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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在七零混社会-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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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宋清婉,平日里见了王太太,都是不理的,现在都要给个笑脸,打个招呼才好。

    夏冬梅也吓到了,想着以前为了洗床单跟王太太拌嘴,自己洗了衣服,也不在院子里晾晒了,只是放到院子外面,要宋清如给看着别让人偷走了。

    宋清如闲着没事,就从后窗户那里看着一帘子的白床单,隐隐约约老是觉得不好,但是私底下问过宋为民,宋为民也只是安慰她,家里没什么好让人说的。

    大概是想多了,她觉得自己大概就是心眼太多了,还暗戳戳的把粮食藏了起来,每次用的时候她捯饬很久才拿出来。

    太红旗喜欢站在窗户口那里吹风,突然有一天就出现了白床单,日头好的时候,还能看见这床单后面似乎有个人影,一动不动的大白天怪吓人的。

    他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看见桌子上一盘子山楂,目光沉沉,突然就记起来了,老觉得自己窗户对着的那一家子整天跟闹鬼一样,他其实好奇心不大有,但是这次是真的纳闷了,就是想破了脑袋,太红旗大概也想不出来。

    宋清如这性格其实蛮奇怪的,自己藏着一肚子的问题,每天都在烦恼,知道的多当然比别人看的远,其实跟同龄孩子一点也不一样,只不过是病怏怏的,加上母亲刚去世,家里人倒是没多想,以前就阴阳怪气的,现在好多了。

    “你那件羊毛衫怎么不穿,是太小了还是怎么着啊?”

    江长源打量着孙子,觉得过年又长高了,大概是太小了,买衣服就不能正好,不然年头年尾就不能穿了。

    太红旗瞬间不想说话了,他那羊毛衫借给孙子了,孙子第二天倒是真的去看那女的了,也不知道傻乐还是怎么着,路上自己摔了,又雪水又是泥巴,那个寒碜样,太红旗直接送给孙子了。

    孙子倒是回家洗了洗,照样皱巴巴的穿在身上,觉得不是一样暖和吗?

    “没有,天气都热了。”

    江长源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北地里春天短,似乎是风停了的瞬间,眨眼间就是暖春了,来不及淅沥几滴雨水,又开始了蝉鸣。

    爷俩相依为命,一边吃饭一边说话,也是别样的温馨,只是突然听到一声短促的叫声,又尖又细,紧接着是一阵嘈杂。

    太红旗顿了顿筷子,觉得糟心,大晚上的不知道闹腾什么,把碗里的红烧肉巴拉着吃了。

    倒是江长源叹了一口气,“现在形势越来越不好,你在外面也要注意点,这些人就跟没脑子一样,不知道猖狂什么,今天去整这个,明天去修理那一个,瞎忙活。”

    话说的隐晦,太红旗却是听得明白,点点头,“您放心吧,我有什么好让人说嘴的,我可是朝鲜的。”

    江长源虎着脸,“什么朝鲜的,你小子就知道气人。”

    亲孙子不能认,只说是收养的,其中滋味,自己知道罢了。

    那边宋清如刚坐在炉子边上,慢慢的烤火,一屋子人吃了饭都在小隔间里,暖和一会,等着一壶水烧开各自洗漱了才睡下。

    清贫的家里,半饱的肚子,但是因着这些微的温暖,倒是格外的温馨,宋清如最喜欢的就是这会子,她大多数时候就是听着,听大家说话,什么都喜欢听,都觉得新鲜。

    结果万万没想到,担心的一切还是发生了,看着水要开了,宋清如就起来想先去窗台上拿水杯,有点口渴了。

    刚站起来,就看到院子里进来一群人,惨淡的夜光下面,只有胳膊上的红袖章,刺眼的厉害,后院不大,那架势竟然是直接冲着宋家来的。

    这小怂,一时之间只能够嗓子眼里喊一句,伴随着一声踹门的声音,宋家也被拉入了泥潭。

    宋为民赶紧走出去,“这么晚了这是干什么,我们家里没有什么东西的,一直是拥戴社会主义。”

    话说的极为温和,就连臃肿的身体都有些弯曲,似乎站的矮一点,人家就能手段温和一点。

    “嗬,还敢说,你是敌特,是国民党的军官,这么多年竟然没人发现。”

    刹那间,宋为民脸色惨白,不知道被谁碰了一下,倒在了地上,马上就有人拿着绳子绑起来。

    家里人都在呢,那老太只揽着宋清如,一个劲的摸着她的头发,“没事,没事,你别怕,就算有事也跟你没关系的。”

    宋清如心里面咯噔咯噔的,她直愣着眼睛看着前面,就跟一个闹剧一样,一时之间恍惚了,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代呢,这其实只是一个历史是不是?

    她看着王三姐居高临下,插着腰指着宋为民,就跟以前的判官对着死刑犯一样,看见宋清林被人推开了,碰到了椅子,又看到宋清婉去跟王三姐扑打,最后被婶子死死的抱住,一起瘫在了地上。

    举目四看,乱糟糟的,竟然是离魂一样,王三姐疾言厉色,指着那老太,“老太婆一个,竟然没看出来你是满族皇室的,活到这年纪,不知道剥削了多少民脂民膏,罪该万死。”

    一切都乱了,邻居都没有敢过来的,这闽南会馆已经变天了,大门上传承百年的对联成了春风里渣滓,一吹就散了,换成了张贴的歪歪扭扭的劣质品。

    “庙小神灵多,池浅王八多。”

    这是王三姐说的,别看着会馆不大,但是里面的坏分子多了去了,宋家不是第一家,也不是最后一家,王三姐现在已经神气的不行了,满院子里的人都要经过她的眼,生怕被她顶上了。

    所以宋家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人出来说话,那老太自己拍着地面,忍不住仰天嚎哭,“这还有没有天理啊,老天爷,你不开眼啊。”

    上年纪的老太太,声音里面包含着几代风云的沧桑如同惊雷一声,宋清如跟自己说,这不是梦,这是现实,这些受难的都是你最亲爱的人。

    她觉得自己是怂,什么都怕,胆子也不大,最喜欢贪生怕死。但是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于是对着王三姐就冲上去了,最起码不能这么随意打人。

    可是还没等着开口,王三姐就跟刚看到她一样,确实是第一次见面,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见过宋清如,想了一下才觉起来,“这是你们家的病秧子吧,没想到还活着啊?”

    “是,我活着,你最好不要气我,不然我死了,你们都是害死我的人呢。”

    宋清如梗着脖子站在一群红袖章面前,气喘嘘嘘面色惨白,就跟快不行了一样,期望这样子可以让他们不要那么疯狂。

    但是,没用的,宋清如顶多是被推开了,这个样子也没人动手看和就不是长命的人。屋子里面扫荡了一遍,那老太跟宋为民直接就带走了,一个是叛国敌特,一个是封建剥削阶级。

    剩下一个后娘,带着三个半大孩子,宋清婉头都破了,自己捂着,还要来拉着宋清如安慰,“三儿,没事,没事的。”

    怎么能叫没事呢?这被拉出去的人,没有哪一个是囫囵回来的,不死也要脱皮,宋清如抱着宋清婉哭,宋清林也在一边抹眼泪。

    父亲就是天啊,王三姐倒不是空口白话,她是拿着档案来的,里面清楚地写着,国民党军需官,这个帽子摘不下来了。而且刚才箱子里,竟然有一本国民党的委任书,应该是宋为民这一辈子最辉煌的时候了,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军需官,所以这个看起来无比平庸的无比谨慎的男人,竟然还好好的保留着,没想到现在成了索命的刀。

    档案是街道办存放的,一般是没人去翻看的,尤其是宋为民在这里几十年的人了,街道办的人都换了不知道几茬子了,根本就不会去翻看档案。

    可是世界上从来不缺少有心人,王三姐儿最近因为志同道合,跟革委会的一个主任打的火热,借着形势干的风风火火的,一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架势。

    只是房子紧张,要闪婚的时候没房子,王三姐真的是个毒物,竟然看上了宋家那两间北正房,这才想着去找找宋为民有没有什么错处。

    没想到一个大惊喜,扑灰的档案打开,没几页就看见了,早些年宋为民竟然是国民党的军需官,又去看那老太,竟然是满族的,祖籍是那拉氏的。

    就连已经死了的那遇春,曾经是皇亲国戚,只不过大清没了,一群满腔逊孙隐姓埋名,也翻出来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那遇春不是那老太亲生的,那老太以前是那遇春亲妈的陪嫁丫头,那遇春亲妈才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姑奶奶一个,只是后来败了,最后竟然只带着那老太出来了,还有一个襁褓里的那遇春。

    贵族女子多体弱,世道艰难,竟然熬了几年就病死了,那遇春也托付给了那老太,那老太也是忠仆了,送着姑奶奶走了,又看着那遇春走了,现在又接过了宋清如,一辈子没歇气。

    宋清如自己擦擦眼泪,脑子无比的清晰,从醒过来以后,前所未有的清晰,她知道,这场浩荡没这么简单的,也没那么光明的,能做的就是在最坏的世道里活着,生存。

    她低着头仔细的想着,想着这时候有什么好的去处,肯定是能走的就走,留在这里没用,早晚折磨死,这里现在是最乱的地方,政治风暴最严重的地区。

    要不说她其实是宋家三个孩子里面脑子最好使的,心眼最多的,倒是让她想出来了一个好地方,陕北,去当知青,这时候北京知青,一般都去云南跟西北,还有东北地区少一点,几百万北京知青陆陆续续下乡。

    自从过了年以后,火车站那里每天都是知青专列,一车一车的离开北京,学校也一直宣传政策,希望毕业生提前报名下乡,可以看的出形势严峻,粮食是真的不够了,即使以菜代粮,也养不活这些青年们。

    陕北是个好地方,根据后来的知青回忆说,陕北并没有很大的政治风波,人民朴素又善良,很无私的接受了这些知青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们,而且陕北条件最为艰苦,只有成分不好的人才去那里,她想着对于兄姐来说,这是最合适不过的地方了。

第23章 世道艰难() 
“大家不要哭了; 听我说; 大哥二姐; 你们前天不是说学校里面有下乡名额; 你们去下乡吧,去陕北,就去那里。”

    宋清如一手拉着一个,目光殷切,学校里面给大家开大会,要有意愿的学生下乡去; 这是政策硬性规定,只要是毕业生,家里面按照政策基本上都要去一个的,其余的人自愿。

    只是谁也不想去,都知道是城里要疏散人口,没那么多工作岗位了; 下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而且留在城里的孩子,都是要顶替父母工作的,所以谁也不愿意下去。

    宋清林跟宋清婉就是随口一说,他们还不是毕业生,暂时没有这个烦恼,但是也不愿意下去; 下去了就不能继续学习了; 倒不是为了别的; 就是想上学。

    到底是孩子,宋清林跟宋清婉都吓坏了,这时候六神无主,只是不走,“我们不走,爸爸跟姥姥还不知道怎么样,我们怎么能走?”

    宋清林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他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家里吃饭最多的人,这时候怎么能不管家人呢,平日里看着下乡是个苦差事,可是现在倒是成了避难所了。

    “是啊,三儿,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家里怎么办呢?难道看着他们受苦,我们自己跑了?”

    宋清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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