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君不欢-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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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燃笑着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看来你还不算太愚蠢。”
“好了,你现在可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君燃转过身去,似笑非笑的盯着王定远,“要是没有,我就不奉陪了!”
“是谁?”王定远突的冒出这么一问,“你找的谁让御花园的修建工匠采用了我后花园的布局图。”
王定远知道皇家工匠不会轻易采用现成布局图,能让那些人点头之人想必必是身居高位,决不会是当年那个只有丞相公子身份却没有一官半职的君燃。
此时此刻,君燃也不再瞒着,直接应道:“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你的好妹夫,国子监祭酒刘封刘大人有一个侄儿是皇家工匠啊?”
听到是刘封,王定远一怔,不敢相信的念着:“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君燃想在王定远身上看到的正是这种得知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捅上一刀的绝望,蔑笑道:“没想到吧?你多年的挚友,还把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嫁给他的刘封居然早在两年前就打定主意要拉你下马,这种滋味,是不是不好受啊?”
王定远疯狗似的向君燃扑过去,君燃也不躲闪,任他抓着自己的衣领叫:“是不是你威胁他,是不是!”
君燃一把将他那双布满沧桑的老手从自己的衣领处抓下去,一面整理自己被抓皱的衣领一面说道:“你和他相识多年,应该知道刘封可是个狠角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威胁得到的。”
这句话让王定远彻底崩溃,抓着头发大肆吼叫,狱卒闻此急着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君燃也不准备再留了,迈出牢房之前,对王定远道了一句:“黄泉路上,你可一定要走慢一点,我很快就会让刘封来陪你,到时候你还可以找他算账!”
君燃走出天牢,林记怀在那里等候,他把荣妃送回皇宫后便赶了回来。
“殿下,你当真要饶了丞相府那些妇孺?”回府的路上,林记怀问道。
君燃没有迟疑,点了点头:“错在王定远,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流放北疆极寒之地也算给了她们足够的处罚。”
“可是”
“行了!”君燃摆手拦截了林记怀的话,“我意已定,莫再多言。”
主仆二人没走多久,就闻得身后有急促马蹄声,回头一瞧,是牢中狱卒。
狱卒在两人面前下马,跪地行礼道:“启禀殿下,就在刚刚,王定远撞墙自缢了!”
闻此消息,君燃小怔,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他身后的林记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阴笑,庆幸有余。
“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好一会儿,君燃才道,“还有,现下时辰已然不早,想必父皇早就歇息,这事就明天一早再进宫去通报吧!”
君燃的话音刚落,林记怀就道:“通报之时要说些什么,就不用殿下再教你了吧?”
狱卒忙道:“奴才知道,奴才知道,奴才一定不会说出殿下和荣妃娘娘今夜来探看过王定远。”
早已过了午夜,孟南柯却是怎样都睡不着,瞧着月色不错,便起身披了一件氅衣就出房往园中走。
夜寒霜重,园中百花多是沾染霜花,加之是在倾泻而下的皎洁月光的洒照之下,瞧着,倒是别有一种美感。
孟南柯随意穿行在园间小道上,忽的,听到一个男子的说话声,听那声音,似是君燃,而是多有在说醉话的感觉。
孟南柯循声而去,果真在园中凉亭之处见到君燃的身影。
他正背靠凉亭里的木椅,跌坐在地上,手拿一罐烈酒,一口一口的灌下肚。
离得近些,也听清他在醉说什么了。
“小冉,小冉,我今天终于为你报仇了,王定远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君燃声音越来越来弱,说完一句就大喊一口酒,孟南柯可是从未见过如此不顾皇子形象、随意而为的君燃。
可是,君燃这样狂灌,不会出事?孟南柯不禁担心。
她走了过去,欲意夺过君燃手中的酒罐:“别喝了,再喝都要出人命了!”
“你不准和我抢,不准和我抢!”君燃一把把酒罐拉扯到一边,死死护在自己的怀里,无论是动作还是话语都像极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幼童。
见到这样的君燃,孟南柯却是不禁笑了。
君燃见她笑自己也笑了,指着她说道:“你是不是也是因为我终于为小冉报了仇而开心,是不是?”
孟南柯这才明白原来君燃执意要对付王定远是和小冉有关,心里面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
“怎么?你不是为了这事而开心吗?”君燃见她愣愣的,继而又说道:“其实我也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王定远死了又如何,小冉还是回不来了,还是回不来了”
第32章 送行()
因在园中偶遇君燃醉酒,孟南柯这一夜彻底没有睡意了,招来两个巡夜侍卫把君燃送回他房中后,便回自己卧房坐到天明。
晨时已过,珠儿如常送洗漱用水进房,却瞧见孟南柯趴在桌案上睡了起来。
她也是才睡着不久。
珠儿见她穿得单薄,连披身的氅衣都掉落到了地上,急忙放下洗漱水,捡起氅衣给她披上。
谁知,孟南柯睡得极浅,珠儿轻柔的动作也把她惊醒了。
她揉着惺忪睡目,瞧着身旁所站之人是珠儿便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的话,已经晨时一刻了。”珠儿应着,随即疑惑道:“小姐怎么趴在这里就睡着了?”
“没什么,就是昨夜睡不着便来这里坐着了。”
孟南柯一面揉着因趴着睡觉而有些酸痛的脖子,一面往洗漱用水处走去,快速洗漱完后,坐到了梳妆台前。
珠儿见此,过去帮她梳妆。
对镜而坐,照出孟南柯那绝色却异常倦怠的容颜,珠儿见了她这愁苦样,不禁问道:“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孟南柯正在把玩自己梳妆台上新增的一支珠钗,闻得珠儿这一问,不由的怔了怔,神情更加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主子这样回答,做奴婢的自是不再多问,只一心给主子梳起头来。
正当发髻已挽,珠儿手拿一支步摇在孟南柯鬓间对镜比划时,孟南柯蓦地回头,望着她问道:“珠儿你说,若是你的夫君心心念念别的女子,你是不是会不舒服?”
她这一问把珠儿问得有些懵,“小姐,您这种问题真不应该问奴婢啊,莫说是夫君了,就连一个心仪之人奴婢也是没有的,不过”
“想来肯定是会不舒服的吧,毕竟天下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一心一意都在自己身上呢!”
“谁说的!我以前就不希望!”孟南柯不假思索的反驳道。
珠儿迅速捕捉到了这句话的重点,笑弄问道:“以前?这么说,小姐先前也是希望的咯?”
孟南柯被问得有些僵,结巴着反回去:“我,我刚刚嘴快多说了两个字,多说了两个字”
许是心虚,说到最后声音那是越来越小,也回过头去,不敢看珠儿的眼睛。
珠儿笑,本想开口再说两句,却被孟南柯一句“我饿了,快去给我准备早膳”给打发下去了。
珠儿走后,孟南柯双手捧腮,看着镜中的自己开始回想。
回想着昨夜听到君燃声声唤着小冉自己心中的感觉,那是不快,那是不悦,那是伸手想要去把他的口堵住的气愤。
“我以前不都是不在乎他说小冉的吗?难道我”孟南柯脑海中突然谋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立马被自己否定,猛摇着脑袋自言自说:“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对君燃有意思,他那样讨厌!”
这时,珠儿端着早膳进屋,孟南柯一边用膳珠儿一边说:“小姐,您昨儿叫奴婢备下的衣食都准备好了。”
孟南柯点点头:“好,我们用完膳就走。”
早膳用罢,孟南柯就领着珠儿出府,沿城门走去。
“小姐,怎么了?”珠儿瞧见孟南柯频频回头张望,便问。
孟南柯面带疑色,小声应道:“我总觉得后面有人在跟踪我们。”
珠儿小吓,急忙回头望望,却是只见到寻常过路人家,便对孟南柯说:“奴婢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啊,是不是小姐昨夜没有睡好,才会多想。”
孟南柯又回头瞧了一眼,如珠儿所说没什么特别奇怪的人,才说:“可能吧”
城郊荒芜,主仆二人立于清风中等待一支队伍。
“快走!”
“叫你走快一点!”
不一会儿,城门口的方向传来了兵卒的吼叫声和鞭子声,孟南柯随之望去,见到一队身着囚服的妇孺在鞭子的挥舞下蹒跚前行。
眼见着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壮大汉兵卒手上的鞭子就要落到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身上,孟南柯急步走了过去,使出全力擎住兵卒高扬欲下的手。
见是个身着华贵衣裳的女人出手阻拦,壮大汉也收了手,不过大声嚷道:“你谁啊!你可知道这些囚犯都是罪臣王定远的家眷,都是朝廷要求严惩的罪犯!”
孟南柯二话不说,直接亮出一块皇子府的腰牌,壮大汉见了换上一张奉承脸,贱笑道:“奴才不知贵人是皇子殿下的人,刚刚多有冒犯,还请贵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孟南柯最瞧不上这种见风使舵的人,冷眼斜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想同严夫人说几句话。”
“这个”壮大汉很是为难的样子。
孟南柯见状,朝珠儿使了一个眼色,珠儿随即拿了一个装满银子的钱袋塞到壮大汉手上,温和道:“还请大人通融通融,我家小姐不会耽误你们太久的。”
壮大汉见到钱袋立马变了脸色,嬉笑道:“那还请贵人务必长话短说,时辰要是耽误多了我等可是死罪。”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孟南柯懒着性子说道,随即转身对一旁的妇人说道:“严夫人,我们去那边聊聊吧。”
严夫人领着身后数十老幼随着孟南柯去往路边的茅草亭。
“罪妇拜见侧妃娘娘。”一到茅草亭,严夫人就跪拜行礼。
她这一跪,身后的老老少少也跟着跪了下去。
“夫人不必多礼。”孟南柯急忙将白发染鬓的严夫人扶起,还不忘对那些老幼说道:“大家都快起来吧!”
严夫人站稳后不禁问道:“我等已然是阶下囚犯,不知娘娘屈尊前来所为何事,莫不是皇子殿下”
“不不不,和君燃无关。”孟南柯瞧着严夫人越说越愁苦,似是担心君燃要对她们赶尽杀绝,所以急忙开口打消她的疑虑,“我今日前来是想给你们送些东西。”
正说着,珠儿已经把带来的大包袱递来,孟南柯接过后对严夫人说道:“我给你们准备了好些衣食,我知道北疆寒冷,少不得这些。”
严夫人疑疑惑惑的瞧着那个大包袱,眼中流露而出的渴望却畏惧,毕竟这个雪中送炭的人是孟南柯,是让她家破人亡的君燃的侧妃!
孟南柯知道严夫人在纠结什么,一面把包袱塞到她手上,一面说:“夫人放心,您不用担心这里面有君燃的另一个阴谋,这全是我孟南柯自己的主意。”
“三年前夫人帮了我一个小忙,我一直未寻到合适的机会报答,如今这一包衣食就当是我报答给您的吧!”
严夫人听此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