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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拽妃你有种-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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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人要抢她,我打不过。”藏刀最后用极度不安和忐忑的眼神望着他,声线中带出的悲哀忍不住让人想要抬手轻抚给安慰。

    顾倾之闻言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他看着藏刀一字一句道:“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抢走她的。”

    就这样,两人一整晚在梨花树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藏刀很快睡了过去,顾倾之便有了足够安静的时间静静守候着她。那么干净的眉目,那么隽雅的容颜,让他如何能轻易放下,又如何能从此不再思念?

    从她在这里落脚的第一天开始,他就默默守在身边,哪怕楼里一大堆的事务让他头疼不已,每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只想看看她的容颜。如果用另外一个身份来靠近他,没有点刹楼的负担,也没有几番恩恩怨怨的纠缠,是不是他们就能够真正相伴一生……

    黎明时分,窗外起了冷风,楚若安模模糊糊中感觉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替自己掖了掖被角,似乎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颊,有着与寒冽相似的温柔眼神,是他么,是他么……

    “寒冽!”

    一声惊呼,楚若安从梦中惊醒,半开的窗户被冷风吹得左右摇摆,她伸在半空的手很快变冷冰冷彻骨,空气在指缝中流泄四散,她慢慢将身子蜷缩在床畔,这种寂冷空虚的落寞感实在折磨得人可怕。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按帝释天的吐纳之法练习了,因为并不觉得多活两年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早早了结了的好,省得一日日在梦与醒间辗转,落得狼狈不堪。

    吃过早饭之后,楚若安带着藏刀一起去了药铺,藏刀仔仔细细里外打扫了一遍,然后咧嘴对楚若安笑了笑:“我们今天可以吃烧鹅吗?”

    楚若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望着街边热闹的人群,淡淡道:“那要看今天生意好不好。”

    “一定好。”

    “你怎知道?”

    “他会来的。”藏刀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开始剥炒栗子吃,动作娴熟而快速。

    话音刚落,还不待楚若安追问便看到顾倾之单手捂着额头慢慢走了进来,就连声音都有些虚弱:“又开始头痛了,楚大夫你快再给我两副药吃。”

第168章:能编的顾倾之() 
“顾公子你怎么还头疼?”

    楚若安急忙搀着他在藏刀对面坐下,然后细细诊了诊脉,旋即冷下了脸色质问道:“你是不是没有听我的话又喝酒了?”

    “这个……”顾倾之莞尔笑笑,此时刘海遮住了额角狰狞的伤疤,于是他俊朗的容颜看起来分外迷人,“你知道应酬难免嘛,再说难得遇上朋友……”

    “那药呢,有没有按时服用?”

    “有有有!”顾倾之刚要派胸脯保证,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立刻垂首弱弱纠正道,“上次你不是给我三幅药嘛,回家之后不知道怎么搞得只有两幅了。”

    楚若安无语,藏刀没有抬头却毫不客气来了句:“笨!”

    顾倾之一愣,朝藏刀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到楚若安回到药柜前开始认真写方子,她明显很不喜欢他这种不听话的病人,但对他而言,只要能与她有交集什么样的办法都是可行的。

    “她讨厌不听话的。”藏刀剥了几枚栗子递给顾倾之,后者忽然有些嫉妒藏刀对她如此了解,想着要不要想个办法把藏刀调走。

    “我只听她的,哪儿也不去。”藏刀猛然说了这样一句,让顾倾之惊讶不已,这傻小子什么时候会读心术了?果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楚若安写好药方之后,对藏刀说道:“别聊天了,去抓药。”

    “哦。”藏刀乖乖起身,犹豫了片刻还把剩下的栗子都装进了自己口袋里,看得顾倾之一肚子闷气。

    “顾公子,你这病虽然不厉害,但如果总是不听话耽搁下去就会很麻烦的。”

    “是是是,我记下了。”

    顾倾之很享受这样的时光,甚至连被她数落都开心得像个小孩,楚若安不明所以,只转身不再说话,然后从抽屉里除去一包粉末轻轻洒进了墨汁之中。

    “好了,走吧。”

    藏刀将三幅药递给顾倾之,另一只手做出要钱的姿势,顾倾之无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道:“不用找了。”

    藏刀立刻笑容满面,转身朝着楚若安道:“可以回家吃烧鹅了!”

    “楚大夫……”

    一叠声凄惨的呼喊伴随着午后闲暇时光而来,楚若安对藏刀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然于胸的神情。

    果然,又是顾倾之!

    他一连多日都缠着楚若安不肯罢休,不是弄洒了刚在抓好的草药,就是又不听劝偷偷喝酒了……总之,这个看似温润听话的顾公子的确很难缠。

    藏刀斜睨他一眼,抱臂环胸懒懒启唇道:“编。”

    顾倾之一怔,讪讪笑道:“藏刀兄真会说笑话哈。”

    “他没说笑话,他的意思是今天公子又编了什么借口来。”楚若安莞尔轻笑,若窗外新开的落英花,嫣红娇嫩中透着窥视四季的聪慧。

    “你、你们都看出来了啊。”顾倾之用折扇挠了挠后颈,如此尴尬而又羞涩的表情逼真得让人炫目,与他额角那道伤疤显得格格不入,“其实就是……就是药太苦了……”

    楚若安提笔重新在信笺上写药方,墨汁掺了她亲自调和的花粉,落笔散发着扑鼻幽香,但见她低眉时,长睫如栖息的蝶翅,一闪一闪勾勒着安静晴好的光阴,让顾倾之再一次忘记了整个世界:“你次次来都骗我说喝过药的,但病情始终不见好,前日我特意在药里加了些嗜睡粉,昨日你却依旧神采奕奕,并且脉象中丝毫没有嗜睡粉造成的影响。所以从来都不喝药的。”

    言毕,楚若安抬眸定定望着面前的顾倾之,他来历成迷,行踪成迷,甚至连一抹会心的笑意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神秘感,而她又丝毫感觉不到危险,就连藏刀似乎也与他很熟一般不设防备,她沉声道:“顾倾之,你究竟是谁,为何要用这种无法站立脚跟的谎言来靠近我?”

    顾倾之被她拆穿没有任何尴尬与意外的神情,反而松了口气,依然懒懒道:“我能说就是喜欢你写的一手小楷么?”

    “扑哧!”

    藏刀忍不住笑出了声儿,顾倾之顿时就黑了脸:“你能别打岔吗?”

    “好假。”藏刀猫腰看了眼楚若安写在信笺上的笔迹,真得只是一般而已,于是也不顾两人的颜面,再度对顾倾之补充道,“你的字更好看!”

    “你们果然认识。”楚若安轻轻看了藏刀一眼,后者立刻明白露了马脚,垂首不语。

    顾倾之不得不望天无语长叹,当初放任藏刀这个家伙跟在她身边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别看他一副心智未全单纯无害的模样,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的腹黑者!

    于是,他嘴角微微一抽,对楚若安道:“我真得没有恶意,并且今日的确是有旧伤复发,我没骗你!”

    装纯扮真?谁说他不行!以前只不过是有偶像包袱在身不便于释放多变的自己,现在他只是顾倾之,只为楚若安而来,可以将整个天地都抛诸身后。

    “旧伤复发?”楚若安显然不太相信,迟疑着伸出双指探去,顷刻挑眉道,“之前你一直在隐藏自己武功,难怪我几次诊脉都不曾发觉。”

    他颔首轻笑,然后撵指从后脑勺处的长发中拔出一根足足有食指长短的金针:“之前用金针封住了血脉,只是想过一阵子平淡的生活,尝尝普通人的滋味。”

    楚若安倏忽心动,也许是他这番话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凝神分辨好脉象的动态,她沉眸压低声音道:“五脏六腑太疲惫了,之前所受的伤还没好彻底你就强行练习高深的武功,超越了它们的负荷。我重新开两副方子给你调理身体,然后试着用针灸舒缓五脏六腑紧绷的状态……”

    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截断:“针灸就算了,我、还有事情得处理,恐怕没时间。”

    “三个月之内你最好别再动用真气。”楚若安冷冷嘱咐一句,将方子交给藏刀嘱咐一声,“你去后院熬好,我看着他喝下去才行。”

    “哦。”藏刀默不作声拿了药方去后院,于是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顾倾之好像又看到曾经她专注为宇文彻治疗鼠疫时的模样,坚贞而刚毅,于是美丽得如同漫天星辰放华,教人只看一眼便铭记于心。他说过,她对医术的领悟不该只单单用于需要自保而去杀人,她该有一处自己安静的角落,种满园的梨花,晒形形色色的草药,然后着一席清淡如霜的梨花轻纱,救死扶伤,于最残忍狼狈之处绽放。

    “你为什么不再追问我?”沉默半晌,他凝视着她负手窗前的背影轻轻开口。

第169章:她果真没死() 
“不管是江湖抑或朝堂都与我无关,我虽不晓得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但起码我感觉得到你和我一样喜欢这里。”

    楚若安嫣然转身,恰好风又扬起他额前的刘海,那道伤疤像是一条烙在身上的印记嘲讽着他所谓的安静。

    “我……”

    “药好了。”

    顾倾之那一刻差点就说出了心底的话,偏偏被突然而至的藏刀打断,恍然察觉他与她之间好像总是差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顾倾之用药之后,又喝了杯楚若安泡的菊花茶才起身告辞离开,临走前她一再叮嘱两日后必须要复诊,他欣然答应,不过刚出药铺没多久就接到了点刹楼传来的星火令。

    信笺上写着一行小字:妙春失手被困将军府。

    入夜,藏刀收拾好了碗筷从厨房出来,看到楚若安在梨花树下摆了酒,独自对月而饮,那孑然孤傲的身影看得他心酸不已。

    “对不起。”他觉得隐瞒了顾倾之的身份很对不住楚若安,所以此刻垂首在她身后道歉,“他就是……”

    “别说了。”楚若安骤然阻止了藏刀,那一刻她杯中寂静的酒液荡漾起圈圈涟漪,涤碎了她清丽无双的倒影,“我宁愿他只是顾倾之。”

    藏刀霎时明了,慢慢蹲下身抬手替她抹去眼角偷偷留下的一道泪痕,恨不能让她快快乐乐得过完一生。

    是啊,她怎会感觉不出,他夜夜守在窗外,夜夜替她掖被,夜夜为她驱寒挡风,一次是梦,两次又如何解释?他大概忘了,她有多熟悉他手心的温度。

    这世上也唯有他和自己一样深爱着这个地方,也唯有他一人能将伟岸挺拔的背影走成一道落寞孤寂的风景。

    只可惜横隔在他们之间的东西愈来愈多,除了点刹楼的安危还有她随时可能枯萎的生命,既然已经看出了结局的残忍,又何必一定要在一起呢?

    想到此,楚若安昂首饮尽杯中酒,慢慢抿唇而笑:“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不该只是一副平淡无奇的面孔,我也从来不知道他真实的面容上可以有这样丰富的情绪色彩。原来,爱一个人真得可以不在乎他究竟长什么样子,究竟叫什么名字。”

    藏刀微微蹙眉,好像楚若安的话太过深奥让他很难理解,不过他还是单手支颐,闻着梨花酿的芬芳,喃喃道:“听宁铮哥哥说,他有一次执行任务骗了一个曾为他舍命的朋友,所以他就在那人坟前划伤了自己的脸。”

    闻言,楚若安想起他额角那道醒目的伤疤,忽然有些遗憾自己对他的了解原来很少,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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