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妃你有种-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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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彻眼看十四难以应付,而自己伤口处的血液始终也无法止住,不免心下有些着急:“十四,这两人心意相通,你必须一心二用才能为自己找到出路。”
他看得很清楚,刚才十四凭着全力处于上峰,为得就是希望能用气势震慑住这二人,然后完全占据先机,但想不到的是,居于下风处的两人竟激发了前所未有的默契,从而将一套武学发挥至了巅峰境界,自然而然吃亏的人便成了十四。
“嗯!”
一声闷哼,十四冷不防后背旧患又添新伤,他用长剑支撑了快要跌倒的身躯,一声衣裳早就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尽是敌人与自己的鲜血,红得像刚从地狱血海中走出来的魔鬼。
十四用袖子抹掉唇角溢出的鲜血,这样酣畅淋漓的厮杀很久都没再遇到过了,从前跟随宇文彻在战场,他很少杀人,只有在危机到自己与同伴性命得时候才会大开杀戒,因为战争是统治者一意孤行的下场,他不愿意也不想为那些虚无的名誉和地位而残杀生命。不过,此刻不同,他很庆幸,也觉得自己能够为保护宇文彻而死去是件非常荣幸的好事。
“十四,不要逞强。”宇文彻似乎从他挺直凄然的背影看穿了他打算赴死的念头,心口猝然一痛,这感觉好熟悉,就像当年看到楚若安死在自己身下时一样。
十四侧首望来,对面那个男人,那个顶天立地的一国之君,是他毕生的主子,在别人眼中他冷酷无情,残忍如魔鬼,但是在他的心里,宇文彻只是个孤独的王者,他不是不爱,只是不懂如何去爱,他不是残忍,只是想要用片刻的残忍来换取更多的安宁与平静。
其实,宇文彻是这世上最单纯的男人,即便身在朝堂也从没有算计过任何一个敌人,即便身为三军将领也从来没有觊觎过帝王的宝座。眨眼功夫,这十多年的时光如流水匆匆从眼前流过,如今回忆起来他最喜欢并无法忘记的一刻,便是那些年他们一起攻占敌军领地后,深夜围着篝火喝酒的情景。
够了,这一辈子已是被人羡慕不来的,真得够了。
十四勾唇轻笑,舌尖轻轻舔去唇角的鲜血,然后将内力在体内运转两个小周天,扬声道:“皇上,属下答应了三军将士务必要让您平安回到丰城。”
皇上,锦绣就拜托您了!
虽然您之前那样告诫过属下,但您的脾气和性子属下还是很了解的,所以……身后那些人那些事就有劳皇上了。
言毕,他执起长剑回去,低喝声响彻整个小峡谷。
“十四!你这个混账!”
申佟一整天都在杏子林口眺望,从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不过一日的功夫怎么觉得像一辈子那么漫长,不,一辈子也没有这样漫长过。
“哎,怎么还不回来!十四这个王八蛋,他要是敢欺骗老子,老子非……”
“将军您看,好像是皇上!”
身边的士兵惊呼一声,所有的视线都随着他的指尖朝杏子林深处望去,果然瞧见宇文彻背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十四狼狈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震惊不能言语,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更是没有想象过宇文彻会有这般惨状的一幕,浑身是血,浑身从十四伤口处溢出来的鲜血,纵然是火红的夕霞也没有红得这般叫人触目心惊。
他从来都不把生命放在眼里,在他心目中人类不过如蝼蚁,从来都是贪婪自私的,但此时此刻,十四已没有了明显的呼吸,他却还肯将他从峡谷背出来,哪怕最终留住的不过是一具冰冷的躯体罢了。
“皇上!”
申佟率先反应过来,慌忙跑过去迎接,但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不敢靠近宇文彻。不像是平常熟悉的冷漠感,是一种如沐浴血海回来后的震慑感,他的眼神格外明亮,但就连瞳仁都换残留着血液的颜色,像个魔鬼,一个需要吸血才能恢复生命力的魔鬼。
“十四护卫他……”申佟的声音开始颤抖,若非被宇文彻背着,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个被血吞噬到面目全非的男人会是那个兢兢业业性格勤勉的护卫十四,“他是不是……”
“还有微弱的气息,朕已经用内力护住了他的心脉,快找萧风过来,快!”
宇文彻沉声低吼,申佟这才发现他面色发黑,眼圈一片青紫,当即蹙眉:“皇上,您中毒了?快,快去请萧大夫过来,快!”
楚若安听说十四危在旦夕,也不顾寒冽的劝阻,当即带了自己的药箱随萧风一起过来诊治。幸好宇文彻肯消耗自己的功力为十四续命,否则就算有十个萧风也无法挽回一个十四。
“师妹,宇文彻的毒很麻烦,而且他在中毒之后还动用了内力,恐怕已经深入到血脉之中,你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萧风也不想让宇文彻和楚若安独自待在一个营帐里,不过身为救死扶伤的大夫,在生命面前,什么都可以暂且不计较。
“恩。”楚若安颔首,然后敛眸走进了宇文彻的营帐。
军医刚刚替他处理好身上几个伤口,他赤着上半身,小麦色的肌肤饱满健康,加之他此刻满脸的疲惫,长发松散开来,像个厌倦江湖的侠士,当他对上楚若安的眸光时,她能清晰看见他眼底深处那浓烈厚重的孤独与寂寞,经过时光的打磨,变成了厚厚的老茧,不动则已,若想连根拔除已是祸及生命的危险。
第290章:这是朕欠你的()
楚若安没有开口,用娴熟的手法替他清理了手臂上暗器的伤口,耽搁了这么久,半条手臂都已经青紫发肿,针眼般的伤口淤积了许多血块,单单是清理就花费了很大的功夫。
宇文彻难得有这么漫长而安静的时间好好看看楚若安,她比从前老了些,不是面容肌肤,而是眉宇间的那份淡然清浅比之当年更加成熟内敛,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真得已经不再属于他,就连他这么静静凝望的时刻都像是从老天爷那里借来的。
“十四怎么样了?”他淡淡开口,略微沙哑的声音为他的倦容更添几分沧桑。
楚若安没有抬头,她抬手捋了捋鬓边散落的碎发,动作细腻而温柔:“已经熬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师兄说你能用内力帮他续命是其一,再者他求生的意志很坚强,不过伤势实在太严重,至于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言下之意,十四有可能终其一生都要在床榻上渡过。
不等宇文彻开口,楚若安便略带责备道:“周洛安一向算计无遗,那么危险的地方你竟然只带十四一个人去,究竟有多么大的事情会比生命还要重要?”
“宇文彻,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的自负自傲,尤其是你不将生命当成一回事,别人暂且不说,十四跟随你那么多年,你……”楚若安昂首,话没说完就看到他从怀间掏出一个染了血的精致锦盒,她能看到他因为伤势的缘故用手指叩开锦盒扣子的时候还在微微发颤。
那是一粒青碧色的丹药,像用玉制成的一件工艺品,但清浅的药香扑鼻,她怔怔望着宇文彻脸,他浅浅勾唇,道:“这是桑碧丹,世上唯一能让你活下去的东西。也是……朕欠你的。”
这是桑碧丹,世上唯一能让你活下去的东西。
楚若安觉得四周忽然变得寂静一片,营帐外士兵的喧嚣声也顿时消失不见,仿佛世界只剩下宇文彻的声音以及他此时此刻灼灼有神的目光。
“你……”
“这是朕欠你的,没有要求,你不需要为朕做什么。”宇文彻迫不及待截断了她的话题,他害怕她拒绝,害怕她又一次摆出那种让人讨厌又心疼的姿态,他怕她说此生已无眷恋。
这东西萧风说过,只不过桑碧丹这三个字对他们而言,更大的作用是给彼此一个希望,如此一来才不会觉得生活难熬。现在,宇文彻真得将桑碧丹放到了她的眼前,意味着她终于可以不用再担心死神的降临,不用再时刻对无法割舍的幸福充满忐忑,她可以一直陪着寒冽,一直到白发苍苍……
那确实是个很大的吸引力,只不过楚若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幸运会来得如此突然,她重新放心思和目光放在了宇文彻的伤口上,凝眉道:“难道你和十四弄得这一身伤就是为了这颗桑碧丹?”
宇文彻很不愿意让心爱的女人知道自己为她做的一切,对他来讲,这是男人应该和必须做得事情,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宇文彻爱一个女人不是只会逼迫她做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何况,他已经生生逼走了最爱的女人。
何况,她从未爱过他一分一毫。
“你不用管朕的事情,你拿它去吧,朕会撤兵,你和寒冽去过你们想要的生活便是。”说这话时,宇文彻的脸色很淡很淡,疲倦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让人难以发觉的哽咽。他是个倔傲的男子,又怎会甘心脆弱不堪的一面被人看见。
“别再动胳膊,这毒很难拔除,没有半个月的功夫,我看你还是不要再随随便便动弹的好。”楚若安心软,不知是因为这一颗桑碧丹还是因为这样不同于从前的宇文彻,她在为他故作的坚强而心疼。
没错,就是心疼。
“无妨。朕还熬得住。”
“你已年近四十,就算是金刚不坏之身也不能如此糟蹋。”她言语间带着责备和抱怨,手里的动作却是更加小心翼翼,残留在肌肤里的毒素必须清洗干净,否则一旦融入血脉将会快速的繁衍,到时候想要根治就是难上加难了,“周洛安诡计多端,那人从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一颗桑碧丹只能救我一人,救不了天下人,更救不了现在昏迷不醒的十四和中毒之深的你,你万不该这样放松警惕。”
对于周洛安,楚若安心里充满畏惧和不安,那等心性深沉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轻视,若然此次宇文彻真得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在担心朕吗?”宇文彻挑眉,深沉的目光里浮起一缕淡淡的明亮之色,有着从未见过的欢喜若狂。
楚若安不知所措,对于面前这个男人,可以说是造成她不幸的始作俑者,但没有那么多的磨难和苦楚,她也不会遇见寒冽,不会遇见萧风,即使如今过得艰辛一些,心里却到底是快乐的。
也许,一切也不全是他的错,命运使然,全都是命运使然,包括当年他对她的折磨,以及如今他对自己的折磨。
想到此,楚若安轻叹一声,在伤口上撒了药粉后替他包扎后,然后从药箱拿出一瓶琼浆嘱咐他早晚各一次,然后望着他充满期待和欢喜的眼睛,轻轻开口:“宇文彻,从前一切的恩怨我们都一笔勾销吧。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和寒冽也会尽己所能为齐国做我们能做的一切。”
终于,还是等来了这最可怕的告别。
宇文彻自嘲一笑,垂眸看着伤口处雪白的绷带以及她留下的琼浆,心里有着说不清的酸楚和疲倦:“一笔勾销?你不着朕报仇了吗?毕竟点刹楼那数百条性命都死在朕的手里。”
他是故意的,明知道这件事会让她再度伤心难过,但他偏要提起,为得不过是心头那被掩埋的一些眷恋,他不想与她断绝一切关系,包括仇恨。
“若没有那件事,我也不会晓得自己有多喜欢寒冽,过去的都已过去,你虽然不是个好人,但却是个好皇帝。”楚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