜、医药、谋士则是后备支持。这样看来,之前的主顾、买卖之说极有可能是骗我的

    “阿拾,你在想什么?脸色那么难看。”商摸了摸我的额头关切道。

    羽掩唇一笑,拉着我的手道:“可是吓到妹妹了?我们这里个个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此生若能报答主上的恩情已是万幸。你呀,做不成女乐,就安心跟着医尘学医问药吧,保你平平安安活到九十九!”

    “我有什么好怕的!”为了不让大家发现我的异样,我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转换了话题,“商姐姐,你刚才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死心眼的丫头,还惦记着呐!这事情,嬷嬷不让我们私底下议论,我要是说了,你们可不许到嬷嬷面前告我的状。”

    “知道了。”我和几个新来的姐妹齐齐点了点头。

    “那我可就说了。”商往我身边挪了挪,徐徐道,“去年冬天住在华山脚下的一个猎户因为迷路误闯了天枢,可巧碰上了练舞的兑主。咱们都知道,这里一向有生人莫进的规矩,兑主怕他被嬷嬷发现,就把人藏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这男人跟女人待在一间屋子里,早晚是要出事的。后来,他们两个日久生情,就谋划着一起逃走。可前头有迷魂帐啊,他们在里面兜兜转转困了三天,最后还是被夫人派去的人抓了回来。为了给姐妹们一个警示,那猎户被医尘喂了哑药关在后山的山洞里,巫士受命拿兑主的头发下了夜魇咒。从此,兑主夜不能寐,每晚都有山鬼敲她的门,后院的树上还挂了很多蝙蝠,让人看了就害怕!”

    “后来呢?”

    “后来兑主就病了,我们也没敢再去看她。”小秋怯怯地说。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们?也好过这样分开受苦。”我叹了声气道。

    “巫士说了,夜魇咒只杀该杀之人。兑主死了便是她的罪,若没死就让她喝下哑药和猎户一起去给医尘犁田。不过,看样子她是活不了了。”

    “哎,可惜了”众人一阵唏嘘。

    虽说,于安让我这几个月不要惹是生非引起五音夫人注意,但明夷既然留了这么一个口子,说不定这后院的女人还有机会活下来!

第71章 夜魇毒咒(二)() 
我替宫敷好药后,直接奔去了离卦,刚一推开门差点摔了个脚朝天。

    好一幅美人出浴的景象。

    黑漆描金的屏风前,明夷正半裸着身子穿衣,修长优美的颈项,秾纤合度的身量,细润如脂、白皙光洁的裸背散发着点点光晕,一只赤色凤鸟从他腰下一寸之地升腾而上,仰颈吐焰,妖异浓艳。

    我站在门边看得入神,冷不丁被飞来的一块香木砸到了脑门。

    “滚出去——”明夷揽了衣服回转身来,拿起手边的一块碧玉灵石又砸了过来。

    我连忙伸手接住,心道,这东西砸坏了多心疼啊!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把灵石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说得很是心虚。

    “滚!”明夷涨红着脸厉声道。

    我连忙退到门外,抓着门框不死心道:“我就是想来问问,如果兑卦原来的主事活下来了,那你是不是会遵守诺言让她和猎户一起去药圃犁地?医尘那儿人手少,你也是知道的”

    “你”明夷已经怒不可遏。

    在他把案几上的铜炉砸过来之前,我飞快地跳下台阶,一边跑一边冲他喊:“你不反对就是同意喽,说话要算话!还有,那凤鸟挺好看,你别恼了!”

    哐当一声,可怜的青铜鹤莲炉猛的一下砸在我脚边,炉顶上的那只小鹤被硬生生砸折了脖子。我吐了吐舌头,摸摸自己脖子,撩起裙角飞快地逃出了明夷的院子。

    一路走,一路后怕。完了,把明夷给得罪了,不知道他晚上会不会拿我的头发念毒咒害我!

    惨了,惨了

    待我回到巽卦时,夜幕已垂,于安已经在小童的服侍下上床安寝。

    这一晚,不知道是不是明夷拿了我的头发下了咒,我虽然累得头晕目眩,却始终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慌慌的,脑子里也乱糟糟的也没个头绪。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天亮,胡乱扒了几口早食就去了艮卦,打算找黑子替我向明夷求个情。

    黑子一见到我,就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他先是数落了我一番,而后又贼兮兮地问我,为什么要偷看明夷洗澡?

    我偷看明夷洗澡?!

    我敢保证,明夷生气绝不是因为我看到了他半裸的样子。鬼怪一定出在他背后那只血色凤鸟身上!但现在,我哪里还敢为自己狡辩,只能两眼一闭认了这个偷看男人洗澡的罪名。

    “小爷我上回就看出来了,你这丫头早就对明夷存了不好的心思啊!”黑子对我一挑眉毛,一副我懂你的样子,“哎,明夷虽然漂亮,但你自个儿长的也不差啊!还是说,你平常不照镜子?”

    “笑吧,笑吧,笑完了给我指条活路就好。”我有求于他,只能任他取笑。

    “幸好小爷当年凑巧救了明夷一回,在他跟前也算说得上话。毒咒的事你不用怕,明夷这人再生气也不会拿神灵的东西害人。不过,他让我给你传个话,说你以后如果再敢进他的院子,他就让人拔光你的头发,给他养的雀儿搭窝住!”

    拔光?!我一听头皮都麻了:“那还有呢?”

    “还有就是让你别到处乱说话!你到底躲在那里看了多久,害他那么生气。还是——你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黑子嘴角一歪笑得一脸猥琐。

    黑子这么一说,我更加确定古怪出在凤鸟图纹上,而且这件事估计连黑子都未必知道。

    “没看多久,你要是好奇,下回自己看去!”

    “死丫头,还消遣起小爷我了!”

    “那兑卦主事的事,他有说什么吗?”我又问。

    “他说活了死了都和他无关。其实,兑卦以前的主事待人挺好的,只可惜干了那样的错事。”

    “她有什么错?只不过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罢了。”我睨了一眼黑子,又道,“你来天枢有五年了吧,你听说过兰姬和瑶女吗?”

    “你这小丫头管的事比五音夫人还多啊!兰姬我是没见着,这瑶女可是很有名的。天枢自开建以来,听说只有她一个人伺候过乾主。”

    “乾主?乾卦的院子不是一直空着没人住吗?”我吃惊道。

    “对啊,反正我是没见着有人住在那儿。”黑子挠了挠头,“喂,听说你把巽卦主事的伤治好了,看来你除了阴人厉害,救人也有点能耐啊!”

    “你这人还真记仇。你说你这德性,小秋这样的美人能看上你吗?”我想起昨日商姐姐说的话,忍不住调笑起黑子来。

    “谁跟你说的?是小秋说她看不上我吗?!”黑子立马紧张起来,看样子他们两个倒真是有点什么。

    “她待你好着呢,是我乱说的。行了,该问的我也都问完了,走了!”

    “喂!你你千万别再去偷看明夷了,拔头发的事他可不是说笑的。”黑子一副很不放心的样子又嘱咐了我一遍,我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点了点头,转身就跑。明夷既然说他不管兑主的死活,我就放宽了心,细细谋划了两日后就假借医尘的名义去了兑卦的后院看望那位待罪的兑主。

    推开那扇让所有人避而远之的木门,一股臭气迎面袭来。房间里柜子、箱子东倒西歪,打破的罐子,扯碎的舞衣扔得到处都是,乱得连一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房间靠窗的床铺上坐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她身上白色的寝衣已经变成灰色,胸前有一大片褐黄色的污渍,似是干结的呕吐之物。

    我踢开脚下的碎陶片,努力移到墙边支起窗户,初春的阳光瞬间照进这间阴暗潮湿的房间。

    女子抬手遮住耀眼的阳光,她苍白的手指瘦得只剩下了骨头,“你是谁?”她怯怯地问道。

    我行了一礼柔声道:“我叫阿拾,是医尘新收的徒弟。”

    “你来做什么,是来送我死药的吗?”女子眼下青紫,声音虚浮,看来真是病得不清。

    “是巫士命我来的,他让我把这块去咒的木牌交给兑主,再替兑主熬几副治病的药。”我从怀里取出事先画好的一块木牌放在女子手上,“巫士说,兑主该受的难都受过了,他已经收了夜魇咒,兑主只管放心好好休养便是。”

    “你说的是真的?”女子死死地抓住手中的木牌,那神情像是落入虚空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绳索。

    这木牌是我昨日胡乱画的,只因医人者先医心,她日日因夜魇咒焦虑难眠,我现在就算用再好的药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先放宽她的心,再慢慢调理。

    “自然是真的!”我伸手把她扶了起来,“我先帮兑主换件衣裳,待会儿我们到外面走走。入春了,外头的树都冒了新芽,前院的迎春俏前几日也开花了,我们去折两支插在房里可好?”

第72章 夜魇毒咒(三)() 
女子把木牌按在胸前,微微点了点头。

    我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衣服,显露在我面前的是一具裹着淡青色外皮的骨架,高高凸起的锁骨,根根分明的肋骨,腰腹处如老妪一般干瘪凹陷,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的身体。

    “他还活着吗?”待我帮她梳洗妥当,穿好新衣,形同木偶的她突然呐呐地问了一声。

    我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于是笑道:“虽然不能说话,但已经派到医尘那儿帮忙犁地了。等你好了,巫士说你也可以搬到山上同住。”

    我话音未落,豆大的泪水已经从她的眼中翻滚而出:“他还活着”她干裂的嘴角颤动着,似有千言万语,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嗯,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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